誅錦

第一百三十三章 孤立他,羞辱他

第一百三十三章孤立他,羞辱他_誅錦_穿越小說_螞蟻文學

第一百三十三章孤立他,羞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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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敗了”

灰暗的屋子里,女子喃喃念著傳來的消息,面上生出些諷刺:“想不到楚蓁蓁最后居然會叛變。”

“你打算怎么做?”斗篷男站在門窗緊閉的房間里,看著躺在床上的楚黛兒,語氣冰冷。

“還能怎么做,當然是等著結果出來。”楚黛兒撫摸了一下腰上的傷口:“皇后娘娘今天派人來過來了,我已經請求去皇后宮中暫住,這幾日就會走,若是五皇子不行,皇后只怕不會再愿意合作。”

“五皇子那邊有皇帝撐腰,不會出大事,但趙訓炎你得抓緊了,如今他不僅沒去跟太子斗,反而把你們折磨的頭破血流,這可得不償失。”斗篷男道。

楚黛兒睨了他一眼:“別站著說話不腰疼,你以為趙訓炎這么多年都是吃素的嗎?想拿他當槍使,你以為真有這么容易?”

“容不容易那都是你的事,主人只要結果,若是南疆使團到京城之前,你還沒辦妥,就永遠不要去見她了。”斗篷男諷刺的看了她一眼,轉頭便離開了。

楚黛兒陰毒的看著他離開的背影,冷哼一聲,并沒有再多說,但想起不能動的楚姒,她有恨得咬牙切齒,同齡人里能有這樣一個對手,真是讓她既覺得痛快,又恨不得現在就將她千刀萬剮!

楚姒回到侯府時,綠檀已經離開了,雖然原定也是這幾日讓她走,但沒想到竟是這樣匆忙,她離開后應該會去找來京的使團吧。

楚姒微微嘆了口氣,看著越發清冷的房間,轉頭看了眼林傅:“你也下去休息吧。”

林傅拱手,便閃身到了暗處守著。

楚姒無法,也只得先回去,洗漱過后,這才坐在了暖榻上。

外面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小福兒因為著了風寒,不住的打噴嚏,楚姒便讓她下去歇著了,只留侯府的人在身邊伺候。

楚姒想起嚴老大人和寒山寺方丈,決定明天還是要上山一趟,但今晚既然大人物都去了皇宮,她倒可以放開手腳了。

“林傅。”楚姒喚道。

林傅很快便出現在了她面前,楚姒瞧了瞧他,眼睛里血絲好像有點多,微微揚眉:“幫我個忙。”

“世子妃請盡管吩咐。”林傅道。

楚姒小聲跟他耳語一番,林傅聞言,心里也是一腔憤恨,點點頭:“我這就去安排。”

“好。”楚姒說罷,又道:“去幫我把媚娘請來。”

“是。”林傅應聲,轉頭便下去安排了。

楚姒懶懶的倚在暖榻上,這時候趙訓炎已經處于劣勢了,若是再給他來點風雨,只怕曾經風光無限的逍遙王。便永遠也翻不了身了,若是翻不了身,被人踩在腳底下,他會如何?

楚姒莞爾,現在她竟生出些期待了。

李夫人尋來,是楚姒意料中的事,她們來的時候,剛好到了用晚膳的時間。林清愚沒回來,侯爺夫婦也不在,楚姒便讓人在似錦院簡單做了些菜,邀了李夫人一道用飯。

“綠芽也坐下吧。”楚姒淡淡說著。

“奴婢”

“你現在是李翰林的妾氏,又是走侯府出去的,無需自稱奴婢。”楚姒抬頭望著她笑道,看著她有些腫的眼睛,再看看她站在李夫人身側拘謹又不自然的模樣,想來李夫人一定是好好‘教導’過她了。

聞言,李夫人笑道:“妾氏那也是不能跟世子妃同坐一桌”

“她以前就是與我同桌吃飯,在我眼里,她就如同我的妹妹一般。”楚姒看著百般試探綠芽在自己心中地位的李夫人。語氣冷淡了些。

李夫人是察言觀色的老手,見此,忙笑道:“既然世子妃都這么說,那我也不拘著她了。”說完,回頭看看綠芽,笑道:“世子妃恩寵,你也趕緊坐下吧。”

綠芽這才敢坐下,悄悄感激的看了眼楚姒,楚姒這才提箸。

晚飯過后,小福兒殷勤的圍在綠芽身邊,李夫人面色中帶著些許的厭惡,綠芽敏銳察覺,忙停止了跟小福兒的嬉笑,安分的坐在一側不說話。

丫環端了茶來,楚姒起身,進了暖閣坐著,笑看著似乎心事重重的李夫人,道:“李夫人如今過來,可是有何事?”

