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衣官道

第四百章 馬到功成

書房里面很安靜,張青云拿著手上的文件怔怔發愣,其噦鄖倩給兩人送茶進來,想說話,劉進然擺擺青道:“不要搗亂,馬上出去!”

劉倩吐吐舌頭,貍貓一般溜走了。

張青云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猛然一拍桌子道:“這個覃力是怎么回事?事情既然早就捂不住了,他為什么到快放假了才將事情捅上來,讓我們一點準備沒有,這擺明是亂彈琴嘛!”

劉進然臉色一變數變,張青云卻沒有看他的神色,繼續道:“日前省委機關及省直機關都沒有缺,對了,卑部長是什么意思?”

劉進然嘿了一下不做聲,張青云兩句話攪亂了他的心,卑力為什么搞突然襲擊?他是否跟旱言默契了?劉進然不能不這樣想,其實這個問題張青云不提他早也想到了。

只是張青云這一下揭開這塊傷疤,讓他更篤定了自己的判斷。現在劉書記還沒走呢,就有人等著給自己下套了,將來還得了?無疑卑言這個人是不可靠的,而讓他跟單力裹在一起就更不可靠了。

張青云冷眼看這劉進然,武陵的問題發生了,單力不可靠,誰可靠?他心中清楚,劉進然十有八九會給高謙暗示一些什么,不過張青云已經布下棋子。

組織部最核心的問題就是人事權,這絕對是劉進然最忌憚的事情,他自己可以動增補副部長的念頭,可是別人絕對不能動。如果高系的人介入,劉進然必然會警惕,武陵的事情最終還要尋求其他的解決辦法。

“部長!”張青云輕聲道,揮了揮手中的文件“這只是小事情,關鍵是我們不能因為這個小事情影響武陵干部改革的大局。顯然,改革的阻力很大,從這個東西就可以看出端倪,有人不想改啊!”

劉進然瞳孔一收,張青云這話說到他心坎兒上了,處理眼前的事,是為劉書記去職畫上圓滿的一筆,可是在后劉書記時代他怎樣展開工作才是劉進然的心腹大患。這也是他躲著的理由,他需要冷靜,需要將局面看清楚再動。

可是時間畢竟不多了,該辦的事拖不得,沒有太多的時間供他去斟酌決策,考驗他決斷的時候到了。

“對了,部長,您上次說浩部門增補副部長的事兒,現在應該有著落與上巴?我們現在急需業務能力強的干部啊!”張青云道。

“哦,呵呵,這還在……”劉進然老臉一紅,哼哼呀呀,顯然一提起這茬,他又想起了上次自己的試探,畢竟有些不好意思。可是他話說一半,感覺不對勁了。

什么有著落了?劉進然在這個當口根本就還只是一個念頭,張青云如此說難不成外面已經有了什么風聲?

一念及此,劉進然心咚一下沉到了谷底,他最擔心的事情終于發生了,有人要在組織部人事問題上指手畫腳?劉書記一是,劉進然孤立無緣,而且一個組織部長,排名在常委中又不是太靠前,他沒有信心在常委會上阻止這種事情的發生。

而現在這個時候,他唯一能做的便是馬上調整分工,將重要的工作先部署完成,在現有的條件下,將組織部現有的人擰成一股繩才是唯一對抗的方法。

“來,抽煙吧!”劉進然從:}I,屜里拿出煙盒,給張青云扔了一支,給自己也點上一支,繼續道:“你這次去京城熱鬧吧?看你起色不錯哦!“張青云心中好笑,這劉進然果然不是易于之輩,臉變得快啊!這么快就拉家常了,領導找下屬拉家常會有什么事情?那是在籠絡!張青云壓抑了很久的心,終于豁然開朗!

“也沒有太忙,黃書記嫁女,我不能不多呆幾天!”張青云道。

“啊?哎呦!”劉進然站起身來,拍拍腦袋,顯得很懊悔,道:

“為什么不跟我打電話?這以后見書記哪里有顏面吶!你……你糊涂!”

張青云哈哈大笑道:“黃書記的性子您還不知道?我想給你打電話也不敢嘍!”

