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疆

第338章 他,是真的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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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8章他,是真的死了?!

第338章他,是真的死了?!

“爺!”年修行禮。

蘇幕立在檐下,“說!”

“當夜酒肆里的所有人,奴才都一一盤問過了,無一例外,全都不是涉事之人。”說這話的時候,年修心里有些焦灼,“爺,什么都沒問出來,是奴才沒用!”

蘇幕嘆口氣,“不是你沒用,而是這件事原就不關他們的事。”

既然與酒肆里的人無關,自然是問不出什么來的,所以有這樣的結果,并不奇怪。

“爺?”年修一怔。

蘇幕抬手,“起來吧!”

“是!”年修起身,“爺,那接下來該如何是好?”

蘇幕瞧了沈東湛一眼,轉而只有一個字,“等!”

等著仵作的消息,等著李時歸醒來。

“來人!”蘇幕一聲令下,“房,一只蒼蠅都不要給我飛進去,誰敢疏忽職守,殺無赦!”

底下人異口同聲,“是!”

如此這般,免得證據被銷毀。

李時歸還沒蘇醒,李府內外重兵防守,進出必須得東廠和錦衣衛皆應允才行,否則所有人都得留在府內。

從李府出來,三人去了江利安的府上。

江利安的夫人元氏,抽抽搭搭的,話都說不齊全,倒是一旁攙著的嬤嬤,還算清醒,倒也能答上話來。

“老爺最近很是焦慮,說不上來是因為什么?”嬤嬤仔細的回答,“回來之后就把自己關在了書房里,誰來也不見。”

元氏點點頭,眼眶紅得厲害,自打江利安出事,她已經哭得不成人形,眼見著是快虛脫了,“昨兒夜里,老爺出去之后,好似有些猶豫。”

“猶豫?”顧西辭問,“為何會猶豫?是預知要發生什么事?”

元氏也不知道,只是抹著眼淚道,“前兩日,老爺交給我一樣東西,說是讓我收好了,以后可能會有用得著的地方。昨兒夜里,出門之前,老爺又問了一句,東西還在嗎?誰知道這一走,居然就是生離死別,我一個婦道人家……”

說到情深處,元氏又泣不成聲。

“什么東西?”沈東湛問。

元氏抽泣道,“我也不知道是什么,老爺交給我的時候,只叮囑不要打開,所以……”

“東西在哪?”蘇幕問。

元氏由著嬤嬤攙扶,抬步往前走,“在屋里。”

東西是什么?

蘇幕有些好奇,但更多的是詫異,江利安似乎早就料到了這樣的結果,去見李時歸的時候,就已經把某些重要的東西,交給了自己的妻子。

東西放在一個上了鎖的小盒子里,也不知道裝的是什么?

“就是這個?”沈東湛隨手接過,眉心微凝。

元氏連連點頭,哽咽道,“老爺當時給的,就這么個東西,我掂著有些輕飄飄的,也不知道什么什么東西。”

“上了鎖?”顧西辭這話一開口,便與蘇幕不約而同的將視線,落在了沈東湛的身上。

沈東湛:“……”

這是真拿他當鎖匠使喚?!

“除此之外,可還有別的什么異樣?”沈東湛緊了緊手中的盒子。

元氏搖搖頭,“老爺的事情,我素來都不過問,只曉得他這些年一直與殷都某位貴人保持通信,其他的……我一無所知。”

殷都?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居然,又扯到了殷都……

“你不知道這貴人是誰?”蘇幕追問。

元氏還真的不知情,對于這事,江利安不曾與府內的任何人提起過,奴才們甚至不知道還有這么個人的存在。

進了江利安的書房,倒是不似李時歸的書籍滿目,放眼望去,整整齊齊的,到處透著細膩之色,窗口的迎春還斜掛著,素雅又不失溫馨。

當然,江利安的書房里沒有什么密道、密室之內的,這僅僅只是江利安的個人書房。

桌案上還鋪著紙張,顯然是想寫點什么,最后墨都磨好了,竟也沒有下筆,筆尖上蘸了墨,擱在筆架上已被風干。

沈東湛捻起筆桿子,以指腹抵了抵筆尖,“走的時候,應該是想留下點什么吧?”

