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社畜的那些年

第五章:罪業(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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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世罪冤知底數。前程不是無冥府。爭似靜焚香一炷。無行住。聲聲稱念彌陀父。

罪業盡消生有處。彌陀愿力堪憑據。十念一心存旦暮。西方路。功成足步紅蓮去。

隨著畫面的流轉,我與白玨白瑾終于看清,這是一間破到快要傾倒的茅屋,房頂早已塌了下來,四周的墻壁爬滿了霉癍,地上潮濕的稻草就是阿多母親的產床,女人形容枯槁,唯有腹部隆起,她的膚色慘白,那是常年見不到陽光的病態白,衣衫也是破爛不堪,而她的四肢都被鐵鏈緊緊的鎖住,疼到極致只能緊緊抓住身下的稻草,下身汩汩涌出的鮮血將稻草浸濕,女人一聲又一聲的慘叫回蕩在茅屋中,甚是凄涼。

這時屋外傳來了男人粗糲的聲音,畫面也切換到了屋外,那男人身形矮小但卻健壯的很,面目也算不上周正,此時的他在屋外徘徊語氣中滿是不耐煩:“這都一天一夜了,白喂你那么多食兒了,連個孩子都生不下來,廢物。”

男人罵罵咧咧的踢翻了院中的木凳繼續罵道:“那算命的說了,你肚子里的就是個不值錢的女娃,老子告訴你,你就得生兒子,之前的那幾個都給老子生了五個了,你要是生不出就還得生!”

聽著屋外的聲音,我們便知道,那就是阿多的父親,大榮。在他的眼里阿多的母親江月華就是一個生育的工具,絲毫不顧她的生死。

“媽媽,阿多,媽媽。”這時我懷里的阿多揮舞著小手想要觸摸畫面中母親,“不痛,阿多吹吹。”見自己的母親正在受苦,阿多急的哭了出來,想要掙脫我的懷抱,一旁的白玨抬手一揮,阿多暈了過去。

“你這是?”

“怕她受不住。”

話雖短,我卻已經明白,接下來的一切只會更加讓人氣憤。

更更聲響,月亮逐漸西沉,隨著一聲嬰兒的啼哭大榮一腳踹開了破舊的木門,迫不及待的問道:“男娃女娃?”

江月華早已脫力,氣若游絲,根本無力回答。而由于四肢被鐵鏈鎖住,她甚至連臍帶都無法咬斷,阿多就那樣躺在她母親滿是血污的腿間,哭聲都像貓一樣的微弱,在此情形之下,那大榮徑直走到江月華的身旁蹲了下去,雙手探向江月華的腿間,接下來的畫面我不忍再看,只好轉過頭去,可耳中傳來的聲音卻又那么清晰。

待我再次將目光轉回溯世書,大榮居然面目猙獰的將手死死的扼在阿多的喉嚨處想要將她掐死“我就知道是個賠錢的女娃,等到以后老子賠錢給她嫁人,不如現在處理了。”大榮的力氣很大,阿多的小臉已經因為缺氧而青紫,這時阿多的母親不知哪里來的力氣,一下子撞倒了大榮將阿多搶了過來,緊緊的抱在懷里,倒在地上的大榮立馬暴怒,起身對她們母女拳打腳踢“還敢撞老子,看我不打死你和這個賠錢貨。”眼見著大榮的拳腳落下,阿多的母親更是用身體將阿多護死死的“求你了,我求求你,放過我的孩子,以后你要做什么我都不反抗,求你了。”阿多的母親聲淚俱下,拖著產后虛弱的身體苦苦哀求,見女人服軟,大榮滿是橫肉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這可是你說的,臭娘們,什么時候生出兒子什么時候才算完。”話音剛落,他居然,居然,撕開了江月華的衣服!江月華哪有力氣能夠反抗,只能眼見著大榮把阿多扔到一旁,欺身而上,嘴里還在不停的念叨著:“留下了又咋地。還不是多余的,就叫阿多吧,快兩天沒碰你了,怪想的……”

他居然,居然,雙手狠狠的砸在桌子上,我恨不得將他殺了,真是畜牲!世間怎會有這樣的人渣,律法也不管嗎?

“別看。”一雙冰冷似玉的手遮住了我的雙眼,輕聲提醒我不要看,隨后咒語輕啟,我的聽力也暫時被封住。過了片刻,那雙手移開了,聽力也恢復過來,我偏頭看去,是白瑾,他仍舊笑的溫潤:“女孩子不要看這些。”

“多謝,”人家好心,我也不扭捏,直接道了謝。

發泄完畢,大榮終于想起自己還有一個女兒,隨便起了一個名字“阿多”,在他看來那就是多余的孩子,那能用什么好名字,阿多,阿多,多么心酸的名字。

大榮心滿意足的離開了茅屋,只留下一片狼藉,江月華目光呆滯,渾身上下沒有一塊好地方,腿間的血液早已干涸,若不仔細看去,哪里能看出躺在地上的是個活生生的人啊!