劉進然楞了一下釋然一笑,接下來兩人就以黃書記為話題開始閑聊,張青云說得垠細,特別提到了黃書記在京城拾掇園子的事情,聽得劉進然哈哈大笑,一拍大腿道:

“書記真是要強的人吶!在京城種江南的植物,虧他能想得出來!”

“可不是?我天天為此事頭痛,下次去如果那些花花草草成活不了,這挨批是必然的了!”張青云道。

兩人對視一眼,均哈哈大笑,小小的書房,氣氛異常融洽。劉進然心中也釋然了,張青云果然是黃書記一手提拔起來的干部,這情同父子啊!黃書記是有威性的領導,也是信得過的領導,由此推知,張青云也是值得信賴的。

當然劉進然作此推斷也是在別無選擇的情況下做出來的,他現在急需用人,而且需要業務能力強的人。可是卑言他不敢用了,這還沒用呢,這家伏的堂兄就擺了自己一刀,讓他們兄弟倆裹一塊兒,說不定就會出大事。

而蕭日生他不敢大用,老大不小了,性子還忒張揚,組織部現在是最需要低調的時候,將這個老家伙重用,那豈不是給自己身邊放炸藥桶?

排除了兩個人,也只有張青云了,雖然這小伙子背景很復雜。但是一未能力確實不錯,可以放心。這二來黃書記調教出來的人,用起來這心里也不至于太沒底。

至于背景嘛!這也是把雙刃劍,用得好說不定就是個好的擋箭牌,畢竟對劉進然來說,他在江南根基淺,也就意味著他可以倒向任意一方,聰明的人總不會逼太急的,逼得人家走投無路了,人家倒向了對手,轉身過來就是一頭惡狼。畢竟省委組織部長的分量加在任何一家身上,都會打破目前江南的平衡局勢。

“青云,這段時間我一直在琢磨!這干部改革啊,還真得讓一個雷厲風行的人來主導,覃部長就不太合適。一來是他身為常務副部長,日常事務他要將擔子挑起來。二來嘛,相對于他來說你更熟患武陵,你別好的閑聊,他終于將桊題引JL了正題,開始決斷了。

張青云心里卻不敢放松,皺皺眉頭道:“這……那國企改革那邊也不能缺人吶!我……我這段時間可都盯著那邊嘍!”

劉進然說完話就一直注意張青云的表情,顯然張青云的這句話他非常滿意,還沒等張青云說完,他伸手止住了話頭,道:“哎!你剛才不是說了嗎?現在組織部擔子重,可以跟省委領導申請增補一名副部長嘛!全江南這么多人才,難不成就找不到一位懂國企的干部?”

張青云嘴一張,心中暗暗拍手,劉迓然好一招順水推舟。調整自己的工作他擔心會開罪虞書記,干脆給虞書記提增補一位副部長的提議。虞書記不負責黨群,可他負責國企改革領導小組啊?

他可以提議省委給改革領導小組注入新的血液,而后再讓這新血液兼任組織部副部長,這不就圓融圓滿了嗎?

如果只是這樣,劉進然并不出彩,最核心的是別人不是傻瓜,虞書記一動有心人就會看到其目的,那個時候結果究竟如何就難說了。

但是不管是什么結果,劉進然總是不會吃虧的,順帶可以擺出一副隨時可能靠攏汪系的架勢,讓別人投鼠忌器。而他則安心將組織部控制在自己手中開展他的大作為,這算盤打得是天衣無縫。

張青云深深的看了劉進然一眼,心中暗叫一聲僥幸,如果劉進然這次不是燈下黑,自己絕對不可能這么快就得逞。作為省級高官,他關注的都是省委領導層面的大動向,算是讓自己鉆空子了。

不過不管怎樣,這個結果算是圓融圓滿,張青云通過一系列的動作成功瓦解了虞翔紅的出招。但是他清楚,自己和虞翔紅不是一個層面的人,人家隨隨便便的一句話,自己便需要費如此多的手腳才能全身而退,他真要是對自己認真,自己準完蛋。

一念及此,張青云剛才心中的喜悅煙消云散,自己來主導武陵干部改革,手握重權,同時壓力也大。機會和挑戰總是并存的,這。個世道就是這樣,任何人都不要想走捷徑!

