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風過山岡

24.發燒

清風過山岡_影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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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假里兩人沒發過任何一條信息,唯一的一條信息還是年初一晚上零點兩人互道新年祝福,裴歡看著聊天框,想和陸應淮聊聊天,但發現并沒什么話題值得聊的,而那邊也沒再發信息過來,于是兩人最后的聊天記錄便停留在陸應淮的那句新年快樂上。

陸應淮自放假開始就一直關在家里睡覺,醒了就吃一頓,無事可干又繼續回房間里睡覺,年初一那天晚上被父母叫回去吃飯,即使萬般不情愿,陸應淮也只能收拾收拾回了陸家。

進了家門便看到苑桃一家人坐在沙發上,陸應淮心里明了,今晚估計是場鴻門宴,他不動聲色的斂眸,連招呼都沒打就到沙發最角落的位置坐下,戴著耳機兀自玩著游戲。

苑桃不知何時坐到陸應淮身邊,她看了眼陸應淮的手機,嘗試挑起話題:“你在玩什么啊?”

也不知陸應淮是真的因為戴著耳機聽不見還是單純不想理她,冷著一張臉玩游戲,不作聲。

苑桃已經習慣陸應淮這副冷淡的樣子,被他忽然也沒什么尷尬的神色,自顧自地和陸應淮說著話,在兩家父母看來兩人的感情像是極好的樣子。

“我們家阿淮以后有福了,有桃桃這么好的女孩子陪著。”陸母笑道。

“要說有福還得是我們家桃桃,阿淮優秀的很,我還感覺是我們桃桃高攀了。”苑母也笑道。

兩家長輩互相恭維,陸父和苑桃的父親在樓上書房商量著事情,直到開飯的時候兩個男人才從樓上下來,陸應淮收起手機,也沒理苑桃就直接走向餐桌。

他只把這次的晚飯當作一次任務在完成。

苑桃熟稔地在陸應淮身旁坐下,陸應淮自始至終都沒分一個眼神給她,態度冷淡至極。

陸母見了,眼里有些不悅,但面上還維持溫和的神色:“阿淮你身為男孩子得照顧照顧桃桃。”

陸應淮聞言,抬眸沒什么表情地看了眼陸母之后,又像是無事發生低下頭。

陸母被陸應淮無視了,心里一股火竄了上來,但礙于還有外人在這,不好發作。

一頓飯吃得還算和氣,期間苑桃夾菜到陸應淮面前的碟子里,溫聲道:“阿淮你嘗嘗這個,很好吃的。”

陸應淮面無表情地看了一眼,然后繼續吃著自己的菜,只是在這之后他再也沒動過碟子里的菜。

飯后兩家又說了會兒話,苑桃一家才告辭,送走苑桃一家后,陸母的臉色徹底冷了下來,再沒了之前的和善,她冷臉看著陸應淮:“我之前教你的規矩你都忘了?”

陸應淮掀起眼簾看了陸母一眼,語氣同樣冷漠:“我從來都沒答應以后要和苑桃在一起。”

“不和苑桃在一起,和誰?和你那個同桌裴歡嗎?”陸母臉上都是不屑,“我可都聽說了,你最近和裴歡這個人走的特別近,你別忘了,你還是陸家的人,你以后要怎么走都是得聽我們的。”

聽到裴歡的名字時陸應淮的眸子徹底冷了下去,語氣冷的徹骨:“你查我?”

“查你怎么了?你是我兒子,我有知情的權利。”陸母語氣同樣冰冷。

陸應淮一口氣哽在喉嚨,他呼吸急促幾秒,終于壓下心頭那股暴戾的情緒,他沒和陸母多說一句話,繞過她離開這個讓他感到窒息的地方。

出了外面呼吸到新鮮的空氣,陸應淮才感覺渾身舒服了些。

陸家的房子在郊外,回到市區要不少時間,陸應淮漫無目的地往前走著,打開手機看著和裴歡的聊天框,對話還停留在凌晨他發的那句新年快樂上。

他好幾次想要發信息給裴歡,卻發現自己沒有能找裴歡的理由,字打了刪,刪了打,最后熄屏,手無力的垂落身側,看著遠處黑沉的天空,目光空洞,似沒有焦點。

有冷風吹來,刮得他的臉生疼,他將外套的帽子戴上,慢慢走回了家。

高三的比高一高二先開學,裴宴去學校上了一周課裴歡才開學,玩了一個寒假裴歡的作息還沒調整過來,到了教室都還沒打起精神。

顯然大家都是這樣,以往多話的厲軒和王珣雙雙趴在課桌上補覺,唐悅也懨懨的。

陸應淮已經再位置上了,裴歡坐下隨口道:“你來這么早嗎?”

“嗯。”陸應淮應了聲。

他想見她,所以想來早些。

裴歡不知道陸應淮的心思,放下書包后收拾了下課桌,閑著無事又和陸應淮說起話來。

馬飛安排幾個男生去把這學期的課本搬回來,每個科目下發的時候,裴歡寫名字寫得不亦樂乎,看到旁邊并未動筆的陸應淮,心思一起,拿過他的書道:“我幫你寫名字吧陸應淮。”

陸應淮未有異議,裴歡翻開書的封面,一筆一劃的將陸應淮的名字寫了下來,她的模樣專注,寫了多久陸應淮看了多久。

寫完之后裴歡將課本整齊摞好遞回去,語氣輕快:“寫完啦!”

