失讀癥_sjwx
“對了,你那個小盒子有思路了嗎?”衛戈夾了一塊番茄放進嘴巴里面,看似無意實則有意的把話題拉到了那個黑色的小盒子上。
江絮晚本來還笑著呢,衛戈突然的轉移話題自然讓她愣住了,一瞬間沒有反應過來。
“小盒子?”不過第二秒她就立刻想起來那是什么了,“嗯,其實還沒認真想呢。”
“那上面有一個,字母。”江絮晚回憶著,“是Y。”
“Y?”衛戈也陷入了思考之中,“難道是那個人的姓氏么?姓楊?你想一想自己生活中有沒有遇到過什么男人是姓楊的?”
“生活中倒是遇到過,但要么是同學,要么是老師,而且都是泛泛之交。感覺不太像是會送我東西的人。”江絮晚絞盡腦汁,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
是啊,究竟是誰會送自己這樣的東西呢?
而且這個人一定是姓楊嗎?
楊……
這個人如果是姓楊……
突然,一個念頭在江絮晚腦海中閃過,“對了,對了!”江絮晚一邊思考,一邊忍不住咬住了筷子頭,“我有一個很喜歡的作者,她的真名好像就姓楊。”
“哪個作者啊?”衛戈打算深入了解一下。
不過江絮晚自己就把自己的這個想法給磨滅了,“不過不可能了,這個作者是女生。根據沈佳夢的描述,這是個男人。”
衛戈無心吃飯,托住了下巴,“那怎么辦?線索又斷了。”
“那我們這個想法會不會跑錯了道呢?或許這個人不是姓楊,而是他名字里面代表性的字,開頭字母是Y。”江絮晚這么一想,突然驚訝起來,“你!”
衛戈被江絮晚嚇了一跳,有點不明所以,“我?我什么?”
“阿宇!”江絮晚都快要拍桌子了,因為想到了這個答案,心中莫名覺得很吻合。
只不過衛戈短暫的驚喜過后,皺起了眉頭。
“我的名字……可是和我有什么關系呢?我壓根都不知道啊。”
江絮晚撂下了筷子,和衛戈一樣托住了下巴,“你有沒有什么認識的人名字里面有Y?”
衛戈無奈搖頭,“我的人際圈子里面沒有這樣的一個人存在。這個男人很奇怪的樣子。”
“可是你有沒有這種感覺?就是好像……好像很……好像這個人就是跟我們有關系,雖然我們并不知道他的來頭。”江絮晚篤定地點點頭,對于自己內心這種感受,她是非常的清晰的,“是不是?你是不是有這種感覺?”
衛戈并不想否認,所以他搖了頭,“我并沒有這種感覺。”
得到這樣的回答,江絮晚的熱情瞬間被澆滅了,整個人像蔫兒掉的玫瑰花一樣垂下頭去,“沒有啊……”
衛戈見不得江絮晚這樣難受的樣子,也見不得江絮晚失望,所以他就拼命的再尋找一些線索出來……
“誒!前些日子我們和周曉彤還有她男朋友,那天晚上你們兩一起吃飯,就是你帶了排骨回來的那天晚上。”衛戈想起來了一個人,“那時候,那個晚上我好像看到了差不多的人。”
“可是這樣真的能夠聯系起來嗎?感覺有點奇怪。”江絮晚并沒有太重視衛戈提到的這一點。
因為對于她來說也有很多這樣奇怪但是無效的瞬間。
比如那天晚上下著大雪,有人伸出傘來幫她遮住了雪。
穿著一雙名貴皮鞋的男人一步一步的消失在了雪夜里面,可是江絮晚卻不知道他長什么樣,他叫什么名字。
又比如今天白天在深港市的超市里面,江絮晚莫名其妙看到的那個男人,格外神奇的感受依然還能夠回憶起來。
這種感覺一旦燃起,江絮晚就莫名的想要沖過去,朝著某個不知名的方向沖過去。
“阿晚?你怎么了?”
等到江絮晚被衛戈喚醒的時候,江絮晚才意識到自己已經發呆很久了。
她扯出一個稍顯牽強的笑容,搖搖頭,“沒事,我就是在想,到底跟什么有關系呢?”
