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棘深處

第157章 除了他,沒人會永遠停留在原地

第157章除了他,沒人會永遠停留在原地_荊棘深處_都市小說_螞蟻文學

第157章除了他,沒人會永遠停留在原地

第157章除了他,沒人會永遠停留在原地←→:

三年后。

陸長霜站在兒童房的門口,里面小孩子已經哭了有一段時間了,她依舊面無表情,看不出一點心疼。

小孩子坐在地上,額頭不知道撞到了什么地方,通紅一片。

小家伙應該是想讓她過去哄兩句,便一直不起來,坐在地上,眼淚糊了一臉,邊哭邊看著陸長霜。

陸長霜盯著看了一會,直接轉身就走了。

小家伙一愣,哭聲瞬間就沒了,他笨拙的從地上站起來,邁著小短腿跑出來,奶聲奶氣的叫,“媽媽。”

陸長霜停住腳步,有點沒控制住,語氣里帶著嫌惡,“別叫我媽媽,我才不是你媽媽。”

小家伙扁著嘴,停在離她幾步遠的位置,眼淚嘩啦啦的往下掉。

這模樣看著是真的讓人心疼,可陸長霜如今卻只覺得厭煩。

她孩子都生了,可是依舊沒嫁給厲墨。

陸長霜也明白,婚禮拖到現在還不舉辦,也不全是厲墨的問題,而是厲家,那邊似乎并不是完全的接受她。

她不清楚是不是因為訂婚宴上出了那樣的事情,厲家這邊就開始嫌棄她了。

可是她孩子都生了,再怎么嫌棄,也應該給她個名分才對。

陸長霜盯著小孩子看了兩眼,轉身去了旁邊的沙發上坐下。

她抱著肩膀,拉著臉,應該是表情太不好了,小孩子都不敢近身半步。

陸長霜心里不舒坦,于是過了幾秒鐘,再次抬眼看了看不遠處的小家伙,有些沒好氣的說,“要你有什么用。”

之前厲家知道她懷孕了,一個個笑呵呵的說著恭喜,可是決口不提結婚的事情。

那時候陸家這邊還勸她,說是孩子生下來估計就好了。

她也是這么想的,滿懷希望的把孩子生了。

結果呢,厲家還是不松口。

她現在都不敢給家里打電話,就怕被問起來和厲墨的婚事。

她實在是不知道怎么解釋好了。

陸長霜覺得自己像是個笑話一樣,之前訂婚的時候多風光,現在就多落魄。

小家伙是不懂陸長霜話里面的意思的,只是被她的語氣嚇得,又是一個哆嗦。

就這么一大一小,一坐一站的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那邊門被人從外邊打開。

陸長霜一下子就站了起來。

進來的人是厲墨。

小孩子聽見開門聲,扁著嘴眼眶又紅了,他趕緊朝著門口跑,“爸爸。”

厲墨嗯一聲,換了鞋子,然后看著站在自己面前可憐兮兮的小孩子。

他盯著小孩子的額頭看了兩眼,“怎么弄的這是?”

小家伙捂著腦門,“痛。”

厲墨趕緊彎腰把孩子抱了起來,對著他腦門吹了兩下。

陸長霜過來,“今天怎么回來的這么早。”

厲墨沒回答她,而是給小孩子擦了擦眼淚,小家伙直接摟著厲墨的脖子,委屈兮兮的也不說話。

厲墨拍了拍小孩子的背,這才轉頭看著陸長霜,表情一下子就冷了下來,“他額頭怎么弄的?”

陸長霜抿著嘴,多少也有點心虛,她也不知道怎么弄得,“就走路不穩,摔的唄。”

厲墨冷眼看了她幾秒,才抬腳去了沙發那邊,把小家伙抱在懷里,“輾爾,今天在家里都做什么了。”

陸長霜過來,搓著手站在一旁,“我以為你今天外邊有應酬,就還沒做飯,我現在去做。”

厲墨沒說話。

陸長霜趕緊轉身,去了廚房。

現在他們沒住在厲家老宅,陸長霜心里壓著一口氣,不想去老宅,厲墨同樣也不想。

在外邊才不用每天都演那么多戲,才能稍微松一口氣。

懷里的孩子是沒記性的,哄一會就好了,厲墨把他放下,拿了一旁的玩具給他,然后起身去了廚房那邊。

他就靠在廚房的門框上,“你能不能對孩子好點,你看看,你哪里像個親媽。”

