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情齋56丹蘭(三)_wbshuku
56丹蘭(三)
56丹蘭(三)
胡悅咳嗽一聲,乖乖點頭。胡悅剛要開口解釋,他便猛地扳過身,胡悅還未站穩,就被楚玨捏住下巴。隨后便是毫無柔意得吻,這吻像是發泄,也像是無奈。
胡悅睜著眼睛,楚玨卻是閉著眼,他眉頭緊鎖。胡悅見他這般,原本毫無波瀾的心中卻像是被一顆石子打落,他緩緩閉上眼。不在抵抗,任由他索取糾纏。
這般心情卻最后因一句話而驚醒“千萬不要動情了,否則,必定萬劫不復!”
胡悅一把推開楚玨,楚玨看著胡悅,胡悅捂著頭,他喘著氣說:“楚兄忒過了。”
楚玨閉上眼,心中如被利劍一般,他自嘲道:“這就是所謂的心痛?”
胡悅說:“你怪我?”
楚玨苦笑道:“你到底還是選擇瞞過我,自己去調查。說到底我無法留在你心中,或許我的位置還不如虹翹。你根本沒有信任我。”
胡悅被他這一說,心中也升起一股怒氣,他少有地壓低聲音,聲音冰冷無情道:“一開始我就說過我對誰都不會用情。我委身于你是一個交易,這楚兄莫要忘記。楚兄的能耐如何不用我多言,對你我不能不防。”
楚玨倒退一步,他忍不住地笑了起來,他一邊笑一邊說:“是啊……你沒有任何的情,所以不會和任何人結緣。任何事情在你眼中之事因果而已,但如若真是這樣,為何你會在此?那個交易不是早就結束了嗎?你在此的留戀是什么?自欺欺人之輩!”
胡悅甩著袖子,他說:“你惱我是跳過你調查云之事,何必言其他。”
楚玨冷笑道:“這次你查到丹蘭山,又能查到什么,居然落得個需要別人救的局面?還是說你就那么想要嘗試到底有什么辦法可以讓你死得徹底,難道那番疼痛你就那么想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嘗試?”
胡悅聽到楚玨此言,腦門只覺得怒氣一沖,他回眼瞪向楚玨,但是映入胡悅眼中的卻是楚玨凄苦無奈的表情,雖然想要嘲笑,但心卻先疼了。
楚玨繼續言道:“如若知道現在這番心痛,當日我寧不與你相見。你依然是你,我……還是原本的我。你我便無瓜葛,也無這番孽緣了。”
胡悅筆挺得身子微微晃動,這句話讓他的胸口又疼了起來。他下意識地捂了捂。楚玨見他這般,依然靠近想要查看他的傷勢。
胡悅嘖了一聲,他側頭道:“也罷,這次是我不對。”
楚玨冷言道:“你沒有什么不對的,自己的事情自己調查。何錯之有?”
胡悅嘆氣道:“楚兄這樣是還在氣我嗎?”
楚玨不言,檢查完傷勢無礙之后,胡悅便坐了回去,他低聲道:“我不能愛你……也不敢愛你。這你知道,但我依然愿意留在觀情齋,難道你會不明白?”
楚玨站直地身體微微一顫,胡悅自嘲說:“也許我真的愛上你之時就是我死的時候呢?那倒是解決了我兩大難題。你說這樣可好?”
楚玨沉默片刻,語氣毫無反駁地說:“我不準你死,你就不會死。沒有人可以讓你死,而我對你用情……是我自己的事情。與你無關。”
說罷也坐回了座位。胡悅看著他的側臉,俊朗的面容上透著倦意,也不知道他從何時便在觀情齋內守候等待,原因只是感知到自己的危險。胡悅閉眼嘆氣說:“那我把這段時日的事情說給楚兄聽可好?你可別再氣了,否則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哄你了。”
楚玨哼了一聲,端起酒壺給對面的酒杯斟了酒之后又給自己斟滿,他仰頭一飲,道:“說,如若再瞞我,我就讓你幾日里無法下床走路。”
胡悅只覺得背后一寒,縮著脖子吐出舌頭道:“楚兄你可聽過替身之事?”
楚玨微微歪頭,胡悅見他已然認真在聽,暫時不會動怒,他端起楚玨為他斟的酒用手指點了點桌面說:“這事兒要從李訶的墨淵軒說起……”
原來當日李訶和胡悅、周家兄弟、郭寰說起此事,忽然李訶說道:“據說那丹蘭花極其美艷,但是丹蘭花中最珍品的乃是一種被稱云丹的品種,它的花朵之上居然有云一般的紋理,每朵紋理都似是云朵,又似是文字,讓看著著迷。于是胡悅自然想到了‘云’字的出現,現在都是以一種類似字符紋理出現,而這與云丹蘭這花卻有著神奇的巧合。但是胡悅表面不動聲色,胡悅心中知道了此事一定與他有牽連。所以便假意答應他們一行人等共同前去觀賞丹蘭,為的是一探究竟。之后的事情也同楚玨一五一十仔細說來。胡悅言罷,已然是深夜了。
兩人一個說,一個聽,桌上的酒也喝完了。胡悅點起蠟燭,用發簪挑了挑燭火,他說:“我的目的原本是想要先探一下,而有意回避楚兄之意,我也坦白并無全無。而之后玄冥子的出現我也明白他也是收到別人的特意指點,前往此處。而當我們都在丹蘭山內,我卻想通了一件事。”
楚玨替他把話說完:“是為了引走你的注意力,但是目的是什么?”
