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離策

18 時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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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月簫沐爛的進項就翻了一倍。這種不賠本的生意誰都愿意做。

趙氏知曉她是要更進一步,也不多言。

兩人隨便說了幾句,也各自回了自己屋里。

趙氏回了自己住的屋里,果然沒過多久,二少奶奶送給她的新鮮瓜果便過來了。

“二少奶奶對姨娘真是好。”趙氏屋里的貼身丫頭看了看那些“瓜果”,笑道。

趙氏看也不看一眼,只打發人將那些真正的瓜果送到老太太屋里,又令人撿了最好的洗好。

“一會兒我送去墨蘭閣。”趙氏仔細看了自己的打扮,無一不妥。這才叫人端好水果陪著她去了墨蘭閣。

裴瑾渝和俞鈺晚兩人關系如今并不好,平日里裴瑾渝只住在墨蘭閣里。

墨蘭閣很大,然而裴瑾渝卻很少讓后宅之人進入。即便是當初盧氏令人打掃墨蘭閣,也還是得世子的人親自看著才行。

墨蘭閣外守了兩個侍衛。

見了趙氏娉娉婷婷的過來,只道:“世子今日里忙,恐不能見外人。”

趙氏自是知道這兩人平日里就是這般模樣,笑道:“我看這天氣越發熱了,這些水果新鮮又甜美。點心也是新做的。勞煩小哥給端進去給世子。”

她也沒要求進去,只是送來一番心意,平日里又最是得寵。

那兩侍衛只得接過那些新鮮的點心,著人端了進去。

趙氏這才又折返回自己屋里。

果然,到了夜里。

裴瑾渝來了她屋里。

“世子好幾日都沒來妾身這兒了。”趙氏一邊替他更衣,一邊嬌嗔,“妾身還以為世子忘了妾身了呢。”

裴瑾渝并不答話。

趙氏也不在意,只笑道:“這幾日府里熱鬧,四少奶奶有了身孕,妾身看著也替四少奶奶歡喜呢。我沾四少奶奶的福氣,二少奶奶送了我些瓜果。所以午間便給世子送了過去,那瓜果可甜?”

“墨蘭閣不該是你去的地兒。”裴瑾渝并不答她的話,只道。

趙氏心里一梗。不過是到了外面,連里面是什么樣子都沒見過。這樣都不行?

“是,是妾身越矩了。”趙氏低聲,一雙眼睛里蓄滿了淚珠兒,再是委屈不過。

然而這委屈才沒過多久,裴瑾渝洗漱完了,便一把將她丟在了床榻上。

趙氏心中再是歡喜不過。

她對自己有些東西最是自信,她想要一個兒子,心里想得越是急切,服侍起裴瑾渝來更是賣力。

“給奴家一個兒子吧。”待最是情切之時,她在裴瑾渝耳邊低聲求道。

帳外燈火并未泯滅,忽明忽暗。

裴瑾渝卻翻身坐了起來,再是俊朗不過的臉,毫無表情。

趙氏愕然,她不知道自己是哪一句話掃了裴瑾渝的興。

“世子。”趙氏再要說話,外面卻響起了侍衛的聲音。趙氏知道這是裴瑾渝身邊的親衛吳非的聲音,吳非是裴瑾渝救回來的一個孤兒,連名字都是裴家給的。

“何事?”裴瑾渝問。

“世子夫人有請世子過去瓊華苑。”屋外的吳非回答。

裴瑾渝站了起來,掀開紗帳,披上外衫。

“世子?”趙氏一把從后抱住裴瑾渝,這樣的時候,撒嬌是最好用的。

“更衣。”裴瑾渝看了她一眼。

那雙眼睛像看一個陌生人。

趙氏又是委屈,又是恐懼。她伺候裴瑾渝已有四年多,從未遇到過這樣的情景。

裴瑾渝面上毫無表情,看了看趙氏。

趙氏趕緊為他穿戴好。

不過才一會,裴瑾渝便去了瓊花苑。

趙氏卻覺心里空蕩蕩一片,坐在燈下,眼淚刷刷流而不自知。

“姨娘。畢竟是世子夫人,世子也要給她面子的。”貼身伺候她的丫鬟將外衫披在她身上。

“你懂什么!”趙氏恨聲道。就在方才那一剎那,她在裴瑾渝的眼中看到了對自己的厭棄。更看到了在聽到世子夫人之時,他眼神中一閃而過的柔和。

不,不可能的。

“是我做錯了什么?”她仔細回想了方才自己的表現,沒有什么不對。那么是什么讓裴瑾渝如此?到底是什么?

貼身的丫頭見她臉上不見平日里的嬌媚,只得勸道:“自然不是。世子夫人明知道世子在姨娘這兒,卻趁現在來叫世子…….”

趙氏一把站了起來,“不錯,你說得對。她是故意的。若是沒有她,世子怎會,怎會如此?”