陸長霜的動作停了下來,她深呼吸兩下,然后轉頭看著厲墨,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盡量不像是在抱怨,“你什么時候娶我。”

厲墨眉頭皺了起來。

這個話題,他們談一次吵一次。

先不說厲墨本身也不想把她娶進門,就是厲家那邊,如今也是不愿意的。

原因是多方面的。

三年前的訂婚宴,厲家老太太現在提起來還是氣的不行。

當年訂婚宴上鬧了那么一出,即便是三年過去了,很多人茶余飯后還是要把這個事情拿出來再嚼一遍。

厲家把訂婚宴辦的那么隆重,是想借機好好洗白一下自己,結果可倒好,車翻得徹底。

老太太是個很在乎臉面的人,這事情放在心里三年,始終過不去。

而另一方面,則是陸家那邊并沒有達到厲致誠的預期。

厲墨其實看得出來,一開始,厲致誠還想著等輿論過去了,這事情也就放下了,勸一勸老太太,也就把陸長霜迎進門了。

可是隨后陸家和厲家合作,陸家那邊再次拉胯。

陸知滿應該也有自己的小九九,并不甘愿被厲致誠一直操控,他也想為自己家的公司謀福利。

各自都揣著不同的心思,這合作起來,難免就有各種矛盾了。

當厲致誠發現陸家并不是那么聽話后,對陸長霜的態度,便也直轉之下。

陸長霜之前也當著厲致誠和老太太的面,提過幾次結婚的事兒,但是全都被厲致誠找各種理由給搪塞過去了。

陸長霜這臭小姐的脾氣上來了,不敢對厲家或者對厲墨如何,就只能把氣撒在孩子身上。

厲墨想了想就冷笑一下,“怎么,我要是不娶你,你還要虐待孩子不成。”

陸長霜梗著脖子,樣子很是不甘心,“既然你們家都不在意這一個繼承人,那就別管我怎么做了。”

說著,她眼神一轉,看了看客廳那邊的厲輾爾。

小孩子低頭在玩玩具,看起來真的很乖巧。

可是陸長霜每次看見他,都滿心的厭惡,原本以為這個是她的王牌,可是誰能知道,居然是一張廢牌。

厲墨倒是對孩子好,可是也沒好到為了孩子能堅決地娶她,所有那些好有什么用。

厲墨不輕不重的看了她一眼,轉身朝著孩子過去,“陸長霜,別拿孩子做威脅,我有一千一萬種辦法,讓你最后連孩子都得不到。”

陸長霜一愣,“那是我的孩子,你憑什么。”

厲墨過去,把小孩子抱起來,“你如果對他不好,我馬上能給他找個新媽,想做輾爾母親的人,在外邊可排著隊,你不是不知道。”

