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笑

第94章 上卷拓本 含鉆滿800

江山笑第94章上卷拓本含鉆滿800加更_wbshuku

第94章上卷拓本含鉆滿800加更

第94章上卷拓本含鉆滿800加更

秦祉無語,被燕遲的這句話噎的愣住了神,半晌后才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提步往窗戶邊走,伸了畫,遞給趙懷雁,“送你的禮物。”

趙懷雁挑眉,沒接,看著那一眼瞧著就知道是畫的東西問,“什么畫?”

秦祉微微勾唇,笑道,“趙國的山河圖。”

趙懷雁一驚,伸手就去接。

燕遲眼眸微沉,卻坐定不動。

趙懷雁將畫接過來,當下就展開,看。

看著看著她就笑了。

那一刻,她手捧白紙墨畫,粉裙倚在窗邊,背后的夜光打在她的身上,渲染了她天地一絕的嬌美容顏。

秦祉與她對望而立,兩個人都站在那里。

一高一低,一人垂眸眸底含笑,一人淡立視線專注。

燕遲看著這二人,只覺得刺眼之極。

他倏地站起身,強勢地走近二人,破壞這短暫又不該產生的情景。

他橫阻在秦祉前面,伸手握住趙懷雁拿畫的左手,右手攬住她的肩膀,將她虛虛地扶進自己的懷里。

他垂目,就那么明目張膽地在秦祉面前演繹著他與趙懷雁的親昵。

當視線觸及紙面上的江山圖時,他沒什么反應,可當看到那旁邊的題詩,他整張臉驟然變冷,鳳眸瞇緊,不辨喜怒的聲音跟著念出,“春暮秋顏似火,淡相情誼是我,遠隔山水近隔霧,四海本是一家屋。”

“呵。”

他低低地吐出一個字,三分輕嘲,三分涼薄,四分輕蔑。

他道,“四海本是一家屋,誰家的屋呢?”

他說完,松開趙懷雁的手,轉頭看向秦祉。

秦祉也抬頭看他,笑了笑,說道,“燕太子認為是誰家的屋?”

燕遲道,“寫在趙國的山河圖上,秦太子真是煞費苦心。”

秦祉哈哈一笑,這一生,能有燕遲這樣旗鼓相當的對手,真是一大幸事。

若沒有燕遲,秦祉覺得他的人生會失色很多。

秦祉道,“被你發現了。”

燕遲道,“想要的太多,小心撐死。”

秦祉道,“這句話,我覺得更適合燕太子你。”

燕遲冷笑,一把抓住趙懷雁手,把她拉回了椅子里,按著她坐了下去。

等坐穩,趙懷雁又將畫鋪在桌子上面,看。

燕遲氣死了,伸手就去卷畫軸,“看什么看,剛剛還沒看夠?”

趙懷雁擋住他手,“做什么?我有好久沒回國了,這山河圖雖然筆力不雜滴,但景致畫的很好,我看一看。”

燕遲道,“你若想回去看,我帶你回去看,看個破畫有什么用。”

他強行地把畫卷住,喊了長虹進來,甩給長虹。

長虹抱著那畫,看看燕遲,看看趙懷雁,又看看秦祉,最后又看向趙懷雁。

趙懷雁瞪著燕遲。

燕遲道,“餓了,點菜。”

他手一揮,長虹立馬退了出去。

秦祉笑著來到桌邊,挑了一個離趙懷雁不遠不近的椅子坐,坐穩后,掌柜就推門進來了,是剛剛長虹出去后立馬喊的,燕遲說餓了要點菜,長虹當然第一時間就喊了掌柜。

掌柜進來后,秦祉也不問燕遲和趙懷雁喜歡吃什么,就讓掌柜選招牌菜上。

三個人,能吃多少啊?

