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喵妃出墻來

第五十七章:他的母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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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毛筆被八弟丟進湖里了!父皇也沒有責罰八弟!父皇偏心!”

“不許胡說!”

“他就是偏心!孩兒已經說了很多遍了,明明就是那個奴才打碎了蘇貴妃娘娘的花瓶!孩兒是冤枉的!”

“你父皇(ri)理萬機,已經夠累了,深兒就不要再因為這個事跟父皇慪氣了,好嗎?”

“母妃也偏心!八弟丟了孩兒的毛筆,父皇只說了他一句以后不許貪玩。而今天那個奴才打碎蘇貴妃的花瓶冤枉孩兒,父皇卻關了孩兒一夜的黑屋子!你們都不喜歡孩兒!”

“不得胡說!母妃怎么不喜歡深兒!”

“就是不喜歡!不喜歡!”

“深兒乖!深兒不哭。”

“嗚嗚,母妃抱抱。”

“好,母妃抱抱深兒。深兒現在已經是個大人了,還讓母妃抱抱羞不羞?”

雖然嘴上這樣說,但是母妃還是溫柔的抱住了他。

那一次他被蘇貴妃(shēn)邊的奴才冤枉,說他打碎了蘇貴妃的花瓶。

然后他被父皇關了一夜黑屋子。

當他被放出來后,便被母妃帶回了怡和宮中。

他當時年少,不懂母妃的難做,一直哭著鬧著要母妃跟他去找父皇要個說法。

母妃當然沒有答應他,反而一直安慰他。

最終他明白母妃是不會跟他去找父皇的。

然后他自己去了父皇的麟德(diàn)外,跪求父皇還他清白,花瓶不是他打碎的!

三天三夜,在他奄奄一息就要昏倒之際,元青公公出來了。

他冷著嗓子說道,皇上相信四皇子了,即刻便會處置那個奴才,四皇子請回吧。

只這一句,父皇相信他了。

他再也強撐不下去,站起(shēn)(yu)向父皇謝恩。

誰知天旋地轉。

元青便吩咐幾個太監抬他去了母妃的怡和宮。

后來發生了什么他便不知道了,他只知道當自己被那幾個太監抬起時,眼前的一切都在轉圈,只一下便失去了意識。

當他再醒來時,便看到母妃那張憔悴的容顏。

母妃一邊流著淚一邊動著自己(i)股,但那力道卻輕如撓癢,一點也感不到痛意。

“你為什么這么倔!為什么要傷害自己的(shēn)體!為什么不聽母妃的話!”母妃眼睛通紅地厲聲罵著他。

他那時不懂,只知道生母妃的氣。

明明就是他被冤枉了!

為什么母妃還要罵他!

母妃打了一會兒,可能是累了,便又緊緊抱著他,在他耳邊一遍一遍重復著一句“你讓母妃怎么放心離開你。怎么放心離開啊!”

那會他一邊擦著眼淚一邊問母妃,要離開他去哪兒呢。

母妃卻什么也沒說,只是抱著他哭。

后來,也就是那一年,母妃突然抱病而亡。

母妃是早知道自己得病了嗎?

他當年去戰場去的急,再加上年紀小,雖然懷疑母妃死得有些奇怪,但卻束手無策。

想到這楚云深砰地一聲捶了下梳妝桌。

小五嚇得立刻走到楚云深面前,“主上。”

“無礙!”

楚云深拿著抹布走到水盆處,將抹布在水里涮了幾下,然后再次擰干,朝著母妃的臥榻走去。

程瀟瀟藏在宮(diàn)的門后面,偷偷看了很久了。

她內心有些復雜地看著楚云深那抹高大的背影,堂堂大楚四皇子,從小錦衣玉食,何曾做過打掃房間這樣的事?

但她此刻很能理解楚云深。

因為她也失去了媽媽,失去母親的痛苦,她感同(shēn)受。

她知道楚云深是想通過打掃母妃曾居住過的房間,借以建立起與母妃的一絲絲聯系。

楚云深來到內室,半跪在(床)邊,擦拭著母妃的(床)桿,(床)榻旁的木沿,越擦手上的動作越慢。

“深兒,咳咳!這把匕首你拿好。你要記得,以后娘不在你跟前,你就是一個人了,你要自己保護好自己!”

“母妃,母妃你怎么了?”

“咳咳!母、母妃不能再陪著你了,深兒,深兒,對不起。”

“不要,母妃,不要離開深兒,不要!”

“對不起,深兒。”

他清楚地記得母妃當(ri)是如何緊緊拉著他的手,將一把鋒利的匕首塞進他的手中,告訴他,他以后是一個人了,今后他要自己保護自己了。

“主上!你還好吧?”