陸長霜不說話了,只盯著厲墨看。

她自然知道外邊肖想厲墨的女人有多少,即便是他有了孩子,可終究也沒結婚。

沒有那一紙結婚證,便也就沒辦法攔住那些有心之人。

尤其從前的厲墨那么花心,多少女人想要復制唐黎曾經的輝煌。

陸長霜猶豫了一下,還是緩了表情。

算了算了,別惹他生氣,陸長霜安撫自己,讓自己冷靜一下。

至少厲墨現在很老實,從三年前訂婚開始,他似乎就真的收心了,再沒有鬧出來一件不好聽的事情。

陸長霜悶頭繼續做飯,心里思量的東西也挺多的。

厲墨雖然沒娶她,可身邊也沒別的女人,那就等等吧,她的勝算總還是比別的人大的。

她一邊切菜,一邊又想起來前兩天的新聞。

媒體似乎是沒什么素材了,便想起拿厲墨湊數,說什么他徹底從良,是失了最愛,才斷了身邊所有的鶯鶯燕燕。

那所謂的最愛是誰,陸長霜心里明鏡一樣,但是媒體的那些話,她一點都不相信,不過是他們弄出來的噱頭。

厲墨這三年,不曾提過唐黎半句,就連她有時候口不擇言故意提起來唐黎刺激他,他也沒太大的反應。

陸長霜寧愿相信現在的厲墨規規矩矩,是因為真的想要回歸家庭,而并非什么永失所愛。

厲墨抱著厲輾爾在屋子里轉了一圈,輾爾就說想要出去玩。

陸長霜日子過得有點陰郁,從來沒說主動帶孩子下樓轉轉。

厲墨便也就給小孩子換了外套,領著出門了。

兩個人坐電梯下樓的時候,厲墨拿了手機,發了一條信息出去。

然后他把信息刪了,低頭看了看懷里的孩子。

孩子很高興,爸爸爸爸的叫個不停。

厲墨抱著孩子出了電梯,朝著小區的公園過去。

公園那邊已經有個男人在等著了,那男人每天這個時候都在這邊等著,也著實是不容易。

看見厲墨帶孩子過來,他趕緊迎了過來。

厲輾爾對那男人明顯不陌生,看見男人還笑了,對著男人就伸了手。

男人小心的把孩子抱過去,親了親,輾爾咯咯咯的就笑起來。

厲墨在旁邊的一處長椅上坐下來,“那邊怎么樣?”

男人知道厲墨問的是什么,動作一下子就停了下來,他嘆了口氣,“有點慘,大先生前幾天好似是過去折磨了她一通。”

厲墨點點頭,表情沒怎么變化,“心疼么?”

男人一愣,抬眼看著厲墨,隨后笑了,語氣不輕不重的,“有什么心疼的。”

厲墨想了想,也是,溫晶如可不如陸長霜,陸長霜無非就是刁蠻。

溫晶如那是心機深沉,是個男人都不會喜歡這樣的女人。

不過男人隨后又說,“你不打算管她了么?”

厲墨勾著嘴角,臉上隱隱的帶了一點笑意,“她的作用已經沒了。”

男人一頓,可能是想到了溫晶如肚子里那沒來得及出世的孩子了,一下子沉默了下來。

厲墨眼角瞄了他一下,“是不是覺得我很冷血,覺得我很殘忍?”

男人不說話,這個確實是沒辦法說的,這是他老板,說的難聽了,總歸是不太好。

厲墨靠在長椅的椅背上,“我就是這樣,厲致誠是沒看錯的。”

他比任何人都冷血,不是個東西,他自己也知道。

兩個人這么沉默一會,厲墨又說,“輾爾的體檢報告已經出來了,沒什么問題,你可以放心了。”

男人一聽這個,才松了一口氣。

陸長霜懷厲輾爾之前,服用了一些非正規的藥物,他不確定對孩子有沒有影響。

厲墨看著男人抱著厲輾爾很是疼愛的樣子,慢慢的就笑了,“好在還有你疼他。”

男人沒說話,只是低頭在厲輾爾發頂又親了親。

這么玩了一會,等著外邊天色漸黑,男人也該走了。

他有點舍不得,抱著厲輾爾不松手。

厲墨有些無奈,“你給我點時間,現在齊家和蘇家已經解決了,陸家那邊也快瓦解了,應該用不了太長的時間,到時候,孩子會給你。”

男人這才放手,把孩子交給了厲墨。

厲墨讓輾爾和他擺手,“和粑粑再見。”

小孩子奶聲奶氣,“粑粑再見。”

厲墨抱著厲輾爾朝著單元門口過去。

厲家老太太又做噩夢了,最近倒是不夢見厲向威他們,只夢見唐黎,一遍一遍。

她原本什么都不怕的,年歲在這里了,這一生什么妖魔鬼怪沒見過,她早就練就了金剛不壞之身。

可是現在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在夢里看見唐黎,卻能被嚇得直哆嗦。

老太太白天在佛殿跪了一白天,不知道磕了多少個頭,念了多少遍的經文。

可是晚上回到廂房里面,還是覺得周遭陰森森。

她歲數大了,師父體諒,念完經就讓她回去休息。

老太太簡單的洗漱一下,然后換了一身素衣,去了木床上。

房間并不大,里面的東西也不多,老太太躺在床上,把整個房間都看了一遍,然后才關燈,閉著眼睛睡過去。

只不過,半夜的時候,她一下子就醒了過來。

不是無緣無故的醒了,而是覺得有點熱,被窩里很熱。

老太太翻了個身,把身上的被子掀了掀,可還是覺得熱。

她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然后嚇得差一點叫出聲音來。

房間里是黑暗的,但是床邊明顯坐著個人,是個女人。

老太太瞇著眼仔細的看,這人好像是唐黎。

老太太哆哆嗦嗦想要去開燈,結果那黑影還動了一下,抬手壓在老太太的肩膀上。

這感覺很清晰,老太太是真的感覺到有人按著自己的肩膀。

她一下子停了動作。

那影子也沒進一步做別的事情,就這么坐在旁邊,看著她。

本來被窩里面就熱,加上這么一嚇,老太太一身的汗,衣服都濕了。

老太太緩了半天才說,“你是誰?這里是佛祖的地盤,妖魔鬼怪,給我速速退去。”