留人瞧見楚姒壓根沒打算喚自己姑母了,也只得忍著,笑道:“這次過來,的確是有一件小事還希望世子妃能幫幫忙。”

楚姒喝了口茶,等著她繼續說。

李夫人放下茶盞,身子往前傾了些,笑道:“是這樣的,如今瀟兒年紀也不小了,就算是求娶了綠芽在身邊服侍,可到底少了個正房夫人,前些日子我也問過了,東郡王家的小孫女剛好比我們瀟兒小三歲,也正在尋親家,但是我們到底跟東郡王家不熟,所以沒這個臉面過去。”

“東郡王家的小小姐!”小福兒訝異不已:“東郡王家的老太君跟太后可是手帕交,雖太后去世,可皇上一直對東郡王家恩寵未斷,這小小姐聽聞也是捧在手心里的珍寶,李夫人,這樣的人家除非王侯將相。尋常人家過去,東郡王怕是舍不得的吧。”豈止是舍不得,李瀟不過才成了個五品官,雖也得太子器重,可到底是文官,家中除了小姐這個遠親和如今名聲臭不可聞的相府,哪里還有什么得力的倚仗,讓小姐過去,還不得被東郡王一家給笑死。

李夫人被小福兒這般一說,面色有些尷尬,卻梗著脖子道:“瀟兒也是少年英才,現在便得太子重用,往后了去,潑天的富貴也是能掙得的”

楚姒聽她又將李瀟天上地下的夸了一通,唯獨不提李府現在的尷尬境地,李老爺八代清貧,家中沒有殷實家底不說,他這個官也是靠了楚秉松才有的,東郡王府這樣真正的尊貴人家,豈能看得上這樣的?李瀟就是再少年有才,也是彌補不了的,更何況李夫人這樣一個慣于捧高踩低的。

“前些日子我聽人說,東郡王好似看上了鎮遠侯的嫡長子。”楚姒淡淡道。

“鎮遠侯那也是在戍邊呢,那小小姐嫁過去了,猴年馬月才能回京一趟,哪里及得這就嫁在門口的?”李夫人忙道。

小福兒常年在京城,這樣的道理還是懂的,這些小姐們嫁人,哪里是嫁給男人,分明就是嫁給男人們背后的家世。

楚姒淺笑道:“我跟東郡王府不熟,但這個話我可以尋人幫你問問,能不能成也不是我能左右的了。”縱然生氣她無原由的退了伊兒的婚,可好歹也要看在綠芽的面上不能拒絕。

李夫人聞言,有些不滿意,扭頭看了看綠芽,皺皺眉頭:“綠芽這丫頭也是愿意的,畢竟大家小姐嫁來李家,李家才能真正的成為貴族,省得那些人說三道四,而且大家小姐們知書達理,綠芽到時候過得也松快”

瞧見她竟明目張膽拿綠芽來威脅自己,楚姒面色冷了幾分:“若是綠芽在李府過得不痛快,回侯府便是,瀟表哥是文人,有才氣更是溫柔解意,想來也不會為難自己的妾氏。”

李夫人見楚姒生氣了,不敢再說,畢竟李瀟現在還得靠著侯府呢。

她忙笑道:“那是,綠芽這孩子聰明又懂事,斷不會受委屈的,只要她能緊守妾氏的本分就是。”

李夫人這話還是威脅,綠芽垂下眉眼微微咬住嘴唇,楚姒不愿再多說,正好這會兒李瀟也匆匆趕來了。

李瀟才進來,一見楚姒,一身月牙白的常服,發髻只綴著幾朵簡單的珠花,淡掃娥眉,看起來清雅如仙般,讓他面色一下子紅了。

“見過世子妃。”李瀟行禮。

楚姒淡笑道:“瀟表哥來的正好,李夫人正與我說,讓我去東郡王府給你提親的事兒呢,李夫人極喜歡東郡王府的小小姐,相信到時候東郡王若是肯讓小小姐下嫁,一定會是一個賢妻良母。”

楚姒這話一出,李瀟臉色更紅。李夫人不知天高地厚,他又怎會不知,忙道:“這件事就不勞煩世子妃了,回頭若是我真想求娶,定會親自登門的。”

“瀟兒!”李夫人見他自己拒絕,忙喊道,李瀟卻冷了臉:“東郡王府是簪纓世家,是大族,大妹妹才成為世子妃,為我去提親,母親是想讓兒子在群臣面前丟盡顏面嗎?”

