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星光深處_59.第59章所謂童年影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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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多五分鐘。”劉春春戀戀不舍。
白曦冷漠地說:“叫爸爸。”
劉春春毫無節操:“爸爸。”
白曦冰山般的表情總算松動,他笑著罵了一句:“滾!”
過了一會,劉春春卻又疑惑地問:“為什么我的觀眾都是些老阿姨?”
白曦面不改色:“這說明在我們生活的城市里,老阿姨的藝術修養要遠遠高于你喜歡的那些網紅主播。”
劉春春單手“啪啪”拍床,做出一個偉大的決定:“我以后只愛老阿姨。”
“行了,睡吧。”白曦收起手機,“晚上老三他們來看你,我就不過來了。”
“成,白哥你忙你的,不用管我了。”劉春春坐起來一些,誠懇道,“還有,這次畫展謝謝你。”
白曦笑著拍拍他,轉身出了病房。
“白總。”剛到停車場,秘書又打來電話,“畫展這頭能撤了嗎?我好給領隊結工資,他們還要去一家網紅油條店排隊。”
“撤吧。”白曦隨口回答一句,把手機丟到了副駕駛位。
秘書如釋重負,趕緊招手叫過領隊。這年頭,開家奶茶店都能找到專人排隊,想要拉一群觀眾來看劉春春這毫無名氣的畫展,當然更是輕而易舉的事情,而且老阿姨們還挺喜歡這種活,畢竟不用露天暴曬,免費礦泉水隨便喝,場館里空調也舒服,遂紛紛詢問還有沒有下回,發自內心表示這畫家好啊,我們都喜歡。
銀色跑車穿過市區瀟灑右轉,劃出一道漂亮的弧線,然后就被塞在了私家車、出租車與公交車交匯的汪洋中。九月,大學新生返校高峰,再加上周圍在修地鐵,藍色圍欄到處都是,路面就更是堵得嚴嚴實實,寸步難行。
白曦看了眼腕上的手表,兩根指針像小幽靈一般左晃右晃,最后顫顫巍巍飄向三點四十——離之前約定的時間還有十分鐘,看著面前宛若靜態畫的車流,白曦太陽穴隱隱作痛,只好撥通了預留的手機號。
關機。
再打。
依舊關機。
時間一分一秒流走,等白曦終于趕到出站口時,距離三點五十已經過了足足一個小時,又正趕上一大波人從車站里涌出來,扛著行李的,捉著活雞的,拎著水果的,空氣里充塞著各種酸澀的氣味,被午后濕熱陽光一蒸騰,更是如同發酵后的悶棍,打得人頭暈腦脹。
白曦不得不往后退了兩步,找了個通風的位置,身上原本挺括的灰襯衫此時已經被汗浸濕,鞋子更是被人踩了無數腳,褲腿上沾著不知道哪個小孩蹭到的冰激凌,他實在很難維持好心情,于是不耐煩地解開襯衫扣,又一次撥出電話。
毫無意外的,關機。
實在沒有辦法,白曦雖然萬般不愿意,卻也還是不得不把電話打給了正在度假的老爺子。
“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白曦開始懷疑今天是不是世界關機日,響應環保人人有責的那種,而就在他盤算下一步要怎么辦時,火車站另一頭卻突然傳來一陣騷動。
“抓小偷啊!”有人大聲叫嚷。
白曦抬頭,剛好看到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層層沖開群眾,身手敏捷地扛起一個人,四十五度“嗖”一下丟上了天。
圍觀群眾嘩然,紛紛四處散開,自覺讓出一大片空地供小偷降落,白曦見狀卻大驚失色,慌忙三步并作兩步撲上前,在小偷的腦袋即將和瓷磚親密接觸時,連滾帶爬飛身抱住他,充當了一回肉墊。
沉悶的撞擊聲傳來,群眾不約而同,倒吸一口冷氣。
“不許動!”警察迅速趕過來,把地上的兩個人“咔咔”拷住。
白曦趕緊給自己發了張卡,他說:“警察同志,我是個好人。”
然而并沒有人相信,畢竟眾目睽睽下飛身救賊,不是同伙就是有病。
白曦又伸手指向那位見義勇為的魁梧好漢,實話實說:“我怕他把小偷打死。”
按照剛才的落地角度,小偷的確很有可能直接摔斷脖子,或者至少也是腦震蕩,于是警察問白曦:“你們認識?”
