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棘深處_第172章我是她男人影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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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墨剛一從出站口出來,就看見了前來接站的人。
那人是認得厲墨的,趕緊過來,“先生。”
厲墨沒帶行李,朝著那人走過去,然后一起往外走,“醫院那邊是什么情況?”
“唐小姐已經在醫院了,我過來的時候,她還在病房那邊陪著。”男人趕緊回答,停頓了一下又說,“唐小姐定了賓館,房間號我已經查到了,我在旁邊開了一間房。”
厲墨笑了一下,難得的夸贊了一句,“干的不錯。”
男人只笑了笑,帶著厲墨去了車上,然后開車去醫院。
醫院這邊孫曉芬還在睡,唐黎就在病床旁邊的椅子上坐著,她也有點累了,靠在這里忽忽悠悠的好幾次都差點睡著了。
醫生剛查完房不久,說是孫曉芬狀況這么看著,好像沒什么大問題,讓唐黎放松點,別那么緊張。
其實唐黎根本沒緊張,面對孫曉芬,和之前面對唐忠平的感覺完全不一樣。
唐忠平最后的時候,唐黎多少還是心疼的,可是孫曉芬則不。
她沒有多余的感情給她了。
醫生還讓唐黎在旁邊的陪護床上休息一下,唐黎搖了搖頭,“我還不困,再等一會吧,謝謝你。”
醫生沒多說什么,也就走了。
唐黎過了一會起身,去了窗口站著,無意識的把煙又摸出來了,結果想了想這是病房,她又有點懶得出去,就只能把煙拿出來叼在嘴上,不點燃。
她背靠著窗臺,叼著煙,抱著肩膀,看著床上的人。
他們這一家人,上輩子也不知道是干了什么缺德事,這輩子,都無法善終。
唐忠平走的不安穩,唐嘉更是凄慘,現在是孫曉芬,唐黎笑了一下,不知道自己的下場如何。
不過不論如何,她已經做好了準備,她什么都不怕。
這么亂七八糟的想了一會,兜里的手機就響了起來,是顧朝生發了信息過來,問唐黎這邊如何。
唐黎看了一下病床上的孫曉芬,然后回復過去:這邊還好,她人應該就這一兩天的事兒了,我打算處理完她的事情再回去。
顧朝生也不敢發視頻過來,怕大晚上的動靜太大,就只能一個字一個字的敲過來:你注意點自己的身體,別太累了,那些生老病死的,改變不了就平常心對待。
唐黎回復了個嗯,想了想就問了一下寧兮那邊怎樣,乖不乖。
顧朝生那邊噼里啪啦發了很長一篇信息過來,說是寧兮在顧家老宅混的特別好,老太太很喜歡她,張嘴閉嘴都是寶貝心肝的叫著,就連顧老先生平時那么不拘言笑的一個人,也是下了班先要看看她才行。
顧朝生還提了一下,說顧家那邊甚至還想著,對外宣告一下顧家這個小小公主的存在。
唐黎和顧朝生回來,一直也沒對外公布過兩個人的關系,這顧寧兮的身份,自然也就還在查無此人的狀態中。
顧家覺得虧待了唐黎和寧兮母女倆,婚禮沒有,可兩個人的身份,多少還是要對外公布一下的。
他們想找個機會,著重的對外介紹介紹寧兮。
唐黎聞言就有點不太喜歡,主要是不希望自己的孩子有太多的人關注,尤其那些關注人的目的,很可能是在她身上挖新聞,非友善的行為,她不想讓寧兮過早的接觸。