“哇……哇……”阿多的哭聲讓江月華有了反應,她匍匐著向阿多爬去,顫抖的將阿多抱在懷里,一遍又一遍的叫著阿多的名字……

當天下午,大榮帶回來一個叫陳大娘的給江月華治療,所謂的治療不過是敷上一些草藥,為的不過是能再給他生孩子罷了。

書中歲月容易過,轉眼之間阿多已經七歲了,這七年的時間,所有的一切都如同走馬燈一般,囚禁,歡好,打罵,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對阿多這個女兒,大榮更是非打即罵,把她關在茅屋之中,母女二人相依為命,多少個黑云低垂,的夜晚,江月華將阿多擁在懷中,輕輕哼唱著歌謠:

‘黑黑的天空低垂,亮亮的繁星相隨,

蟲兒飛,蟲兒飛,你在思念誰

天上的星星流淚

地上的玫瑰枯萎

冷風吹

冷風吹

只要有你陪……’

惟余絕望……

“既然冥府有陰陽卷,這樣的畜生為何還不向他索命,難道這就是善惡有報嗎?”江月華的遭遇讓我內心激蕩,從小沐浴在春風中的我從來不知道還有這樣的人間煉獄,有人春風得意馬蹄疾,有人枯骨黃土泉下泥。對于千千萬萬像江月華這樣的人活著比死亡更加可怕!我白白的活了二十六載,何其荒謬,何其可悲!

面對我的質問,白玨先是施法將溯世書停下,然后的回答道:“陽間自有陽間的法度,活人的事我們管不了,他們死后自有冥府的規矩,我們無權干涉。”

白玨的話讓我更加氣憤,“好一個無權干涉,死后的懲戒活人能看到嗎?”

“蘇小小,別忘了,陽間的律法都沒有懲罰到他,你們沒有資格來質問冥府!”一直沉默的白瑾站了起來,說出的話給了我當頭一棒,是啊,人間的法律都沒有還給她們公道,我憑什么質問冥府。

“你冷靜冷靜,世間所有悲歡都是尋常,你要習慣,我們還有工作。”

意識到自己的話說的有些重,白瑾軟了語氣,我也反應過來自己已經不是陽間之人,沒有資格站在冥府的對立面去看待問題,“抱歉,一時心神激蕩。”

見我似乎冷靜下來,他們二人走出了屋子,繼續勾魂引魄去了。留我一人在屋中消化一切。許是受到了刺激,我的腦海中不斷出現一些模糊的畫面,鐵鏈,哭喊,無盡的奔跑,車禍,碰撞。不對,我是不是忘了什么,江月華母女的遭遇為何如此熟悉?我的壽數到底是怎樣盡的?待渡完阿多的魂魄我一定要弄清楚。

“媽媽,爸爸真的不打我們了嗎?阿多也可以出去玩了嗎?”耳中突然傳來阿多的聲音,是溯世書,它又開始了回溯。那聲音怯怯的,帶著不安,我抬頭看去,是阿多,她身上的衣裳換成了新的,被江月華摟在懷里,溫柔的給阿多梳著麻花辮。

讓我驚訝的是,大榮居然沒有將她們母子二人關在茅屋之中,江月華也沒有被鐵鏈鎖住,周身被打理的很干凈,之前的瘦骨嶙峋被養出了不少肉來,仔細瞧去,腹部隆起,她又有了身孕。

這一天的晚飯時分,大榮做了許多飯菜,飯桌上圍坐著一家三口,奇怪,那六個孩子呢,許是出去玩了吧,我這樣想著,畫面里大榮一個勁兒的給江月華和阿多夾菜,從母女二人的表情我只看到了惴惴不安。

到底哪里不對呢?那幾個孩子呢?

過了一段時間,大榮又帶著之前的那位陳大娘來到家中,大榮把懷胎七月大江月華攙了出來,陳大娘摸了摸她的肚子,轉頭笑吟吟的對大榮說道:“你有福氣,馬上就六個兒子了,好福氣啊,好福氣。”一聽陳大娘這么說,大榮更是喜笑顏開,將江月華帶回屋中之后又把陳大娘迎進了內屋,然后將屋門緊鎖。

福氣,哪來的福氣,大榮和陳大娘的所作所為讓我感到不安,溯世書像是知道我心中所想,畫面立馬拉進,不過房門緊閉,隱約只能聽到‘井,引,六個’的字眼。

井?我想起來了,大榮家的院子中的確有一口井,這口井從來沒見大榮用過,莫非這井有什么蹊蹺?

沒等我繼續細想,溯世書又將時間拉到了江月華生產之前的日子。這一天阿多窩在母親的懷里,而江月華正給她縫制布娃娃,一針一線縫的認真,可她的手藝并不好,針腳歪歪扭扭的,但阿多的眼里滿是幸福,對于一個孩子來說,父親不再打她們,每天有好吃的,自己還要添一個弟弟,這是多么幸福的事啊,那時的阿多不會想到自己會夭折在自己最幸福的時刻。

“我的阿多得有一個布娃娃啊,媽媽像你這么大的時候有好多的布娃娃,以后,阿多的布娃娃就能陪著阿多了。”江月華笑的溫婉,像是浸透了江南煙雨的濕潤。

布娃娃縫好了,阿多蹦蹦跳跳的拿著它到院中玩耍,院中的那口井現在在我的眼中處處透著古怪,井口的形制是八邊形,井蓋沒有提手,極為詭異。

十月懷胎,一朝分娩,一切的疑問在這一天都有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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