七八盤菜足夠了。

這樣的飯局,壓根少不了酒。

而一說到酒,掌柜眼皮一抖,他真心不想再拿“不歸人”出來了。

因為所剩不多,他想留下作紀念。

可坐在這里的是燕遲,不管另位二人的身份如何,就單一個燕遲坐在這里,他都不敢敷衍。

燕遲一直沒吭聲。

秦祉點菜,他就低頭把玩著茶杯。

說到酒的時候,他抬頭掃了一眼側對面的趙懷雁。

大概想到了第一回趙懷雁喝這酒的情形。

他莫名的喉嚨發緊,拎起提梁壺就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喝。

一杯水還沒喝完,秦祉點好了酒,不是“不歸人”。

但燕遲知道,等會兒掌柜上的,必然是“不歸人”。

他心想,一會兒決不能讓趙懷雁喝。

因為燕遲身份尊貴,掌柜把菜單拿下去之后就讓廚房優先做,是以,不出一盞茶功夫,菜就陸陸續續地開始上了。

時間也不早了,三個人也都餓了,便不再交流,各自拿著筷子吃飯。

而在他們吃飯的時候,步驚濤拿著腰牌去了燕國太子府,要去見齊聞。

甘陽看著那腰牌,一臉笑容地溫和道,“步太傅,太子有交待,沒他的手諭,誰都不能單獨去見齊太子。”

步驚濤淡淡道,“所以,果然是燕太子軟禁了齊太子?”

甘陽一愣,立馬道,“不是。”

步驚濤道,“既不是,那為何我要見齊太子,卻需要燕太子的手諭?”

甘陽一噎,他忘了,步驚濤不僅是秦國太傅,他還是九國公認的第一才子,口才自然了得。

甘陽低了低聲,“如今這時局,齊太子不見人對他最好,我家太子這么吩咐,也是想保護齊太子。”

步驚濤嗤笑,“侵齊的是你燕國,說保護的也是你燕國,自相矛盾么不是,到底是保護還是軟禁,你我都清楚,沒必要演戲,外界人怎么看,我不管,但今天,我一定要見到齊太子。”

甘陽道,“沒太子口諭,我不能放你進去。”

步驚濤從袖兜里掏出一物給他,“這個呢?”

甘陽定睛一瞧,是《驚濤觀詞》的拓本。

甘陽一怔。

步驚濤道,“這個送你。”

《驚濤觀詞》并不是武功秘笈,也并非很有價值的藏寶圖,或是對帝王而言很厲害的兵法或治國之策,亦不是醫書或是起死回生之術,它只是一本文集,可這本文集,九國皇帝想要,樓姜也想要,可想而知,它是多么的出名,哪怕只是一本文集,因為它是步驚濤親手所著,匯聚了他不被外人所知的所有才思,所以很多人都想要。

一個人的聲名和威望,在這個時候,顯而易見地體現出來。

甘陽抬頭看他,簡直難以置信他會拿這樣的東西給他,他眼中露出渴望的神色,可同時又露出了憤怒的神色,他心想,賄賂我?我是你能賄賂的嗎?我是燕國太子府的管家,什么樣的好寶貝沒見過,我稀罕啊?

可這樣想著,他最終面色掙扎,一邊憤怒,一邊掙扎,一邊不齒,一邊又很沒節操地伸手接了。

接住那拓本的一刻,步驚濤笑了。

他從他身邊走過,說一句,“謝謝,下回再拓下卷給你。”

甘陽愣愣地看著他一身白袍蹁躚地步入太子府,一邊伸手扇自己,手賤。

他將拓本塞進內兜,急忙追上去。

步驚濤笑了笑,任由他跟著,去了齊聞的院子。

齊聞的院子守了很多侍衛,步驚濤去了后,那些侍衛們格外的機警,看到甘陽,他們又緩緩地放松了警惕。

甘陽拿了人家的賄賂,自然放人進去了。

甘陽要進去,被步驚濤擋住。

步驚濤道,“我跟齊太子說的話,甘總管最好不要聽。”

甘陽道,“除非是對我燕國不利的話,不然為何不讓我聽?”

步驚濤道,“是與不是,你都不能聽。”

他忽的一下將門關住,又用內力形成了一股強大的隔絕圈。

那些侍衛們要硬闖,被甘陽擋住了。

甘陽道,“里面的人是齊太子,不要硬闖,挑一個速度快的人去望京酒樓,告訴太子這件事。”

立馬有腿腳快的人跟去通風報信了。

齊聞自那天跟趙懷雁發自肺腑地聊了一番話后就安靜了,非常安靜。

他時常一個人看書,不出門,亦不打聽任何事。

可能他知道,命運是無法違背的事,齊國遭劫,或許就是它的命運。

他在等。

等死亡,亦或等轉機。

他不知道死亡什么時候會來,轉機什么時候會來,他只能用最大的耐心去等。

然后,步驚濤來了。

夜幕壓境,幾近亥時,窗外全是一片漆黑,有寥落的燈籠隱在樹林后,有淡漠的月光爬滿檐角,透過窗棱子折射進來,齊聞歪在椅背里看書,看著看著就犯了困,可困了也不想睡,這種終日無所是事的日子讓他的生活異常枯燥,時而也讓他焦躁,而人一旦焦躁就很難入眠,只有看書的時候,他才能得以解脫地睡一會兒。