“這怎么會”

李瀟不想跟她在這里起爭執,對他娘他是滿心的無奈,上次退親的事至今還覺得愧對楚姒,所以她身邊的丫環去了李府后,他是處處以禮相待好生關照著的。

“大妹妹,我們便不打攪了,等下次有時間,再登門拜訪。”李瀟說罷,就要離開,李夫人卻祈求的看著楚姒,楚姒無法,只得道;“這件事我會使人去問問,不會讓瀟表哥丟了顏面的。”

李瀟尷尬的不知說什么,臉色微紅,看了眼李夫人,又朝楚姒行了禮,而后便徑直離開了。

李夫人感激的又跟楚姒說了一番,這才離開,還討好似的特意讓綠芽留下了,讓她明日再回去。

楚姒瞧著綠芽癡癡追隨著李瀟的目光。哪里舍得留她,瞧著她已經盤起了婦人髻,面掃淡妝,錦衣華服,也滿意的笑了起來:“瀟表哥回去許是要受氣,身邊沒個人伺候也不行,你先回去吧。”

綠芽忙道:“不,奴婢綠芽愿意留下來伺候小姐。”

“好了,你那點小心思小姐豈會不懂。”小福兒掩唇輕笑:“不過你也也要好好照顧自己才是,免得小姐擔心。”

綠芽忙點點頭,看著楚姒滿眼是淚的跪下磕了三個響頭,這才轉身離開。

楚姒看著她離開的背影,輕嘆了口氣,她現在只希望李瀟能真正待綠芽好,也真正希望李瀟能得太子重用。太子對他是沒有防備心的,或者說防備心比對林清愚的少了很多很多,希望她留下的這一條退路,最后能有用。

“去把今日楊國公府送來的那一盒南珠送去給綠芽。”楚姒道。

小福兒驚楞不已:“一盒子全拿去啊!”那一盒子少說也有二十粒白色渾圓的上等南珠,一顆便是價值千兩。一盒那可是兩萬兩啊!

楚姒睨了眼小福兒:“快去,辦好了回頭給你一直心心念念的粉色繡蝴蝶花紋錦緞給你去裁衣裳!”

“好!”小福兒立刻不糾結了,轉頭便抱著那盒珍珠追了出去。

楚姒淺笑著搖頭,傅大娘在一旁道:“小姐就是太慣著她了。”

“慣著好,這樣她以后總不會因為銀錢而做出傻事。”楚姒淡淡說著,但這些個丫環她都是當親妹妹一般的,自然不會計較這些:“傅大娘,還要麻煩你幫我個忙。”

“小姐請吩咐。”傅大娘忙道。

楚姒莞爾:“幫我去找一趟徐桂,讓他找到之前的兵器房,炸了。”

傅大娘本以為是小事,聽楚姒說完,瞪大了眼睛:“炸兵器房,查出來是死罪!”

“所以你讓徐桂去辦,他會知道怎么做的。”楚姒笑道,徐桂以前就是干這些營生的,炸一個只是用來打造兵器的兵器房,應該不是難事,更不用說這么些年朝廷少有打仗,這兵器房也是空置許久。根本都疏于管理了:“你讓他晚上趁著無人的時候去,盡量不要傷著人。”

傅大娘咽了咽口水:“小姐,您這是”

“報今天的仇呢。”楚姒輕笑,她不讓五皇子跟趙訓炎這兩人現在就掐起來,怎么對得起今日所受的苦,再者,楚黛兒很快要進宮了,她也要另外再想個法子才是。

傅大娘手足無措的站在一旁,見楚姒是真打算這么做,愣著不知說什么好:“小姐,那徐桂在什么地方?”

