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純真老師_wbshuku
我回到賓館,二丑見我回來了,問,“事辦完了?”
我嗯了一聲。
二丑點點頭,“那就趕緊休息吧,明天一早咱兩就走。”
我點點頭,坐到床邊點了一支煙,呆呆看著窗外。
二丑挨著我坐下,“張帆,怎么了?”
“丑哥,如果我現在和鐵哥說,我什么都不要了,也什么都不做了,只回學校踏踏實實上學,他會答應我嗎?”我把目光收回來,看著二丑。
“張帆,你怎么了,好不容易打拼下一份江山,你怎么就不要了,這以前都不是你想要的嗎?”
“丑哥,這曾經是我想要的,可是現在我覺得還是以前的生活好,踏踏實實的,只要別人不欺負我,我也不欺負別人,只是安安分分上學,日子過得逍遙。”我輕輕說。
“是不王四寶的事,讓你害怕了?”
我點點頭,“丑哥,如果有一天別人也把我埋在坑里,然后也像一個后患一樣除掉怎么辦?”
“張帆,你和王四寶不一樣,你是鐵哥一手帶出來的,是他的心腹,你對鐵哥也一直忠心耿耿。這我們都知道,鐵哥肯定不會坑你的。別瞎想了,而且這些話千萬不能和鐵哥說,否則你會有麻煩的。”
我知道二丑說得麻煩是什么,笑了一下,“丑哥,我沒那么傻,這些話也就是和你說說。”
“張帆,如果你沒做王四寶的事,你可能還能退出去。現在你已經身不由己,想退根本不可能了,劉哥本事大吧,他想退不是也沒退出嗎,最后只能人不人鬼不鬼隱姓埋名的活著,只要他一露頭,以前的仇家和兄弟都會找上他,你現在也一樣,就算鐵哥放你走,你在道上已經有了名號,你的麻煩也會不斷,沒鐵哥罩著,你的結果說不定比王四寶還慘。”二丑看著我,很認真地說道,“張帆,咱們現在都一樣,只有往前走,不能往后退。”
我深深吸了口煙,二丑的話沒有錯,一入江湖深似海,我現在就是退無可退。
“張帆,你想這么多,是不還有別的擔心?”
我瞟了二丑一眼。
“前兩天你去秦州,那個救你的白老師,你的擔心是不也和她有關。”二丑小心地問。
“丑哥,我的事和她沒關系,她就是我一個普通老師,上次在秦州也是碰巧。你別多想了。睡吧。”我順手把煙掐滅。
二丑瞅瞅我,“那就好,你也別擔心了,明天去秦州把事辦完了,你該有的就都有了,守著一條酒吧街,女人更多的是。”
我一笑,直接躺在了床上,二丑看我不說話了,知趣地關了燈。
我看著窗外,想著剛才在養老院里,白小柔那哀怨的眼神,心痛的久久無法入眠。
回頭看看,二丑似乎也沒睡著,輾轉反側,看來擔心的不僅是我,二丑也有他的擔心,都是刀頭舔血,誰又能內心平靜。
第二天,天蒙蒙亮,二丑就起來了,“張帆,收拾一下,走吧。”
“這么早就走?”我看看外邊剛剛露出的晨光。
“早點走涼快。”二丑一笑。
我知道二丑這是托詞,也笑笑,起床,簡單洗漱了一遍,下了樓,到了柜臺,二丑結賬的時候,我瞟了一眼登記簿,二丑用的是假名。
我假裝沒看到,自己先出了旅店,等著二丑,一會兒二丑出來,我倆就近吃了份早點,溜溜達達地到了附近一個停車場,已經不是那輛借來的白色越野車,是二丑自自己開來的秦州牌號的車。
上了車,我問二丑,“丑哥,那輛車你還了?“
二丑點點頭,“還了,沒用了還留著它干什么。”
這話像是在說車,也像是在說人,我心里不禁一緊,下意識摸了一下腰間。
二丑瞥我一眼,“張帆,丑哥不會說話,你可別多想。”
“丑哥,我沒多想。”我笑笑,把手從腰間拿開。
車開出了停車場,直接向秦州開去,此時整個城市還是靜悄悄的,兩邊的路燈還沒有熄滅,散發著微弱的光,我看著凄冷的街道,又看著那些路燈,覺得很詭異,這一次去秦州真不知道是福是禍。
車子上了高速,走了一截,天色才完全放亮,我的心情也似乎明朗了一些,手機響了,居然是白小柔打來的,我看了一眼,二丑正在全神貫注地開車,猶豫一下,我還是把電話壓了。
“張帆,怎么不接電話?”二丑看著窗外,問。
我一笑,“騷擾電話,不想接。”
二丑點點頭,“張帆,你應該學開車了,現在都當上大哥,不會開車怎么行,讓人笑話。”
“我哪有錢買車。”
“切,這可不像大哥說的話。”二丑哼了一聲,“以后整條酒吧街都是你的,還缺個買車錢。不行,和鐵哥說說讓他給你弄輛車,等你賺了錢,再買輛好的。”
我沒說話。
“你是不好意思和鐵哥說,沒關系,等咱兩從秦州把事辦完了,我和鐵哥說,他肯定能答應。”
“丑哥,不用了。”
“客氣什么,咱兩誰跟誰呀,張帆,咱倆現在可是過命的交情,以后還要在一條街上混,車的事你就別管了。丑哥幫你說,再幫你弄個本,讓你一步到位。”二丑笑著看我一眼。
二丑這么熱情,我都無法拒了,只好說,“謝謝丑哥了。”
二丑又是一笑,“謝就不用了,關鍵咱兩今天得把秦州的事做漂亮。”
我心里一聲冷笑,怪不得二丑這么熱情,是有條件的,只不過這個條件放在后邊說。反正我已經上了這條船,就算二丑不說車的事,我也得把事做漂亮了,這是為了我自己。
我的手機震動一下,一看是白小柔發來的消息:你個混蛋,在哪呢?