晚上劉進然熱情招待張青云,看得出來,劉進然家教很嚴謹「劉剛和身上絲毫看不到紈绔習氣,張青云和他父親兩人喝酒,他就在旁邊負責后勤工作,沒有一絲不耐煩。

而劉倩這小丫頭雖然活潑,但是禮數從不缺,張叔叔前,張叔叔后叫得很熱情。沒有一絲小太妹的那種嬌縱感覺。

劉進然顯然對女兒有些溺愛,酒喝半酣道:“青云啊,倩倩可一直在抱怨為了今天去接你,昨日晚上沒來得及看那個什么明星的演唱會呢!你要想辦法彌補彌補啊!”

張青云哈哈一笑,知道劉進然知道自己的底細,忙道:“行「小倩!以后凌雪飛在江南有任何演唱會你來找張叔,我讓人免費給你貴賓票,幾張都行!”

劉倩一愣,緊接著便跳了起來,道:“你……你怎么有貴賓票?

你認識凌雪飛?你為什么不早說?……”一激動,一串問題都出來了。

惹得一屋子人哈哈大笑。

劉進然的老婆連忙斥責她沒有禮貌,張青云道:“嫂子,別怪小倩了。年輕人就是要有活力嘛!況且小倩還只是孩子。”

劉進然開懷一笑,心中對張青云又放心了幾分,他對自個兒的背景豪不忌諱,說話如此爽快、坦誠,說明其對自己是沒有什么不利心思的,這比什么口頭承諾管用得多。

劉倩干脆不坐母親身邊了,檄了一把椅子坐在了張青云身邊,張青云瞇眼看著她道:“你可不要抱大希望,我和凌雪飛還真不熟,我認識的是她的老板!”

“她老板?我的乖乖啊!”小丫頭咂砸嘴“她老板一定很有錢p巴?

張青云神色滯了一下,這個問題還真不好回答,劉進然道:“你喜歡的那個什么明星,她的老板就是你張叔的夫人,所以你要盡快跟你張叔搞好關系才成。”

劉進然這話一出口,不僅是劉倩驚得合不攏嘴,就連劉剛和幾人也是驚訝。張青云更是不好意思,訕訕的道:“不說這個,一說這個我就覺得努力不夠,現在外面很多人都說我老婆一朵鮮花插在了牛屎上呢!”

“哈哈!”屋里眾人又笑了起來,氣氛極度融洽。劉進然的厲害張青云算是領教了,這種潤物細無聲的本事確實令人佩服。

不用人則已,一旦作出了決斷,那就真是敞開心扉,至少表面上是如此。像這樣融洽的家宴,他隨手就點到了自己的癢點,最值得哨己驕傲的是什么?當然是自己有一個心心相印,而且異常出名的老婆。

他這樣一說,氣氛自然融洽,自己不僅和他距離近了,就連和他家人的距離也近了。這也算是御人之術吧!

宴席散去,幾人回客廳喝茶,劉倩纏著張青云無論如何要給她弄一張偶像的簽名,張青云當然是爽快答應。下午三點左右,張青云告辭,這蓉城的年還一個都沒拜,得抓緊了!

從小區出來,張青云一時辨別不了方向,只好沿著原路返回,在環城路上走了一段,他才察覺到了這段自己好像有些熟悉。他連忙下環城,準備走市區返回。

誰知一下環城就迷路了,左轉右轉,卻越走越偏遠,他暗暗皺眉,剛才自己在環城路上怎么就覺得這塊很熟呢?他搖搖頭,身子突然一頓。

他終于想起來了,這不就是離凌雪飛那個隱蔽別墅很近嗎?他一共來過兩次,難怪有熟悉的感覺,一想到凌雪飛,又想起這丫頭在演唱會結束的時候說的那句話,心&中泛起一股怪異的感覺,手機掏了出來卻有些猶豫撥不撥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