沒睡多久,他就被一道視線盯的渾身出了汗。

他倏地睜開眼,就看到了迎著他而站的步驚濤。

齊聞一怔。

步驚濤道,“你現在真是舒坦了,想睡就睡,想吃就吃,可你有沒有想過,你的國家在遭遇什么,你的父皇在遭遇什么。”

齊聞痛苦地別過臉,說道,“你怎么在這里?”

步驚濤道,“我家太子讓我來找你。”

齊聞問,“什么事?”

步驚濤道,“我家太子要用諸葛天眼和駱涼。”

齊聞一驚,倏地從椅子里彈跳了起來,書本也隨之彈開好遠,落在厚重的地毯上,靜靜地不動了。

步驚濤朝那書上看一眼,離的遠,看不見是什么書,他又收回視線。

齊聞冷著聲音說,“他休想。”

步驚濤道,“這二人如今在你手上并不能發揮任何作用,他們都是極有才之人,如今跟你一樣被困在燕國太子府,不能有所作為,豈不可惜?你是齊國太子,燕遲對你看的格外的緊,可對諸葛天眼和駱涼,就不一定了,今日他去望京酒樓跟我家太子吃飯了,我也是好不容易才來見你一面的。”

說到這里,他把在門口與甘陽的對話與齊聞說了。

見齊聞面色扭曲,被痛苦折磨的快不成人形,他又道,“時間緊迫,為了你,我舍棄了《驚濤觀詞》的上卷,甘陽剛要跟進來,我沒讓他進,這會兒他定然已經派人去知會燕遲了,在燕遲下達命令之前,我得從你口中得到同意的答案,不然,你再也見不到任何人了,而依據你對燕遲的了解,有了今日這事兒之后,他還能放任諸葛天眼和駱涼活著嗎?”

齊聞道,“燕遲不會殺他們的,要殺早就殺了。”

步驚濤冷笑,“是,以前不殺是因為以前沒人打他們的主意,如今有人打他們的主意了,燕遲就絕不會姑息。他二人是輔佐保護你的,是你齊國人,若你死了,齊國亡了,他二人定然對燕國恨之入骨,對燕遲恨之入骨,因為這恨,他二人可能會做傻事,白白地丟掉性命,可若他們跟著我家太子,那不僅能報仇,還能順利地活下去,你是他二人的主子,你是想讓他們死呢,還是想讓他們活呢?”

齊聞痛苦地閉眼。

步驚濤不再說話,靜待他的決定。

大概一盞茶,或許更短,齊聞壓低了聲音,嘶啞著說,“等我寫一封信。”

步驚濤道,“你寫,我等。”

等信的功夫里,太子府的侍衛去了望京酒樓,找到燕遲,低頭在他耳邊說了一句話,燕遲聽罷,眉梢冷冷地一挑,目光陡然射向對面的秦祉,扯唇不冷不熱地笑了。

他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侍衛又退下去。

等門關上,他面色無恙地給趙懷雁夾菜。

等筷子收回來,他喊,“閔三。”

閔三立馬推門進去,站在那里,回應,“太子。”

燕遲道,“下去再加一盤手撕白鹵雞,雁兒很喜歡吃。”

閔三嗯一聲,轉身下樓。

下到一半,忽然一頓。

手撕白鹵雞?

他心思轉了一轉,想到步驚濤今天沒有陪秦祉來,而步驚濤,素以白衣稱名天下。

剛剛進門的侍衛,是太子府上的。

所以,步驚濤去了太子府?

干了什么事,惹得太子要對他大開殺戒?

