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成公主

第210章 屢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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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0章屢次

第210章屢次

一路上都沒有出現索朗德吉期待的機會,諾阿莫帶著那些個侍衛,把他看得死死,連他抬了手都會加倍留意。

祿東贊看似輕松,但他面色端凝,顯然注意力仍然在自個的身上,索朗德吉暗忖,他若是不管不顧,當然也能想法子離去,但只怕無法全身而退。

如今事情已經揭穿,就是走了也脫不了干系,倒不如奮力一博,或者還能有些轉機。

雖然雙手被綁端坐在馬上,但在路途中,索郎德吉并沒有安份。

他看了看和他并肩騎著馬的祿東贊,手指不為人覺地彈了彈,一團灰色的虛影從他的指尖彈出,悄無聲息地向祿東贊疾射而去。

祿東贊雖然在忙著趕路,卻仍保持著幾分警惕,忽聽側耳風響,便在馬背上騰空而起,就在他以為自個躲開暗襲之際,就見那道虛影中還有一股淡的幾乎聞不到,卻頗為令人心神激蕩的香味撲鼻而來。

與此同時,索郎德吉發出一聲尖促的嘯叫,不知道是在哪里躲著的雪豹便橫沖著撲了上來。

祿東贊一轉手,手里多了一把黑黝黝的利刃,陽光下,那利刃也是墨一般的黑沉,并不起眼,也看不出有多鋒利。

但當他的利刃劃向索朗德吉之際,索朗德吉只覺得自個周圍所有的光和熱都被那利刃吸噬進去一般,四周溫度都下降了兩分,就連他的睫毛和頭發上,都沾了上冰霜,肌膚也感覺到微微的寒意。

“寒冰刃?你手頭怎么會有寒冰刃?”索郎德吉大驚,寒冰刃傳說是上古神器,能夠凝水成冰,這只在吐蕃傳說故事里出現的兵器,怎么會落到祿東贊的手上?

他奮力掙扎,念動咒語,想讓祿東贊為其所惑,放下兵刃。

然而祿東贊就如他手中的那把小劍,冷若寒冰,堅若磐石,根本不為所動,甚至將那只雪豹子刺傷,若不是索朗德吉讓雪豹躲開,當即被斬殺都有可能。

看到雪豹哀叫著跑遠,索郎德吉一陣心疼,這豹子從小就被他養大,如同他的一只貓般溫順,還從來不曾吃過這樣的大虧。

幸好,祿東贊的手漸漸慢了下來,就連那寒冰刃似乎都不像先前冷寒。

“貧僧勸大相還是省省吧,還沒聽說過有誰能破這酥骨香的,這香可不是一般人能消受的。不如你求求貧僧,也好給你個痛快?”看到祿東贊的模樣,索郎德吉露出笑意。

他橫了一眼,對離得還頗有些距離,打算沖過來的諾阿莫等人道:“貧僧勸你們不要輕舉妄動,這香只有貧僧能解,要是十二個時辰不解,大相就會骨頭一寸寸酥軟,變得如同面人。”

笑聲未停,他的臉色突然僵住。

祿東贊已經驅馬和他并行,用手一把將他提起,將他往地下摔去之際淡淡地說:“你太大意了,連我一直屏住呼吸都沒有發現。”

諾阿莫等人已經騎馬靠近,黑胖子諾阿莫拍了拍自己的肚子,大笑著說道:“喂,上師,你這路上就不能消停些嗎?想在大相手里討點好,你還嫩了些,別忘了,咱們大相可是以機謀善變聞名雪域,你只要翹翹尾巴,他就能知道你要拉什么顏色的屎。”

被摔得灰頭土臉的索郎德吉被一個兵衛粗手粗腳的扶回馬上,沒有人問他剛才那一下摔傷了沒有,也沒人管動作太過粗魯是不是會弄傷他。

索朗德吉頭一回感覺到自己由一個受著人人尊敬的上師淪為階下囚的滋味。

他的桃花眼里閃過幾分陰毒之意。

“這個地方是不是最適合埋伏截人?”等行至措那湖附近,祿東贊勒馬停駐,仔細地打量周圍的環境。

這處不太寬的小路,他們來得時候尚是白日,又因為跟著紙鶴沒有注意,此時天色一晚,便看到路旁那些密密匝匝的灌木叢如同獠牙參差不齊,互相交錯混雜在一起,在有些暗的夜色里,里面似乎藏著無數雙綠幽幽的眼睛在窺視著他們這一行人。

索朗德吉的眼里透出一股冷厲的殺氣,一直被綁著的手突然松開,手間夾雜著一點寒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狠狠向祿東贊那邊飛撲過去,他瞄準的是祿東贊腰部的七椎刺去,只要讓他刺中,祿東贊就不能再動彈,控制了祿東贊,其他人根本不足為懼。

他才受了重挫不久,誰都想不到他還敢動手。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索朗德吉撲過去的時候,祿東贊的腰間仿佛長了眼睛,如同一條滑不溜手的蛇,將腰腿迅速扭折到難以置信的位置,在躲開這一擊的同時,將索朗德吉再次重重地拋到地上。