“不用想的太多。如果實在想不出來那就不想了啊。”衛戈安慰著江絮晚,因為他并不想看到她難受。
“不行,我想不出來更難受。”她固執的搖了搖頭,繼續思考,分析著,“口琴的話,其實也不是完全沒有關聯。跟我不是完全沒有關聯的。”
江絮晚陷入了一段微妙的回憶之中,在那段回憶里面,或者說在那個世界里面,自己只跟口琴有關系。
衛戈很是好奇,所以認真地注視著江絮晚,“是怎么樣的一回事呢?”
江絮晚整理好思緒娓娓道來……
在江絮晚很小的時候,在她還沒有被陳婉茹和羅成航拋棄的時候。那個時候,陳婉茹有用心的培養她的音樂素養。
所以在很小的時候,江絮晚很會彈鋼琴。
她也很喜歡樂器,尤其是當鋼琴輕輕地流淌出那樣溫柔的音樂時,她會覺得全身心都格外的愉悅。
音樂讓她感覺很享受。
可是她總覺得還缺了一點什么。
就好像吃炸雞排,炸的程度缺了一分,那口感自然是不一樣的。而品嘗的人自然也能夠感受到。
江絮晚作為那個品嘗的人感受到了這份缺少。
直到有一天,她走過某個江畔,看到一個女人坐在堤岸旁吹奏著什么。
江絮晚忍不住走過去瞧了一眼,才發現那個女人是在吹口琴。
口琴的音樂實在是太奇妙了。
讓江絮晚越聽越歡喜,后來,江絮晚自己攢錢偷偷的買了一支口琴。
然而那是口琴,不知什么時候就消失了。
明明在江絮晚的記憶之中,她并沒有親手丟掉那只口琴,甚至是可以說,她一直特別隱秘的把那只口琴藏的很好。
因此,江絮晚總感覺自己的記憶缺失了一部分一樣。
“好像那只口琴就那樣隨著某段不知名的記憶一起消失在了我的生命里。”江絮晚有點難過地說著。
因為江絮晚低著頭,所以她并沒有很明顯的注意到對面衛戈的情緒降了溫。
趁江絮晚抬頭之前,衛戈極快的調整好了自己的情緒,“沒關系,現在又有一個不知名姓的人送了你一支新的口琴。或許是在暗示這里那段回憶不值得去談及。我們珍惜現在和未來就好。”
江絮晚若有所思的點點頭,不知是不是在肯定衛戈的想法。
過了一會兒,她接著說道,“不管這只不知從何而來的口琴意味著什么。我也不會去追究過去的。其實對于我來說特別明確,過去是過去,現在是現在,未來就是未來。”
“我不會過分的憧憬未來,對于我來說,未來就是現在。我會珍惜每一個值得珍惜的當下,身后步履不停的朝前堅定走去。”江絮晚輕輕笑起來,“說了那么多,我又餓了,我再多吃一碗。”
衛戈也忍不住跟著笑起來,“多吃兩碗也沒問題。看你瘦的。”
江絮晚往嘴巴里塞了滿滿蕩蕩的一大口飯菜,有點含糊不清的回答著衛戈,“主要是生活太忙碌了,我相信以后我會稍微好一點的。我也希望自己稍微長一點肉。”
“雖然很瘦,臉倒是還挺肉肉的,手感很好。”衛戈忍不住調侃著江絮晚,伸出手去輕輕的捏著她的臉。
江絮晚有些小暴躁的拂開衛戈的手,“別亂捏,我在吃飯呢。”
衛戈倒是不介意,反而笑的更開懷了,“好好好,一起繼續吃飯。”
晚上江絮晚躺在床上,也不知為何,明明心里并沒有多大的波瀾,可偏偏就是翻來覆去如何都睡不著覺。
最后她實在是煩躁不堪,干脆從床上一下子爬坐了起來。
安安靜靜的坐在床沿邊,江絮晚把目光拋到窗外。
其實晚上在飯桌上的時候,她還有一個點沒有跟衛戈提及。
不知是哪一天,總之是在幾個月之前,或者可能更早。在遇到衛戈之前。
那個時候,江絮晚做過一個莫名奇妙的夢。
夢里面的內容就是,她來到了一個陌生的城市,遇到了一個奇怪的,一直也看不清臉的男人。
那個男人好像是她的愛人,可又好像是一個長輩。
