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羅秘史

篇(6)鬼尊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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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尊輕點了點頭,掩在袖中的手微微顫抖著,鬼尊忍著,慢慢握緊成拳,“黑奴速去將小主人接至修羅殿,如今那里是地府最安全的地方,其余四怪去往城中制服那正在殺戮的三魔,奴,將小主人待到修羅殿后,便去閻王身邊候著,定要護他周全。”

黑奴聞言身體猛地一僵,抬頭驚道,“主上!”不見蹤影的那一人連他都感覺不到,想必那修為定在隱境之上,主上一定是想自己去尋那人,這世間除了主上幾乎找不到第二個修為在隱境之上的人,如今突然冒出來一個,這讓他不得不擔憂起主上的安危,萬一那人能與往日的主上匹敵,那如今受了傷的主上前去,生死難料。

他不可能為了一個不相干的人,而至主上的生死不顧。

鬼尊隱隱生出幾分怒意,“夠了!是修羅殿的人,就按本尊說的去做!”

黑奴眉頭緊鎖,雙手和額角都蹦出青筋,忍的腦仁有些發疼,他咬牙沉聲道,“是,黑奴遵命。”

四怪難得的嚴肅起來,齊聲道,“屬下遵命。”四怪說完,便離開了修羅殿前往城內而去,唯有黑奴還杵在那里。

鬼尊與黑奴相對無言,他望著黑奴眼中深深的擔憂,最終似是妥協了,他無奈長嘆了一聲,“你這木頭疙瘩啊!跟了本尊這么多年,還是一點沒變!”說著,鬼尊正色了些,沉聲道,“奴,本尊在此立魂誓答應你,不管發生什么,本尊一定會完好無損的回來的,你好好等著便是。”

黑奴亦是面無表情,只是眸子中的情緒太過強烈,無聲的抗議著鬼尊說的話,聽了鬼尊說的話,黑奴似有所感,半跪在地,道,“不管會過多久,黑奴一定守著這修羅殿,等尊上回來,奴亦立魂誓約,如違此誓,必魂飛魄散。”

鬼尊慢慢走到門口,聽著黑奴的話,不做聲,動作也不停。

黑奴赤紅著雙眼,金眸現,犄角骨翼跟著顯了形,黑奴用他那有些嘶啞的聲音大聲吼了一句,“黑奴恭送主上!”

鬼尊的腳步一頓,頭也不回的慢慢消失在了黑奴的眼前。

鬼尊可不是黑奴,地府亡魂如此之多,他鬼尊的名號可不是白得的,默默收集著亡魂們若說的消息,鬼尊循跡而去,卻來到了一個他不算陌生的地方——往生池。

幾乎是在鬼尊到的那一瞬間,黑袍人直接顯了身形,他拿著那支笛子雙手抱拳,朝著鬼尊微微鞠了一躬,輕笑道,“在下久仰鬼尊大名,今日一見……”

“卻甚是失望啊!如此虛弱無力的殘魂在下倒一次看到,其他先不論,你這老鬼的膽量在下還是很欣賞的。”

黑袍人此話一出,鬼尊的幾件法器,便一并出現在了鬼尊身前,鬼尊亦是嗤笑一聲,“即便是茍延殘喘的殘魂,對付爾等小輩,還是綽綽有余的,就不勞閣下費心了。”

鬼尊在往生池邊僵持不下,黑奴剛剛趕到了閻羅殿。

黑奴正好遇上了打算將閻念卿帶到安全地方的鬼燈,黑奴二話不說,直言道,“把小主人給我,我帶去安全的地方。”

鬼燈點了點頭,匆匆轉身離開,閻念卿直覺地府情況有變,他沖上前抓著黑奴的衣角,不停的問著,“娘親呢?娘親呢!他在哪兒?他去哪兒了?”