那黑影沒動靜,老太太想了想,才想起來不離身的佛珠就在枕邊,于是她一抬手,把佛珠拿了過來,想都沒想就朝著黑影就扔了過去。

結果那黑影反應還挺快,一伸手,就把佛珠給接住了。

老太太嚇得夠嗆,這家伙居然不怕佛珠。

這佛珠可是在佛案前擺放四十九天后拿下來的,算得上是佛祖開過光的。

黑影捻著佛珠,呵呵的笑了起來。

聲音有點難聽,不人不鬼的。

老太太終于控制不住的哆嗦起來。

她把被子扯了過來,把自己蒙上,“阿彌陀佛,阿彌陀佛,南無阿彌陀佛,佛祖保佑,佛祖保佑……”

這么念了好一會,老太太覺得原本壓在自己身邊的重量慢慢的撤了下去。

她閉著眼睛,聲音更大了一些,念叨了好一會,也不知道是自己的心里作用,還是真的溫度降了,她覺得被窩沒那么熱了,整個房間都涼爽了下來。

老太太緩了緩,把被子掀開看了看外邊。

沒了,黑影不見了。

她趕緊翻身起來,一下子把燈打開。

屋子里空空的,什么都沒有。

老太太一身的汗,可是她顧不得那么多,趕緊下床,把蒲團找過來,朝著佛殿的方向跪下來,一下一下的磕頭,嘴里念著經文。

她是真的被嚇得夠嗆。

從前說是什么都不怕,可真到了這個時候,她怎么可能不怕。

這么一直到天亮,老太太磕頭磕的整個人都有點懵了。

最后她跪在蒲團之上,頭點在地上,緩了好一會才直起來腰。

不得不說,昨晚這一場,把她嚇破了膽。

老太太一大早上,拖著疲憊的身軀,又去燒香念經了大半天,最后身子實在是熬不住,才給厲致誠那邊打了電話。

厲致誠那邊過了一個多小時才過來,看見老太太后就愣了一下,“媽,你這是怎么了?”

老太太臉色慘白,聲音都暗啞了,“唐黎,我看見唐黎了,我在廂房里看見了唐黎。”

厲致誠深呼吸一口氣,明顯是不信的,“現在是想回家么?”

老太太點點頭,“回家,回家,我現在就要回家。”

厲致誠直接開車,把老太太接了回去。

厲墨那邊傍晚下班的時候得了消息,他也沒問陸長霜,自己一個人回了老宅。

老太太躺在床上,看著這狀態就不對勁。

厲墨過去,坐在床邊,“奶奶,您這是怎么了,要不然我們去醫院檢查一下吧,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老太太肯定不能在厲墨面前說那些話,就只能搖頭,“沒事沒事,我沒事,就是最近著了涼,睡眠不好,回來養一養。”

厲墨也沒想那么多,在旁邊陪了一會,然后等著厲致誠過來,厲墨就起身出去。

不過臨出門的時候,厲墨留了個心眼,門沒關嚴,余下一小個縫隙。

他在門旁邊稍微那么停留了一下。

于是就聽見老太太說話了。

她說,“我是真的看見唐黎了,她來找我了。”

厲致誠肯定是安撫老太太別瞎想的,說是唐黎都化成灰了,她肯定是做噩夢了。

老太太搖頭,“致誠,從前我不是沒夢見過她,可是昨天晚上和從前不一樣,昨天我是看見她了,她按著我的肩膀,那感覺很清晰,是她,絕對是她。”

厲致誠嘆了口氣,“您這意思,是說唐黎沒死么?”

