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等寵奴_第一百一十三章似曾相識影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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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場宴會,最后不歡而散。
修麟煬告了辭就走,腳步匆匆,也不知是去了何處。
皇上丟下一句,“好你個夏振商!”之后也是拂袖而去,怒氣沖沖。
夏振商也是面色鐵青,瞪了阿思一眼,卻始終沒有說出責怪的話,只哀聲嘆了口氣,很是無奈。
顯然,阿思手中統衛軍這張牌徹底打破了所有人的計劃。
一時間,宴會廳內就剩下了阿思跟修凌煥二人。
“夏公子,請。”修凌煥舉杯,面染輕笑。
阿思瞥了他一眼,“喝不下了,快吐了。”
修麟煬便將杯盞放下,“原來如此,本宮還以為夏公子是不愿與本宮推杯換盞。”
話中有話。
“太子這是瞧見了在下與何人推杯換盞了?”阿思挑眉,“淮南王?那不過是斗酒罷了。與推杯換盞可是有天壤之別的。”
修凌煥笑,“哦?說來聽聽?”
“斗酒嘛,主要是個斗字,這推杯換盞的卻是交情。”
“好一個交情。”修凌煥復又將酒杯舉起,“不知夏公子,認不認本宮這個交情?”
重新舉起的酒杯,顯然已是承載了不一般的意義。
阿思輕笑,“認!怎么不認!能攀上太子殿下這根高枝,豈不是夏某三生有幸!不過呢……這酒是真的喝不下了。
所以,這交情到底是認不認?
修凌煥一時間也不明白阿思到底是何意,只是點了點頭,重新將酒杯放下,“既然夏公子醉了,本宮便也不強迫了,時候不早了,本宮差人送夏公子回府?”
阿思看了眼外頭的天色,著實不早了。
夏振商那老頭子被她心血來潮的一招弄得不大高興,方才就已經氣呼呼的走掉了。
阿思起身,“不必了,又不是女孩子家家的,還需要人送。”說罷,沖著修凌煥一拱手,“太子吃好,夏某告辭。”
誰知修凌煥跟著起身,“本宮也正好要回府,與夏公子一道出宮去吧。”
阿思點了點頭,便與修凌煥并肩而行。
低頭踏著腳下的石板路,月光在地上鋪了一層霜。
阿思的腦袋暈暈乎乎的,恍惚間自己從宮里醉著往外走,還是頭一回。
從前,是修麟煬背著她出去的。
三年未見,方才見他如同隔了一整個世紀。
照理說,他從前丟了她,她后來假死丟了他,理應算做是打和了。
可一見他,心口仍是止不住砰砰的跳。
有心虛,也有悸動。
也不知從前是聽誰說過的。
說愛這個東西啊,保質期只有三年,最是不靠譜了。
可三年又三年,她為何依舊是放不下呢?
“夏公子。”耳畔忽然傳來修凌煥的輕喚,阿思恍然般回頭看他,就見他真看著自己,臉上的神色有幾分陰郁,“夏公子是在想什么想得那般出神?”
他叫了他幾次都沒有反應。
阿思眨了眨眼,“沒想什么啊。”
修凌煥眉心一沉,只覺得眼前這人遮遮掩掩,并不誠實,若與之為交,必然是要留幾分心眼的。
面上卻是一笑,“夏公子如今手中有兩萬兵馬,是準備做些什么呢?”
“練兵啊!”阿思笑道,“太平盛世,除了練兵還能做什么?”
“太平?”修凌煥笑,“夏公子以為,如今這盛世,太平?”
阿思看著修凌煥,笑得一臉奸詐,“夏某知道太子殿下想要說什么,可夏某手中不過區區兩萬人馬,實在是無力摻和進太子與王爺的爭斗之中。”
“夏公子說笑了,夏家軍可是足足有七萬人。”
“可惜啊,夏某如今連夏家軍的手指頭都碰不到。”
“這有何難,子承父業是天經地義的事。”
言語間,已是透出些暗示的意思。
阿思看著修凌煥,月色下,他的表情透著陰狠與謀算。
這令她忽然就想到了修麟煬。
修麟煬城府深,但也絕不會露出這般小人的神色。
接下來,阿思又與修凌煥來往了幾句,直到出了宮門,修凌煥被太子府的人接走,阿思才算是長嘆了一口氣。
總算是清凈了。
踱步往夏府走去,夏振商這個糟老頭子也真是的,居然連匹馬都沒給她留。
只是還未行幾步,便覺身后一陣疾風襲來。
阿思慌忙側身躲過,順勢一掌劈去,被來人穩穩接住。
是修麟煬。
阿思猛一愣,慌忙收回手,酒意醒了大半,“王爺?”
“夏姑娘與太子聊什么聊了這么久。”
他淡漠開口,松了手,可掌心的觸感卻是意猶未盡。
阿思心虛之下皺了眉,“方才在殿上,王爺又為何不戳穿夏某?”