索朗德吉臉色慘敗地再次被人扶上馬,看上去甚是頹廢,似乎連精氣神都沒了,只余嘴里一個勁的嘟囔。

諾阿莫他們大肆地嘲笑索朗德吉,笑他自不量力,竟然屢次挑戰大相。

拍了拍索朗德吉的臉,諾阿莫說:“小子,別以為你經文念得好,就能對付咱們大相了。明跟你說吧,武力上能夠勝過大相的人,也就贊普,要是論腦子,贊普都說他比不上大相,你要再這么不顧死活,只怕到不了地方,你就被摔死了。”

索朗德吉似乎沒聽到他的警告,嘴里仍然罵罵咧咧地不知道在嘟囔些啥。

諾阿莫等人說笑著,就準備從小路騎馬過去。

“停一下。”祿東贊喝止了他們,向四處張望。

灌木叢在夜色里看上去怪影重重,除了夜風吹拂發出沙沙作響的聲音,聽不到別的動靜,但空氣中分明有血腥味,且越來越濃。

就在那血腥味到了跟前時,祿東贊立喝,“殺!”

在祿東贊喊停一下時,諾阿莫等人就做好了準備,拔出佩刀佩劍在手里,警惕地看著四周,等聽到他說“殺”,眾人舉起刀劍朝空中揮舞亂刺。

不時會聽到幾聲尖叫,然后有東西落地。

“那些是什么?”等灌木叢里飛出的那些東西被一一刺落在地,祿東贊皺著眉頭問索朗德吉。

他可以肯定,索朗德吉之前的嘟囔其實是在召喚那些東西向他們發起攻擊。

索朗德吉原本俊秀的面孔被這兩回摔得已經看不出模樣,他面無表情,一臉泥血,聽到祿東贊的發問沒好氣地回答,“它們是什么,貧僧怎么知道?又不是貧僧養的東西。”

“你不打算說也沒關系,反正有得是機會說。”祿東贊看到諾阿莫正準備從地上撿起之前襲擊他們的一個東西,連忙喝止,“別管它們了。”

諾阿莫極其聽話,立刻住了手。

雖然天色已經黑到不大看得清人臉,但祿東贊仍然感覺到了索朗德吉眼中的一抹失望之色,更加肯定那東西碰不得,便下令道:“別理這些,以最快的速度趕回去,”

這一次,他索性將索朗德吉橫在他的馬上,如同夾帶貨物一般同行。

崎嶇的山道上,軍馬迅捷的奔行著,索朗德吉被橫擔在馬上,頭腳都垂在空中,隨著軍馬的奔馳,被晃得頭昏眼花。

“你怎么能這么對貧僧?可不可以放貧僧下來自己騎馬?貧僧的骨頭都要散了。”索朗德吉沒好氣的嚷道。

“上師不要著急,到了地方我自然會放你下來。”祿東贊話說得客氣,但根本不理會他的要求,“你劫殺贊普之時,就該料到會死無葬身之地,如今受點皮肉之苦,算得了什么?”

“哈哈哈,你都不怕抄家滅族,貧僧一個方外之人還怕什么?”索朗德吉努力抬起頭,恣意狂笑。

“你做的事情和我有什么關系?為什么說我會抄家滅族?”祿東贊沉聲問道。

他可不覺得索朗德吉此話就是隨便說說而已。

“大相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風云人物,想更進一步也是正常,所以你許了很大的承諾打動貧僧,讓貧僧幫你,怎么,到了這個關頭,你想舍車保帥?讓貧僧一個人擔下這事嗎?”索朗德吉忽然倒打一耙。

他陰沉沉地笑道:“原本貧僧吃些苦頭也無妨,你要做給其他人看,貧僧明白,可你竟然說要讓貧僧死無葬身之地,那就別怪貧僧不講義氣了。”

“大相,他誣陷你。”一旁馬上的諾阿莫聽見,氣得用刀朝索朗德吉砍去,卻被祿東贊用劍攔住,忍不住大叫,“這樣的人,還留著他做什么?”

“他還有用,此時不便殺他,若是他死了,這番話傳說去,我才真成了說不清。”祿東贊頗為不屑,索朗德吉空口說白話,他并沒有放在心上。

只是想到索朗德吉之前所說,那張靈符上有文成公主的精神力,他能夠反向控制時,他頗為焦心。

等祿東贊他們趕到民夫營附近的時候,因為那些野獸離開,松贊干布已經帶了人突圍出來,將人馬、傷兵全數帶回了民夫營,按理,這會兒應該到處都是劫后余生的慶幸,然而當他們進營時,發現里外都特別安靜,全無打了勝仗的歡欣喜悅。

難道是贊普已經帶人返回了宮里?

雖然已近黃昏,但要趕回去也不是不行,祿東贊以為民夫營里安頓的主要是傷兵,也沒有太在意。

等聽到留守的將官告訴他,“贊蒙昏迷不醒,因為沒有馬車,趕回去不方便,贊普正讓人去宮里頭叫太醫來……”

祿東贊神色凝重地看了看索郎德吉,眼神里充滿了威脅之意,“上師等一會要跟贊普好好解釋這件事情,若是贊蒙不能醒,你也不用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