關系很微妙。
但是那個男人對自己的關愛程度格外的奇怪——說不清也道不明,那樣的界限到底該怎樣定義。
在夢里,江絮晚就這么含混的跟這個男人生活著,生活里好像什么都沒有,好像只有自己跟這個男人。
偶爾會看到一些穿著白色衣服的人來到家里和自己聊天,而這個男人就坐在自己旁邊陪著自己。
生活很恬然幸福,但江絮晚在那個夢里莫名感覺有一些壓抑。
那種壓抑是不能通過自己感知到的,而是通過一些外在的因素。
比如窗口莫名劃過的一陣風。
比如房間天花板上掛著的吊燈亮起的顏色。
再比如那個男人看不到的臉。
那種人壓抑讓她覺得找不到自我。
而最關鍵的一個點是,那個男人——今天的江絮晚雖然沒有任何根據,但她就是莫名的有些篤定——可能是衛戈。
這個念頭在腦海中如同一朵突然綻放的煙花一般,讓江絮晚有些難受。
這種難受的感覺毫無根據,仿佛尋不到源頭的癢意,不停的折磨著她的身和心。
怎么會這樣呢……
江絮晚愈發的感覺難受起來,她莫名的就想要動起來,于是她就站起身,往外走,打算走幾步路,然后去喝些水。
她來到客廳,打開客廳的燈,還沒有開始倒水呢,突然聽到身后傳來開門的聲音——那聲音一聽就知道是衛戈房間的門。
果不其然,很快,衛戈走了出來。
“怎么了阿晚?”
江絮晚看了衛戈一眼,似乎衛戈很困的樣子——他隨意拿了張椅子坐下,隨后半瞇著眼睛看著江絮晚,似乎隨時隨地都可以睡過去。
“我睡不著,出來喝點水。你要是困的話,你就去睡覺吧,不用管我。”江絮晚猜測,衛戈可能是擔心自己胡思亂想所以一直注意著自己這邊的動靜呢。
衛戈擺了擺手,“我不困……”誰知這聲音越說越低,到后面衛戈就直接趴倒在了桌子上。
江絮晚有些無措的睜了睜眼睛,無奈的嘆了口氣,沒有去管衛戈。
她給自己倒了杯水,然后慢慢地在衛戈旁邊坐下。
然后她學著衛戈的樣子,輕輕趴在了桌子上——面對著衛戈。
這么近的距離,江絮晚甚至可以聞到衛戈頭上洗發精殘留的淡淡的香味。
聽著衛戈這樣均勻的呼吸聲,江絮晚甚至感知到了十幾年后的某種溫馨。
今天這個口琴雖然到現在來歷還沒有搞清楚,但這個口琴莫名的提醒了江絮晚——她的思想有點跳脫起來——可能不久的以后還會有更多的秘密等待自己去發掘。
或許很多現在的“秘密”,其實是多年以后的答案。
那個時候的江絮晚一點都沒有想錯。
三十歲的江絮晚躺在床上,安靜的翻看著那本日記,突然明了了自己十多年前那個莫名其妙的想法。
當時的秘密可能就是多年以后的答案。
現在江絮晚有些確信了。
今天是領了證的好日子,但是沒有想到在街上看到了沈佳夢,后面自己的情緒就開始有些失控了。
終于被衛戈安撫好以后,江絮晚和衛戈一起回了家。
現在衛戈正在洗澡,而洗完澡的江絮晚躺在床上,拿出那本“四十歲的衛戈”的日記,安靜地翻看著。
現如今的江絮晚有了更好的推測——當年那個莫名其妙的男人,或許就是衛戈。
或許就是這本日記的所有者——40歲的衛戈。
即便江絮晚覺得這個念頭很荒謬,30歲的江絮晚就不可能認識40歲的衛戈,更何況是19歲的江絮晚呢。
江絮晚輕輕的笑著,把自己這個念頭拋開。
心中估摸著時間,衛戈大概也洗完澡出來了,于是江絮晚趕緊把這本秘密的日記藏了起來,準備等待衛戈出來。
果不其然,抽屜剛關上,衛戈就裹著浴巾出來了。
江絮晚笑著望著衛戈,莫名的有些好笑。:sjw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