“認識認識。”白曦說,“我就是來接他的,他叫韓卓。”
警察從好漢手里接過身份證,周金山。
直到被拘上警車,白曦還深陷在現實的殘酷中無法自拔,他實在很不想承認,自己在一場見義勇為的好人好事中,在眾目睽睽之下,奮不顧身救了一個不認識的賊。
這件事說起來有些復雜,他不認識韓卓,甚至連照片也沒見過,只從老爺子那里接到指示,要到火車站親自接他回家,而除此之外,唯一的線索就是聽母親說過,韓卓在老家天天打架,進派出所比進小賣部還勤快。
白曦抽抽嘴角:“這也算優點?”
“你懂什么,人家是見義勇為。”白太太翹起蘭花指吃著冰糖燕窩,“你爸爸想讓他進公司,我一想嘛,給你當當保鏢也是好的。”
所以今天白曦在看到有人矯健抓賊時,本能地就以為那一定是韓卓,他可不想讓這人在來的第一天,就因為打死小偷吃官司——那樣老爺子八成得活掐了自己,于是趕緊上前幫忙,卻萬萬沒料到,認錯人了。
想及此處,他扭過頭,幽怨地,深深地,瞥了一眼自己的“同伙”。
小偷拖著手銬一抱拳:“萍水相逢,多謝大哥救命之恩。”
白曦覺得自己想罵臟話。
小警察用警棍一敲鐵欄:“你們兩個,給我老實點!”
兩個小時后,審訊警察集體用不可置信的,茫然的,活見鬼的,又略肅然起敬的眼神,恭送這位英勇救賊的寰辰集團少東家出了大門。
白曦腳下無力,饑腸轆轆,他覺得這或許是自己有生以來最倒霉的一天,更倒霉的是,韓卓八成直到現在還蹲在火車站里,孤苦無依吸溜吸溜吃著方便面。
他長嘆一口氣,又從褲兜里摸出手機,結果沒電了。
果然世界關機日。
涼風卷起落葉,白曦坐在長條椅上打了個哆嗦,感覺自己宛若坐牢十年孤苦出獄的過氣大哥,沒手機,沒小弟。
過了一會,面前突然蹲下一個人:“喂。”
白曦冷不丁被嚇了一跳:“啊?”
“你好。”對方態度良好伸出手,“韓卓。”
面前的男人看起來很斯文,面容清俊,薄唇微微含笑抿起,戴著一副無邊眼鏡,白襯衫的袖口整整齊齊挽起來,腕上是一塊老式手表,手指干燥修長,挺像隔壁高中的班主任老師,或者是剛剛從派出所出來的律師,再或者會計也好,醫生也好,總歸無論如何也不會是母親所描述的,在鄉下長大,樸實耐勞,天天打架學雷鋒的狂野好漢。
見他并沒有和自己握手的意思,韓卓收回右手,繼續笑道:“對不起,今天手機沒電了。”
白曦伸手:“證件。”
韓卓微微挑眉,配合地從褲兜里摸出身份證。
姓名,性別,出生年月,籍貫地址,一樣不差。
白曦終于相信了,這個人真的是韓卓。
“我在火車站聽到消息,就借錢打車過來了。”還沒等他開口問,韓卓就已經主動回答,“有一群老阿姨在惋惜,說好端端的大學生,為什么要當賊,聽完外貌描述,我就猜那可能是你。”
白曦嗡嗡耳鳴,他是真的不想再聽到“火車站”三個字,只想回家吃飯睡覺,最好明早醒來能順便失個憶,于是他強打精神擠出一個笑容:“算了,先回去吧,我父親半個月后回來。”
“這派出所還挺不好找。”韓卓四下看看,又重復了一遍,“借的五塊錢差點不夠坐地鐵。”
白曦這回總算聽清了他再三強調的重點,驚訝道:“你出門不帶錢?”
韓卓溫良回答:“在火車上被偷了錢包。”
“我不是要問你借錢,”韓卓又真誠又謙遜,“就是一天一夜沒吃飯,餓。”
“……好吧,我帶你去吃宵夜。”白曦哭笑不得。
“也別走遠了,隨便一點。”韓卓替他整理好亂糟糟的襯衫領,“我想吃東二區楊柳大街摸金胡同第三十六號附八號不加辣椒的鹵汁小面,刀削。”
白曦心情復雜:“你這也叫隨便一點?”