楚姒瞧見她害怕的樣子,莞爾:“你今晚在后角門等著就是。”

傅大娘一聽,這才長長舒了口氣:“那好,小姐可還有其他要交代的?”

楚姒發現這傅大娘的確比幾個稚嫩的丫環要精明許多,莞爾:“暫時不用,你先讓他去做,不要傷到里面的人,不要暴露身份,即可。成不成都不打緊,弄出些響動來就行。”

“是。”傅大娘頷首,這才忙退了出去。

楚姒見都交代清楚了,人也有些乏,倒是沒在意小福兒怎么還沒回,便靠在暖榻上閉目養神了。

這會兒的小福兒可神氣呢,一出來便瞧見李夫人對綠芽呼來喝去的,當著李夫人的面拿出那一盒子的南珠來:“小姐說了,綠芽姐姐你就跟小姐的親妹妹似的,這些南珠拿回去玩兒便是,回頭要是再要什么,或是受了什么委屈,可以定要跟我們說。”

李夫人面色一陣青一陣白,綠芽眼角濡濕:“是。”

李瀟瞧見,便知楚姒是不允許李夫人欺負綠芽的,便對綠芽又生出幾分保護的心思,上前扶著綠芽的肩:“時辰不早了,我們先回去吧。”

綠芽面對溫柔的李瀟,微微頷首。這才跟著他一道上了馬車,氣得李夫人面色鐵青,愣是一個字也沒說。

小福兒見馬車離開,這才噘嘴,扭頭離開了。

她一走,侯府不遠一直停著沒動靜的馬車才跟著李府的馬車而去。

到了深夜,楚姒半夢半醒間,瞧見林清愚好似回來了,卻跟林傅在外說著什么。

她動了動,林清愚便察覺到了,只低聲跟林傅道:“這件事你先去處理,五皇子暫時不要動,也不要跟世子妃說。”

“是。”林傅應聲,轉頭便退下了,林清愚這會兒才掀開珠簾走了進來,瞧見楚姒迷蒙的眼睛,上前柔聲道:“吵到你了?”

楚姒微微搖頭,看著跳躍的燭火的蠟燭還剩下一大半,便知這夜還長:“怎么樣了?”

林清愚自是知道她在問今天的事:“大理寺已經在審問了。逍遙王、太子及五皇子暫時留在宮中,我一會兒也要回去。”

“你們還在商量別的事情?”楊國公之死應該不至于把他們統統留在宮中才對。

林清愚微微頷首:“沛縣那邊出了點事。”

楚姒瞬間清醒過來:“怎么了?”

“魏賢死了,你派去的和尚慧能也死了,聽傳來的消息,都是跳河而死,百姓傳聞是祭了河神,楊老將軍打撈尸體的時候,從河底撈出一塊刻有‘絕’字的石頭,眾人都以為是不祥之兆,加上如今楊國公突然死去,幾位皇子王爺又糾纏進來,所以皇帝可能會打算重新進行祭天儀式。”

“祭天!”楚姒更加驚愕,皇家的祭天儀式,往往都會找一個貴女來做祭祀,雖不取其性命,但將其封存起來永世困于皇家陵墓之中,也跟殺死差不多了。

“你先別擔心,就算真正要祭天也沒這么快,但選秀一事。怕是攔不住了。”林清愚輕撫著她的小臉:“不過你放心,楊老將軍和楊辭暫時沒事,這段時間,江南水勢已經穩定了,他們不日便會回京。

“讓他們回來,還不如不回來,找個地方安安生生過日子的好。”楚姒微微皺眉,楊老將軍是個固執的,若是知道皇帝真意是要祭天,定然不會同意,這已經封存了百年的儀式現在拿出來可不是喜聞樂見的事。

林清愚瞧見她擔心的樣子,輕笑:“他要是能聽你的,他就不是楊老將軍了,放心吧,這件事情我會處理。”

楚姒看著他:“我不希望連累你。”

“說什么連累。”林清愚捏捏她的小臉蛋:“我夫人的事就是我的事,同理,我的事我夫人也會幫我,對不對?”

楚姒眼眶微熱:“你能有什么事?”

“自然有。”林清愚捏捏她的小鼻子:“我現在很擔心我夫人吃不好睡不好,你能幫我嗎?”

