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情齋12陰陽魚(中)_wbshuku
12陰陽魚(中)
12陰陽魚(中)
楚玨沒有說話,而是搖著頭看著前面的小路。
玄冥子手里拿著一根樹枝,他插話道:“我一直都覺得那個叫霖漣的女子死因不簡單,而且我也見過那個叫做小砮的丫頭。她并沒有說謊,而且街坊鄰里都可以給她作證,而且那丫頭的確還是一個處子,和淪落風塵嫁為人妾的霖漣不可能是同一個人。”
胡悅問道:“但是我們也都沒有見過霖漣姑娘,她的尸體也早就已經沒了。”
楚玨頓了一下,他說:“胡兄說的沒錯!的確如此啊!”
胡悅道:“楚兄……”
楚玨加快了腳步,他催促胡悅說:“先去看池子吧。”
玄冥子看著胡悅,他摸著下巴道:“這楚玨大公子雖然嘴里說著不喜歡麻煩事,但是見他這樣還真的不想是不喜歡的樣子啊。”
胡悅苦笑道:“他是不喜歡麻煩事,但是他卻極其喜歡追根刨底。而且還非常擅長。”
玄冥子哦了一聲:“所以你的秘密他才知道了。”
胡悅說:“那又怎么樣?他不是說過么,他比我老多了。我和一個比我更加老的老頭計較被他知道我的年歲這點就有些太斤斤計較了。”
玄冥子不懷好意得打量著他說:“那他居然還那么跟著你?還真是個怪人。”
胡悅那從不起波瀾的眼神,卻好像被這句話給激起了一絲漣漪,他重復道:“是,他就是一個怪人。所以我才覺得他很有趣。”
玄冥子不自在的抖了抖:“被你覺得有趣還真不是一件好事。”
胡悅的眼神又恢復成了那種玩世不恭的摸樣,但是他卻沒有再搭玄冥子的話。
從假山石洞鉆出來之后,便是一個非常精致的園林,樹影婆娑,當中有一個非常巨大的池塘,對于這個別致小巧的院子來說,這個池塘有些太大了。
楚玨蹲下身子用手試了試水說:“有水流,應該是活水。水的溫度卻很低。這樣的溫度不該是普通水池的溫度。在這水里并沒有魚,那么當初霖漣姑娘的尸身怎么會說是被魚給啃噬的呢?”
楚玨用手盛了些許的水,湊近鼻子聞了聞,他微微皺起了眉頭低聲說了些什么,隨后抬頭看著胡悅說:“如果能夠下到水底,就知道到底是什么了。”
玄冥子馬上攔住楚玨,他說:“你要跳下去?現在?”
楚玨搖頭道:“我們晚上再來一次,如果運氣好也許就能見到了,如果真是此物,那么我大概也就知道是什么個情況了。”
胡悅看著四周說:“何物?”
楚玨站起身湊近胡悅說:“你想不到的東西,不過如果你想知道我可以現在就告訴你。”
此時站在邊上的玄冥子一臉受不了的說:“到底是什么,別賣關子了。”
楚玨甩了甩手上的水,笑著說:“晚上也許就知道了,晚上不是還要輪班念誦經文么?”
說完兩人同時看向玄冥子。玄冥子面無表情,一副事不關己得說:“行,但你們的工錢算我的。”
胡悅說:“你很缺錢?”
玄冥子滿不在乎道:“我有的是錢。”
楚玨問道:“那么你為什么還那么要錢?”
玄冥子挑著眉毛,理所當然地說:“但我不嫌多啊。”
楚玨說:“現在還得去見見小砮姑娘,她能告訴我們更多的線索”
玄冥子說:“我問過她,她說她什么都不知道。”
楚玨笑著搖了搖頭:“她是不知道,因為她自己都不明白她知道了什么而已。”
胡悅看著水面的漣漪,忽然眼神一亮,他說:“哦,原來如此,的確需要找那位姑娘。”
三人回到畫舫,便拜托虹翹找來了小砮姑娘,沒想到小砮的父親因為害怕自己的孩子被趙府的人抓走,便也跟來了。
虹翹平時很照顧小砮,小砮便也少了一絲緊張。只是當胡悅給她倒茶的時候,她的手觸碰到胡悅的手指時,慌忙避開,霎時臉上也是一片緋紅。她小聲朝著胡悅說著謝謝。
玄冥子湊近楚玨道:“這老怪物對小丫頭片子那么殷勤,你不吃醋?”
楚玨看著玄冥子兩眼,回道:“如果這樣就吃醋,我現在就該被醋給腌成酸菜了。而且他根本不會對任何事物產生□□,他對美人的興趣就像是對風花雪月一樣,沒有什么欲念。”
玄冥子嘿嘿笑了兩聲,側過頭去低聲說道:“說的他像太監似的……”
楚玨的臉上卻呈現著一種落寞的表情,他看著胡悅輕聲說:“但我知道他只是一個人待太久了而已。”
胡悅遞上果子說:“小砮姑娘莫要緊張,此次來是因為上次你被誤認成了霖漣姑娘的事情。”
小砮點頭接過了果子。小砮看上去也就十幾歲的模樣,長得非常美。不過即使如此她的眼神也如同一般的女孩一般害羞和天真。這不是一個風塵女子會有的眼神。這讓這個姑娘的美少了一份嫵媚,多了一份淳樸。
胡悅道:“小砮姑娘可有孿生姐妹么?”
小砮搖了搖頭,又看向自己的老父親,父親開口道:“我就小砮一個閨女。”
胡悅說:“虹翹姑娘覺得小砮和霖漣長得像嗎?”
虹翹說:“像……但是……”
虹翹納悶說:“雖然很想,但是過去怎么就沒看出來呢?”