黑奴一把拎起閻念卿,將他夾在臂彎里,便朝著修羅殿的方向前去,“小主人放心,等事情結束完之后,主上自會來尋你的。”

閻念卿掙扎著,眼眶瞬間紅了,“那他去干什么了?為什么現在不來找我?地府究竟……”發生了什么?

沒等閻念卿問完,黑奴一掌將閻念卿擊昏了,現在事態緊急,他可沒有功夫來哄孩子,到了修羅殿,黑奴將閻念卿輕放在云椅上,設下了結界免得閻念卿醒來后亂跑。

安置好閻念卿以后,他便遵守命令去尋那小閻王,即使他再不情愿,也看的出來,對主上來說,那個小閻王可比他自己的命重要的多。

待黑奴趕往閻羅殿的時候,閻云卿和鬼燈正打算出發,黑奴跟隨著,向他們說明情況,“城內的三人,四怪已經去解決了,還有其中一人,主上亦去了,現如今,你們還能想到如何幫助主上的法子嗎?”

鬼燈聽聞黑奴所言,腦海中靈光一閃,“還有一物,地府還有一物可用。”

黑奴急聲問道,“是什么?”

還未等鬼燈回答,閻云卿卻是先說出了口,“生死薄,地府還有生死薄。”

閻云卿說著,急忙改變了方向沖著存有生死薄的長老院而去。

原本重兵把守的長老院,如此空無一人,差役大多都逃離開了,企圖避免這場劫難,閻云卿一行人沒有任何阻礙的來到了存放生死薄的地方。

那生死薄上的金光不停的閃爍著,似是早預料到了地府的劫難,生死薄太過巨大,正當閻云卿苦惱于無法取得生死薄時,那生死薄上的金光突然猛烈的閃了一下,生死薄慢慢變小,生死薄旁還現出一支筆,那筆與鬼燈所擁有的那支判官筆差不多,鬼燈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這一幕,“怎么會?”

閻云卿手里拿著那生死薄,心中了然,除了那人他想不到其他的人選,他轉身詢問黑奴,“你可知你主上現在何處?”

黑奴無奈搖頭,“主上追隨那第四人而去,同樣不知所蹤。”

閻云卿想起鬼尊曾說過,這生死薄本是他的法器,法器與主人之間肯定會有所感應的,拿著這生死薄,定能知道那人現在何處。

果然不出他所料,下一刻生死薄便又發出一道金光,那金光朝著往生池那邊而去,三人望著,立刻起身去往往生池。

往生池畔,鬼尊與那黑袍人還在僵持,黑袍人笑的開懷極了,“堂堂鬼尊,就只有這點本事?除了那些個不太中用的法器,你還有什么?既然你不肯使出全力,那我就不客氣了。”

黑袍人說著,將那笛子放在嘴邊,望著鬼尊吹了起來,血怨笛聲起,招盡亡靈,黃泉逆流,血怨盡現,那笛聲何其凄涼,幾乎是吹起的同一刻,鬼尊的耳邊便響起了萬鬼的哭嚎聲。

一時之間,前來往生的亡魂紛紛痛哭流涕,圍著這笛聲不肯散去,笛聲起,黃泉逆流,導致剛到地府的亡靈全部被沖到了忘川河里,往生池隨著笛聲的人連綿起伏,而漸漸變了顏色。

連著那天空都是血紅一片,黑袍人滿是玩味和享受的望著鬼尊,來吧,你可是知道血怨笛的威力的,若是縱容我繼續吹奏下去,這地府可就完了,與你相識過后的人,都說你冷血無情,這次,就讓我來看看,你會怎么選?是選擇置身事外,還是舍己救人?呵,這可真讓他期待啊!

