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情齋

35 無頭案(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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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無頭案(三)

35無頭案(三)

胡悅離開,他一邊走一邊思考:“到底要不要說呢?哎,這事……先冷靜一下,如果真的忌諱他,為何我不一走了之?為什么不走?想都沒想過走這件事?這……”

他停下腳步看著自己的腳印說:“為什么我一點兒都不想要走呢?”

他捂著頭,覺得頭又開始疼了起來。最近他頭疼的次數越來越多,他不知為何會如此,但是他內心有一個聲音,好像是在讓他想起某件事。

他用拳頭敲著自己的頭,他低語道:“冷靜,冷靜,如果單單只出現了云,未必如我所想,接下去的事情到底如何為之呢?”

他在路上走了好幾圈,忽然從不遠處傳來了歌聲,歌聲凄美,但卻聽著讓人有一種恐怖的寂冷。

聲音一直都在響,整個空間仿佛被什么東西阻隔了一樣,四周都變成了那種青灰色。聲音卻并不是從一個方向而來,胡悅靜心傾聽,那歌聲無論是身后,身前,左右,甚至他覺得在他的頭頂也都傳出。而詭異的是歌聲卻只有一個聲音。

他仿佛像是被這個歌聲說包圍一般,漸漸地他的四肢也開始變得麻木冰冷,他依然一動不動,現在如果采取動作他不知道是否能夠看到那個人的出現,亦或是如果現在便貿然行動他要等的東西就未必會出現了。

胡悅毫無動作,但是胡悅卻錯算時機,他馬上發現他的腳下已經開始變異,因為空間的扭曲,他整個人都像是要被拖入地下一樣,隨后他發現在遠處出現了一棟陌生的小樓,小軒窗里有一個剪影,看摸樣是個女子,在梳頭。一邊梳頭一邊念著詩句“紅穌手,黃藤酒,滿城□□宮墻柳。東風惡,歡情薄。一杯愁緒,幾年離索。錯、錯、錯……”

詞念得悲戚,還未見人就覺得心口疼了起來。忽然詩歌停了下來,女子也停了動作,女子的頭居然就咯噔一下,落在了地上,窗戶里只有一個無頭的女人。

胡悅往后退了幾步,他的腳踩到了什么東西,他低首一瞧,在他身后的地面出現了一個人頭。那個人頭面色慘白。他扭曲地張著嘴,嘴里還有一塊黑炭一樣的東西。

而那個無頭的女人已經由側面變成了正面對著他,窗戶也被打開。胡悅和她便面對這面,胡悅只覺得渾身好像被看不見的繩子束縛著一樣。

就在胡悅已經無法動彈之際,忽然一把刀飛入其中,頓時風雪大作,而就在一瞬間。胡悅就感覺一個手由正面向他伸來,速度和力度都極其大,胡悅還沒反應過來直接就被人給拖了走。

再一轉眼他發現他已經在觀情齋的門口,而一把拉住他的就是楚玨,楚玨一臉寒霜未退,也沒開口也沒說什么,只是牢牢地抓著胡悅。

胡悅沉了好幾下心思,他開口笑道:“折了楚兄的寶刀,我可賠不起啊。”

楚玨臉色并沒有因為胡悅的說笑而有所緩和,反而臉更黑了。他說:“刀沒了,無關痛癢,人沒了,就輪到愚兄心痛了。”

胡悅也是為之一愣,他沒想到居然連他都被離魂了,他炸了眨眼,楚玨這才放手,他說:“你現在能說說你要告訴我的事情嗎?”

胡悅舔了舔嘴唇,發現沒有喝酒,楚玨倒是心有靈犀,把自己的酒壺遞給他。胡悅仰頭喝了一口說:“哎,楚兄我只能說我過去可能做過什么不光彩的事情,而這事情牽連很大。”

楚玨捏了捏鼻梁說:“為什么說是可能?”

胡悅一臉苦笑道:“我不記得了……楚兄你也該發現,我根本記不得過去的事情……我的記憶是有斷層的。”

胡悅繼續說:“我也不知道我自己的情況如何,但是我記憶中卻的確會有斷層,所以有些事情記得,有些事情不記得。但是卻有一件事情卻一直掛懷于心,我只知道我可能犯過一個錯誤,這是一個彌天大錯,我逃避了,所以也有可能是這個原因導致我的記憶錯亂。我現在唯一能記得的就是一個‘云’字。”

說完這段話,胡悅便不再發一言一語,楚玨也不接話,兩人之間盡是沉默,沉默之中有許多的思索。

楚玨緩緩開口道:“那個云字代表什么?”