楚姒心中微動,抬手圈住他的脖子,他便也俯身而下將她緊緊保住,柔聲在她耳邊道:“好了,時辰不早了,你先歇著,楊國公府的事情沒這么簡單就了了,你好好在家等著吧。”

“好。”楚姒應聲,林清愚便在她額頭輕輕一吻,這才轉身又離開了。

楚姒看著他離開的方向,燭火搖曳一番,將屋子里的黑影都拉長,似亂舞的群魔一般,楚姒眨眨眼,她現在更想知道,在沛縣到底是誰殺了慧能,為何要殺他!

夜晚的黑暗,最是容易藏污納垢,楚黛兒見到楚蓁蓁的時候,她正在頹廢坐一間看起來如同普通房間的牢房里。

她還未被定罪,加之她的身份,即便是帶來了大理寺,大家伙也都好生待著。

見到楚黛兒過來,楚蓁蓁抬眼看她:“四妹妹是來救我的?”

楚黛兒面色泛白,她受了傷,坐著馬車顛簸過來,已經是耗盡了她的力氣。

瞧見楚蓁蓁,冷笑道:“二姐姐看似在這里住得很舒服。”

“你是來嘲諷我的?”楚蓁蓁冷冷看著她。

楚黛兒輕笑:“怎么會呢?我是感動于二姐姐對逍遙王的深情,竟為他要丟了自己的性命,所以才來的,要進這大理寺可不容易,你也知道,父親并不希望我過來。”

楚蓁蓁皺眉:“你到底想說什么?”

“我就是想問問二妹妹,可曾后悔了?”

“后悔?”楚蓁蓁輕笑:“王爺會救我出去的,我為何要后悔?”

“是嗎?”楚黛兒又走近一步,裙子底下的毒蝎子卻不知不覺的爬出來,再順著床沿一路爬到了楚蓁蓁的床上:“二妹妹不后悔最好,那明天,可一定要幫王爺”

“用不著你提醒。”

“我的話還沒說完,王爺最恨的是屢屢幫太子的安平侯,你一定要想方設法幫王爺將安平侯府拖下水,否則”

“否則如何”

楚黛兒指了指她的脖子:“你覺得呢?”

楚蓁蓁感覺到有東西在爬,登時便要去拿手抓,楚黛兒忙道:“別嚇壞了它,不然可沒有解藥。”

楚蓁蓁白著臉是,死亡的恐懼讓她顫抖起來:“你到底要做什么?你是不是五皇子的人?”

楚黛兒勾起嘴角,看了眼始終盯著這里的焦思邈,上前輕聲在楚蓁蓁耳邊道:“我自然不是,我是來殺焦思邈的,所以我是幫逍遙王的。”

“你怎么殺他”

“你脖子上的蝎子啊。”楚黛兒語氣輕巧:“二姐姐,焦思邈可是五皇子的人,你趁早殺了他,這樣一來王爺就不用擔心擔心有人指證了,而且王爺一定會欣賞你的果斷的。”

楚蓁蓁愣住:“真的嗎?”

“二姐姐這么聰明,自己想想,殺了他對王爺有什么壞處?”楚黛兒繼續蠱惑道。

楚蓁蓁微微咬牙,轉頭朝牢房邊走過去,而那蝎子也躲到了她頭發里。

“焦思邈,你過來”楚蓁蓁微微顫抖著。

焦思邈陰鷙看過來,看著楚黛兒,楚黛兒有多狠他是知道的。

“你想跟她聯合做什么?”焦思邈一過來,便一把掐住了楚蓁蓁的脖子,楚黛兒趁機念了幾句什么,那毒蝎子便迅速爬上焦思邈的胳膊,蟄了他一下。

焦思邈大驚,松開楚蓁蓁,死死掐住胳膊大喊,可等差役趕過來的時候,他已經痛苦的倒在地上開始不斷的翻滾哀嚎:“楚蓁蓁,我這么愛你,為什么,為什么!”焦思邈大喝一聲,終究擋不住七竅流血而亡,死狀極慘。

