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純真老師

408 身后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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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8身后有人

408身后有人

我正困惑著,一輛送水車的電動車停在了醫院門口,一個送水工從電瓶車上下來,扛著一桶水往樓里走,我看看那個送水工,三十出頭,精瘦的樣子,穿著一身淡藍色工作服,腦袋上還扣著一個工作帽,扛著水桶直接就往樓里走。

我盯著他,頓了一下,看著對方進了醫院大門,立刻也跟了進去。

見到送水工已經到了電梯口,我把手機掏出來,假裝打電話,向電梯走近,到了電梯口,我往電梯的按鍵上瞄了一眼,對方按得是三樓。

我把目光收回來,提高了打電話的聲調,“媳婦,我馬上就上去,你等我一會兒。”

說完,電梯門開了,送水工往后讓我一步,朝我笑了一下,示意我先上。

我也朝他一笑,雙目相對間,我看到他的右眼下角處有一個挺大的黑痦子。

我也朝他笑笑,伸手讓他先上,并把身體主動側過來,扛住電梯門,送水工說聲謝謝,進了電梯里。

我隨即也跟了進去,我掏出手機假裝玩手機,不再看他,對方也低著頭,不再理會我。

到了樓層,我又主動幫他攔住電梯門,對方又是一聲謝謝,頭一低,扛著水桶出了電梯。

我出了電梯,沒有跟上他,向著另外一個方向走,快步繞過墻角,悄悄探出一點身,往外看,見到送水工走了一截,回頭往身后看看。

我趕忙把身體收了回來,停了一會兒,我再探出身去,送水工已經快走到走廊盡頭,我看到有一間屋子外邊的椅子上坐著一個穿黑西服的男子,臉色嚴肅地看著四周。

我憑著記憶想想,這個男子就是阿六。他身后就應該是308,譚玲玲就在那間屋里接受檢查。

送水工到了308前稍稍停頓了一下,迅速看了一眼阿六,就從房間門口走過去了,然后到了走廊盡頭一拐,消失了。

除了那稍稍的停頓,所有的動作都沒有什么異常,想必阿六也不會有什么異樣的感覺。

但是我的直覺告訴我,這個送水工估計就是那個跟蹤者,他現在是在踩點,等待最合適的機會再對譚玲玲做下一步的行動。

我又在墻角處躲了一會兒,沒再看到那個送水工折回來,過了一會兒,一個醫生陪著譚玲玲出來了,笑著和譚玲玲說了幾句話了,阿六和譚玲玲上了電梯。

上電梯前,譚玲玲往周邊看了一眼,估計是在找我。

我藏在墻角沒有動。

電梯合攏了,我正要往出走,看到那個送水工又從對面的走廊里折回來,手里拿著一個空桶,到了308房間前,輕輕敲敲門,站在門口和門里人說了幾句話,關上門,轉身也上了電梯。

看著這家伙這個舉動,我心里更有譜了,立刻給樓下的大王打電話,讓他跟著那個送水工,看他最后去哪?但千萬不要驚動他。

和大王說完,我在醫院里隨意留了一圈,找了個衛生間抽了一支煙,然后下了樓。

打了停車場,大王的車已經不在了,我就沿著馬路慢慢往回走,正坐著,我的電話響了,是譚玲玲打來的,“張帆,你剛才在哪,找到跟蹤我的人了嗎?”

“有點眉目。”我淡淡道,“譚玲玲,你回家了?”

“對,我剛回家。跟蹤的人到底是誰呀?“

“現在只是有點眉目,還不確定,等確定我再告訴你,譚玲玲,給你診病的那個醫生可靠嗎?”我問道。

“可靠,他是徐云濤給我安排的,應該沒有問題。”

我嗯了一聲,“好了,我知道了,這兩天你就安心在家里待著吧,記住,只要出門,一定要提前通知我。如果有什么事,我會給你打電話的。”

“張帆,你到底想怎么做?”譚玲玲著急地問。

我笑了一下,“具體怎么做,我還沒想好,但是你放心,我一定會在暗中保護你的。”

譚玲玲也笑了一下,說聲我相信,把電話掛了。

剛放下電話,大王又打過來了,“張帆,你在哪?”

“我剛出醫院。你在哪?”

“我在和平路金鷹大廈門口的停車場。我是跟著那個送水工過來的。”大王回應道。

和平路的金鷹大廈?我頭腦里想了一下,“好,你在那里別動,我馬上過去。”

說著,我趕忙打了輛車趕往金鷹大廈。

距離大廈還有一截,我下了車,往大廈那邊看看,在大廈的正對面有一個停車場,大王的車就停在那。

我快走幾步到了車前,上了車,問大王,“怎么樣?”

大王指指樓上,“那小子上了十二樓,我跟他上去,十二樓有三家公司,一家信息服務公司,一家房屋中介,還有一家是培訓公司。那小子進了房屋中介就沒再出來。”

房屋中介?我一愣,這和我的推想有差距,一個送水工去房屋中介干什么,送水嗎?

