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幫少爺……”白芷寒臉跟火燒云似的,伏在他耳邊低低說了幾句。
左少陽立即眉開眼笑了:“此話當真?”
“嗯……”白芷寒羞答答點點頭。
“現在我就要!”左少陽伸手要去解褲子。
“少爺!”白芷寒含羞帶嗔輕輕打了他的手一下:“大白天的,官道上人來人往的哩!”
“沒事,下著雨呢!”
“晚上吧,晚上好不好?現在還是想想到底是誰禍害了芹嫂子吧!”
這句話讓左少陽立即停下了手:“是啊,到底是誰呢?”
“要不,去問問趙三娘吧,她那晚上不是睡在我的房間嗎,或許聽見了什么也未可知。”
“沒錯!”左少陽道,“回去問問趙三娘!”
便在這時,一陣風夾著雨吹了過來,將車簾蕩起老高,雨水飄進車棚里,淋了兩人一身。
就在車簾飄起來的一瞬間,左少陽透過雨幕,看見路邊稻田里,三三兩兩的農夫戴著斗笠,披著蓑衣,正在田里勞作。
車簾落下來,擋住了視線,左少陽嘆道:“好一派田園風光,當真是……咦?”
左少陽想起來什么事,猛地一掀車簾,把頭探了出去,瞧著田里的農夫:“他們在做什么?”
白芷寒也從后面趴在他背上,探頭往外看:“怎么了?”
左少陽一指田里:“他們在做什么?”
只見田地里,農夫們正冒著雨拿著鐮刀割田里剛剛長到一半的稻子。白芷寒道:“沒什么啊!”
“什么沒什么!”左少陽指著那些農夫,“稻子都還沒結穗,他們現在割稻子做什么?”
白芷寒笑得前仰后合:“少爺,你還說你會種地,怎么連這都不知道,——他們在鋤草啊!”
“什么?”左少陽眼睛瞪得跟銅鈴似的,“鋤草?鋤草連著稻子一起割?這算哪門子鋤草?”
白芷寒笑得眼淚的出來了:“是這樣的啦,水稻田里要長一種雜草叫稗,長得很像稻子,根本分不清的,所以只能等稻子長到一半高了,就把稻子和稗等雜草一起割掉,然后放水淹田,漫過稻子和稗等雜草,稻子是不怕水的,所以不會被溺死,而稗等雜草淹沒在水里,很快就會死掉爛掉,就能除草了。——我雖然不會種田,但這些基本的東西還是知道的。”
左少陽苦笑:“這樣除草,稻子都長到一半了又割掉,然后再長,前面長的不就沒用了?這只怕會影響收成吧?”
“總比不管雜草好啊。”
這簡直是刀耕火種嘛!左少陽心想。他卻不知道,在唐初,合州這樣種植水稻的地方,由于地廣人稀,田多人少,所以精耕細作的要求并不強烈,都是用這種簡單水耨的辦法進行除草,雖然這樣對產糧影響很大,但是卻簡單容易。
雖然合州已經有數萬人遷徙過來,又有上萬的解甲歸田的兵士,地多人少的情況已經得到很大緩解,甚至還一定程度上有了剩余勞動力,但千百年來養成的這種耕作方法,卻還沒有進行改革。
左少陽道:“我有更好的鋤草辦法,不是這樣的,鋤草要用耘爪、耘蕩、稻‘三撾、三蕩、三掘’,而不是這樣一割了之!”
白芷寒不笑了,以前很多人包括種田老手李家兄弟都嘲笑左少陽的新法種田,后來證明,他發明的新式犁和灌溉的高架筒車都是行之有效的東西,誰又敢說他現在說的這些鋤草工具不能起作用呢?如果能比較方便的鋤草,保住長了一半的稻子,又何必割掉它重新長影響產糧呢?
左少陽很想下去阻止他們這樣鋤草,可是自己又還沒有拿出替代的鋤草工具來,沒辦法說服這些莊稼人的,而且,那么多田那么多人都在用這種落后的方法鋤草,自己又能勸說幾個人?
白芷寒道:“少爺,要不等回到合州了,你招一些人來看你鋤草,我相信,如果大家看見你的辦法有效,一定會跟你學的。”
左少陽點點頭:“這也可以,不過,要想改變千百年來他們的勞作習慣,只怕不是一年兩年能完成的。慢慢來吧。”
“可以叫祝藥柜、余掌柜他們幫你推廣你的工具啊!”