我想了想,把信息刪了,沒有回。
過了一會兒,又一條信息發來:我真后悔昨天晚上沒報警。
我不由笑了一下,回了兩個字:晚了。
隨即就把手機關了。
車子到了秦州,卻沒進秦州的市區,而是順著下了高速,上了一條土路。
“丑哥,我們這是去哪?”我疑惑地問。
“去王四寶的一個朋友家。”
“王四寶的朋友家?”我一愣。
“對,王四寶在秦州有個不錯的朋友,每次一到秦州,他就先去他那個朋友那,他那朋友有個養殖場,養了不少羊,王四寶喜歡吃他家的現殺羊,不吃這一口,他就不進秦州城。”二丑慢慢解釋道,“這個事,知道的人不多,那個地方也僻靜,還是張武的地盤,王四寶出了事,我們也好往出推。”
我靠,我心里暗暗想,二丑說得這么細致,那就絕對不是臨時起意,看來李鐵早就想好了,酒吧街的事完了,就收拾王四寶,可惜王四寶還不知道,還以為李鐵多仗義。
我心里又驚又涼,立刻點了一支煙,看看外邊,已經過了土路,都是盤山道,兩邊除了起伏的山嶺,連個人也看不到。在這種地方動手,鬼都不知道。
過了盤山道,二丑把車停下了。
“丑哥,怎么了?”我疑惑地問。
二丑指了指前邊,“你看,那幾個廠子就是張武的一個兄弟護著,我們不能再開車過去了,說不定會碰上張武的人。”
我往前邊看看,在距離這里挺遠一段,確實有一個散落著幾個廠子,有的煙囪還冒著煙,也不知道是做什么生意的。
“丑哥,我們不能過去,那王四寶就敢開車過去。”
“他是個亡命徒,走到哪都覺得沒人敢動他,他是因為這個揚了名,也是因為這個吃了虧。”二丑淡淡道。
“那我們怎么辦?”我看看二丑。
車子一拐,從盤山道的另一邊往回開。
“丑哥,怎么往回開?”
二丑笑笑,沒說話。
車子開了一截,前邊出現了廢棄的院子,二丑直接把車開到院子里,這以前應該是一間民房,已經荒廢了,破敗不堪,房頂上草比人都高。
二丑從車后邊拿出一副車牌,“張帆,下車。”
我立刻跟著二丑下了車。
“張帆,你在門口看著,有人就招呼我。”
我點點頭,站在門口緊張地往外看。
二丑迅疾到了車前,把前后的車牌換了,我一看,是南都的車牌,看二丑的熟練動作,就是個換車牌的老手。
很快,二丑就把車牌換好了,我先出了院子,看看院子外邊沒情況,向二丑招招手,二丑將車開了出來,車還沒停穩,我就一躍上了車。
“丑哥,你不用秦州和江城的車牌,是怕萬一被人看到,起疑,”
“對,你小子挺聰明。怪不得王四寶也栽在你手里,”二丑朝我一笑。
“那我們現在去哪?”我現在對二丑的夸獎不感冒。
二丑看看天,已經是中午了,“找個地方把車放下,我們換別的車進里邊。”
說著話,我們的車已經開到了一家大車店前,二丑問我,“張帆,會說南都話嗎?”
我想了一下,“電視里看過,說得不標準。”
“你說兩聲,我聽聽。”
我頓頓說了兩句。
“可以。”二丑拍拍我,“這家店后邊有個停車場,我們把車停在這,你下車告訴老板,我們只停車不住人。”
我嗯了一聲,下了車,到了店前,一個中年漢子迎出來,我上前用蹩腳的南都話一問,他就是老板。
說了事情,老板立刻就同意了,我向車里的二丑一招手,二丑把車開進了后院。
付了錢,我在院外等著,過了一會兒,二丑穿著套頭衫,背著鼓囊囊的雙肩包,出來了。
我倆看了一眼,我跟著二丑重新上了盤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