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正式開拍。

很奇怪的是，盡管一上來就NG了好多條，但林見鹿居然就是一點都不緊張，并且很快就把自己事先的設想，跟張愛嘉對這個人物的理解和指導，融會貫通起來了，于是就開始順利了許多——他的確就是絲毫都不緊張。

外人肯定無從知道的是，其實他現在就已經“小富即安”了。

他自己算過，哪怕是接下來自己什么都不做，只是任由冷酷到底這張唱片隨便再賣一賣，各地的唱片銷量版稅加起來，自己就已經可以財富自由了！

是的，財富自由！

只是在灣灣銷量破百萬張這一點，他可以拿到封頂15%的版稅，就已經可以收入高達2700萬新臺幣，折合軟妹幣妥妥600萬以上！

什么港港、李家坡、大馬、印尼、日韓等等再都分點兒，還有國內呢！國內磁帶再便宜，那也是預估300萬盒的銷量呢！能分四五百萬了！

這么一加，收入肯定破千萬軟妹幣了！

1996年啊，身家1000萬軟妹幣，在他自己看來，已經財富自由了。

所以接下來，活兒干成什么樣子，都已經無所吊謂了。

他并沒有什么更高的追求。

也正因此，事實上跑臺島的很多宣傳，之于他來說，其實根本無所謂，他只是當成去看一看這個年代灣灣的民生和風情，經紀人是不是要選個牛逼的，他也無所謂，既然兩個人要搶自己，那就誰都不選，不得罪人，別退休了之后有人搞自己就足夠了，不求他們幫自己拉什么資源之類的。

而現在，MV其實也一樣的，張愛嘉執導嘛，她說怎么拍就怎么拍，大差不差就可以了——沒什么進取心和野心了。

只是按部就班的當成一份工作去做就可以了。

“咔！拜托啊阿鹿，稍微吻得重一點，你不需要那么害怕會吻疼人家！”

呃……盡管這個工作，多少帶了點香艷，有點小刺激。

本來沒有接吻鏡頭的，最奢的畫面，是女主角親了男主角的側臉一下，但張愛嘉還是決定加一個接吻的鏡頭，避免到了后期剪輯，如果有需要還要另拍。

她的嘴唇涼涼的、潤潤的。

“你初吻嗎？”

“呃……不是，我之前交往過一個男孩子，接吻過。”

“那不公平啊，我是初吻！”

“啊……真的呀！你長那么好看，沒交往過女孩子嗎？”

張愛嘉在一旁聽得哈哈大笑，指揮，“阿英，吻他！教教他怎么接吻！”

…………

拍了三天半。

別的收獲沒有，甚至連接吻的經驗都沒怎么豐富起來，就只是在劇本之外額外增加一個小場景，有一個接吻的鏡頭而已，也不好真就抱著人家啃吧？

不過倒是跟柳若英越來越熟了起來就是了。

熟了之后，其實她話很不少，并不像之前幾次見時的那么羞怯閃躲。

最后一天下午要收工之前，蘇惠倫忽然跑來探班，很熱情地打聽，“哇，聽說你們兩個在練習接吻哦，阿鹿有沒有熟練一點？要不要姐姐教你一下？”

她這話，再加上表情、語氣，妥妥的是在調戲。

話說起來，林見鹿來灣灣也快兩周了，雖然外出跑宣傳為主，但跟滾石的這些藝人、制作人，也的確是都來往多次，漸漸熟起來了。

然而，這種級別的玩笑，林見鹿是肯定不會尷尬的。

“來呀！”

蘇惠倫還真就過來，一把抱住他，直接就親上去了。

然后，她一邊接吻一邊瞪眼睛，發現不對，很快就自己閃開了，有些懊惱，“我還以為你都會害羞的不行，你居然不害羞的！”

“切！”

林見鹿不害羞，反倒弄得蘇惠倫有點不好意思了。

自己居然當著那么多劇組人員的面，真的跟林見鹿接吻了，關鍵這不是她的戲啊，回過神來就感覺多少有點羞恥——感覺自己上了林見鹿的當！

扭捏半天，到底還是要說正事兒。

眼看又拍完一個鏡頭，她再次跑過去，遞過去幾頁五線譜，“我的制作人包老師很喜歡這首歌，說是會很適合我，公司就花錢買了中文的翻唱版權，準備做我新專輯的主打歌的，幫忙填個詞怎么樣？”