胡悅摸著額頭說:“我印象中應該是一個咒吧。但是到底是什么,我給忘了……”

楚玨說:“那為何這一次紅翹姑娘以及無頭公案的事情,讓你會想到這個?”

胡悅回答道:“我收到寫有一個‘云’字的字條。小英來我處也說虹翹收到了一封最后落款題字是云的信,而這一切詭異之感卻讓我有一種熟悉的感覺。好像過去也遇到過這般事情一樣。”

楚玨深思之下說:“所以賢弟便想到了用假人頭來引出真鬼祟?”

胡悅說:“是,也可以說不是,假人頭的目的是為了救翹兒一命。至于能否引出那個真兇,我也不確定。”

楚玨挑著眉,胡悅也終于恢復了往常的平淡,他道:“移花接木而已。”

楚玨一臉果然如此,他篤定地開口說:“你想要在船舫內解決此事,那虹翹姑娘也算是注定活不到明日了。”

胡悅頓時無語,楚玨說:“紅翹她的危險不是在于被人斷頭,而是想你之前一樣,被人離魂。”

胡悅說:“所以?”

楚玨說:“所以你要解決的問題是移魂,而她脖子上的繩子是障眼法而已。只是為了控制她的身體而已。”

胡悅雖然沒說,但是他的表情卻并不相信。楚玨嘆了一口氣,按照其他的狀況,楚玨不要說說那么多話去解釋,讓他點個頭都是困難的事情,而今居然還有人不相信。

所以楚玨一時間也無法接著說,只能讓胡悅自己去權衡笑話。

胡悅也緩過勁來,感覺到其中的蹊蹺,他點頭說:“楚兄所言有理,但現在時間不多了,我沒有足夠的把我能夠引出那人。此事兇險吶!”

楚玨也沉默了下去,的確一開始的方式便錯誤了,那不能怪胡悅,因為胡悅太在意那個云字了。而這其中的確還有牽扯不明之處。

楚玨明顯感覺到此事之中的算計,胡悅雖是精明謹慎,但的確也被人擺了一道。

胡悅雖然依然沒有任何的動靜,但是楚玨從他細微的動作上知道,他還在想辦法。楚玨嘆氣道:“這事我已經著手在辦了。”

胡悅回頭看著他,楚玨一臉你看我干嗎,我還能害了你的樣子。

胡悅說:“楚兄如何入手?”

楚玨說:“既然他能夠做到離魂設法,那么我也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胡悅哦了一聲,繼續等待楚玨的下文。

楚玨說:“左一棋把今早你們遇到的情況對我說了一邊。我原本覺得你早就發現了,但是現在看來你是被那個云字給怔住了。”

胡悅點頭說:“是的……的確我忽略了……”

楚玨搖了搖頭,他說:“此事我看還是由我替你代勞吧。”

胡悅沒有拒絕,他摸著額頭道:“此事原本我已經有所安排了,原先希望找個代替物。現在沒想到居然是離魂術,那背后肯定還有高人。”

楚玨繼續說:“還是那句話,解開離魂才是關鍵。”

胡悅強忍著頭疼,斷斷續續地說:“為何……會如此……”

楚玨一把玉尺把他的手從腦袋上移開,他伸手拉過胡悅,胡悅還沒反應過來,楚玨的嘴已經封住了胡悅,胡悅睜著眼睛,但是卻又無法給予反應,不過楚玨早就習慣了這樣毫無反饋的親吻,他只管自己索取,繞著胡悅的舌頭,胡悅覺得有些難受,微微皺眉,但是楚玨卻依然沒有放手的跡象。

直到吻得胡悅有些無法站立了,他這才緩慢的放開對方,離開之時還微微咬了一下胡悅的嘴唇,他開口說:“想不通就別想,為何那么苦惱呢?這不像是平日的你。”

胡悅每次被親吻之后的嘴唇會非常的紅艷,他自己也不知道他現在的樣子,也毫不關心。他冷靜地搖了搖頭說:“不是單單想不起來,這其中好像有什么事情是我沒有注意到的。”

楚玨又嘆了一口氣,他說:“那就想吧,不過這一次就讓我替你辦了。賢弟也不想到最后看到你的紅顏知己身首異處吧。”

胡悅捂著頭,他只要一想起關于云的事情,他便開始混亂,他只得點了點頭。楚玨見他松口,倒也松了口氣,他轉著手里的玉尺說:“哎,哎,沒想到我楚某人居然有一天因為別人答應讓我插手幫忙而感到開心,哎……多情卻被無情惱啊。”

