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人的她[快穿]

第43章 已更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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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崔清和見著她,開口第一句就是:“你要鬧到什么時候?”

德音上了馬車,懶得理他。

崔清和跟上去,“我和你妹妹沒什么,你何必這般拈酸吃醋?要是鬧出人命如何是好,霍德音,你怎能連姐妹之情都不顧?”

德音扶了扶鬢邊的步搖,轉過眸子瞧他,一雙眼睛在他身上探了又探,最后露出個嘲諷的笑容,“實不相瞞,你要真喜歡靈羽,我也不介意,今兒個我就在太上皇跟前替你納了她,可好?”

他皺起眉頭,似要探究她話里幾分真幾分假,最后慢吞吞說出一句:“我不喜歡你妹妹,你別在太上皇跟前亂說話。”

素日她是殷勤討好的,他不費吹灰之力就能降服她,但如今她這般姿態,他竟一時無法應對。

這才是霍德音的本來面貌嗎?蠻橫無理,冷血殘酷。

他娶了她兩年,得她瘋狂愛慕,自覺虛幻荒唐,以她霍家貴女的身份,要嫁什么樣的男人沒有,怎會看上他一個不得寵的皇子?

崔清和從小只有奶娘陪伴長大,他的母親是先皇一個不起眼的才人,皇后善妒,他們母子倆終日惶惶不可度日,總以為哪天就會突然死去。

沒成想,皇后變成了皇上,又從皇上變成了太上皇,這些年來陸續死了那么多的皇子,他竟得以存活。

崔清和很清楚自己的分量。就是因為他毫無威脅力,才能夾縫中求生。

太上皇對自己的親兒子都能下手,又怎會放過有才能有野心的庶皇子。

還好他沒用。

至少表面上看起來是這樣。

馬車緩緩行進,崔清和快速往旁邊人瞥一眼。余光里她怡然自得閉目養神,完全沒有平日里小心阿諛的姿態。

他想,她怎么就愛上他了呢?

他什么都沒做,她怎能輕易獻出自己的愛,她能在他身上求到什么?

他不需要這樣的施舍。

入了宮門,太上皇宮里的內侍早早地就候著。儀仗齊全隆重,只為迎接她最喜歡的外甥女。

蘭陵蕭氏,門第顯赫,南朝歷任皇后必是蕭家之女,本就傳奇,不想到了這一代,更是厲害,竟出了南朝第一個女帝。

女帝掌權三十年,如今退了位,將皇位還給崔家,依舊大權在握。

無論更換多少個皇帝,只要女帝還在,南朝真正的掌舵人就只會是她。

蕭帝手段狠戾,對外人毫不留情,但對自己蕭家人卻是呵護備至。霍德音的母親乃是蕭帝的小妹妹,在蕭帝殺出權利的一條血路上,做出了巨大的貢獻。

原本霍家是不支持女子登位的,但自霍德音母親嫁入霍家,霍家就慢慢改變了態度。由堅定的皇室黨變成忠實的女帝黨。

蕭帝很喜歡這個妹妹,愛屋及烏,對霍德音很是寵惜。霍德音嫁人前,就連皇室公主見到她,也得禮遇三分,說是建康城內真正的天之驕女,也不為過。

以往每次進宮,霍德音都會問崔清和,問他想要什么樣的賞賜。

只要他開口,她就去求太上皇。官職也好,金銀也好,凡是她求的,太上皇必會應允。

崔清和卻一次都沒有提過,他只是讓她不要在太上皇跟前提及府內的夫妻生活。

她一直等他,自然不舍得因為自己而讓他受到責罰。

她以為自己能等到。

德音下了馬車,望見崔清和身后踟躕,她問:“你到底走不走?”

崔清和看著她冷傲的面龐,忽地覺得心里一空。

今天霍德音沒有問他想要什么。

太上皇在長安殿接見他們夫妻。

德音剛要跪拜行禮,便被人攙住。抬頭,一個姿容雍貴氣勢威嚴的中年女子,滿目慈愛地望過來,她喚她的小名:“阿音,快讓姨母瞧瞧。”

蕭帝親昵地拉住她的手往上頭坐,德音笑:“姨母,你看我最近是不是消瘦了些?”