于是唐黎咬著煙蒂,靠著窗臺,曲著一條腿,捏著手機,一邊措辭,一邊給顧朝生回復信息過去。
這就是厲墨剛過來,站在門口看見的畫面。
這模樣,和之前收到的照片風格一致,看起來就不像是什么好人家的姑娘。
厲墨又想起來之前查到的唐嘉的資料信息。
墮入風塵,日子過得艱辛。
厲墨眸色暗了暗,仔細的盯著唐黎看。
唐黎那邊根本也沒注意門口的動靜,和顧朝生聊天聊得沒完沒了。
最后還是病床上的孫曉芬似乎被痰卡住了,突然咳得有點撕心裂肺,唐黎才一下子緩過神來。
門外的厲墨也趕緊推門進去了,直接奔著病床過去。
唐黎被嚇了一跳,皺眉看著厲墨,“你怎么在這里。”
厲墨沒回答,而是把孫曉芬弄成了側躺的姿勢,輕輕地拍著她的背。
孫曉芬幾秒鐘之后像是緩了一口氣過來,接著咳了幾下,最終慢慢的消停下去了。
孫曉芬咳醒過來,睜開眼盯著唐黎看了一會,就伸手拍了拍唐黎撐在床邊的手,“我沒事,你睡覺吧,時間不早了。”
唐黎沒說話,孫曉芬說完緩了緩,又閉上了眼睛。
唐黎站直了身體,看著厲墨,表情不是特別好,“你怎么在這里。”
厲墨吐了一口氣,整理一下衣服,“不放心,過來看看。”
唐黎都笑了,“你不放心什么,跟你有什么關系。”
厲墨沒說話,只是把視線從孫曉芬的身上轉到了唐黎的身上。
他的這個眼神說專注,也不只是專注,說深情,似乎也不全是深情,中間貌似還帶了那么一點點別的情緒在里面。
唐黎分辨不出來,也不想分辨。
她轉頭避開厲墨的眼光,“既然你那么愛多管閑事,那這里就交給你了,正好我累了,先走了。”
她轉身拿了自己的包,真的就從病房出去了。
厲墨沒開口,只看著她的身影從病房門口消失。
他想了想,就拉了椅子,在孫曉芬的病床旁邊坐下來。
孫曉芬呼吸稍微有點卡,呼嚕呼嚕的聲音很清楚。
等了一會,厲墨收到了信息,說是唐黎回到賓館去了,隨著信息還過來了唐黎的照片。
是唐黎在房間門口開門的畫面,從唐黎的側臉看得出來,那可真的是一點傷心的表情都沒有,甚至還能看出來,嘴角是勾著的。
之前調查到的信息,說唐嘉是個狼心狗肺的人,在唐忠平出事孫曉芬被牽連之后趕緊就跑了。
唐黎抗下所有之后,她不幫忙不說,還專程跑到青城管唐黎要錢,沒得逞后,又消失的無影無蹤。
這么看,剛才照片里面的畫面,倒是和信息里的形象都對得上。
厲墨嘶了一下,有點煩了。
種種信息都和他心里的猜測扣不上,可他依舊不相信,這個世界上,能有兩個人相似到如此地步。
即便是姐妹也不可能。
另一邊的唐黎回了賓館,洗漱一下,然后躺在床上。
厲墨會過來,這是她沒想到的,她猜不到厲墨過來的目的是什么,如果只是對自己的身份存疑,沒必要在這個時候跟到云城來試探。
他這個舉動,真的有點夸張了。
唐黎想了一會不得要領,而且也是真的困了,就直接閉眼睡了過去。
而另一邊的厲墨,守著孫曉芬一晚上,孫曉芬在清晨天空剛放亮的時候突然醒了過來。
她精神狀態比平時好多了,仰面躺在床上,盯著天花板愣神了一會才轉頭看著厲墨,開口問,“你是誰?我女兒呢。”
厲墨坐在椅子上,稍微前傾著身子,聲音壓低了,“你醒了,你還記得剛才過來看你的人是誰么。”
孫曉芬盯著厲墨看,瞳孔雖然渾濁,但是神色清明了。
她沒回答,而是問,“你是誰?”