老太太一下子沒了聲音了。

當初那火是她放的,她眼看大火燒成了控制不了的架勢才離開的。

唐黎被她反鎖在房間里,還處于昏迷的狀態,怎么都不可能逃出來。

老太太抿嘴,最后只是嘆了口氣出來,“應該是死了吧,燒的那么徹底,不可能活著的。”

厲致誠就笑了,“死了就不怕,你在寺院里,那是佛祖座下,她就算變成了鬼,也不敢去那里。”

老太太有些機械的點頭,“是啊,佛珠會保護我的。”

門外的厲墨皺了眉頭,他表情不太好,等了等見老太太再不說話了,就轉身離開。

厲墨下樓的時候,看見了齊云蘭,齊云蘭這兩天狀態不是很好,即便是極力的掩飾,可還是能看出來心事重重。

厲墨過去,“最近怎么了,總是這么心不在焉的。”

齊云蘭根本沒發現厲墨從樓上下來,被他說話的聲音嚇了一跳,她拍了拍胸口,“沒事,沒事。”

厲墨過來,坐在旁邊的沙發上,壓著聲音,“我聽說,班家那邊出事了?”

齊云蘭抬眼看了看厲墨,隨后又看了看二樓的樓梯口,半晌才緩慢的點了個頭。

也算不得班家出事,嚴格的說,只是班淮君出事了。

班淮君的身體之前就有問題,只是這個問題讓齊云蘭也有點羞于說出口。

從班淮君車禍之后,他那方面就不行了。

齊云蘭一開始以為是車禍中傷到了,還帶著班淮君看了醫生,中西醫都看了,藥也吃了。

結果一直沒見好。

都這么大歲數了,齊云蘭有些東西也看開了,不著急,慢慢治療吧。

結果時間一長,這個病沒治好,別的地方又出現問題了。

前幾天班淮君不知道怎么弄的,下樓沒踩住樓梯,閃了那么一下。

閃到腰原本也不是什么了不得事情,結果好幾天他的腰都沒見好,后來干脆疼的晚上睡不著。

沒辦法去醫院一檢查,好家伙,他這骨質疏松已經到了很嚴重的地步,醫生說這閃個腰直接把他弄的腰椎骨裂了。

又給他細致的檢查了一下身體,醫生說毛病還不少,胳膊腿的骨質疏松也厲害,現在但凡出現磕碰,那就是骨折骨裂的下場。

而肝腎這兩個位置,也出現了衰竭的現象,心臟也不行了。

班淮君很意外,他之前出車禍,當時做了很規范的檢查,并沒有這么多問題的。

年年的體檢也有做,從來沒顯示他有這么多的毛病。

怎么現在,還一下子弄了個大禮包出來。

他給齊云蘭打電話,說這些事情,可能就是個抱怨,但是齊云蘭想的有點多。

她靠近厲墨,聲音壓著,“你說,會不會是被人下毒了。”

之前厲致洪就被人下毒過,身上那些器官全都出問題了,她懷疑班淮君這個也是。

厲墨眼神閃了一下,然后笑了笑,“這個事情,沒證據就不能瞎說。”

齊云蘭一下子不說話了,確實是沒證據。

厲墨接著說,“班家那邊的事情,你別跟著摻和,小心把你自己搭進去。”

齊云蘭一頓,看著厲墨就點點頭,“我知道了。”

厲墨沒在老宅吃飯,和齊云蘭聊了一會就回家去了。

陸長霜和厲輾爾都在飯桌旁坐著,明顯是在等他回來。

今天陸長霜態度和平時有點不太一樣,看見厲墨回來,趕緊給他拿拖鞋。

厲墨也沒看她,直直的奔著厲輾爾過去。

輾爾看見厲墨就笑著,“爸爸,爸爸。”

輾爾平時說話發音不太準,平翹舌分不清,聲調也掌握不好,可是爸爸和粑粑兩個稱呼,卻能很好的分開。

厲墨過去捏了捏他的小臉蛋,“今天有沒有乖。”

“乖。”輾爾彎著眼睛笑起來。

陸長霜跟著過來,“吃飯吧,一直在等你。”

厲墨坐下來,看了看飯桌上的東西,這一看就是點的外賣,陸長霜什么手藝,厲墨還是清楚的。

他沒說話,拿了碗筷。

吃飯的時候,陸長霜開口了,“阿墨,我爸媽說是過幾天想要過來,到時候我們去機場接一下吧。”

厲墨抬眼,已經收了對厲輾爾才有的溫和,“又是過來提結婚的事兒?”

陸長霜抿嘴深呼吸一下,“他們也是心疼我,阿墨,我們孩子都有了,你家里那邊到底是怎么想的,總不能一直這么下去吧。”

厲墨低頭吃飯,“還是叫你爸媽別過來了,我奶奶這幾天在家,不知道要待多久。”

陸長霜一愣,“奶奶回來了?”