胡悅雙手縮在袖袍內,低著頭看著燭火說:“我原本也沒想到,但是后來我想明白了。”
兩人之間一盞燭火,兩人俊朗的眸中映著火光,胡悅露出一絲得意得笑道:“目的就是想要引我去丹蘭,見我昨日所見,于是我便會來思考此事,如何破之。他的目的就是想要讓我解開丹蘭之謎。而解開丹蘭之謎則是他的目的。”
楚玨微微啟唇,他會心笑道:“所以你提點玄冥子這兩處關鍵的線索,是想要借他之手,他在明,而你在暗。而此事等明日一定會有所發展。至于如何你的對策是以不變應萬變。”
胡悅微搖著身子,點了點頭道:“謝楚兄不點破之情。”
楚玨的語氣緩和了些許,他說:“這著棋,弟走對了。”
胡悅微微挑眉道:“所以楚兄忒小瞧我了。”
楚玨依然之前的語調道:“關心則亂,對你我絲毫不能大意。”
胡悅被他說為略顯窘態,他看了看外頭的天色說:“看來快下雨了,楚兄是不是該起身……”
楚玨真還站起,走到胡悅身邊,伸手挑著對方的下巴,他微微低下身子湊近胡悅說:“我可沒消氣呢,雖然你之后對我坦白,但‘幾日下不了床’換作‘明日下不了床’。你說這不為過吧,賢弟?”
胡悅被他問得啞然無聲,半天憋出一句:“楚玨你……”
他話還沒說完,楚玨已經伸手解著他的衣帶,低聲喃喃道:“你是想要在此解決,還是乖乖自己去床上?嗯?”
胡悅啞口無言,只得認命點頭,伸手一揮,燭火瞬熄,昏暗地房內只聞衣袍脫落的聲音,以及越來越重的呼吸聲。
誰皺了一池春湖,無外乎有情無情風與雨。
翌日,日賽三竿之時。觀情齋的柴門被敲得都快要散了。玄冥子在門外,心中焦急,盡附手上的力道。
忽然門打開,楚玨還好眼明手快,一把擋住了玄冥子的手。他微微笑道:“道長可是有所眉目了?”
玄冥子一臉被你們陰了的表情說:“把那個恩將仇報,不仁不義的老狐貍給我叫出來。我好心救他一命,他居然拿我當槍使喚。”
楚玨一把擋住欲往前沖的玄冥子,他道:“道長且息怒,胡悅現在身體有恙,你有什么盡可與我說。”
玄冥子頓時聽懂了他言下之意,他略微尷尬道:“此事沒那么簡單,老狐貍讓我查的兩個方向我都查了,最后指向一人。你猜猜是誰?”
楚玨星目一轉道:“郭寰。”
玄冥子一臉佩服,他道:“這你都可以猜到?老狐貍沒白夸你神。果真真神人也。”
楚玨依然沒松手放人,穩穩當當地堵在門口,他道:“所以你來此,乃是告訴胡悅,這些人都活著。包括李訶、和周氏兄弟。但惟獨不見了郭寰。是嗎?”
玄冥子沉默了下來,他說:“你怎么知道?”
楚玨笑道:“呵呵,只是推測而已。如果真的是按照我猜測的那么走向,那么接下去的事情,我也能猜到一二。”
玄冥子一臉不信邪道:“愿聞其詳。”
楚玨說:“如果我猜的沒錯,很快就有人會來找你以及胡悅了。而這些人中,卻有人是鬼。”
玄冥子道:“郭寰?”
楚玨搖頭道:“另有其人。”
玄冥子被繞糊涂了,他說:“你說一切都是郭寰造成的,但是郭寰卻是人,你又說有人會來找我和胡悅,其中有惡鬼。”
楚玨笑著說:“是的。”
玄冥子看著楚玨,他對楚玨不敢大意,也有些恭敬,所以不似和胡悅在一起般打諢笑罵。
玄冥子摸著下巴,看了看緊閉的內屋,說:“那先這樣吧。”說完拱手道別。
玄冥子走后,門扉才被推開,胡悅披著一件單衣靠在門口,他頭發都沒梳整齊,隨隨便便的披散在身后。笑道:“看來楚兄已經落子了。”
楚玨也關上門扉,往里走,一邊走一邊拱手道:“謝賢弟不點破之情。”
胡悅靠著門,一臉的疲累,眼角還有些紅暈,雖然臉色依然蒼白,但是這樣慵懶地靠在門上卻讓人不免為之動情。
胡悅一手撐腰一手扶著門板道:“我不是不點破,是不敢點破。既然是這樣,那接下去楚兄是準備二探丹蘭山?”