“快,是王妃放出的毒蝎子,快跑,快跑!”楚黛兒忽然大喊。提步便往牢外跑,嘴里還不斷念著什么。

楚蓁蓁還沒反應過來,放在的腦后便爬出大量毒蟲蝎子來。

差役們有膽子大的忙拿腳去踩,被蟄到的也當即殞命,其他人也趕忙跟著跑了,只有楚蓁蓁瑟縮在原地,看著那些毒蟲們撲上死人的尸體,將他們咬得血肉模糊,可唯獨不攻擊自己。

楚姒第二天一早,便聽說了逍遙王妃蓄養南疆蠱蟲殺人的消息,小福兒在一旁說的繪聲繪色的:“聽說那焦思邈被咬得只剩下一具白森森的骨頭了”

“好了小福兒。”傅大娘忙制止道。

楚姒淡淡喝著粥,林傅此時也過來回話了。

“世子妃,已經辦妥了。”林傅道,就是他誘使楚黛兒對楚蓁蓁下手的,不過楚姒沒想到她居然會選用這么陰毒的辦法。

“嗯,她應該很快會發現是你,這幾日小心些。”楚姒囑咐道。

“是。”林傅頷首,轉頭又退下了。

小福兒一臉懵逼:“小姐,這是怎么回事啊。”

楚姒笑看著她:“包打聽,你再去后廚問問,看還有沒有別的消息。”

小福兒嘿嘿笑起來:“好,奴婢這就過去。”行了禮一溜煙就跑了,傅大娘也是滿臉的無奈。

楚姒瞧著她笑道:“昨晚的事交代好了嗎?”

“嗯。”傅大娘頷首:“那人問什么時候動手,我說隨他安排。”

“嗯。”楚姒微微點頭,徐桂辦事也是越來越細心,跟著自己倒也算踏實,能力也提高了不少,這次若是能辦妥,倒是可以放心讓他做更多事了。

用過早膳以后,楚姒便帶著林傅去了京華樓,她要去親自看著趙訓炎跌落塵埃的模樣,看看他是否會后悔!

大理寺牢中的事一傳出來,京城中好似約定好的一般,流言便開始傳得飛快,不過這等皇家丑聞大家伙也都不敢明面上說的,但又八卦度極高,什么逍遙王秘密送王妃給楊國公,而后又殺了楊國公陷害才回京的五皇子,再有逍遙王妃勾結南疆人,謀害指證逍遙王的焦思邈

這樣的謠言傳到宮里的時候,趙奕恒自然心里暢快了,這樣一來,怎么推這帳也算不到自己頭上。

趙訓炎站在養心殿中等著皇帝過來,昨晚珍娘來過,縱使羞辱于他,可皇帝定也不會輕易殺了自己,可竟沒想到一早上便出了這樣的事。

等了一早上都未見皇帝的身影,只過了好半晌才見高公公過來,說皇帝身體抱恙,讓眾人都先回去,獨獨卻留下了太子。

出宮門的時候,趙奕恒忽然將他叫住。

“小皇叔覺得,這件事到底誰在背后操控?”

趙訓炎看著冰冷的宮墻,諾大的深宮給他的,是對親情的憎惡。

“五皇子天資聰慧,自然已經知道,何必問我?”趙訓炎提步想要離開,趙奕恒看著他的背影卻笑了起來:“當年良妃的死,不知小皇叔可查清楚了。”

趙訓炎腳步頓住,死死擰了下眉頭:“不需要你來操心。”

“是嗎?”趙奕恒見他又要走,繼續笑道:“據我所知,當初良妃被人下了媚藥,而后才”

“閉嘴!”趙訓炎有些失控,旋即深深吸了口涼氣,冷靜下來,陰狠的盯著趙奕恒:“我是你小皇叔,我母妃之事,還輪不到你來插嘴。”

趙奕恒淡笑:“我只是想提醒小皇叔一聲,替仇人磨刀,這事兒你干了二十多年還沒想明白,覺得甚是可憐罷了。”

趙訓炎手心死死握緊,看著趙奕恒諷刺的臉,若是當年,他便是殺了他,皇帝也無話可說,可是現在

趙奕恒根本沒把他放在眼里,看著他微紅的眼眶,面色更加諷刺:“不知死去的良妃娘娘作何感想。”說罷,徑直乘了皇子府的馬車便離開了。

他一走,一幫跟著伺候的太監宮女們也都回皇宮了,壓根沒把趙訓炎放在眼里。

趙訓炎手心握緊,轉頭道:“去大理寺!”

