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蘭若蒼喬_影書
他卻騎在馬上回頭含笑——
“我給你和阿唐他們斷后,阿姐,今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頭了,你往前走,永遠別回頭!”
月娘微微睜大了眼,冰冷美麗的眼眸里瞬間蓄滿了淚水,一點點落下來:“是你嗎真的是你嗎?”
她在這混沌的天地黃泉之間,已經分不清是自己的瀕死的幻覺還是夢。
她伸出手,顫抖地想要去撫他的臉。
可是目光驟然觸及她手腕上的枷鎖——那是罪人的標志。
月娘瞬間像被燙著一般,收了手,顫抖著向后退了一步。
近鄉情怯,她原不知死后也能有感知,明明想著要來嫁他,可
她不配她早就不配了,他還是二十年前那樣干凈的少年,可她卻早已周身污濁。
下一刻,一只大手卻干脆地伸過來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將她拉到自己面前。
少年將軍低頭,目光深沉熾烈地看著她:“文見觀音書天下,武見明月照人間,月娘阿姐,許久不見。”
他的聲音已經從老翁化作當初的少年意氣,卻也帶著復雜與滄桑:“我在這冥河處日日做渡翁,渡了千千萬萬的人,才等到你。”
月娘怔愣地看著他,忽然忍不住落下淚來:“阿云阿云你怎么那么傻啊我不值得”
明明是身有功績的少年將軍,此去黃泉輪回,也該是修得一身福報,卻在這冥河邊日日撐船,徘徊不肯去
“值,你今日來嫁我,便一切都值。”少年含笑,像得了自己心心念念生生世世的寶貝,他一揚手。
小小的船在冥河上晃動,河下骷髏間開出千千萬萬朵殷紅的彼岸花,岸邊也滿是彼岸花,仿似十里紅妝。
有無數黑影鬼差吹動嗩吶,奏了一曲悠揚詭魅卻又動聽的喜樂,骷髏馬馱著箱籠來迎親。
月娘怔然,原本臉上的血淚也化作清淚兩行,蒼白染血的面容也染上胭脂紅,手上的枷鎖都已經消失。
少年將軍修眸明亮,滿是少年氣的熾烈,一如當初月下撫琴時問——
“我蕭家兒郎從不納妾,我蕭觀云若能娶阿姐為妻,必一生一世共白頭!”
月娘顫著指尖,伸手握住他遞來的手,含淚一笑:“我愿意”
猩紅彼岸花散了漫天,少年將軍隔了生死的冥河,撐了一葉扁舟來迎他的新娘。
遠遠幾團晦暗高大的黑影晃動,難分男女的聲音輕嘆一聲:“到底讓他等著了情之所至,難分癡愚。”
床帳散開夜晚幽冷的風似都在嘆息。
“唔”床笫間,素衣女子猛地坐起來,清美的面容上都有些恍惚。
“怎么了,做噩夢了?”身邊清冷幽涼的聲音響起。
夜半驚醒,明蘭若揉了揉眉心,欲言又止,似還陷在那個詭異又凄美的夢境:“不不是噩夢,我只是夢見了月娘和小舅舅”
夢境太真,她仿佛在旁觀一般,手上還有彼岸花的露水。
上官焰喬伸手將她攬在懷里,淡淡地道:“那就是好夢,他們托夢來告訴你,不要心有記掛,他們已團圓。”
明蘭若輕輕點頭,靠在他懷里,輕聲道:“是啊”
一定有另外一個世界,否則,她何來今生與前世,月娘一定與小舅舅再次重逢,在那個世界,不再有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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