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疆_wbshuku
欒勝沒有回聲,一雙眼睛只落在沈丘的身上,多半是想找到沈丘的情緒波動。
只可惜,他失望了。
這一次的沈丘,不驕不躁,不怒不惱,真的是照著沐飛花的意思所做。
「先帝是怎么死的,你真當我不知道?」沈丘多半是猜到了欒勝的意思,「先帝當年遇刺,明明命懸一線,為什么還能活到現在?你那些詭異的東西,多半是要等到人將死的時候,或者是死了才能用吧?」
沈丘自個行得正坐得端,自然不懂這些歪門邪道,但他行走江湖這么多年,沒吃過豬肉也該見過豬跑,自然曉得欒勝的手段。
「我不曉得你到底怎么做到的,但這一次,我絕對不會讓你做到。」沈丘靠在柱子上,閉眼休息,「老子是要當祖父的人,懶得跟你這種斷子絕孫的人計較,你愛說什么說什么,反正我有的,你這輩子都不會有了!」
欒勝忽然沉默了,是真的沉默。
「你永遠都看不到,沾有你欒勝血脈的后代子孫,是怎么一點點的長大,奶聲奶氣的喊一聲外公。」沈丘閉眼休憩,「你沒機會了,想都別想!」
最好,斷得干干凈凈。
最好,斷得徹徹底底。
外頭忽然電閃雷鳴,大雨傾盆而下。
夜里的時候,又是一陣鬧騰,東廠的余孽所剩無幾,卻還是有人不死心,畢竟只要有欒勝在,那些人還有東山再起的機會。
可若是欒勝死了,那些廢了身子的人,就真的只能茍延殘喘。
沈丘從始至終沒有踏出過帳子半步,阿灼和青陽就在帳子外頭守著,任憑外頭動靜再大,亦是沉穩如山。
雷雨交加,狂風大作。
翌日晨起,雨停風歇。
軍士和江湖人收拾了黑衣人的尸體,都是欒勝殘留在外的死衛,有些廢了身子,有些沒了舌頭,總歸沒一個是完整的。
等著天族長老回來的時候,沈丘正站在鐵籠子前面,伸伸懶腰,做了個舒展筋骨的動作。
「侯爺?」天族長老行禮。
沈丘轉身,「可以啟程了?」
「尸體都已經處理好了,可以拔營離開,繼續往前走了!」天族長老睨了一眼鐵籠里的欒勝,不知道為什么,他隱約覺得今日的欒勝似乎有點不太對。
哪兒不太對?
好像情緒不太對。
之前,一直如同蟄伏的困獸。
可現在呢?
怎么瞧著,有幾分挫敗的頹廢感?
難道是齊侯爺跟他說了什么?
又或者,這廝又在裝模作樣?
「怎么了?」沈丘問。
天族長老趕緊回過神來,「沒事沒事,還是趕緊走吧!」
趕路要緊,別的先放一放。qδ.o
等回到了九幽谷,一切,便都結束了。
「走吧!」沈丘抓起桌案上的劍,偏頭看向欒勝,「有些人,一無所有的來,卻了無遺憾的走,那叫善有善終!而你呢,背負仇恨而來,作惡多端于世,只能叫做死有余辜。」
黑布徐徐蓋上,內里發出一聲低啞的笑聲,「她會在下面等我!」
「呸,要點臉吧!說這話的時候,也不怕閃了舌頭,但凡是個人,都不會等你!」沈丘手一揮,「帶走!」
趕到九幽谷的時候,已經是數日之后。
站在谷口位置,天族長老開口問,「侯爺,要不要進去?」
「本侯也想知道,他到底是個怎樣的死法?」沈丘道,「可我這人心里藏不了事,怕是來日說給子孫后輩聽,會嚇著他們,所以……我就不進去了!」
天族長老報之一笑,「既是如此,那咱們便與侯爺在此作別,侯爺多保重。」
「確定能宰了他?不會再讓他出來,為禍世人吧?」沈丘追問了一句。
天族長老鄭重其事的點頭,「他永遠都沒機會了!這條命,這個人,將會被用來祭祀天族的列祖列宗,告慰已故族人們的在天之靈!在祭壇上,所有的邪術都會失靈,終將塵歸塵土歸土!」
「走吧!」沈丘擺擺手,「越快,越好!」
這樣的禍害,多留一刻都是孽。
「沈丘!」黑布之下,欒勝開口。
無人能探知他此刻的神色變化,卻能隱約聽出口吻中的涼意。
大神藍家三少的《無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