“是。”

趙訓炎的馬車到了大理寺門前,大理寺的人圓滑,雖然知道趙訓炎如今徹底失勢,但難保還有爬起來的一天,對他倒也恭敬。

“讓開!”趙訓炎看著雖然滿臉笑意但攔著不讓他進去的守衛,寒聲喝道。

那守衛忙道:“這可不行,王爺,里頭正在清理那些南疆的毒蟲呢,您進去了小心傷著玉體。”

趙訓炎忍住心中的氣:“大理寺丞呢,叫他出來見本王!”

那侍從對視一眼,忙道:“大人這會兒忙著審理案子呢,怕沒空見您,您看這樣行不行,等我們大人忙完了。立刻跟他說您要見他!”

“你大膽,這可是逍遙王,你們敢這般無禮!”趙訓炎的侍衛忙道。

那侍衛面色冷了些:“規矩就是規矩,縱使是王爺,也不能為難我等對不對?”

趙訓炎微微咬牙,提步就要往里面走,他今天非要見到楚蓁蓁不可,看看她到底在做什么!

可他才往里面走了一步,侍衛們卻紛紛抽出了刀來:“王爺,您也不能為難我們是不是?這大理寺可不是您的菜園子,隨隨便便誰都能進的。”

趙訓炎第一次被一個無名小卒這樣當眾羞辱,但他得忍,現在所有的事情都對他不利,皇帝還不知道會下什么樣的旨意,他只有忍!

“王爺”旁人小心翼翼額湊上來,趙訓炎一甩袖袍:“去京華樓!”

逍遙王府的馬車又急急到了京華樓,才到京華樓的門口,便瞧見里面來來往往的公子小姐們紛紛躲在一側,看著他議論紛紛。

趙訓炎臉色黑沉,提步走了進去,掌柜的一瞧,忙上前道:“喲,王爺來了。”

“哼!”趙訓炎冷哼一聲,便要往雅間去,那掌柜的忙將他攔住:“王爺,雅間已經滿了,您看要不在大堂擠一擠?”

“放肆!王爺尊貴之軀,怎能跟這些不入流的小姐公子們坐在一起!”侍衛提起刀要動手,便聽得大堂里有人笑道:“不擠就不擠,自個兒出去就是,省得我們這些不入流的公子們呼吸的空氣礙著你們王爺的金貴之軀!”

此人說罷,眾人紛紛跟著笑了起來,趙訓炎看過去,也不過是些普通官員的兒子罷了,一群附庸風雅的蛆蟲,如今也敢來嘲諷自己了!

趙訓炎站在原地,面色黑沉,侍衛道:“王爺。要不要把他抓起來!”以前的逍遙王多威風,誰瞧見都是點頭哈腰,巴不得把自己的位子讓給他,只求他能多看兩眼。

“不必。”趙訓炎面色緊繃,掃了一眼大堂眾中人,轉頭便出去了。

走到門口,似乎感覺到有人在看自己,趙訓炎猛地抬頭,便看到了站在窗邊的楚姒。

楚姒神色淡漠,看著他時,眼神中甚至有一些譏諷,這讓趙訓炎很是抓狂。

可不等他抓狂,京華樓內撞出個喝得醉醺醺的不知哪家的公子。

趙訓炎有功夫還被他撞得一個趔趄,可見他是借酒裝瘋。

“喲,這是撞著哪位大爺了?”那公子揉揉眼睛。

趙訓炎拂拂衣袖,冷著臉站在一側盯著他,等著他來點頭哈腰,可他卻大笑起來:“原來是把老婆送給人玩的逍遙王啊,嘖嘖。真是了不起,什么時候把那京城第一才女也送來給我玩玩?我保證讓她滿意,也保證往后見著咱們的逍遙王爺,一定好酒款待,如何?”他話說完,京華樓內的笑聲更大了,外人都替他覺得羞恥。

“你好大的膽子!”侍衛怒了,趙訓炎也快忍不住了,可他不能在光天化日之下再做什么。

“他喝醉了,不跟他計較。”趙訓炎忍住所有的羞辱,深深吸了口氣,回頭看著依舊站在窗邊的楚姒,看著她勾起的唇角,死死咬牙:“回府!”說罷,轉頭便上了馬車。

那侍從氣不過,卻也只得跟著一道離開了。

楚姒看著這馬車離開,再看了看底下的人,點點頭,那人便快步閃身進了個巷子不見了。

趙訓炎的馬車行到一般。才下令:“方才那人記住了嗎?”