小五看到王爺半跪在沈妃娘娘的(床)榻旁,肩膀一直在抖動。

自從王爺十四歲那年上了戰場后,他還是第一次見到王爺像今天這般脆弱。

主上母妃從小就總是告訴主上要想好好在宮中活著,就必須學會忍。

當時連宮女太監都敢對主上不敬,主上一直忍到十四歲,他母妃去世那天。

而且……

想到這小五垂在(shēn)側的拳頭緊握,那個蘇貴妃在王爺母妃逝世這個節點,竟還奏請圣上派王爺去戰場,其實就是想讓王爺死在戰場上。

但誰知戰場沒有殺死王爺,反而讓王爺兵權在握。

藏在門后面的程瀟瀟也看到了楚云深的脆弱,她現在很想窩進他的懷里,她想抱抱他,安慰他。

如是想著,程瀟瀟的腳忍不住地朝著楚云深走去。

當她走了兩步,她突然反應過來。

楚云深不讓她進宮,若是此時被發現,楚云深一定會讓小五將她送回府呢。

她刺溜一下鉆到旁邊內室與外室相隔的隔板處,偷偷探出顆腦袋擔心地看著內室中的楚云深。

陽光透過大開的門扉跟窗戶灑進(diàn)中,將(diàn)內的霉味跟濕氣散了個盡。

金色的光忽明忽暗地印在整個(diàn)內,給(diàn)中披上了一層神秘的紗。

時間就在這樣靜謐的午后中一點一滴流過。

等宮(diàn)被楚云深收拾的煥然一新時,外面天色已經灰黯起來。

暮靄掩住了宮(diàn)的紅墻,晚風躲在黑暗里,停在樹梢上。

楚云深帶著小五猛地朝(diàn)外走去,待在內室與外室隔板處的程瀟瀟打了個寒噤,嚇得立刻藏到(shēn)后的架子底下。

聽到楚云深跟小五越走越遠的腳步聲,她才松了口氣探出腦袋。

最后看了一眼桌上的琉璃瓶,剛楚云深進來時,拿著這個瓶子看了好久了。

這個琉璃瓶對于他來說,一定是很重要的存在吧。

等程瀟瀟打算從房間內出來時,她突然看到對面墻上掛著一副女人畫像。

這個人就是楚云深的母妃吧?

程瀟瀟邁著貓步走到那副畫的底下,抬頭細細打量起畫中的那個女人。

雅致的玉顏上畫著清淡的梅花妝,眼睛彎的像月牙兒一樣,淡粉色華衣裹(shēn),外披白色紗衣,一縷青絲垂在(xiong)前,給人一種飄飄(yu)仙的感覺。

她終于明白楚云深英俊的容貌是隨了誰了。

只是,這個女人看上去有些眼熟。

是在哪里見過呢?

程瀟瀟抬著貓爪撓了撓腦袋,對了!

這不就是去投胎時嚇了她一跳的彼岸河中女鬼嗎?

當時黑白無常帶她去孟婆亭投胎,他們在經過彼岸河時,一個女人從彼岸河中探出一顆腦袋看著她,似是想對她說些什么。

但被黑無常喝斥了一聲,那個女人又鉆回了彼岸河內。

楚云深的母妃為什么沒有去投胎,她一直守在彼岸河中又是為了什么?

還有她當時探出腦袋又想要對她說什么呢?

程瀟瀟越想越是頭疼,算了,不想了!

等程瀟瀟從宮(diàn)出來,卻發現(diàn)門早已被緊緊閉合上了。

她抬頭看了下天,天已近黃昏,太陽慢慢地鉆進薄薄的云層,變成了一個紅紅的圓球。

不消片刻,太陽就會整個落下山去。

看樣子慶功宴快要開始了!

如是想著程瀟瀟嗖地一下跳上一棵樹,然后躍上宮墻,看著外面沒有人,才跳了下去。

將耳朵貼在地上,聽到楚云深跟小五的腳步聲是從左邊那個方向傳來,她立刻撒歡子朝著那個方向追了上去。

酉時三刻,綺夢園。

楚云深帶著小五進了一處臨湖的小園子。

程瀟瀟抬頭看著面前園子拱門上刻著‘綺夢園’三個大字。

(diàn)宇皆用白螺石壘成,四畔雕鏤闌檻,玲瓏瑩澈。

因為臨湖不遠,還能清楚地聽見湖水流動的聲音,聲音清亮悠遠又少了嘈雜之聲。

程瀟瀟沒敢從正門進,而是從旁邊的低墻翻了進去。

進入園子后,程瀟瀟先是將園子里各處都溜達了一圈,她先踩下點,找一個偏僻的地方,為自己一會變成人做準備。

等尋到一處風景優美,有花有樹,有月亮有星星的好地方后,程瀟瀟才朝著一個宮女太監忙進忙出的地方跑去。

程瀟瀟趁亂鉆進(diàn)內,便見(diàn)正中擺著一張金龍大宴桌。

(diàn)東西兩側各擺放著幾排單獨的席位。

西側坐的是一群十二到十六七歲的少年少女,看衣著樣貌應該是些皇子郡主。

東側坐著一群穿著官服的朝中大臣。

看(shēn)上的官服,最小官職也是在四品以上。

(diàn)正中主座的下方兩側席位上一左一右坐著兩個宮裝女人。

左側是她今天在麟德(diàn)見過的那個喜歡煽風點火的壞女人。

她(shēn)上早已換成了素雅的云煙衫,衫上繡著秀雅的蘭花。

下著逶迤拖地黃色古紋雙蝶云形千水裙。

外面披著一層金色薄紗,寬大的衣擺上繡著紫色的斑紋。

三千青絲簡單的挽了下,其余垂在頸邊,額著垂著一枚小小的紅色寶石,點綴的恰到好處。

頭上插著鏤空飛鳳金步搖。

右側那個女人沒有見過,她(shēn)著一(shēn)淡綠色的繁花宮裝。

瓜子型的白嫩如玉的臉蛋上,頰間微微泛起一對梨渦,淡抹胭脂,使兩腮潤色得像剛開放的一朵瓊花,白中透紅。

簇黑彎長的眉毛,非畫似畫,一雙流盼生光的眼睛,那(you)人的眸子,黑白分明,(蕩)漾著令人迷醉的風(qg)神韻。

手腕處帶著一個(ru)白色的玉鐲子,溫潤的羊脂玉散發出一種不言的光輝。

而主座旁邊的席位上,皇后面無表(qg)端坐在那里。

看來這次慶功宴的排場還(tg)大嘛。

楚云深坐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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