胡悅直到楚玨如此調侃是是為了逗他順心,他哈哈一笑,但是也沒有回嘴,他依然在想,仿佛想要抓住那個已經遙遠了的影子。在記憶深處模糊的事,以及模糊的人。

跟著楚玨身后不知不覺便來到了一處陌生的地方。

楚玨停下腳步,他說:“左一棋告訴我,你說在地上的粉末還有彼岸花?”胡悅點頭,他說:“沒錯。所以我才說此事可能是人為,有人再利用死尸做障眼法,死尸本身并無能為,但是驅動死尸的人卻是一個高人故而我猜測這是有術法高人所為。”

楚玨攻受說:“賢弟就算有所迷惑,依然能抓住重點,此也是兄敬佩之處啊。”

胡悅欠身還禮:“但是,至今我也依然無法窺其一二。”

楚玨笑了笑說:“現在的問題就集中在去哪兒能找到她。”

胡悅看了四周,他說:“你帶我來這里。難道不是因為找到那個人了?”

楚玨回頭看著他,臉靠的很近,幾乎胡悅的睫毛都要碰觸到他的鼻梁,楚玨開口說:“沒錯。這兒就是那個地點。”說完他掏出手里的花魂頭顱,交到胡悅的手中:“接下去就按照賢弟原先的做法去做便可,之后可要聽我的話行事。”

胡悅手里拿著首級,他四周的環境產生了改變。原本這里是一個殘破的花園,殘垣斷瓦,雜草叢生,但是慢慢地這兒開始變得整潔起來。原本破敗的墻也完整了起來,隨后便是樹木。

楚玨半摟著胡悅,胡悅明了楚玨在保護著他,這個院子很冷清,沒有鳥叫蟲鳴。在院子的中央是一個小潭子,院兒里點著燈,但是燈卻一絲暖意也沒有,泛著青綠的光。

楚玨伸了伸手指,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二人往前走,院子也算是別致,此時在院內終于有了聲音,似乎是倒水的聲音。

胡悅兩人轉過一座假山,山后是一對男女,男的有些年紀,但是看上去也是一個讀書人,而女子則非常年輕貌美,看似兩人是夫妻。

女子開口道:“老爺已經多日沒有來看奴家了。”

男人連忙說:“近來事情多,又逢夫人那邊兒……”

男人沒有繼續說下去,女子眉頭更是愁哀,她說:“老爺不必分憂于我,奴家都明白。”

男人伸手拍著女子的肩膀,嘆氣道:“委屈你了。”

女子只是順從地點了點頭,男人抱著女子,但是很快來了一群強盜,男子嚇得瑟瑟發抖,女子緊緊抓著男人的手。

但是強盜一把拉扯過女子,男人卻絲毫沒有反抗。就這樣女人被拖入涼亭之中,男人被一個強盜死死地架著。想要掙扎,一把刀子便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強盜沖了出來,手里抱著一大盒子的銀子說:“果然沒騙咱,這兒還真的有女人,有銀子。哈哈哈。”

男人跪在地上說:“請……請各位大爺高抬貴手,放過我和我妻子。”

強盜中的一個哈哈哈得笑了起來,說:“妻?就是你妻子的兄弟告知我們此處的,這女的只不過是你金屋藏嬌的小妾罷了。呸,一個歌姬還妻呢?”

涼亭內傳來了女子驚呼和慘叫,男人轉頭想要去看,就聽到衣服撕破的聲音,心中已經知道涼亭內發生了什么。

強盜依然拿著刀架在男人的脖子上,他說:“這事兒你看著辦,想要活命的就把銀子都交出來。還是你想要和這女的一起死?老子我也能送你們上路。”

男人閉著眼直搖頭,過了許久。好幾個強盜從涼亭內出來,最后一個男人把半裸的女子從里面拖了出來。女子珠釵散落,臉上都是淚痕,花容失色。女子被甩在了地上,只有捂著臉渾身發抖,不停地哭泣。

聲音凄慘萬分,胡悅發現四周的景象因為這個聲音變得開始有些波動,楚玨湊近胡悅說:“別動,現在我們只要一動,虹翹那邊兒就會有危險。這兒和那頭是連著的。”

胡悅點了點頭,繼續看著那場悲劇的發展。

強盜拿出屋內的好酒好菜,吃喝了起來,女人抱著雙手坐在地上,身上全是污垢,她沒敢抬頭,嘴里不停地念道著什么。

強盜冷冷地看了一眼說:“這女的已經被我們幾個兄弟都給玩過了。你還要不要?”:wbshuk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