鬼尊的白衣已經沾染了些污穢,卻是無力在管這些了,眼前這人說的有一點是對的,他如今也只是依仗著這虛弱無力的殘魂混混日子罷了,他能拖這人到現在,幾乎已耗盡了他如今全部的力量。

耳邊,到處都是亡靈的哭咽,無盡的血水,逐漸染紅了往生池水,鬼尊緩緩閉上了眼睛,他終歸是不舍,不舍得那人如此珍視的地府就此被打上句號。

鬼尊周身突然狂風大作,這狂風比之他那日在長老院那般還要吹的大些,法器中的鎮魂劍與囚魂索,隨著狂風飄蕩在了空中引起陣陣轟鳴聲,古老的血紅紋路,逐漸出現在了鬼尊腳下,隨即慢慢擴大,慢慢籠罩著整個往生池,慢慢朝被血怨笛所影響的邊緣而去,黑袍人為之一驚,即刻退出了這個古陣。

反正目的已經達到,血怨笛造成的影響是不會因笛聲斷了而消失的,黑袍人冷冷的瞥了一眼被他攪得一團亂的往生池,緩緩離去。

古老的陣法已經開起,一經開起,便不會停止了,這是鬼尊自己閑暇之際所專研出來的陣法,喚作“修羅陣”,因著此陣威力過大,且會傷及施陣之人,這陣法早已被他丟棄。

可如今卻是因地府,而被啟動了,鬼尊有些踉蹌著的走到了往生池中,那陣法的中央處,他身穿的那身白衣,已被他不停滲漏出的血水染紅……

地上的古老的紋路,紅光越來越盛,鬼尊安靜的看著這一切,感受著自己生命的流逝,像是一場戲終于迎來了結局,那些出過戲的人紛紛趕來。

往生池畔的兩個方向同時趕來了一些人,一邊是閻云卿他們,另一邊是白連……

鬼尊慘白著臉,微笑著看著閻云卿,真好,至少能在最后一刻還看見這小閻王一眼。

閻云卿萬年不變的臉上出現了裂縫,他看見了那人眸子已然完全變紅,眉間魔印若隱若現,已是墮魔之象,怎么會?怎么會?才這么短的時間內,那人墮魔了?……

對了,他還有生死薄,生死薄一定,一定能救那人,閻云卿慌慌忙忙,不顧身旁人神情如何,他徑直的拿出了生死薄,持起筆,在那生死薄中,生薄上的一頁空白處,寫下了“鬼尊”二字……

鬼尊難得的一臉茫然,望著那生死薄的金光直直的沖向他而來,穿過了他的身體,他的眼角不自覺的落下了些許光亮,他有些呆滯的望著閻云卿,為什么?……

鬼尊臉上滿是不解與疑惑,臉上隱隱之間有了一絲猙獰之色,難道這些日子都是假的嗎?你匆匆趕來,只是為了送我最后一程,只是為了除掉我嗎?……

閻云卿有些無助的看著在他落筆后,那生薄二字,變成了死薄,鬼尊隱藏的那一頁隨之顯現出來,唯一僅剩的最后一點命格,隨之消散,怎么會這樣?

這生死薄不應該可以救他的嗎?閻云卿猛地一下跌落在地上,望著那人疑惑不解,隨即變得一片死寂的眸子。

鬼尊望著閻云卿那有些沾染污穢的白衣,手再自然不過的輕輕一揮,那白衣便嶄新如初,原來那日他在鏡中所看到的閻云卿不染絲毫塵灰的白衣是他下了術法……

陣法的紅光盛到了極點,那被血怨笛影響的一切都隨之凍結,鬼尊的身體開始慢慢消散,他抬起那雙眸子,像往常一樣,笑著看著閻云卿,閻云卿終是哭了,如同那日鏡中所見,哭的那般傷心欲絕,既然如此為他傷心,又為何要置他于死地,因為他對地府有威脅?……

追了那么久,曾經以為得到過了,可最終,夢醒人散,依舊是他一廂情愿,他真的有些累了,這場游戲,他玩膩了,鬼尊輕輕張開了嘴,幾聲嘆息,幾聲呢喃,隨著風悄然散去……

倘若吾還有來生,吾愿,海角天涯,各自為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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