鵲踏枝

第78章 加班費給夠就能加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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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遠侯府的流水席原定是要擺三天的,但一天之后侯府就收了排場,說是老夫人身體有恙,不宜再吵鬧。

這理由旁人能信,會仙酒樓這幾個人卻是聽著就笑。

「料也是沒錢了,一天八千兩,三天兩萬四千兩。」趙燕寧打著算盤,哼笑道,「更何況還遇見我們這位東家,第一天就收了一萬六千兩回來。」

周亭川咋舌:「這也忒賺了些。」

「聽著多。」賀汀蘭從樓上下來,搖頭道,「那侯夫人是個小心眼的,給了錢之后反手就告上了司商衙門,說咱們的飯菜不新鮮,衙門派了人來查,不管結果如何都要耽誤半個月的生意。」

半個月的生意,雖然不一定能賺回八千兩,但門關著不開總是讓人高興不起來的。

周亭川擺手:「他們幾個反正也不是正經來開酒樓的,無所……」

「你說誰不是正經開酒樓的?」趙燕寧聽得不樂意了,「老子拿的都是血汗錢,沒少花心力呢。」

賀汀蘭也撇嘴:「我手上的米糧鋪也沒閑著,賺了不少呢。」

拂滿端著剛練好的新菜出來,放在趙燕寧面前讓他嘗,然后轉頭,無聲地譴責周亭川。

周亭川雙手舉了起來:「我錯了。」

可是他又想不明白:「窩在這小酒樓里,圖什么呀?」

「你不懂。」趙燕寧一邊嘗菜一邊哼笑,「酒樓者,大隱隱于市也,能過上太平日子就是最好的了。」

他們從前哪個不是漂泊無依仇恨難消,能得這方寸之地做些瑣碎事,未嘗不是一種幸福。

周亭川愧疚地抱拳:「倒是我小人之心,還以為你們是覺得這里月錢高。」

「怎么會呢,誰圖那點銀子。」三人齊齊擺手。

緊閉著的大門突然被人敲了敲。

趙燕寧幾步走過去,開門就看見云程一臉蒼白地站在外頭。

自上次獵場命案之后,云程雖仍有圣寵,但因其心不正,被言官彈劾,貶謫成了七品的左司諫,又罰沒了一半的家產,已是許久沒有在人前露面了。

他看見趙燕寧,開口便道:「你們東家說,會仙酒樓也承接民間訟告之事。」

不等他話說完,趙燕寧就啪地一聲把門合上了。

拂滿納悶地比劃:怎么了?

「真晦氣。」趙燕寧直擺手,「好不容易放幾天假,上趕著給咱們找事做。」

門外弱弱地補了一句:「愿許三百兩,只求各位救我一回。」

腳步頓住,趙燕寧抬頭,與屋內幾人對視一眼,然后就原路退回去,重新打開了門。

「這位客官。」他笑問,「想訟告何事啊?」

周亭川嘴角抽搐地看著云程跨進門,心想他們這要不是圖銀子,他當場把旁邊的桌子吃下去。

如意睡醒起身,一打開門,外頭就是三張堆笑的臉。

她挑眉,越過趙燕寧和賀汀蘭,選了最不會撒謊的拂滿:「你說。」

拂滿臉蛋紅紅地道:「我,我們,我們接了一樁案子,要,要去云程府上。」

她說著,趙燕寧就大方地拿了一封銀子給她:「一共一百兩,分您三十兩,夠意思吧?」

如意接過銀子掂了掂,尚算滿意,但是又后知后覺地問:「云程?」

「就是間接害死海晏的那個人。」趙燕寧擺了擺手,「對別人來說他可能算個壞人,對我和拂滿來說,倒是個好的。」

拂滿的夫婿是死在海晏派來的人手里的,個中雖然有不少彎彎繞繞,但他的確算是最直接的兇手。云程害死海晏,倒等于替他們報仇了。

如意嗯了一聲,倒也不打算攔著他們,只道:「出去的時候注意點,少露面,不然等酒樓開門被客人認出來,倒不好做生意了。」

三人立馬應下。

如意一把將想跑的賀汀蘭給拽住了:「他倆都是刑部司出身,喜歡查案無可厚非,你跟著湊什么熱鬧?」

賀汀蘭理直氣壯地道:「米糧鋪來錢太快太容易了,我想跟他們去見見世面。」

倒也沒法反駁。

如意無奈地擺手:「遇見事了別硬扛,回來找我。」

「好。」賀汀蘭點頭,卻又上下打量她,「可你這不是要出門么?」

原是跟魏子玦約好去拜訪他府上的,但如意看著他們幾個,總覺得不太放心:「我不出去了,你們有消息只管讓人回傳。」

周亭川從旁邊伸出腦袋來:「正好,我來原就是要告訴姑娘,今日魏將軍沒空。」

如意吊高眉梢:「你怎么知道的?」

「他一早就與我家大人進宮去了,還是大人親自去魏府接的人。」周亭川道。

如意眨了眨眼。

沈岐遠絕對不喜歡魏子玦,也不是她自信,光從上次兩人見面時的眼神就看得出來,如果可以,沈岐遠都想把人從獅子樓上扔下去。這怎么轉眼又去接人進宮了?

——魏子玦也是這么想的。

那日獅子樓之后,他一夜未能安眠,腦子里全是沈岐遠挑釁的眼尾和他唇角那不屑的笑意。雖說比起賀澤佑,與沈岐遠相爭沒什么負罪感,但這個人真不是個好相與的。

他第二日才知道這人是長公主之子,司管刑部和宗正衙門,權勢可謂滔天,但他身上那種壓迫感不是來自于身份和地位,而是從骨子里透出來的威懾,仿佛他生來就睥睨芻狗,令人望而生畏。

這樣的一個人,竟也會被情愛左右嗎。

中宮里的銅鶴擺件光可鑒人,映出了他那張和自己相差無幾的臉。

魏子玦忍不住想,柳姑娘待他親近,是因為他長得像沈岐遠嗎。

可是,如果她真的喜歡沈岐遠,又怎么還會與他親近呢。

「難得你們竟然一起進宮來了。」中宮慈祥地開口,「阿玦都長這么高了。」

他回神,與娘娘行禮。

中宮看著他的臉,怔愣了一瞬,這才又看向沈岐遠:「子晏怎么認得阿玦的?他離京的時候還只是個小娃娃呢。」

「說來話長。」沈岐遠淡笑著道,「臣今日來,是想替娘娘解決一樁心事。」

大神白鷺成雙的《鵲踏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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