閔三下樓,通知掌柜加一盤手撕白鹵雞后,腳步一轉,出了門,回太子府。

在他回太子府的途中,廣德展露出鬼步的神技,來到了燕國皇都,直接越過城門,往秦國驛館而去。

步驚濤也在這個時間段里拿到了齊聞的親筆書信,信里內容是什么,他不用看也知道,無非是讓諸葛天眼和駱涼心甘情愿臣服他家太子的話。

步驚濤將信收好,對齊聞道,“不要怪我家太子。”

齊聞不應聲。

步驚濤看他一眼,走了。

拉開門,甘陽脖頸一伸,極為銳利地看著他。

步驚濤笑了笑,撣起白衣,走了。

甘陽不追,進門去看齊聞。

齊聞正彎腰,撿那本被他甩在地毯上的書,他身材高大,可這個時候,甘陽看著他的背影,竟看到了一座倒塌的城墻。

甘陽最終什么也沒說,走了。

他站在階前,看著漆黑的夜空,心想,成王敗寇啊!

步驚濤離開太子府后就一路急忙往驛館趕,他其實可以直接拿著信去找諸葛天眼和駱涼,但秦祉吩咐了,齊聞應下這件事后,他得回來,在驛館等廣德。

步驚濤個人覺得打鐵就得趁熱,在燕遲沒回來之前,先把諸葛天眼和駱涼救了,再利廣德的鬼步之能,把他二人順利接回秦國。

當然,想從燕遲的太子府救出諸葛天眼和駱涼,大概很難。

但再難也得做呀。

步驚濤想不明白秦祉這用做的用意,還是遵照他的意思,先回驛館。

閔三沒有堵住步驚濤,兩個人相背而去。

等閔三回到府,步驚濤已經走了,閔三又趕緊回酒樓,稟報燕遲。

燕遲聽了,依舊是什么都沒說,讓他下去了。

燕遲陪著趙懷雁,憑心靜氣地吃著飯。

步驚濤回到驛館,看到廣德來了,他大喜。

廣德看到他,也很高興。

二人雙雙見禮。

見完禮,廣德問,“太子呢?”

步驚濤道,“去跟趙國公主吃飯了。”

廣德挑眉,眸中壓抑著詫異和不解。

步驚濤將他們幾人來燕國的事情說了,一聽說秦雙和西羅都受了傷,他一驚,慌忙問,“九公主呢?”

步驚濤指了一道門。

廣德抬腿就要進去。

步驚濤沒攔,跟著進去。

秦雙已經睡下了,西羅因為受傷的原因,暫時沒在床前伺候。

廣德沒敢近床,就遠遠地隔著屏風望了一眼。

步驚濤也沒近床。

剛剛是因為有秦祉在,他才敢站在秦雙床畔的。

他兩個大男人,又加之秦雙身份尊貴,他們自然不敢貿然上前。

只是隔著屏風望了一眼,二人又退了出來。

站在院中之后,廣德問,“從齊太子手上拿到同意的話了沒有?”

秦祉先前通過密哨已經跟廣德說了讓他來的用意,也說了讓步驚濤去燕國太子府找齊聞一事,還說了若是步驚濤沒在他之后回驛館,他就得上太子府,找人了,所以,廣德知道步驚濤做什么,索性他回來了,不然,廣德得闖燕遲的太子府了。

步驚濤道,“拿到了,就等太子。”

廣德嗯一聲,不再說話。

二人都抬頭看著這片夜空,然后靜待它刮起狂風,卷起巨浪,掀弄風云。

吃完飯,趙懷雁和燕遲不逗留。

即便趙懷雁想逗留,燕遲也不允許。

飯席間,趙懷雁與燕遲之間親密的互動秦祉看在眼里。

他一直表現的無所謂,也壓根沒有生氣的跡象。

可一回到驛館,他就生氣了。

廣德和步驚濤紛紛不解,看著他。

秦祉道,“別管我,我賞會兒月。”

步驚濤道,“哪有時間讓太子你賞月。”

他從兜里掏出齊聞寫的信,遞給他。

秦祉看一眼,隱隱擰著眉頭接過來,接到手上,二話不問,直接打開。

入目是他熟悉的字跡,齊聞的。

秦祉逐一地看里面的內容。

內容寫的很簡寥,就一句話,可信息量極大。

信中寫,“今日我為魚肉,愿你二人可為刀俎。”

下面是齊聞的親印蓋章,加他的手拓印。

秦祉看著這句話,挑了挑眉。

步驚濤湊上去看。

廣德也湊上去看。

二人看完,紛紛對望一眼。

步驚濤道,“可惜了這樣的齊國太子。”

秦祉冷笑,“一點兒也不可惜。”

秦祉將信卷起來,撐著下巴,繼續抬頭賞月。

步驚濤額頭微抽,問他,“就這樣了?”