林見鹿的才子之名在滾石內部是叫得響的，這一輪在灣灣跑宣傳，公司給他制定的宣傳方向也是創作型才子，兼帥！然而，可能是之前大家都覺得不太熟的關系，來到灣灣這十幾天，跟公司的不少歌手也算漸漸熟起來，卻迄今為止，還沒人主動向林見鹿邀過歌，倒是沒想到，蘇惠倫會是第一個。

這是免不了的。早晚的事情。

林見鹿接過五線譜，只掃了兩行就有點愣，這不是檸檬樹嘛！

他上輩子光是在直播間里翻唱，就翻唱過好多遍了！

來找自己填詞，那是不是可以理解成，這首歌還沒有拿給別人填？

當然，裝模作樣一下，也還是要先認真地看下去，至少看一遍再說，柳若英也很快走過來，趴在林見鹿肩頭跟著看——接下來還剩兩個鏡頭，都不難拍，馬上就可以殺青了，就連張愛嘉也不會催促什么了。

出于謹慎，還是要再問一問，“沒找別人給你填？公司好多人填詞的！”

蘇惠倫回答，“沒有啊！包老師說你好會做詞，就直接讓我來找你，借你一點才華和人氣啦！紅了的話請你客哦！”

那就放心了，“旋律不錯！會紅的！”

順帶還要再調戲一下，“紅了的話，再教我一次接吻就好！”

“填詞啦，大才子！三天時間夠不夠？我專輯錄制時間有點緊。”

林見鹿不說話，裝模作樣的拿著譜子比劃了一陣子，似乎在思考什么一樣，忽然胳膊肘碰碰柳若英，“幫忙拿支筆！”

“哇……”

大家都有點驚訝。

沒等柳若英走開，一個場務直接就遞了一支筆過來。

林見鹿當場起身，蹲著，趴在凳子上，一邊隨口問，“這是誰的歌？”

“德國的一個樂隊，叫Fool's-Garden。”

蘇惠倫正瞪大了眼睛看著他，準確來說，劇組那么多人，都有點驚訝地看著他呢，就連張愛嘉也是一點不急，抱著肩膀在不遠處看著。

“沒聽說過！”

林見鹿隨口回應一句，開始落筆。

刷刷刷的。

開玩笑，這歌詞他不能說爛熟于心吧，至少記起來也問題不大——關鍵是裝模作樣的演了半天了，就不再演什么蹙眉苦思修修改改了。太累。

立個大才子的人設，什么才思敏捷、什么援筆立就，又不是什么壞事。

寫。

音樂圈這種例子多了去了。

幾分鐘就寫完了，要丟過去，又問：“要不要編曲？”

“呃……”

蘇惠倫只是猶豫了半秒鐘，就說：“要！”

滾石內部都是一個個小工作室負責制作的模式，她的制作人包小泊的親哥哥包小淞，就是他們這個制作團隊里的編曲，肯定是水準在線的，但是……

他是林見鹿哎！

一張冷酷到底十一首歌，每一首的編曲都極具特色又各具精妙，普通歌迷聽不懂，也壓根兒注意不到，但其實，沒等CD正式上市，滾石內部就已經把他專輯里的每一首歌的編曲，都給掰開揉碎的研究了。

他都主動問了，哪可能不要？

于是林見鹿就又收回譜子，趴下繼續飛快地寫起來。

這一次，連張愛嘉都忍不住了，一時間，林見鹿趴在凳子上飛快地寫，柳若英、蘇惠倫、張愛嘉三個女人就趴在他腦袋上往下看。

寫編曲比寫歌詞復雜的多，也慢得多，但也就是十幾分鐘的工夫，寫完了，整份五線譜已經被他寫的各種線條紛飛，連原有的譜子都給蓋了。他隨手往蘇惠倫懷里一塞，“給你制作人看，覺得不合適就不用，沒關系的。”

蘇惠倫一把接過來，旋律其實她很熟了，而編曲又不太看得懂，關注點就只在歌詞上——剛才看他寫的工夫，她已經嘗試著在心里哼唱過新詞了。

感覺這詞寫的真好，這時候捧著稿子，她下意識地就輕聲哼唱起來——

“一個人孤單單的下午，當風吹得每棵樹都想跳舞，記得昨天你穿藍色衣服，你說對愛太專注容易孤獨，這句話什么意思，我不清楚……”

柳若英神情復雜地看著站起身來的林見鹿。

張愛嘉則莫名感慨，“詞填的真美！可惜，在下結婚了！唉……”

說這話的工夫，她扭頭看了柳若英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