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容女相13疾風待掃門前雪_wbshuku
13疾風待掃門前雪
13疾風待掃門前雪
翌日,雞鳴時分,楚云卿披著南景乾的外袍從相府正門進入。
并非她不在意閨譽,而是她想借此敲醒相府的糊涂人:主子的一言一行是不容他們置喙的。即便別的主子“開張圣聽”,她楚云卿不需要!
經暗衛更換一事,相府里的仆從們對楚云卿的畏懼更甚,在她面前大氣都不敢出,更別提講什么話了。
進了傾云院,楚云卿把外袍解下,命紅箋拿去吩咐人洗干凈。
未給楚云卿坐下的時間,便有靜懷院的丫鬟來請楚云卿,說是雪姨娘的胎出事了。
事關相府后嗣,楚云卿不得不親自走一趟。一路上,那來請人的小丫鬟多次想說明事情原委,都被紅箋打斷了。經過這些日子的相處,紅箋將楚云卿的脾性摸出了些門道,所以不敢讓這小丫鬟煩擾她。
不出楚云卿所料,靜懷院已經亂成了一團。她皺了皺眉,挑了個涼快位置坐下。眾人見她來了都趕忙噤聲,齊齊向她的方向跪拜:“給小姐請安。”
楚云卿沒有開口,眼睛掃向人群中唯一一個站著的人——初雪。初雪絲毫不尷尬,直視著楚云卿道:“卿兒,姨娘身子不變,又是你的長輩,便不行禮了。”
楚云卿不置可否,這雪姨娘先是吩咐靜懷院的下人不稱自己為主母,又是自作主張不給自己行禮,真當她楚云卿是軟柿子,任她捏圓掐扁。不過此事還犯不著楚云卿親自出手,她給紅箋使了個眼色,示意她去解決這件事,要長期侍奉自己的人,可不能什么都不會。
紅箋收到指示,向楚云卿微微頷首,走到初雪面前,淺淺一拜,道:“雪姨娘,即便是夫人見了主母也要跪拜,如今雪姨娘不行禮,自稱是主母的長輩,可是已經做了楚家家主?”
初雪沒想到紅箋如此伶牙俐齒,有些慌亂,卻還是理直氣壯地說:“我可是有身孕的,不能有什么閃失。”
楚云卿知曉楚老太爺看重子嗣,此時自己不能奈她何。
“啪!”楚云卿拍案而起:“以后這家里若是再有誰敢直呼主母的名諱,便以犯上之過拔了舌頭!”說罷,拂袖而去。留下一院子早已忘了請她過來的初衷的人,面面相覷。
楚云卿徑直向楚相的書房走去,她要找老爺子好好算算這賬。
楚云卿沒有按通報的規矩來,而是直接敲了敲門。楚老太爺一聽敲門聲就知道是楚云卿,整個府里就她最沒規矩。“進來吧。”楚老太爺回應道。楚云卿將所有的丫鬟都留在外面,自己一個人進了書房。
書房里只有楚老太爺一個人在練字,楚云卿自顧自地倒了杯茶,坐下翻手邊放著的《三十六計》。她告訴自己,越是大談判,越是不能慌。
楚老太爺寫完最后一個字,擱筆問:“怎么突然過來了?”楚云卿取下了手上象征著楚家主母的白玉鐲子,放在桌子上,一言不發。楚老太爺笑了笑,明白了楚云卿這是來“逼宮”了。
“發生了什么事,讓你這么急吼吼的來□□。”楚老太爺很理智的明白楚云卿雖然心高氣傲,但是并不是無理取鬧的普通大小姐,此舉必是有緣由的。楚云卿見楚老太爺沒有以往的針鋒相對,便也軟下了態度,道:“你扶起來的初雪,要把相府主母踩到腳下了。”
楚老太爺絲毫沒有意外,道:“我知道她是個不得閑的主,但是到底懷了我們楚家的骨肉。八個月后,孩子出世,便將她料理了吧,留著也是個禍害。”楚云卿得了這道旨意,心里總算舒服了不少,道:“您不是一直覺得我總與您這個家主作對?干脆直接退位讓賢,便再也沒人違背家主的命令了。”
楚老太爺笑著搖了搖頭,道:“你啊!”說著,取下手上的戒指,放到楚云卿的面前,自己從柜子里取出了另一枚一模一樣的戒指,道:“就知道你耐不住性子等。我之前為了有備無患,造了一枚假的家主戒指。現在我把真的這枚交給你,假的我戴著為了掩人耳目。等到大事發生的那天,你再把真的這個拿出來以示身份。”
楚云卿將戒指收起來,笑了笑:“原來你也不是個老糊涂,還知道即將有大事發生啊。你要是沒察覺到,我還打算提醒你呢。”
楚老太爺瞪了她一眼,道:“丫頭,老頭子我好歹也是這么多年混官場的,若是比不過你一個小丫頭,那還了得?”楚云卿冷笑了一聲,心想:你混跡官場多年,所以才對自己的兒女也這般狠心,扔在偏遠的地方不管不顧。楚老太爺突然搬出一副嚴肅的神情,道:“丫頭,你得好好收收你的脾氣,否則以后會吃大虧的。”
楚云卿挺直腰背,看著楚老太爺,道:“我從出生到歸府前,都是在為了生存而活,如今,我不打算再委屈求全,我只做我想做的事,我只做我該做的事。”說完闊步走了出去。
楚老太爺搖了搖頭,自言自語:“待你自己碰了釘子,便能悟出來了。”
楚云卿前腳踏進傾云院,后腳朝廷的名帖就送到了。皇后要為當今太子南景弘選妃,所以有適齡少女的家里都送去了名單。楚家適齡的少女只有楚云卿,楚茉瑤,楚茉玲三人,然而皇后娘娘只點選了楚云卿一人,故只有楚云卿收到了朝廷的名帖。
看著名單上遒勁的字跡,楚云卿無聲的笑了。這事若是擱在別的不愿意成為太子妃的女子身上,必然是急的如熱鍋上的螞蟻。可是楚云卿從來都不是普通的閨閣小姐,所有的危機在她看來,都是可以用來扭轉局勢的契機。
她立刻秘密派人向璟王府送了貼子,約定三日后賞花。
不過這消息,同樣傳到了鳳儀宮。:wbshuk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