崔清和心頭一緊。

蕭帝打量她,“是消瘦了些。”她掃向下面清冷文雅的崔清和,問:“你竟沒有好好照顧阿音。”

崔清和忙地撩袍跪下,“母親息怒,兒子……”

話未說完,就聽得德音嬌俏的嗓音:“姨母,不怪清和,要怪就怪姨母。”

眾人噤聲。

沒有人敢在太上皇這般說話。

蕭帝不怒反笑,“怎么怪起姨母了?”

德音貼過去,小女孩作態貼在蕭帝肩頭,以女兒向母親撒嬌的語氣,說道:“因為阿音總是想姨母,想得都消瘦了。”

蕭帝大笑,輕拍著她的后背,“阿音,姨母讓你進宮,你總是不來,天天守著清和,這會子又說想姨母,姨母才不信。”

德音笑:“因為阿音怕打擾姨母,姨母日理萬機,南朝的江山一刻也離不開姨母,阿音要是天天進宮來打擾姨母,豈不成了南朝的罪人?”

蕭帝開懷,點了點德音的臉蛋,“就屬你嘴甜。”

她將德音擁在懷里,仿佛回到五年前,那時候德音剛從邊關回來,一身盔甲滿是傷痕,見到她第一句話就是“姨母,我替父親打了勝戰,霍家沒有讓你失望。”

別的姑娘十八歲拈花涂脂,她的德音十八歲已能守衛江山。

這一眾兒女里,沒有比德音更貼心的,也沒有比德音更有本事的。她的妹妹生了個好女兒。

蕭帝重新將德音摟入懷中,心想,要是德音姓崔,該有多好。

她柔聲道:“阿音,以后多進宮陪陪姨母,姨母老了,走不動了,你現在要是不多瞧瞧姨母,等姨母百年,你就瞧不到了。”

德音說:“不許姨母說這話,阿音要生氣的。”

她話雖這樣講,內心卻明白。

蕭帝沒有幾年壽命了。她死后,南朝的江山就落到崔清和手里。

說好的要放蕩不羈,當然不能讓自己丈夫做皇帝。他要當上皇帝,誰還敢給他戴綠帽子?

她一想到這個事,忽地扯扯蕭帝的衣袖,“姨母,我想求你一件事。”

蕭帝早已習慣,“說吧,又想為清和求什么?你總是為他求東西,也不問問他要不要。”

崔清和低下頭。

德音問:“姨母,你說男子三妻四妾乃是常事,那么反過來,女子要是三夫四寵呢?”

蕭帝瞪大眼。

許久,她笑出聲,指著崔清和同德音道:“他不能讓你滿意?”

崔清和緊張地看過去。

要是蕭帝知道他們沒有圓房,一定不會放過他。

比起霍德音這個寶貝外甥女,他一個小小才人的兒子,不足為提。蕭帝殺人,向來不問親疏。

他盯著德音,德音也在看他。

仿佛存心捉弄他,眼神輕輕地在他身上蕩一圈,未來得及激起漣漪,就已收回。

她說:“不,清和很讓我滿意,但我總覺得不夠。”

貴族女子養男寵并非稀奇事,就連蕭帝,也有好幾個年輕英俊的男寵。

崔清和一顆心提起又放下,數秒后回過神,大驚失色,不敢相信地看向蕭帝懷里撒嬌的女子。

不夠?她這是什么意思?

蕭帝低下頭,用只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輕輕道:“阿音,你不喜歡他了?”

