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香入燼_wbshuku
段沉香回房睡了一會.心里總是念著說書先生不知道會不會突然醒來.所以睡得并不安穩.就在這時.她聽到一陣腳步聲.是有人小跑著往這邊來了.段沉香睜開眼睛.披了外衫下床.她預感一定是碧荷回來了.
“小.小.小姐.”段沉香才剛剛穿好外衫.碧荷就已經站在門外了.正扶著門拼命地喘氣.
“碧荷.倒杯水給她順順氣.”段沉香走過去輕輕撫著碧荷的后背.碧荷想必是跑得太急了.臉色漲得通紅.一直喘著粗氣.
“喏.碧荷.喝吧.你這是到哪里去了.半天沒見著人.”碧蓮狐疑地看著碧荷.心想碧荷平時做事非常勤快.應該不會是偷懶去了吧.
“怎么樣.是不是醒了.”段沉香急忙問道.
碧荷已經上氣不接下氣了.碧蓮和段沉香還一人問一句.她都不知道要先回答誰的問題了.最重要的是.她現在還沒辦法開口說話.
“到底怎么樣了.”碧荷半響還沒答話.段沉香著急了.輕輕搖了搖碧荷的肩膀.
碧荷現在還是沒喘過氣來.只好點了點頭.就算是回答段沉香了.
段沉香進屋里隨手拿了一條綢條綁住頭發.急忙忙就從安然居走了出去.碧蓮抬腳便想跟上去.段沉香只好吩咐道:“碧蓮.你在這里照顧一下碧荷.我去去就回.”說完就快步往府門的方向走去.
她在回府的時候就已經吩咐馬車在隨時在大門口等候.所以她走出大門.馬車就已經在大門外了.段沉香姿勢不太優雅地上了馬車.方才走得極了.這會兒還沒喘過氣來.便結結巴巴氣喘吁吁地說道:“到康福醫館.”
“是.王妃.”馬車夫低低應了一聲.馬車便緩緩往前駛去.
馬車才剛剛停下.段沉香沒等車夫的攙扶.自個兒跳下了馬車.腳被震得發麻.還是微跛著腳走進了醫館.
“這位小姐.您可算回來了.快進去見他最后一面吧.恐怕是撐不了多久了.”大夫站在藥柜旁抓藥.見到段沉香走進來.便好意提醒了一句.
到了說書先生躺著的那間房間.段沉香一走進去便看見說書先生正坐在桌子旁喝著茶.從臉色和神情看來.跟普通人無異.
“燼王妃.多謝你的救命之恩了.雖然最后還是救不了我這條老命.不過.我活得也夠久了.”說書先生見段沉香走進來.便笑吟吟地開口說道.
“你在叫誰.”段沉香心里疑惑.這位老先生不會真的什么都知道吧.還是說.是碧荷剛才跟他說的.京城認識她的人并沒幾個.這位說書先生她只在福泰樓見過一次.除此之外.就只有這一次了.他到底是怎么知道她的身份的.
“這屋子里就我們兩個人.除了我當然就是你了.”說書先生笑了笑.撫著胡須說道.
“你如何得知我的身份.是誰告訴你的.”段沉香氣勢咄咄地問道.
“王妃.我時辰無多了.你有什么話還是直接問吧.我必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說書先生喝下杯中的最后一口茶水.臉上就開始顯現蒼白.段沉香這才知道.說書先生方才神采奕奕果真是回光返照.
“好.我的問題不多.就只有一個.散播傳聞背后的操控者到底是誰.”段沉香走過去扶了扶說書先生就快倒下去的身子.
說書先生的臉色越來越蒼白.時辰真是無多了.他聲細如蚊地說道:“王妃.我也沒有見過這背后的操控者.不過.我多少頁猜得出一些.那人應該就是王府眾人.至于是哪一位的手筆.相信王妃一定心中有數了.我之所以會幫他們做這些事.完全不是為了銀子.我的家人家人.都在他們的手里.求你.求你一定要救救他們.”
“你的家人都被關在哪里了.”段沉香趕緊問道.
“在山”說書先生再也沒有機會說出了.最后只是說了一個“山”字.真是給段沉香出了一個大大的謎題啊.
救人可就不是她的事了.這種事情讓官府去做就可以了.只是.若真的讓官府去找.到最后恐怕只能找回尸首回來.現在的官府哪里是會辦事的.整日就是吃喝嫖賭混日子.要他們盡心盡力去找幾個人.那簡直是比登山還難.
這種事情.她也不想費神去插手了.畢竟府里還有很多事等著她處理.管家一整天都找不到她.到時一定會起疑心.她一定要盡快回去了.交給官府她有不大放心.畢竟是說書先生臨終前的囑托.她怎么說也要盡幫幫才是.
眼下沒有良策還是先回府再說了.回府之后或許可以到書房找燼王爺商量一下.段沉香走出房間.走到正堂的藥柜前.對正在抓藥的大夫說道:“大夫.勞煩你暫時把里面那人的遺體拉到義莊去.過幾日會有人去領.”
大夫聽到段沉香的話.皺著眉頭看了段沉香一眼.段沉香識相地拿了一錠十兩黃金遞了過去.大夫立馬笑逐顏開:“小姐請放心.一定會辦得妥妥帖帖的.”
段沉香剛剛坐上馬車.便昏昏沉沉睡了過去.在夢中.她似乎還看見說書先生那一雙死不瞑目的眼睛.張得大大的.眼里的布滿了血絲和怨恨.
“啊”段沉香突然大叫一聲.從夢中醒了過來.她發現自己正坐在馬車的底板上.而不是坐在凳上.原來是夢.段沉香擦了擦額上的汗珠.可把她嚇壞了.最近她見太多的尸體.這段時間一直睡不安穩.一閉上眼睛就是那些尸體.有娘親的.有青離的.有側妃的.有三個妾侍的.現在還多了一個說書先生的.
娘親的死只是因為這些年受了太多苦.身體早就垮掉了.側妃的死.可以說是咎由自取.如果她自己不動歪念頭.也就不用動了胎氣難產而死了.青離的死.是側妃一手造成的.側妃也得到報應了.青離應該可以安息了.三個妾侍的死.還有說書先生的死.是最冤枉的.這背后的操作者.說不定就是同一個人.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