大王搖搖頭,“不像,這小子上樓的時候就沒拿水桶,把電動車推進了旁邊那個房屋中介街邊店。”

大王又指指大廈下邊的一個門店,“我在這等了他半天,也沒見他下來,送水早應該出來了。”

我點點頭,大王說得有道理。

“張帆,我推測那家伙真正進的是信息公司,我在秦州的時候,和這樣的信息公司打過交道,這幫家伙名義上開得是信息公司,實際背地里干的都是跟蹤、調查隱私的工作,比如為女人查個小三什么的。”大王說完看看我。

我笑了一下,“大王,你的江湖閱歷確實不淺,不光賣藥,什么都知道。”

大王也是一笑,“其實他們和咱們一樣,都是干得地下買賣,彼此打交道難免。”

“那他們會干殺人越貨的事嗎?”我盯著大廈的門口點了一支煙。

大王頓了一下,“這不保證,只要價錢公道,也說不準。現在花錢買人了事并不難。他們應該有這個渠道。”

我吐了一口煙霧,嗯了一聲。

我的手機響了,我拿起一看是李鐵的號,接起來叫了聲鐵哥。

“張帆,我交代你的事怎么樣了?”李鐵的聲音透著冰冷。

“鐵哥,我已經和譚玲玲見過面了,這事確實有點不太好吧,我倆正在想辦法。”

“想到了嗎?”

我心里暗罵一聲,媽的,真把老子當智多星了。嘴上還是謙恭地說:“鐵哥,目前還沒想到辦法,不過有點眉目了。”

電話那邊沉默一會兒,“行,那就快一點,我給你兩天時間把這件事搞定。”

“兩天?”我腦袋嗡的一聲,這他媽是在逼我呀。

“張帆,我只能給你兩天,兩天之后如果你這沒結果,我只能和徐燕去商量了,你自己考慮吧。”

“鐵哥。”我正要再說。李鐵已經把電話掛了。

我也氣惱地把電話重重扔在了座位上,狠狠抽了兩口煙。

“張帆,怎么了?李鐵威脅你了?”大王忙問。

我咬著牙嗯了一聲。

“張帆,有句話我不知道該說不該說?”大王小心道。

“說吧,咱們之間沒有什么不該說得。”

“自從二丑的事發生以后,我覺得李鐵就開始防著你了,他覺得你早晚會壓過他。”大王也點了一支煙說道。

我看看大王,示意他接著往下說。

“張帆,在二丑的事上,你不僅違背了李鐵的命令,更重要的是你為二丑報仇,很掃李鐵的面子,道上的人會因為這件事高看你而小看李鐵,這對每個大哥都是很難堪的,之所以李鐵一直忍著,一來他有徐云濤的生意要做,不得不忍,還有一個原因。”大王頓了一下。

我抽口煙,“接著說吧?”

“現在你還有利用價值,他也暫時找不到一個合適的人把你頂了,本來他想派丁四過來架空你,但是沒成功。”

我靜靜聽著,大王說得句句在理,也到說到了我心里,我不禁朝大王笑了一下,“大王,你小子真是人精。”

大王沒有笑,而是嚴肅道,“江湖嗎,就是這樣,情義兩個字大家都掛在嘴上,但是真正到了最后,就會發現那都是扯淡。張帆,我敢斷言,李鐵早晚有一天會動你。”

一股寒意從我身上襲來,我感覺就像是身后有支槍頂著自己,對方隨時都會朝我開槍,只是尋找一個最佳的時機。

“張帆,我們得早做準備。”

“什么準備?”

“把實力弄大,就像你說得,江湖上不是靠年齡大排位,誰有實力誰才是大哥。只要我們有實力,就不怕李鐵和張武,所以我覺得你走出酒吧街,開公司是對的。”

我把椅子往后放放,換了一個舒服點的姿態,想想自己入道以來的總總經歷,先是開臺球廳,然后霸下了酒吧街,現在又想著開公司,一步步走來都是拿命賭,不容易但也都成功了,其實我根本沒有選擇,就像闖關云道一樣,不往前走就是死路一條。

我看看大王,“行,大王,你說得我都記住了,今天的話暫時不能告訴任何人,只有咱兩知道。”

“我明白。”大王點點頭。

“張帆,那小子出來了,你看是他嗎?”大王突然一指車窗外。

我趕忙湊上前看,對方已經換了裝扮,不再是送水工的衣服,而是穿了一件黑色的長款羽絨服,對方衣服一換,我有些不敢確定了,只是覺得身形像。

那個家伙正在大廈門口等車。

我猶疑的問道,“大王,你確定是他嗎?”

大王皺皺眉,“我剛才沒看到他的臉,覺得有點像,但不太確定。”

這可麻煩了,萬一跟錯了,等真的家伙出來了,我們豈不是干了蠢事。

我和大王正猶疑間,馬路對面好像有人叫那家伙,那家伙抬頭朝對面的人打了聲招呼,一道陽光照在他臉上,他的臉正好被我看個清楚。

別的我都說不準,但是右眼下角的那個黑痦子被我捕捉到了,沒錯就是這小子。媽的,你以為穿上馬甲我就認不得你了嗎。

我暗喜間,對方已經上了出租車,我立刻對大王說:“就是他,跟上他,看他去那。”

大王立刻發動車子,跟上那輛出租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