秦祉道,“不急。”

步驚濤道,“燕遲這番回去,知道我夜闖了太子府,又見了齊聞,以他的聰慧,一定猜得到我是去做什么的,我們若不快點,燕遲會把諸葛天眼和駱涼轉移,或是殺害。”

秦祉道,“燕遲不會殺他們,只會轉移他們。”

步驚濤道,“太子等的就是燕遲對他們的轉移?”

秦祉道,“是呀,想闖入太子府救他二人,基本不可能,只有等他二人離開太子府了,我們才有機會。”

廣德道,“若燕遲不動呢?”

秦祉道,“他不動,我們就想辦法讓他動。”

廣德問,“太子想怎么做?”

秦祉懶散散地道,“不急,先賞月。”

廣德額頭一抽。

步驚濤卻抬頭,跟著看起了月亮。

大概因為入夏的原因,也大概是因為身在開闊的院子中央,這個時候看月光,極為明亮,與之前在燕國太子府的齊聞房間看的完全不一樣。

步驚濤微微皺眉,腦中似乎閃了什么出來,可仔細去抓,又沒抓到。

他們在這個院子里賞月,趙懷雁跟燕遲坐著馬車離開了南大街,等馬車進入京華大街,熱鬧的人聲息幕,避靜的街道悄然無聲地享受在夜色下,燕遲拉了趙懷雁下馬車,二人手牽手,往太子府走去。

趙懷雁道,“方向好像錯了,我得回左相府。”

燕遲抓緊她不丟,“我今晚喝的有點兒多。”

趙懷雁不解,“你喝多了拉我做什么?”

燕遲道,“有一半的酒是我為你擋的呀,你不得伺候我?”

趙懷雁白他,“我又沒讓你擋酒。”

燕遲道,“那酒是‘不歸人’。”

趙懷雁沒聽懂。

燕遲小聲道,“你頭一回在我的書房醉倒,喝的就是‘不歸人’。”

趙懷雁眼皮一跳,隱隱地猜到燕遲想說什么想做什么了,那一晚,她喝醉了,他說,她……

趙懷雁甩手,要撣開燕遲。

燕遲笑著將她一抱。

長虹立馬拿著畫扭頭。

閔三也扭過頭。

鷹六冷目一瞪,抬腳欲要上前,被長虹長臂一拉,拽住了手。

鷹六眉頭一挑。

長虹給他使眼色,“你想死呀?”

鷹六眼神回復,“松開。”

長虹不松,緊緊拽著他不丟。

鷹六微微掙扎,又不敢掙扎厲害,趙懷雁就在前方呢,看到他跟長虹拉拉扯扯的,像什么樣子。

閔三見長虹和鷹六這樣,捂嘴笑了。

鷹六立馬瞪他。

閔三輕咳一聲,用著只有他們三人才能聽見的聲音說,“你別不識好歹,長虹是在救你。”

鷹六不領情,“我需要她救嗎?多管閑事。”

長虹不冷不熱道,“你家公主是很金貴,可再金貴也抵不上我家太子的富貴,他現在愿意為了公主忍受你這個不見眼色的護衛,你就燒高香吧。你以為我家太子是什么人?輪得著你在他面前放肆?你別不信,你再這么作下去,早晚會死。”

鷹六冷哼。

長虹松開他,撣撣袖說,“在沒有娶到公主之前,太子不會動你,可等娶了公主,你看你敢再作一下。”

鷹六目光瞬間變冷。

長虹壓根懶得理他了,往后側開。

閔三拍了拍鷹六的肩膀,“你家公主是你看著長大的嗎?”

鷹六眼一瞪,狠狠地剜著他。

閔三笑道,“看來真是看著長大的。”

他又拍了拍鷹六的肩膀,笑道,“女大不中留啊,你得想開點。”

鷹六直接一搡胳膊,把他搡走了。

鷹六遠遠地看著燕遲抱著趙懷雁,腳步帶了上乘的輕功,轉眼不見。

他深吸一口氣,認命地往太子府走著。

燕遲抱著趙懷雁回了太子府,卻沒有趁機逞兇。

他雖然喝的多,卻沒有醉。

進了燕霄殿,進了主殿,燕遲將趙懷雁放在床上,說,“今日吃飯的時候,步驚濤來了太子府,見了齊聞。”

趙懷雁正準備下床的腿一頓,她抬起臉來,問道,“見到了?”