韓卓咽了咽口水。
白曦說:“打車。”
出租車一路疾馳,一個小時后,司機把車停在路邊:“到了。”
白曦打了個呵欠,他迷迷糊糊睡了一路,剛下車有點頭昏腦漲,站在路邊吹了半天風才清醒。
“面店呢?”白曦問。
韓卓回答:“穿過這條巷子就是。”
“哦。”白曦活動了一下筋骨,跟在他身后往里走。巷道很長很深,也很黑,路燈早就成了擺設,只有兩旁搖搖欲墜的小樓里映出昏黃燈光,勉強能看清楚路。
“收廢舊手機!”前面是一輛破三輪,“廢舊家電!”
韓卓突然一把握住他的手腕。
白曦問:“怎么了?”
韓卓笑笑:“沒什么,還以為這里是水溝。”
白曦微微皺眉,覺得似乎有哪里不對,只是還沒等他多問,韓卓已經拉著他緊走幾步,同時右手不易覺察地一揚,把一枚小圓片丟進了路邊的三輪車里——那是他剛剛從白曦手表上撕下來的,竊聽器。
收廢品的大爺渾然不覺,嘴里哼著戲腔,蹬起三輪車一路“哐當當”出了小巷。
與此同時,在城市的另一個角落,一群人正在仔細分辨著耳機里傳來的聲響,很嘈雜,也很混亂,似乎還有人在討價還價。
而足足過了半個小時,他們才最終確認了這神秘聲波的具體內容。
“所有廢手機爛手機都能拿來換不銹鋼臉盆。”
“你不知道哦。”白太太壓低聲音,宛若地下黨接頭一般看著韓卓,“她背著老公搞花頭,小白臉如流水。”
“真的假的,太嚇人了。”韓先生非常配合,甚至還倒吸了一口冷氣。
白曦端著一杯果汁經過,實在忍不住開口:“媽,你能不能放過隔壁李阿姨?”
“我一家人喝喝茶,有什么不好說的。”白太太聞言很不滿,又拉著韓卓埋怨,“你看看小白,剛畢業不想著努力工作,還有空在這里偷聽我們說閑話。”
“哎喲,心臟病都要發作了。”白太太虛弱地捂住胸口。
白曦趕緊投降:“我這就去書房。”
白太太很滿意,用慈母的微笑目送他上了二樓。白曦如芒在背加快腳步,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樓梯口。白太太卻沒有收回視線,她盯著空蕩蕩的樓梯看了很久,直到身邊韓卓輕輕咳嗽了一聲,這才猛然回神,歉意地笑道:“你看我,又胡思亂想了。”
韓卓替她換掉面前的冷茶,溫和道:“沒關系。”
“來,我們去小客廳。”白太太拍拍他的手,“給你看看小白小時候的照片,粉嘟嘟的,很可愛。”
韓卓笑著點頭:“好。”
墻上的掛鐘時針指向“2”,白曦活動了一下酸痛的筋骨,終于合上了電腦屏幕。明天是他第一次在集團會上做報告,頂著二世祖的名號,做得太難看也給老頭子丟人,因此雖然早就已經準備好了所有的資料,他也依舊想多檢查幾遍,以確保萬無一失。
家里很安靜,白曦沖完澡后,一邊擦頭發一邊打開陽臺門,原本只想吹吹風,可是沒有想到,韓卓居然也沒有睡,他穿著寬松的家居服,正坐在一樓花園露臺上,手邊還擺著一杯紅酒。
“喂!”白曦趴在欄桿上小聲抗議,“你才是不務正業吧?”哪里有人的保鏢兼司機,會三更半夜一個人喝酒。
“一小杯,不會耽誤工作。”韓卓抬起頭看著他,又邀請道,“這里開了一朵很漂亮的花,要不要下來看看?”
“不看。”白曦對植物毫無興趣。
“來。”韓卓伸出右手,“跳下來,我接住你。”
白曦莫名其妙:“干什么?”
韓卓回答:“不干什么,鄉下的男孩子,每一個都會爬樹跳墻,很好玩的。”
“跳墻和跳樓是兩回事。”白曦依舊拒絕,“不過你先等我一下。”
“嗯?”韓卓挑眉。
白曦悄無聲息跑下樓梯,也擠進露臺,對韓先生說:“我們聊一聊。”
“要聊什么?”韓卓幫他擺好椅子。
“你以前和我媽認識?”白曦問。
韓卓點頭:“認識,三年前白先生和白太太去度假,我正好也在那座海島上,有劫匪鬧事,是我協助警察控制了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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