她伺候了裴瑾渝四年,她眼看就要有一個兒子,卻在最關鍵的時候,卻讓俞鈺晚毀了。

被厭棄的恐懼讓她的恨意來得輕易卻又刻骨。

俞鈺晚翻看著面前的賬本,心里卻想著下午里才得知的消息。

她沒想到,她讓林掌柜打探的消息,才過了半月就有了結果。不過,俞鈺晚有些遺憾,老太太居然沒參與。

“世子。”

“世子。”

外面此起彼伏的聲音響起。

俞鈺晚這才合上賬本,裴瑾渝便到了屋里。

“都退下去吧。”俞鈺晚吩咐書桂幾人。

裴瑾渝打量她,俞鈺晚遞了盞茶上前,“叨擾了世子的休息,倒是妾身的不是了。不過我這方才知道了一件事,傳了出去,對府里影響很是不好。雖說國公府這么多年,也不在乎那點名聲,可是畢竟還是出了人命的事,比起那些花邊消息,倒是壞了不少。若是讓言官聽了去……”

裴瑾渝慢慢喝了口茶,才問:“這茶未加佐料?”

這個時代的茶水和俞鈺晚在現代知曉的茶水完全是兩個概念,她可受不了往茶水里加一堆東西,所以她屋里的茶水,不過都是用滾水泡了幾道的清茶。

“是,佐料沖淡了茶原身的味道,我便未加。”俞鈺晚回道,“世子若是不喜,我讓丫頭們再煮一壺來。”

那茶是清明雨前的龍井,一股茶香若有若無,裴瑾渝止了俞鈺晚的話,嘴角含笑:“你接著說。”

俞鈺晚笑:“國公府家大業大,府里各房的銀子自然是極多的,就有人將這銀子往外拿去放了貸。誰家做生意不缺銀子。借點貸也無不奇怪。這也是咱們晉國很多錢莊做過的事。

可是國公府得了人家的鋪子不說,還鬧出了好幾條人命來了。不知世子可聽過古芳齋?這家鋪子的老板李掌柜本是個老實人,可是家里只有一子,向來愛賭。但也從未輸過大的,卻不想,遇到了咱們家的放貸之人,被教唆著賭了一把大的,還借了幾千兩銀子,都輸個精光。

這人不好意思見老父,直接自殺了。可是咱們家的這錢莊又前去要錢,原本才借了兩千兩,才過了半月,就翻了幾番,要讓這老板還六千兩。這李老掌柜夫婦一聽,只能將鋪子里的古董當銀子用了,可是這放貸的卻說還是不夠。這李掌柜的老伴氣得夠嗆,想要告官,哪想狀紙還,沒遞上去。就遭了一頓毒打,沒兩日就去了。這李掌柜沒辦法,只得去求這放貸之人。這人就說了,拿你的鋪子抵了。好好一人家,還真是可惜了。”

“咱們家?”裴瑾渝眉目微微上揚。

俞鈺晚一頓。

“放貸的是誰?”裴瑾渝卻不待她回答,又問道。

這種放貸之事,俞鈺晚翻閱過那本地理志,晉國是禁止的。

但這禁止不過是表面之說罷了,所以很多地下錢莊比比兼是。但大部分權貴,尤其是像裴家這種頂級豪門是不會讓人做這種事的。

這不但關乎名聲,而且極易出事,對這些人家來說,出的事若是被政敵知曉,那么被利用做起文章來,是極為頭疼之事。鬧得不好,政治前途全丟的比比兼是。

俞鈺晚將手中的賬本推到裴瑾渝面前。

這本賬是趙記在觀前街的賬本。趙記是趙氏娘家叔父趙普華的店。趙家原來只是老太太娘家的家生子,但是趙氏的祖父頗有些才能,被老太太的父親范老爺子賞識,歸還了賣身契,趙家做了良民。

這趙老爺也很有志氣,又感恩。生了三個兒子,大兒子就替老太太打理起田莊之事。很是得老太太喜歡。而二兒子就是趙氏的父親,考了學,做了個小令。而三兒子就是這趙普華,利用侄女的關系,在京里開了好幾家皮貨店。

林掌柜和那李掌柜有些交情,又見林掌柜找了鄭旭鄭五郎去買家中一些收藏之物。鄭五郎做事最為伶俐,才不到一日,那李掌柜就將家中所遇災禍全盤告之。

鄭旭做事極不按規矩,當夜直接使人去打聽了另外幾家被盤鋪子之事,果然過程都差不多。

那趙普華向來仗著鎮國公府的名聲,又自己的兄長給老太太打理田莊,是以做事并不太忌諱。這賬本只交給了心腹保管,哪想著心腹向來好美酒,于是被鄭五郎的人逮了機會,天天一起喝酒。沒半月就放松了警惕。于是便有了這本被謄抄出來的賬本。

最妙的是,這趙普華做事也很是細致,為了計算每月要給各股東多少進項。是以每得一筆銀子,都會明明白白記清楚哪日收到,是誰的銀子都讓人記錄下來。:wbshuk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