既然,早已看穿她女扮男裝。
他冷笑,“因為你像一個人。”
除了這張臉,她幾乎與阿思一模一樣。
阿思心虛得不行,一時不知該如何開口。
就聽修麟煬道,“統衛軍的虎符,既然是旁人送你的,那你便好生收著,至于別的事兒,本王勸你還是莫要插手,否則,本王第一個就拿你的統衛軍開刀。”
原來,他是來警告她的。
“夏某不知王爺何意。”阿思裝了糊涂,“您說的別的事兒,是指何事兒?”
修麟煬淡淡瞥了阿思一眼,“回去問你父親。”
他不信她會不知道。
阿思聳了聳肩,“王爺這一趟來,可真是說得夏某一頭霧水。”
“夏姑娘是在跟本王裝蒜嗎?”
說話間,儼然已是有了怒意。
阿思想,這人的脾氣還真是一點都沒改,動不動就發火。
沒皮沒臉的沖著修麟煬一笑,“不敢不敢,不過,勞駕問問,夏府該怎么走啊?”
修麟煬沉了眉。
阿思忙道,“夏某頭一回進京,這還沒兩日呢,實在是有些搞不清楚方向。”
修麟煬瞥了阿思一眼,“直走,左拐。”說罷,便是飛身而去。
看著已是空無一人的街道,阿思忍不住嘆了口氣。
這人還真是一點都不知情緒,她擺明了是想讓他送她回去啊!
心口有些苦澀,又有些甜蜜。
若她還是他的阿思,他定是會背著自己回去的吧……
苦笑一聲,阿思背過了手往前走。
夜風微涼,吹在身上倒也舒服。
靜默無聲的街道,伴著月光,一片孤寂。
就這么一個人默默地走了好一會兒,一道聲音忽然從身后傳來,“走錯了。”
阿思一驚,回身看去,就見修麟煬負手立于她身后不遠的位置,面色冷清。
“王爺不是走了?”
修麟煬沒理會她的話,只是微微揚了揚下巴,“再走,就出城了。”
阿思這才朝著自己方才一直走的方向看去,遠遠的,能瞧見那扇高大的城門。
恍惚著眨了眨眼,她果真醉得這般糊涂了?
“走這邊。”身后之人又開了口,待阿思回過身來,修麟煬已是獨自一人朝著西邊走去。
給她領路來了?
阿思跟在修麟煬的身后,看著他的背影,猜測著他去而復返的目的。
這般想著,自然忘了留意腳下,被凸起的石板給絆了一跤,眼看著就要超前撲去,手臂卻在這時被他緊緊的拽住。
單膝跪地,不至于摔個狗吃屎,萬幸。
“大意。”他扶著她起身,眉心微沉。
不知為何,他總覺得這位夏姑娘很是熟悉。
興許是與阿思一樣女扮男裝的緣故?
為何總能在她身上找到阿思的蛛絲馬跡?
可,這張臉分明就不是阿思。
一點都不像!
阿思拍了拍身上的塵土,“這不是天太黑瞧不清嘛!”
“習武之人,這點都瞧不清?”他收回了手,繼續往前走。
阿思撇了撇嘴,跨步向前,只是左邊的膝蓋似乎是摔傷了,與褲腿的布料摩擦著,每一步都疼的人冒冷汗。
不自覺的,腳步便慢了。
修麟煬似乎也察覺到了,竟刻意放緩了腳步,等著她。
直到侯府的燈籠若隱若現,修麟煬才停下了腳步。
“到了。”
阿思朝著前頭看了一眼,點了點頭,“哦,多謝王爺了。”
“送你兵符的人,還對你說了些什么?”
修麟煬忽然開口,也終于讓阿思明白他去而復返的目的。
原來他是要問這個。
他想要知道,當年的她,可還留下了什么話給他。
阿思想,或許是她三年前‘死’的太突然了。
其實,她想告訴他,阿思有好多好多話想要跟他說,只是如今,她不是阿思。
于是,搖了搖頭,“除了那句將夏家的還給夏家之外,并無其他。”
“當真?”他不信。
阿思很是鄭重的點了點頭,“當真。”末了,還加了一句,“王爺覺得,還應有些什么話?”
語氣很是好奇且八卦。
自然是惹得修麟煬不悅蹙眉,“無他。”說罷,便是轉身離去,利落干脆。
看著他的背影,阿思忍不住一笑,她雖猜不透他的城府,可卻清楚地知道如何能惹他不高興。
轉身,往侯府的方向而去。
今夜注定無眠,回去還得哄哄夏振商這個糟老頭子呢!
只是,阿思沒有料到的是,修麟煬離開之后并非回了他的府邸,而是飛身往王妃陵的方向而去。
她給他的感覺,太像了,像到他不得不去王妃陵一探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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