楚玨看了看身邊人,雖然裝得很好,但是兩條顫抖的腿已經出賣了他估計站不了多久。楚玨扶著人道:“你且再等一日,這一日或許會有出乎意料的事情發生。”
而事實也正如楚玨預言那般,果真發生了一件讓二人始料未及的事情。那便是郭寰死了。
通知他兩此事的不是玄冥子,而是李訶。
下午,胡悅稍稍下床走動,楚玨也沒回府,李訶來道此事,但怪在他已經忘記了去丹蘭山的事情此事。
但是當胡悅問起為何要來此告知此事,李訶卻半天答不上話。他頓時也顯得有些無措,最后還是胡悅打了圓場,指引李訶可以找一個叫做玄冥子的人去,送走李訶之后,兩人陷入了沉默之中。
胡悅一邊捶著腰一邊喝著茶說:“這事的確有趣了。原先認定的始作俑者居然死了。”
胡悅斜眼看了一眼依然在看棋譜的楚玨說:“你覺得他是人是鬼?”
楚玨頭沒抬起,眼看書,手執子,淡淡道:“是人是鬼,只有最后才能知道。等吧。”說完他微微側頭看了一眼胡悅,略微皺眉道:“身體可好些了?”
胡悅被他一問,自然知道他指的是什么,瞬時一窘,紅著臉撇看臉道:“不勞兄關懷。如果此事情況再脫離你我算計,那我們明日必定要去丹蘭山。”
楚玨沒有反對,也沒有應聲,又把目光回送道棋譜之上。
果不其然第二個人來造訪的乃是周南,他進入觀情齋后面無人色,他見到胡悅便抓著他的袖子道:“先生!先生救我!”
胡悅扶起他問道:“何事如此慌張?”
周南道:“難道你忘記了,昨日我們在丹蘭山所遇之事?其他人……都死了,只剩下我一人活著逃了出來。本以為……先生也遭大難,卻不想發現李訶居然也出現了,但是他卻忘記了昨日之事。他說他見過你,我這才匆忙趕來,先生忘記昨日之事了嗎?”
周南躊躇片刻,還是說道:“我懷疑他們都非人了……所以特地來問問先生,也請先生拿個主意才好啊。”
胡悅看了看楚玨,隨后笑道:“為何有此言?”
周南哎了一聲道:“那我便全說了吧,當日你取水不歸,沒想到那郭寰獨自回來,到了夜晚,我本有些想要小解,但奈何心中恐懼,所以愣是沒著入睡。只看那郭寰忽然爬了起來,手里拿著刀,然后我就拼命的逃走……我心想李訶也難逃一死。”
胡悅問道:“那你哥又回來么?”
周南頓時一愣,他道:“我沒有哥哥啊。只有我,先生,李訶,還有那個黑心腸的郭寰。如若有兄長,我斷然不會一個人逃命的!”
一直不出聲的楚玨放下了手中的書冊,微微笑道:“那能否告訴我,那個山中所救之人,后來怎么樣了?”
周南微微一愣,他說:“誰?山中救了誰?我們不是因為游賞太晚,這才在破廟留宿的嗎?”
楚玨看了胡悅一眼,隨后胡悅忙道:“楚兄對此不勝了解,那周賢弟先當如何?”
周南捶著雙袖,搖頭嘆息道:“我也不知如何是好啊。”
胡悅道:“既然賢弟覺得此事乃是鬼魂作祟,那我倒是認識一個道士,頗有法力,又古道熱腸,弟若真的走投無路,可以去尋他一尋,此人道號玄冥子,長久都在壽元觀內居住,你去哪兒打聽一下,他應該還在。”
周南連忙道謝,壽元觀離此還有些路程,周南不敢大意,便匆匆相別,也往壽元觀找玄冥子去了。
楚玨起身,準備燒水煮茶,他道:“現在是兩人。”
胡悅點著桌子道:“從此可見,每個人的版本皆不同。”
楚玨說:“關鍵是最后一人。”
胡悅嗯了一聲,他道:“那楚兄想不要想賭一把。”
楚玨捏了捏太陽穴,問道:“賢弟又想要什么?”
胡悅習慣性地把扇子往后脖子一插,隨后攤著手說:“嗚呼哀哉,楚兄把我想成什么了,只是想要知道我二人想法是否一致。”
楚玨道:“如何賭?”:wbshuk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