“嗯,可以試試。回去再說吧。這種事急不得。”
雨小了,路上冒雨趕路的車輛和行人漸漸多了起來,最前面的馬車上桑母保留灌腸之后也不知如何了,不過,根據桑老爹沒有特別的反應這一點,桑母應該還沒有死。還活著就還有希望。
馬車夫快馬加鞭,終于在傍晚時分,趕到了合州城。
桑母的病很危重,隨時都可能死去,左少陽用了保留灌腸法,不知道能延遲多久,桑家求左少陽把桑母留診在左家病房。左少陽答應了,所以一行人直接來到左家。
過去的兩個來月里,左貴老爹和梁氏不時能從祝藥柜那里得到左少陽他們在隆州診病的情況,所以也不是很擔心,反而聽說左少陽治愈不少人的消息,二老很是欣慰。現在左少陽突然回來了,二老又驚又喜。
苗佩蘭更是笑逐顏開,拉著左少陽問長問短。
左少陽把桑母安置在女病房之后,拿出從隆州買來的漂亮布料、各種糖果點心和一些小玩意,作為禮物,分給二老、苗佩蘭等苗家人和瞿家老太爺他們,人人有份,眾人都很高興。
左少陽又拿出這兩個月賺的幾十貫錢給母親梁氏收起來。二老非常驚訝,想不到才去了兩個月,就賺了幾十貫錢。
左少陽生怕他們誤會,又解釋說其中有一部分是幫人做藥材生意的酬金和定金,二老這才釋然,覺得兒子現在是越來越有出息了。
左貴聽說桑母水腫病再次發作,而且已經病危,不用問也知道肯定又是因為想著錢,雖然她家桑小妹很可能成為自己兒子的妾室,卻實在不想見她,所以連前往探望都免了。
左少陽最擔心的是田里鋤草的事情,抽得空問苗佩蘭道:“蘭兒,田地鋤草了嗎?”
“還沒呢。”苗佩蘭微笑道,“著急了?明天就鋤,——前些天我和李大哥他們四兄弟趕著給咱們荒地翻土施肥來著,想著反正也不太著急,所以就拖下來了。他們的也還沒鋤呢。”
左少陽喜道:“沒鋤正好,對了,你準備怎么鋤草?”
苗佩蘭一時不明白他指的是什么,大眼睛眨了眨,瞧著他。
“我就是問,你鋤草是怎么鋤的,是不是把草跟稻子一起割了,然后灌水泡?”
“是啊。不對嗎?”
“不對!不要這樣鋤!這樣稻子產糧不高。明天我教你們一種新的方法鋤草!比這個雖然麻煩一些,但是效果好得多,而且不影響產糧。”
“什么辦法啊?”
“明天就知道了,我今晚上要造幾件新的鋤草工具。”左少陽對店伙計丁小三道:“你現在趕緊出城,幫我把李大哥叫回來,今晚要委托他幫我做幾件新農具。”
丁小三答應了,飛奔而去。
李大壯趕在關城門之前進城來到了貴芝堂。左少陽已經畫好了現代農村中耕鋤草常用的幾種農具,讓他照著每樣做上十套。
左少陽還顧不得查黃芹的事情,先跟父母說娶白芷寒的事再說,桑母不知道還能挨多久,得趕緊把這件事說妥了,好納桑小妹過門,免得還要空等三年。
所以,忙完畫農具的事事情之后,左少陽便帶著白芷寒來到老爹左貴和母親梁氏住的瞿家老宅的小宅院里,鄭重地告訴二老,說他決定娶白芷寒。
老兩口驚喜交加,喜笑顏開,連聲稱好,梁氏更是拉著白芷寒的手,不停說著兒子的任性,告訴白芷寒,過門之后一定要好生好好管管他。
這句話倒把白芷寒的憂心勾起來了,瞧了一眼左少陽,低聲道:“少爺很有主見,不需要奴婢出主意的。”
左貴老爹捋著胡須道:“只要你說的是對的,他要不聽,就來告訴我們,我們來管教他!”
“奴婢不敢……”
“什么不敢的,你只要是為他好,就放心大膽地說,如果他明明做得不對,你還任由他,放縱他犯錯,那不是對他好,而是害了他!明白嗎?”
“奴婢明白了……”白芷寒羞紅著臉低頭說道。
梁氏道:“你以后就是少夫人了,別總奴婢奴婢的。”
“還沒過門呢……”白芷寒羞答答道。
左貴老爹道:“這話也對,等過了們再改口也行。”
“是,老爺。”
梁氏又心疼地擦了擦白芷寒被鍋灰弄得灰黑邋遢的俏臉,埋怨地瞪了左少陽一眼,道:“瞧你讓芷兒把這臉弄成什么樣?”
白芷寒忙道:“不是少爺說的,是芷兒自己弄的,因為不弄這樣,會影響診病的。”
“胡說!”梁氏嗔道,白了左少陽一眼,“肯定是忠兒的鬼主意,怕自己媳婦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