她怕老太太,之前訂婚宴被她鬧出笑話,老太太再沒給過她好臉色,同樣也沒給過陸家人好臉色。

于是陸長霜趕緊說,“好好好,我一會和我爸媽說一下,暫時先別來了。”

兩個人接下來一句交談都沒有,沉默的把飯吃了。

飯后厲輾爾在客廳玩玩具,陸長霜在廚房,厲墨就坐在沙發上看著厲輾爾。

看著看著,就有點難受了。

他也想要一個孩子來著,一個女孩子,他很想知道,翻版的唐黎,會是什么樣子。

可是,這輩子似乎都沒辦法知道了。

蘇湘南在快傍晚的時候,去了厲家公司的門口,她想堵厲準。

結果天全部黑下來了,也沒看見厲準的人影。

蘇湘南有點忍不住了,還是去了厲家公司的大廳。

結果里面都沒人了,只有一個保安在做最后的巡邏,然后落鎖。

蘇湘南趕緊問,“厲準呢,他還沒下來么?”

把保安只掃了蘇湘南一眼,“大少爺早走了,這都幾點了。”

蘇湘南在原地站了一會,有點茫然,厲準早走了?

可是她在外邊把每一個從公司離開的人都看了一遍,也沒看見厲準。

難不成是看漏了?

蘇湘南有些失望,轉身從厲家公司出去。

站在馬路邊上,蘇湘南左看右看,一下子連去處都找不到了。

三年前,蘇家公司一批出口的貨物被查出有白色粉末摻雜其中,這罪名有多大,蘇湘南都不敢上網去查。

蘇振方隔天就被抓進去了。

即便蘇振方緊牙關說是自己不知情,可罪名依舊是落在了他頭上。

蘇家算是散盡錢財,才給蘇振方謀了個無期下來,要不然,就是一粒花生米的事兒了。

黃鳳瑜從那時候,就有點神神叨叨,每天嘟嘟囔囔的也不知道說的是什么東西。

蘇家那段時間日子本就不太好了,經過這個打擊,那真的是徹底劈叉了。

蘇湘南實在是走投無路,于是想來想去,還是覺得要回頭找厲準。

尤其她打聽到,說是厲準這三年也沒找別的女人,蘇湘南覺得,這么看來,厲準應該是對她還有感情。

她想試一試。

可是現在見不到厲準,她不知道接下來該去哪里。

不太想回家,現在看見黃鳳瑜,她就夠夠的。

蘇湘南在街邊站了一會,然后也沒打車,沿著馬路朝著一側過去。

街對面一輛車停著,車窗半開,里面坐著個人,已經看蘇湘南半天了。

司機過了一會問,“太太,要不您先回去,這邊我們來解決,先生發信息過來,催您回家呢。”

后面的人笑了,“我主要想看個熱鬧。”

司機這就明白了,拿著手機撥了個號碼出去,交代了兩句,然后又等了一會,才開車朝著蘇湘南離開的方向去。

車子開得比較慢,一段路之后司機的手機就震動了一下,他拿起來看了看,而后對著后面的人說,“已經得手了。”

“嗯,過去看看吧。”

司機這下子油門踩了下去,按照剛才給的定位找了過去。

那邊是在一個小巷子里,傍晚的光景,大家幾乎都在家里吃飯了,巷子里也沒什么人。

司機把車子停在巷子口,下車后繞過去,開了車后門。

后面下來個女人,先看了看巷子的四周,然后嘖嘖兩下,“怎么還走這里來了。”

司機笑了笑,“這地方確實不好,容易被人發現。”

女人朝著巷子里面走。

巷子里有四五個男人,圍著一個麻袋,麻袋一直在動,不過麻袋口扎起來了,里面的人出不來。

女人走到旁邊,那四五個男人趕緊給讓路了。

女人垂目,盯著麻袋看,然后毫無預兆的,突然抬腳就踹過去了,“你媽的,你這個賤人。”

原本的端莊全沒了,現在跟個混黑的一樣。

蘇湘南看不見外邊,被這一腳踹的結結實實,全身縮著在地上滾動了兩下。

蘇湘南的嘴巴沒有被封住,嗚嗚的叫著,“你們是誰,我告訴你們,你們這么做是違法的。”

“違法?”女人都笑了,上去又是一腳,也不知道是踹在對方什么地方,“你還有臉跟我說違法,你老爹不就是因為違法進去的么。”