燕遲道,“見到了。”

趙懷雁道,“你不是對齊聞施行了軟禁嗎?步驚濤怎么還見到了?”

燕遲道,“那就要問甘陽了。”

他正要喊人去傳甘陽,甘陽自個上門請罪來了。

燕遲讓他進來。

甘陽進去后,撲通一聲就往地上跪了。

燕遲瞇眼。

坐在龍床上的趙懷雁瞅了一眼燕遲緊繃的臉,又瞅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甘陽,想出聲緩和點啥,但想到自己好像沒什么資格,這是人家主仆間的事兒,她瞎摻和什么,就坐著沒動,也閉嘴不言。

燕遲沒讓甘陽起來,就讓他跪著。

甘陽率先承認錯識,“殿下,今天是我失職。”

燕遲問,“為何?”

甘陽道,“步驚濤拿了《驚濤觀詞》的上卷拓本給我,我沒忍住誘惑……”

話沒說完,趙懷雁猛地從床上奔下來,跑到甘陽跟前,驚道,“步驚濤把《驚濤觀詞》的上卷拓本給了你?”

甘陽點頭。

趙懷雁轉身就往燕遲看,“這你就不能怪甘管家了,要是我,面對《驚濤觀詞》的上卷拓本,我也會放他進門的。”

燕遲冷哼,“一個一個的出息,一本《驚濤觀詞》的上卷拓本就把你們都收買了。”

甘陽垂著頭,不敢接話。

趙懷雁跑過去,兩手抱住燕遲的手臂,俏皮地歪下頭,臉對著他的臉,說道,“你有出息,那你等會兒別看。”

燕遲瞪他,“我為何不看?”

趙懷雁道,“你要是看了,就不能怪罪甘管家。”

甘陽聽著這話,欣慰之極,之前真是沒白對她好,當然,這個“她”,指的是趙無名。

燕遲問她,“你很想看?”

趙懷雁誠實地回答,“想呀,好多人都對《驚濤觀詞》充滿了向往,難道你不想看?”

燕遲道,“沒刻意去想過。”

趙懷雁道,“讓甘管家起來吧,他老人家跪在那里,你心里好受?”

燕遲又瞪她一眼,那一眼好像在說,“就你會做好人。”

趙懷雁笑了笑,趕緊喊甘陽起來。

甘陽一開始沒敢起,可后來看燕遲臉色緩和,只顧與趙懷雁聊天說話去了,他暗自抹了一把汗,其實在放了步驚濤進門后他就知道他不會被罰,因為只要趙懷雁愿意說情,他家太子就定然會聽。

甘陽站起來后,安分地退守在一邊。

燕遲跟趙懷雁說了幾句話,知道她暫時還不困,也不累時,就想抱她溫存一會兒,可遠處杵著一根大木樁子,他想忽視都難,他冷眼掃過去,說道,“出去,再有下次,你不必留在太子府了。”

甘陽連忙應是,躲過一劫地馬上要退出去。

走了兩步,燕遲又道,“拓本留下來。”

甘陽又趕緊掏書。

放下后,一溜煙地走了。

等大門合上,燕遲將趙懷雁一摟,壓在床上肆無忌憚地吻了起來。

趙懷雁一邊承受著他的吻,一邊喘息著說,“書書書,我想看看書。”

燕遲暗恨,揪了一記她的小蠻腰,“這個時候還想書?”

趙懷雁眼巴巴地道,“我真的想看書。”

燕遲凌駕于她的身體上方,目光帶著極為深的力度盯著她,他拿起她的一只手,按在胸前的衣服上,“比起書,我難道不能讓你更想,嗯?”

趙懷雁看著他認真的模樣,噗嗤一聲笑了。

燕遲臉一黑。

趙懷雁道,“我不是在笑你,我是沒忍住……啊!”

某男惡劣地咬了她一口。

趙懷雁委屈,“你干嘛?”

燕遲看她完全沒有想跟他繼續吻下去的意思,他氣的翻身躺在一邊,不理她了。

趙懷雁小心翼翼地湊過去,看了他兩眼。

見他連瞪她都省了,她立馬跑下床,拿起那本《驚濤觀詞》的上卷拓本,翻開,看。

看了一頁,她跑上床,拉燕遲。

燕遲不理她。

趙懷雁道,“你快來看看,這是詞還是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