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等寵奴

第九十五章 賀你及笄之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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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賀你及笄之喜

第九十五章賀你及笄之喜

阿思忙回頭看他,卻見他已是如沒事人一般的朝著皇上行了禮,“兒臣給父皇請安。”

阿思也跟著請安,皇上虛扶了一把,上座與修麟煬閑聊了起來。

阿思坐在一旁,卻是沒心思聽去多少,滿腦子都是葉開眼里的悲傷。

她從未見過他這樣。

就算當初第一次相見,他帶著葉雙陷入那般危險的境地,葉開的雙眸仍是如狼一般果斷,狠厲。

那眼下,就見是發生了什么事,才讓他成了這幅模樣?

一種可能性闖入阿思的腦海中,使得她端著茶盞的手猛地一抖,茶水濺了出來,燙了手。

動靜惹來所有人注意,修麟煬接過了她手中的茶碗放在一旁,而后拉過她的手,對著她被燙的微微發紅的手背輕輕吹著氣。

涼涼的觸感令得阿思一陣心慌,忽然抬頭看向葉開。

他在看她,眼圈微紅。

阿思忙收回了手,倒不是心虛什么,只是覺得在葉開傷心難過的時候,她跟修麟煬的任何恩愛都看著是那么的不合時宜。

修麟煬的眉心頓時沉了下來,表情陰郁得不像話。

一直等回了王府,修麟煬的臉色都是難看至極。

而阿思因為擔心葉開,也有些晃神。

她的表現,自然惹來修麟煬越發的不悅。

“見著了舊情人,就這么魂不守舍?”莫名其妙的一句話,令阿思皺了眉,“什么舊情人?”

“姓葉那小子,不是你舊情人?”他挑眉,隱著無數暴戾。

阿思無奈一聲嘆息,“爺,葉開他過得不好,身為一個曾經被他拼了性命去救回來的人,我關心他一下,有問題嗎?”

“拼了性命救你的人是本王!”姓葉那小子不過就是潛入了城而已,算什么拼了性命?

阿思忽然發現,修麟煬斤斤計較著生氣的樣子像極了一個無理取鬧的熊孩子。

但說到底,這種無理取鬧都是因為在乎她?

于是,主動伸手攬住了他的脖子,對著他那張臭死人的臉燦爛一笑,“所以奴才留在爺的身邊了呀!”

他的怒意,莫名就消了大半。

“哼,留在本王身邊,還有工夫去關心別的男人?”

“別的男人?”阿思挑眉,“葉開算不上是男人吧,只是個還未長大的少年罷了。像爺這樣的,才是男人。”

一句話,他的怒意又褪去了不少。

捧高踩低這一招,似乎很管用。

可修麟煬很快又皺了眉,“以為這么說,爺就能原諒你?”

阿思嘆了口氣,正色道,“爺,我第一次見到葉開的時候,他跟葉雙在林子里躲避人伢子,那些人伢子都帶著獵狗,幾乎不用多久就能找到他們,可他的眼里仍舊滿滿的都是不服輸,但今天……爺,我擔心是葉雙出了事。”

葉雙?那個肉嘟嘟的小丫頭?

“明日慧明會來府里。”修麟煬忽然道,“到時候,你可以親自問問姓葉的。”

阿思略驚訝的看著他,“爺不是不喜歡慧明嗎?好好的,怎么會請他來府里?”想了想,又問,“是為了奴才?”

“時至今日,還一口一個奴才的,爺瞧著你果然還是喜歡做個下人。”

“只是習慣這自稱罷了。”阿思撇了撇嘴,“爺還沒說,是不是為了奴才?”

話題未能成功轉移開,修麟煬的神情有些無奈。

“爺為你做的還少?大驚小怪。”

不是大驚小怪,只是想親耳聽到他對她的好。

女人果真是種矯情的生物。

阿思覺著,自個兒并未能幸免。

唇,湊了上去,軟軟的,帶著冬日里的涼意。

修麟煬先是一愣,隨后便是極為熱烈的回應。

微涼的雙唇很快便炙熱起來,他的吻好似著了火,點燃了她的唇,她的心,而后蔓延全身。

卻在最關鍵的時候,他停了下來,帶著她漸漸清醒。

“小東西,不急。”他笑,性感而邪魅。

阿思收回了一直攔著他脖子的雙手,往后退了兩步,臉頰微紅,“什么急不急的,臣妾聽不明白。”