蘇湘南掙扎了兩下,突然不動了,“你是誰,我跟你什么仇,你少裝神弄鬼的。”

女人砸吧砸吧嘴,對著旁邊的人輕描淡寫的開口,“給我打開,我讓她看看我是誰。”

司機趕緊過來,“太太,這打開了就……”

就被人看見臉了啊……

女人不怕,“沒事,我這么美,不怕別人看。”

司機抽著一張臉,最后還是對旁邊的人使了個顏色,“打開打開,太太說打開就打開。”

旁邊的兩個人上去,三兩下把麻袋口子解開了。

蘇湘南趕緊掙扎著從麻袋里翻出來。

蘇湘南理了理頭發,直接站起來,“我告訴你,我這就……”

這話說到這里,蘇湘南一下子停住,然后嗷的一聲叫出來,“鬼啊。”

這么叫著,她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蹭地向后挪了好幾步。

女人勾著嘴角笑著,朝著她靠近,慢慢的蹲下來,盯著蘇湘南看,“看著我這張臉,是不是想起我姐了,嗯?”

這么說著,她快速抬手,一把抓過蘇湘南的頭發,迫使她仰著頭,“給我姐下藥的人是你吧,你這個賤人。”

唐黎說完,抬起另一只手,朝著蘇湘南的臉啪啪的拍下去。

也并不算是抽巴掌,就是一下一下的拍下去,不過力度可不小。

蘇湘南瞪著眼睛,已經忘了臉上的疼痛,“你姐?你不是唐黎?你是唐黎的妹妹。”

唐黎笑起來,靠近了蘇湘南,“哦,對了,忘了做自我介紹了,你好啊,我叫唐嘉,你和我姐的賬,以后就由我負責,我來和你算。”

蘇湘南咬著牙,眼睛瞪大了。

無關其他,這唐黎的妹妹,真的是和唐黎長得太像了。

說是一個人都不為過。

說完,唐黎松開蘇湘南,站起來整理了一下衣服,原本都背過身去想走了,結果想了想又有點不甘心,回頭又踹了一腳過去。

這一覺踹在蘇湘南的肩膀上,直接把她踹的趴在地上。

唐黎呸了她一口,“現在蘇家垮了,我看你怎么和我斗。”

說完她像是撒了氣了,這次徹底的背過身去,話是對著身邊看熱鬧這幾個年輕壯漢說的,“揍一頓再把她扔回家。”

蘇湘南趴在地上,沒什么反應,看表情還有點沒反應過來。

唐黎則抬腳,朝著車子過去了。

青城沒幾個人知道,她還有個妹妹。

唐嘉倒是給她一路鋪到底了。

回到車上,唐黎朝著蘇湘南那邊看了看,幾個男人正對她拳打腳踢。

唐黎把視線收回來,果然還是不夠狠毒,她原本是想把蘇湘南扔給這幾個男人玩一玩的。

誰讓她當初給自己下藥,那天要是出了意外,她可就在全青城出名了。

只是那話臨到嘴邊就變了。

算了算了,這幾個男人下手也不輕,揍一頓好了,自己還有孩子,就當是給孩子積福報了。

想到了孩子,這腦子更疼。

那是孩子?那特么的是祖宗。

司機這時候開口了,“太太,先生剛才又發了信息過來,說是讓你早點回去,他那邊有點遭不住了。”

“知道了。”唐黎有些無奈,“你油門踩下去,趕緊回。”

司機說了好,還真的就油門踩到底,一路飆回了顧家老宅。

顧家老宅現在有點鬧騰,顧朝生站在主樓的客廳里,看著沙發上的人,拉著一張臉。

沙發上也站了個人,不過個頭太小了,即便是有墊腳的,高度也不到顧朝生的胸口。

小人叉著腰,眼珠子瞪的比誰都大,聲音稚嫩但是調門不小,“瞪誰,你再試試?”