楚玨露出了一個笑容,虹翹說:“因為我并不是經常和霖漣妹子見面,倒是經常在小砮那里買花。過去看到兩人也都沒有覺得有多么相似,但是霖漣死后卻覺得小砮越來越像霖漣的。但是小砮卻還是小砮啊,她不曾改變呀,這實在太奇怪了。”
胡悅繼續問:“那么小砮姑娘可曾見過霖漣姑娘?”
小砮依然搖頭說:“沒有見過,只是送過幾次花,但是都沒有見到人。”
胡悅哦了一聲,小砮捏著手里的杯子說:“每次我送花,霖漣姑娘都不在,我都把花留在她的屋子里,到第二天自然會有人送花錢到我家。但是我卻沒有看見霖漣姑娘。”
小砮父親看天色不早便催促著自己的女兒快點回去。虹翹把二人送出畫舫,又派了人護送他們回去。
回到房內,三人依然坐在椅子上喝茶,虹翹問道:“你們可有眉目了?”
胡悅捏了捏盤中的果子,他說:“小砮姑娘沒有說謊。”
楚玨接著說:“但他的父親在說謊。”
虹翹問道:“怎么回事?”
楚玨說:“每次說到霖漣,他就很緊張,那份緊張并不是單純的擔心自己的女兒,乃是一種害怕的緊張感。”
虹翹坐在凳子上看著三人一副想心事的摸樣,她說:“這件事可有了眉目?”
胡悅搖頭道:“不,只是推測,夜里我們還要再去一次趙府,去看看那個池子。”
虹翹問道:“這些怪事和池子有關系?”
胡悅說:“池子本身并沒有怪事。”
“那……”
胡悅繼續說:“所以今晚必須要再去一次趙府。”
楚玨突然開口:“對了,虹翹姑娘知道那個樺煙姑娘的生辰八字嗎?”
虹翹搖了搖頭,楚玨陷入了沉思,他繼續問:“那么那位姑娘是不是在夏天出生的?”
虹翹點了點頭說:“沒錯,哦,對了!她是夏至出生的。去年我還吃過她送來的壽面呢。我送了她水晶皂兒和黃冷團子。”
楚玨沒有再問而是點了點頭說:“晚上再探趙府吧。”
夜里,起了大霧,弦月只能看見一個輪廓,看似第二天也許會下雨。
胡悅三人換上道袍跟著玄冥子一起來到了趙府,此時趙府沒了白天那人來人往的喧囂,白色的燈籠因為夜風的吹動,左右搖擺,像極了兩團鬼火。
玄冥子拿出自己的牌簽,然后門口的小廝便放三人入內,大廳除了念經聲意外什么聲音都沒有了。
胡悅瞇著眼睛看著靈臺邊上的女人,說:“她就是趙彥的母親吧。”
玄冥子說:“是啊,這個李氏可是大有來頭,乃是當今宰相的侄女。她的祖父曾經是當今圣上的太師,所以著趙彥也算是世家子弟咯。”
胡悅敲著扇子說:“原來當今宰相姓李啊……”
楚玨不以為然的笑了一聲,他說:“我們怎么才能走到后院?現在過去會不會被發現。”
玄冥子說:“當然,我們得等到輪班之后才能開溜。”
于是三人開始裝模作樣得坐在蒲團之上,念念有詞,反正也分不清念得是什么經,只是濫竽充數而已,在此期間胡悅一直都在觀察那個李氏的表情,老夫人不愧是名門之后,白發人送黑發人依然非常鎮定,只是眼神中那空落落的悲愁和絕望卻怎么都掩飾不住,而胡悅卻在這雙眼中還有一絲恐慌,她捏著手里的佛珠,沒有念動珠子,而是緊緊的拽著。她好像再害怕著什么,又似再等著什么。
等到了子夜之前,果然開始換班了,原先念經的道士和尚都退了下去,這個時候在旁廳內供應他們飲茶和糕點。而另一批人又開始不停的念著。
趁著這會功夫,三人退去身上的道袍,他們一溜煙的竄入了后廳,那兩個女婢還跪在棺材邊上。
之前三人和她們已經通過消息,那個叫做柳兒的女孩站了起來,她對著燕兒說:“我帶三位先去后院,你且在這里盯著,如若夫人來,你就說我去如廁了。白天那段時日我就對小廝他們說我肚子疼,所以老夫人不會起疑心。”
燕兒點了點頭,然后柳兒點著燈籠帶著三人穿入了后院內,他們依然從假山石洞內穿過,如果不是有一直在此當差的柳兒做引導,還真的要走一番時間。
柳兒準確的帶三人來到湖邊,此時的院內除了柳兒手中的一只白燈籠外就再也沒有亮光,此時天空已經看不見月亮,整個后花園都是一片漆黑。
楚玨此時攔住柳兒說:“柳兒姑娘你到此就可以了,前面就算你不去,也知道那是什么吧。”
柳兒愣了一下,隨后微微笑著點頭,她想要把燈籠交給楚玨,楚玨說道:“燈籠你可帶走。我們并不需要。”
柳兒沒有再說什么,剛想要走,卻被胡悅攔住,他看著柳兒說:“柳兒姑娘,在下想要問一個問題,可否?”
柳兒露出了一個怪異的笑容,她說:“請說。”
胡悅沒有放手,他手上又用了一份力道問道:“你們留在此處的理由是什么?”
柳兒緩緩地抬起了頭,她的臉很白,像是透明的一樣,但是眼睛卻非常的亮,她笑道:“當然是為了收取十年前就該收取的東西啊,胡公子,天道輪回吶。”
柳兒低頭退了出去,馬上轉身離開了此地。:wbshuk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