陸應淮接過課本,一本一本地翻看著裴歡給自己寫得名字,她的字體娟秀,筆鋒微微凌厲,是獨屬于裴歡自己的風格。

裴歡見陸應淮看了好久,忙湊過去看了一樣,沾沾自喜:“好看吧。”

“好看。”陸應淮只是應了聲。

第一節課是馬飛的語文課,沒有多余的話,直接就開始上課。

高二下學期開始算是半只腳踏入高三,學習的氛圍更加緊湊,高二下學期的內容上學期就已經學了不少,現在也只是接著上學期的繼續上。

只是上了一周的課后,第二周周五裴歡來了教室,直到做完操回來教室,都沒見陸應淮來教室上課,裴歡奇怪,前幾天他都來上課,今天沒來,但她也沒問。

還是班長告訴裴歡陸應淮今天不舒服請了一天假,裴歡了然點頭。

二月份了,天氣仍舊很冷,裴歡坐在教室里,窗戶那邊時不時吹來一陣風裴歡都直打哆嗦。

下午放學裴歡收拾好書包正準備走人,被班長一把攔住去路,裴歡疑惑:“怎么了?”

“是這樣的,”班長道明來意,“這是咱們班的人籌集到的為陸應淮買東西的錢,你作為他的同桌,請你代替咱們去他家探望一下他,這是陸應淮家的地址。”班長說著將一張紙條遞過來。

裴歡接過紙條掃了眼,才問:“你們怎么不找個人去?”

“這不看你跟陸應淮是同桌很熟嗎,所以派你去了。”班長笑道。

裴歡不太愿意,最終在班長的軟磨硬泡下不得不屈服,答應班長一定將話好好帶到,班長滿意的點點頭,拍了拍裴歡的肩膀。

當裴歡提著買的果籃站在陸應淮家門口的時候,才后知后覺回過神來,自己這樣貿然出現在陸應淮家門前,還沒知會過他,要是別人不讓她進去怎么辦,這冰天雪地的,凍死在這兒可不劃算。

裴歡正推開院子的鐵門,就看見苑桃從陸應淮家門口走過來,兩人看到對方都愣了一下,苑桃走上前,佯裝好心提醒:“阿淮現在身體不舒服,不太愿意見客,你想找他的話還是過段時間吧。”

苑桃這一番話儼然是以一副女主人的姿態說話,裴歡聞言沒說什么,笑了笑:“我是帶著全班同學的關心來的,不是我個人要找他。”

苑桃看了她一眼,沒說什么,讓開身子讓裴歡過去。

裴歡也沒跟她多說,繞過苑桃就走過去,抬手按下門鈴,陸應淮以為苑桃去而復返,本來身體就不舒服,被人多次叨擾面上已經不耐煩,拉開門的時候神色都是冷冽的,但在看清門外的人的時候,他神色僵了一瞬。

裴歡也被他的臉色嚇了一跳,訥訥道:“我來的不是時候嗎?”

陸應淮有些許無措,說:“不是。”

“這是班里的同學們讓我給你帶的,”裴歡將自己手里的果籃提上前,“都是大家的一份心意,還希望你能收下。”

陸應淮目光在那果籃上停留幾秒,然后側身讓開一條道,裴歡不解。

“進來吧,外面冷。”陸應淮有些許不自然。

裴歡看了他半晌,才邁步走進門。

苑桃站在原地,看見裴歡進去后那扇門很快合上,眼里都是不甘和嫉妒的神色。

剛剛自己站在門外那么久陸應淮都沒讓自己進門,裴歡一來他就讓她進去,不公平。

苑桃恨恨地想著。

進了屋子,客廳內黑漆漆一片,裴歡將果籃隨手擱在桌子上,剛站在門外時借助光亮她能看清陸應淮面上那抹不正常的紅,她對陸應淮說:“你過來一下。”

陸應淮走過去,裴歡踮起腳將手背貼在他的額頭上,感受他額頭的溫度。

裴歡冰涼的手甫一貼上來,陸應淮僵住。

可裴歡似乎測不出溫度,對陸應淮繼續說:“你彎下腰來。”

陸應淮此時已經無法正常思考,依言彎下腰,裴歡接下來的舉動更是讓他心顫。

裴歡雙手捧住陸應淮的臉,用自己的額頭貼著他的額頭,彼此近的能聽到對方的呼吸聲,裴歡溫熱的鼻息盡數噴灑在陸應淮的臉上,陸應淮這下徹底忘了動作。

而裴歡卻在認真感受陸應淮的體溫,末了才退開,一本正經道:“你發燒了陸應淮。”

“嗯。”陸應淮心不在焉。

而此時裴歡才察覺到兩人的動作有多曖昧,她整個人驚了一瞬,雙手忽然收回,整個人像觸電一樣彈開老遠,面上的神色極其不自然。

幸好一室昏暗,陸應淮看不到自己面上可疑的紅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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