太長的話有點說不利索,只挑重要的說。

顧朝生也不讓份,“我就瞪你呢,你還反了教了,我給你三個數的時間,趕緊給我過去老老實實的吃飯,要不看我怎么收拾你。”

小奶包一點也不怕,“五個數,也不行,看你,吃不下去。”

餐廳那邊哈哈的笑聲就沒停過,顧家老太太和簡寧就只顧著看熱鬧。

顧家老太太假牙都要笑出來了。

唐黎一進去就看見這一大一小的對陣,她聲音拉著,“顧寧兮,你給我下來。”

兩歲多的顧寧兮一轉頭,囂張氣焰一下子就沒了,乖乖的撅著屁股從沙發上下來,過去抱著顧朝生的大腿,“爸爸,寧兮餓,飯飯。”

顧朝生深呼吸兩下,低頭看著腿邊那和唐黎八成像的臉,盡量讓自己聲音溫和,“滾去找你奶奶。”

小寧兮掉頭就朝著餐廳跑過去。

唐黎看著顧朝生,“你說說你,你還有點什么用,你連她都斗不過。”

顧朝生舔著臉就笑了,“我斗不過你,你生的我自然也斗不過。”

說著,他過來摟著唐黎的肩膀,帶著她去了餐廳。

簡寧已經把寧兮抱在了腿上,小家伙在她懷里,聽話的不像樣子,好像剛才和顧朝生對著干的人不是她一樣。

一旁的顧家老太太抬頭看著唐黎,這張臉之前視頻的時候也見過,可老太太還是有點不太適應。

她緩了緩才說,“嘉嘉,關于婚禮,你有什么想法啊,之前你們在外邊,家里也不知道,我們今天商量,想給你和阿生補個婚禮,不知道你想要什么樣的。”

簡寧在旁邊也附和,“不能讓你這么不明不白的跟著阿生,你有什么想法,不用不好意思,直接告訴我們就行。”

唐黎一愣,抬頭看著老太太和簡寧。

兩個人都是一本正經的樣子,不像是在敷衍她。

于是唐黎就開口,“不用了,我不計較這些,而且我也知道,我姐之前和阿生的關系,我不想惹太多的麻煩。”

老太太和簡寧都很意外,而唐黎也看出來,意外的同事,這兩個人同時也松了一口氣。

確實是,顧朝生和唐黎從前可是被報道過的情侶。

現在唐黎頂著唐嘉的身份回來,再和顧朝生鬧得沸沸揚揚,于外人眼里,就不太好看了。

顧朝生轉頭看著唐黎,“我現在喜歡的是你,真的。”

唐黎都笑了,“好了,吃飯吧。”

在這邊吃過了飯,寧兮又去客廳玩了一會。

寧兮長的小,生下來的時候堪堪到五斤重,保溫箱里面住了一個月,唐黎都以為她活不下來了。

當初她受傷,打針吃藥都有,是真的怕孩子有什么不對的地方。

也不是沒想過不要,可手術也預約了,人都已經去了醫院,又被曼達拉了回來。

唐黎看著寧兮,她看起來根本不像是個兩歲多的孩子,小了一圈不止。

不過個子長的小,別的地方發育還不錯,走路說話都比同齡人要早。

說話咬字清晰,氣人起來那叫一個絕。

寧兮玩了一圈,又過去抱著顧朝生膩歪,一口一個爸爸最好的說著。

唐黎半晌后就笑了。

這小姑娘和自己長得像,倒是看著也挺讓人舒坦。

厲墨晚上把輾爾哄睡著,剛要從兒童房出來,老八的電話就過來了。

厲墨拿出來看了看,出去坐在沙發上,把電話接起來了,“怎么了?”

老八的聲音壓著,“先生,顧家少爺好像是回來了。”

厲墨一愣,“哪個顧家少爺?”

老八直接說,“顧朝生,顧朝生回來了。”

厲墨一下子就愣在當場。

顧朝生三年不曾回來一趟,如果想念唐黎的時候偶爾順便能想到他,厲墨也快把這個人忘了。

老八接著又說,“不過那顧朝生好像不是一個人回來的。”

厲墨趕緊問,“和誰,和誰一起回來的。”

這個老八還沒查仔細,他剛知道顧朝生回來,就趕緊通知厲墨了。

老八猶猶豫豫的,“好像是帶個女人回來的,還帶了孩子。”

聽到帶個女人回來,厲墨控制不住的激動一下,可隨后又聽說帶了孩子,他的激動勁一下子就沒了。

老八說正讓人去查,查到的話再告訴厲墨那女人的消息。

厲墨好半天才吐了一口氣出來,“行,知道了。”

掛了電話后,厲墨有點坐不住了。

他鬧心,他焦躁,他坐立不安。

三年了,顧朝生就算真的開始了新的生活,那也是正常的。

除了他,應該沒有人會永遠留在原地。

新書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