當初德音死去活來都要嫁清和的樣子,她印象尤新。

情愛是毒藥,就連她的阿音也免不了深受其害。

她可以將清和送到阿音身邊,卻無法命令他一定要愛上阿音。阿音樂意守著他,她也不好說什么。

德音并未直接回答,她用正常大小的聲音清脆說道:“姨母,你送幾個男寵給我吧。”

內侍將頭埋得更低。

崔清和一張臉鐵青。

殿內氣氛微妙。不等蕭帝回話,忽地殿外內侍通傳,“陛下到。”

德音往殿門口望去。

半明半暗的光線里,一雙烏舄踏入視野,頭戴白紗帽,著朱衣,絳紗袍,在殿門前三尺的地方站定,朝寶座揖手,單寒聲線透出少年獨有的陰郁:“母親。”

蕭帝道:“還不見過你表姐。”

睿宗帝轉了腔調,語氣略輕快:“表姐。”

德音起身,抬眸望見睿宗帝一張精致完美的臉。

五官漂亮,無懈可擊,就是眉眼間憂郁太盛。這種憂郁,乍一看令人疼惜,可要是處久了,等人放下戒備淪為獵物,回過神才會發覺,少年純真無害的偽裝下,藏著怎樣狠決的深沉心機。

崔清和起身:“陛下。”

睿宗帝不看他,徑直從他跟前走過,往寶座而去。待他舒袖端坐,轉過頭來瞧,嘴里的話同蕭帝講,眼睛卻直勾勾盯著德音。

他問:“母親,朕能留下來用午膳嗎?”

蕭帝不是很喜歡這個清瘦的帝王,她的親生兒子死的死,瘋的瘋,余下幾個非親生的皇子,也就崔空齡最好拿捏。

雖然他性格喜怒無常,但好在他年輕,沒有母家勢力扶持,不會想著與她爭權奪勢。

蕭帝道:“你早些回去,今日我要同你表姐敘舊,午膳就不留你了。”

崔空齡眼眸一黯。

“是。”

忽地德音說:“姨母,我許久未見表弟,就留他一起罷。”

蕭帝一愣,哪能拒絕她的請求,改口道:“好。”

等吃完飯,蕭帝提及剛才的男寵一事,仿佛崔清和不在場一般,認真問德音:“你要真想,我明日就派人給你送幾個。”

德音看了看面色煞白的崔清和,笑道:“不了,我說玩笑話呢,姨母莫當真。”

睿宗帝不知道他們在說什么,安靜地聽著,聽了半天也沒聽出個什么,他挨著德音坐,趁蕭帝吩咐侍女說話的空隙,低頭湊近,問:“表姐,御花園的花開了,你要去看看嗎?”

德音應下,面對這位寡言少語的帝王,宿主愧疚的情緒幾乎翻涌而出。

要不是霍德音一心為自己的夫君謀事,興許睿宗帝不會被廢。

“好。”

他得了她的話,高興異常,濃黑眉眼透出難得的歡喜,拉起她就要往外去。

崔清和看過去。

德音并不在意他,同蕭帝道:“我與陛下去御花園散步,許久未曾進宮,也不知道宮里有沒有什么大變化,姨母等著我,我去去就來。”

路過崔清和旁,她無情無緒地丟下一句:“你先回府吧。”

說完,看都不看他,步履輕盈往外而去。

崔清和攥緊衣袖下微微發抖的手,遲遲未能回過勁。

御花園。

睿宗帝屏退左右,跟在德音身側。十九歲的少年,挺拔如松,殷切的眼神火熱似驕陽,他問:“表姐,你下次什么時候進宮?”

德音停下腳步。

宿主的記憶里,并無太多關于睿宗帝的事。準確來說,宿主根本沒關心過她的這位皇帝表弟。

然而在宿主死后,被廢的睿宗帝卻是唯一請旨為她守陵墓的人。

她笑道:“不知道,也許幾天后,也許幾個月后,說不好的。”

睿宗帝愣住,許久,他蹙起好看的眉頭,“表姐,你什么時候與九哥和離?”

她一怔,問:“怎么?陛下要為我另外指派親事?”

睿宗帝低下幽深似海的眸子,怨怨道:“九哥配不上你,你該配更好的。”:mayiws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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