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啟風云

177 分家散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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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啟既然已經說了不插手朝廷的日常事務,現在完全可以以一句不知情不方便管來敷衍問話的人,但他擔心這些人心里不痛快后化悲痛為力量去在老百姓身上找損失。跟皇帝比他們是弱者,但跟普通百姓比他們又強得太多,加上現在的法律體系還不完善,老百姓忍無可忍時不喜歡講道理而喜歡挺而走險,一不小心激起民變就不好了。為了不出亂子天啟覺得強壓和推諉都不是上策,應該面對問題正面解決以避免后患無窮。

大明現在是個典型的農業社會,農民是主體但又是弱勢群體,他們中很多人的愿望很簡單,只求風調雨順平平安安。但是,就這樣簡單的要求都不一定能得到滿足,很多人經常食不裹腹。據說很多餓得快不行了的人其最大愿望就是吃頓飽飯,只要能吃一頓飽飯死了也無憾。

當然也有胸懷大志成天想著如何發家致富奔小康的人,為了自己及自己的子孫成為不挨餓的人上人,他們或從政或經商專心致志撈銀子。撈銀子求富裕本身并沒有錯,問題是很多人把自己的富裕建立在通過剝削使他人貧窮的基礎上,這就有點不合適了。

大家都是人,可以吃米、面、蔬菜等植物身上的東西,也可以吃豬、牛、羊等動物身上的肉,唯獨不能吃人,不能通過吸取別人身上的鮮血去增添自己臉色上的紅潤。如果總是你想謀奪我的家產我想霸占你的土地,那么就沒有什么合作只有窩里斗,沒有合作的人類社會跟動物世界又有什么區別呢?窩里斗會使國家中的國民對國人沒有信任感對國家沒有認同感,只會窩里斗的國家也不會有什么光明的前景。

問題在于剝削他人和窩里斗是中國幾千年來的文化傳統,沒找到共同富裕的道路之前這種傳統還將繼續發揚光大。

天啟的愿望就是找到一個共同富裕的道路,雖然很難但也得去做。這世間事就是這樣,如果你去做不一定能成功,但如果你不去做肯定不會成功。在尋找共同富裕的方法時,天啟發現只要控制住富人集團和窮人集團的差距,就能夠遏制住窩里斗的趨勢。貧富差距不斷縮小,人們的幸福感就會增加,就會更具有合作精神;貧富差距不斷增大,仇富仇官的人就會增多,社會矛盾就會更加尖銳,這時不要說合作,能不背后給你一腳的就是好兄弟。

當然,差距也不是越小越好,太小的差距會使人沒有進取心變得懶惰,合適的差距才能使社會前進得又快又平穩。孔圣人說的過猶不及就是這個道理,天啟準備找到這個合適的點。

大明現在的社會差距就過大,達官顯貴揮金如土歌舞升平,窮苦百姓挨餓受凍饑寒交迫,四川、貴州、山東等地已經發生多次民變,如果不對最底層百姓的生活質量加以改善,大明的滅亡指日可待。

天啟通過兩個方面對百姓進行保護,一是通過經濟審察制度打擊了官員的貪污行為,制止了他們繼續禍害百姓,二是用兩成利潤封頂制度限制了商人對百姓的盤剝。農民的生命力是很強的,只要不受官員和商人的雙重剝削,他們慢慢就會過得越來越好。這天上雖不會掉餡餅,但地上可以長饅頭。

按圣學院劉宗周的綜合施政理論,假如你搶走了別人一顆糖,你就得遞給別人一個果子。在經濟審察制度下官員不能通過隨意提高火耗撈好處,不能隨意接受他人賄賂,那么就允許他們賣爵位,將集中起來的火耗收益給他們發養廉銀。賣爵位的前提是治下的百姓要有錢,多賣銀子的好處可以促使官員想辦法讓百姓致富,這也算是共贏互利。

商人在其利潤不超過兩成時,跟百姓是互惠互利的關系,百姓們豐富了生活商人們獲得了利潤算是共贏。假如商人的利潤超過兩成,就是對百姓的傷害。在對商人的補貼方面,政務院的辦法是把他們從商業引到工業去,工業的利潤不作兩成封頂的限制,這是政務院做得對的地方。商業就像是揉面團,無論揉成什么形狀包上什么包裝面團總量沒變,工業才是將舊事物便成新事物的必須途徑。

政務院第二個做得對的地方是下調了利息,這樣一來就避免了做事的人心理不平衡。

在社會生產活動中貨幣的作用不可小視,但也要看清貨幣的實際作用。一般人看到銀子就認為銀子就是財富,就是大家追求的目標,其實這是錯誤的觀點。銀子本身不能吃也不能穿,它只不過是提取貨物的憑證,用銀子可以換來自己需要的東西,同時也促使人為了獲得銀子去做事,就是說銀子能讓人變勤快。

有勞動就有分配,在勞動中一共有兩種分配制度是合理的,一種是按勞分配另外一種是按資分配,其它的方式如按權分配不長久按需分配又太虛幻不屬于天啟考慮的范疇。按勞分配和按資分配的分配比例是有說法的,如果出資人比勞動者分得多太多,使得人們都愿意出資而不愿意出力,那就是錯誤的,因為本來該讓人變勤快的銀子使人變懶了。

這時候就應該下調出資人的分配比例,政務院將最高兩分的利息下調為最高一分是合適的。當然不這樣做還可以通過欺騙手法愚弄百姓,比如說表面漲錢暗中用通貨膨脹等手段使百姓手中的錢漲得不如貶得快。這樣做雖可以得逞一時但最終將讓百姓認識到政府的虛偽,會減少百姓對國家的信任和認同,這是得不償失的。如果這類手段是為了提高國家整體實力也無可厚非,但如果通過這種手法騙到錢是為了給貪官污吏的家里錦上添花,那就無可救藥了。

政務院也并不是只做好事,他們還夾帶了私貨。在挺過了一兩百萬都拿不出的苦日子后,政務院的人看到了商稅和火耗的巨大誘惑力,這時候其他人再想不自量力來分一杯羹已經屬于討人厭了,尤其是對南北商會的人,政務院通過這次的協商冠冕堂皇地將其一腳踢開。

政務院中的人不可能沒有想到,一萬萬兩股份中并不是只有山西商會和湖廣商會有股份,其中還牽涉到朝中大臣、皇室宗親、宮中的皇帝、嬪妃和太監,還有他們自己。但他們義無反顧地做了,而且是把這事當作一件小事,因為他們是按十天一報的小事報到天啟這里來的,而不是每日必報的大事報來的,說明他們有完全掌控的后續手段。

在政務院的后續手段還沒有用上來的時候,其他利益相關方已經找上門來了。政務院沒有像武林高手那樣亮出必勝絕學解決問題,而是亮出拖延絕學拖延問題,最后還巧妙地將問題踢給了天啟。天啟本來很期待政務院和圣學院的后續手段,誰知道等到了一封夾雜著高帽和不負責的奏報,這讓天啟很腦火。不得不一邊替他們擦屁股向所有人作些于事無補的解釋,一邊嘆息這親兄弟和親手提拔的親信都靠不住了。

當鄭老貴妃親自苦著臉到坤寧宮中找到天啟問股份之事時,天啟知道需要一個說法了,否則他辛辛苦苦積攢下的信任就要被信王、劉一燝、劉宗周他們敗壞光了。他先是跟鄭老貴妃拍著胸脯作了保證,說自己絕對不會眼睜睜看著宮里人吃虧,待鄭老貴妃走后讓談敬去宣信王等三人馬上到養心殿來說明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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