“記住了。”

“殺了。”趙訓炎寒聲道。

侍從興奮的點點頭,忙轉身離開了,可等他趕到的時候,等著他的是四五個黑衣人。

“你們是誰?”

為首的黑衣輕笑,抬手,周圍的人迅速出手便將他擒住了。

“送去京兆府,說他意圖殺害高公子!”高公子就是方才喝醉酒的公子。

“是!”幾人卸掉侍衛的下巴,取出他嘴里的毒囊,便扛著他往府衙去了,至于這位高公子,只是個普通人而已。

坐在京華樓中,楚姒淡淡看著街上依舊繁華的景象,忽然有種物是人非的感慨,前世的趙訓炎,人人懼怕,人人巴結,如今的趙訓炎,已經被跌落塵埃,四處碰壁。但這些還不夠。遠遠不夠,他騙了自己,任由自己被做成人彘,害死芙兒,害死綠芽,害死楊府滿門!這一點點的羞辱,怎么夠!

“世子妃,接下來怎么做?”林傅站在一側。

楚姒回身坐下,不再去看京中繁華:“接下來等著便好,我們的人點到即止,如今他已經是籠中獸,不用我們動手,自會有人迫不及待的去踩一腳。”

“是。”林傅頷首:“那沛縣那邊還要繼續盯著嗎?”

“盯著,我總覺得不太對勁,他們殺了魏賢也就罷了,可為何還要殺慧能?”楚姒想不通,便覺得奇怪:“鄭雲那里你們也看著些,這次不知道背后到底是哪只手,總讓我覺得有些害怕。”

林傅看著她擔心的樣子。道:“世子爺一定會保住楊家的。”

楚姒莞爾:“我知道。”可林清愚再強,他也只是人,不是神,這世上刁鉆的人多了去了,誰能保證次次都能剛好躲過呢。

林傅見她依舊擔心,倒也不再多勸:“您準備什么時候去寒山寺?”

“現在去吧。”楚姒看了看外面的天色,還早,夠她來回一趟了,寒山寺也是早去早好。

“好。”林傅頷首,轉頭便去安排馬車了,不多時,侯府的馬車已經出了城。

等趙訓炎冷靜下來,想召回才遣派出去的侍衛時,已經傳來了消息,侍衛被抓,韓敏已經直接上折子了。

“王爺,徐側妃求見。”屋外忽然有人道。

趙訓炎看著緊閉的書房門,掌心蓄力,對準房門。只聽見‘砰’的一聲,門外傳話的侍衛便跌落了進來,進來后不顧疼痛,忙戰戰兢兢跪好:“王爺恕罪!”

“你剛剛說誰在外面?”

“是徐側妃”那人忙道。

趙訓炎瞇起眼睛:“徐瑾她來做什么?”

真當趙訓炎不解時,門口出現一個女子的身影,她穿著尋常跟楚蓁蓁一樣的衣服,面上帶著濃妝,竟跟楚蓁蓁有幾分相似,她蓮步輕移而來,跪在趙訓炎跟前:“徐瑾愿意幫王爺。”

趙訓炎冷哼一聲:“就憑你,怎么幫?”

徐瑾抬起頭,眼中閃著光芒:“王爺想想,若是王府里,全是跟王妃長得差不多的女子,那會是怎樣一番情景?”

趙訓炎眉頭緊皺:“你們再像,那也不是楚蓁蓁”

“可是只要像不就夠了么?那日亭臺射箭的女子,楊國公府被馬御史發現的女子,和如今牢里的王妃,誰能保證自己的眼睛看得絕對沒錯?只要對外說,這些都是某人的陰謀,王爺覺得這樣,可行?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妾身知道,如何神不知鬼不覺的進入大理寺牢中。”這是當年無意間看到身為大理寺丞的父親曾悄悄進入過,所以才知道的。

趙訓炎眼睛微微亮了起來,也瞬間明白了她的意思:“那你可愿意吃苦?”

“妾身愿意,只要王爺能讓徐瑾在您身邊伺候。”

“很好!”趙訓炎站起身來,走到她面前,嘴角勾起,一把將她打橫抱起,往一側的房間而去。

(戰場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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