“他應該是想說出真相。”顧西辭若有所思,“只可惜,沒來得及。”

蘇幕沒說話,之前在酒肆外頭,她是聽到江利安所言的,所以顧西辭如此推測,并不是沒有道理的,江利安應該是想吐實。

只可惜……被人捷足先登,滅了口。

“打開這個盒子吧!”蘇幕道。

沈東湛瞧了一眼二人,莫名覺得顧西辭和蘇幕的神情……簡直如出一轍。

“打開!”蘇幕眉心微凝。

沈東湛無奈,默默的抽出了針,“最后一次。”

回回都拿他當鎖匠,傳出去,不得讓人笑掉大牙?

“魯班鎖?”沈東湛一怔,“如此謹慎,定有名堂。”

可方才拿了盒子在手,輕飄飄的,里面不像是藏著什么奇珍異寶,但晃了晃,有些細碎的聲響。

一盞茶的時間過后,只聽得“咔擦”一聲響,鎖扣終于被打開。

盒子里,真的沒有什么金銀珠寶,只放了兩封書信。

沈東湛狐疑的取出,打開第一個信封。

里面是折疊起來的畫,瞧著不像是煜城的地形,且上面沒有任何的標注字跡,說是地形圖又不像是地形圖,更多的像是潑墨山水畫,只是道路的走勢畫得格外仔細。

“這像是在哪見過?”沈東湛轉手遞給蘇幕。

蘇幕眉心微凝,“這像是我娘喜歡的那兩幅畫。”

只不過,是把兩幅畫合成了一幅。

“這封信是什么?”顧西辭問。

沈東湛拆開第二個信封,一打開,真是觸目驚心,滿目嫣紅之色,里面裝著的不是什么信紙,而是血書。

字跡有些模糊,寫得歪歪扭扭的,不太能瞧清楚,好在只有寥寥數語。

“江兄速避,禍延妻兒。友舒懷遠,泣血敬叩。”沈東湛轉頭望著蘇幕,從始至終,蘇幕都覺得舒懷遠不是個好東西,是江府滅門的知情者之一,又或者是元兇巨惡,“你的推斷,可能真的出現了偏差,這封血書看上去,已經有些年頭了。”

也就是說,真正的舒懷遠,可能真的如江利安所說,十多年前就已經被殺死了。

“舒懷遠死了?”蘇幕僵在原地,面色略略發青,“死了?”

顧西辭瞧著這封血書,“若不是重要的東西,江大人不會這般謹慎的收著,把這兩樣東西看得這般仔細,預料到自己要出事,早早的交代了自家夫人。”

事實,誠然如此。

“如果舒懷遠真的死了,那么現在的舒云又是誰?”蘇幕有些神情恍惚,“舒懷遠若是死了?那尸首又在何處?他是怎么死的?死在誰的手里?”

沈東湛想了想,“事情應該是這樣的,舒懷遠不知道從哪兒得知,有人要對江府不利,就千里迢迢的來報信,誰知道被人搶先攔下,然后殘忍的被人殺死。那時候江利安應該也在,所以才會有這封血書的留存!”

“薛濤灌醉了江利安,可實際上呢?江利安是裝醉。”蘇幕呼吸微促,“舒懷遠可能是薛濤殺的,趁著薛濤殺人之際,江利安偷偷藏起了這封血書,截斷了舒懷遠向江家報信之事。”

沈東湛點點頭,“可能就是這樣,所以江利安這些年,一直如鯁在喉,揣著這件事,惴惴不安的活著。現在,江府的事情被重新揭開,江利安內心深處的愧疚,開始無限蔓延,他再也坐不住了!”

“在這事情里,沈指揮使忽略了一個人。”顧西辭補充,“李老大人當初在干什么?殺舒懷遠這事,他會不會也有份參與?”

三人面面相覷。

“狼狽為奸!”蘇幕不齒。

沈東湛裹了裹后槽牙,這幫人可真夠心狠手辣的。

十多年前的事兒被翻出來,內里的腌臜可想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