“晚些自然讓你明白。”修麟煬上前來,牽過阿思的手,“現在,跟爺去一個地方。”說罷,不由分說便拉著阿思出了門。

沒騎馬,也沒坐轎子。

修麟煬將阿思摟在懷中,飛身而起。

昨夜剛下過雪,空氣中都是結冰的味道,可他身上的斗篷將她整個人都包裹住,竟絲毫都未覺得寒冷。

目的地,是葬著秦家人的那片墓地。

幾座墳都造的極好,若不是瞧見了墓碑上的性命,阿思會以為這里是那戶大戶人家的祖墳。

只是陡然見到那幾塊墓碑,阿思的表情瞬間凝結成冰。

秦家出事后,她一直在避免來此處,葬禮,頭七,五七,日子她都沒忘,卻都被她刻意忽略。

秦家似乎成了她心口最柔軟,最不可被人碰觸的地方。

被她筑起了厚厚的盔甲,掩藏得極深。

就連她自個兒都輕易碰不得。

“爺帶我來這兒是什么意思。”聲音好似比這山上的寒風都要冷上幾分。

修麟煬站在阿思身后,聲音低沉,“頭七,五七,該有的規矩,一樣沒落。”

幾座墳前都放著貢品,蠟燭,紙錢,一樣不少。

“所以呢?”垂在袖下的雙手,不知何時已是緊握成拳。

墓碑上的一個個名字都在提醒著被她刻意遺忘的那個晚上。

血腥,殺戮。

以及憤怒。

“是本王有罪。”他道。

阿思猛地一怔,轉過身看他,“你說什么?”

“沒有及時告訴你秦家出了事,是本王的罪過。”

他向來不是一個會認錯的人,可今日,他認了。

事實上,關于秦家的事,他一直都覺得對不住她。

正如她所言,若他能找一些告知,秦家或許還能留下一點血脈。

阿思不知如何回答,唯有胸口在不斷地,劇烈的起伏著。

他卻徑自饒過她,行至秦父秦母的墓碑前,跪地,磕下三個頭。

“岳父岳母在上,自今日起,本王絕不傷阿思一分一毫,也無他人能傷她!若違此誓,天打雷……”

最后一個字,淹沒于阿思的手心之中。

她跪在他身后,一手捂著他的嘴,額頭死死的抵在他的背上。

仍舊,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只是,眼淚忽然落下,打濕了他那件雪山狐的斗篷。

“今日你及笄。”他握著她的手,柔聲道,“照理,該是你至親之人為你主持,可如今,岳父岳母只能在此聽我許誓,也好讓他們九泉之下能放心。”

阿思抬頭,眼角的淚在寒風中干涸,她順勢摟抱住他,臉頰貼在他的肩上,“爺才是阿思,至親的人。”

秦家于她,終究只是名義上的親人。

可他,卻是第一個讓她放棄自由的人。

她心甘情愿留在他的身邊,至少,眼下是。

點蠟,燒紙,磕頭。

秦家人死后,這是阿思第一次行一個秦家人該做的事。

待回到淮南王府時,天色已暗。

修麟煬領著阿思上了清風閣的樓頂。

他自身后環著她,雪山狐的斗篷包裹著兩個人的體溫,抵御著這夜里的寒冷。

“爺,今晚沒月亮。”阿思好意提醒,漆黑的夜色如墨般埋葬了一切。

他低頭輕輕磨蹭著她微涼的臉頰,“你要,別說是月亮,就是這滿天的星辰,爺都給你摘下來。”

阿思笑,“哪兒有星?”

話音未落,砰的一聲響,幫著一道醉人的光亮。

一朵煙花在夜空中炸了開來,從紅色變成黃色,落下滿天星雨。

“砰!”

又是一朵,緊接著,此起彼伏。

阿思微張著嘴,驚訝的看著這漫天的煙花。

他竟真的為她在下了滿天星辰。

這漆黑的夜,被那無數的煙花照得猶如白日。

阿思聽到夜色中漸漸多了孩子的歡呼聲,街上的人家都點了燈,開了門,原本冷清的街道再次熱鬧了起來。

“狗奴才。”他在她耳邊輕語,溫熱的鼻息輕輕打在她的臉頰上,“賀你及笄之喜。”

她回眸看她,正巧將雙唇送到他面前。

他毫不猶豫,輕易俘獲。

阿思想,她留下,果然是正確的決定。

而此時,蕭婉清的院子里,于青被那一陣陣的煙花給驚喜,哭鬧不止。

蕭婉清沒有辦法,只能抱著于青出了門,帶他看那絢爛。

于青果然不哭了,可蕭婉清卻在這夜色下凍得瑟瑟發抖。

自從于青失蹤那次病倒之后,她便格外得怕冷。

有丫鬟尋了斗篷來給她急急披上,看了眼煙花,卻是眉心緊蹙,“秦氏得了寵,若是再生個兒子,可就真的不得了了。”

“住嘴。”蕭婉清低喝了一聲,“往后這些話,不許再說了。”

她知道自己的一切詭計都逃不過煬哥哥的眼,煬哥哥并未怪她,可他帶著阿思一塊走便是向她說明了自己的態度。

煬哥哥,早已不是她一個人的煬哥哥了。

丫鬟不說話了,退至一旁。

于青看著那煙花開心的手舞足蹈。

蕭婉清瞧著自己的兒子,滿眼都是止不住的幸福笑容。

或許,這樣就夠了。

往后余生,她只守著于青,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