厲墨沒猶豫,“我是唐黎的男人,跟她一起回來看你的。”
孫曉芬哦了一下,把視線收回去,繼續看著天花板。
厲墨抿嘴,想了想,還是沒忍住向她確認,“剛才來看你的人,你還記得么,那是唐黎對不對。”
孫曉芬勾了一下嘴角笑了笑,說的話卻和厲墨的問題一點關系都沒有,“我剛才啊,好像是做夢了,夢見了很多人。”
厲墨蹙眉,不知道孫曉芬這是什么意思。
孫曉芬也不需要厲墨應和自己,只自顧自的繼續說,“我夢見了唐忠平,那個男人啊,真的是我命里的克星,沒給我帶來什么好,臨了,他的爛攤子還把我給牽扯進去了。”
她無奈的閉了閉眼,“我還夢見了阿黎,她小時候,也很乖的,只是很多家庭都是這樣的,大人會無意識的偏心家里那個小的,我是個俗人,我不能免俗,是我對不住她。”
她最后說到了唐嘉,眼淚就出來了,“那孩子,是被我慣壞了,她從小被護著長大,便也就是變得分不清對錯和善惡,這是我的錯,是我耽誤她了,原本是個好孩子的,是我不懂如何教養。”
厲墨眉頭皺起來,他可不想聽這些,他只想知道,過來看孫曉芬的到底是唐黎還是唐嘉。
于是厲墨打斷孫曉芬,“你先告訴我,之前坐在你旁邊的人是不是唐黎。”
孫曉芬顫巍巍的抬手,抹了一下眼淚,“你不是說你是她男人么,那你怎么還問我她是誰。”
厲墨沒想到,孫曉芬糊涂了那么長時間,居然這個時候,腦子一下就清明了。
她這話說的,真的是讓他啞口無言。
孫曉芬長長的吐了一口氣出來,重新把眼睛閉上,“唉,睡覺了,太累了,做了個夢,感覺一身的力氣都用光了。”
厲墨原本是有些疲憊的,好家伙,她醒來這一通話之后,把厲墨弄得睡不著了,她倒是轉身要接著睡過去了。
厲墨沒辦法,只等著孫曉芬閉眼后,起身從病房出去,在外邊點了一支煙。
孫曉芬這一覺,睡到了六點多,這時候外邊大亮天。
唐黎拎著早飯過來,厲墨還在病房里面,掃了一眼,沒給他帶一份。
孫曉芬剛醒,躺在床上休息,她明明睡了一晚上,可看著似乎很疲憊。
唐黎把東西拿過去,放在床頭柜上,然后聲音盡量放輕,“餓了么,我買了稀飯給你。”
孫曉芬沒說話,唐黎想了想,先去打了水,給孫曉芬擦了臉和手,最后把稀飯一點一點的喂給她。
孫曉芬就盯著唐黎看,最后突然笑了,說了一句,“難為你了,也就只有你啊,這孩子,真的是,對不起了。”
唐黎一愣,抬眼看著孫曉芬,半晌之后才說,“應該的。”
孫曉芬只抬手,在唐黎的手上拍了拍,然后十分明顯的嘆了口氣,再一句話也沒說。
醫生之前說她胃口不好,什么都吃不下,可這次,唐黎買的粥,她吃了大半碗。
最后應該是實在吃不下了,她擺擺手,讓唐黎把粥放下,“渴了。”
唐黎哦一聲,拿了暖瓶,給她倒水。
暖瓶里的水是厲墨新打來的,有點燙,唐黎端起來吹了吹,“等一下,太燙了。”
孫曉芬還嗯了一聲。
厲墨全程在旁邊看著,一句話也不說。
等著唐黎把水吹得溫度差不多了,低頭去叫孫曉芬喝水的時候,孫曉芬已經沒了動靜。
唐黎一愣,把水杯放下來,她探著手,慢慢的摸著孫曉芬的頸動脈。
因為干瘦,其實還是很容易摸出來的。
她的脈搏,已經停了。
一旁的厲墨也看出來唐黎動作上的不對勁了,趕緊過來按鈴。
唐黎盯著孫曉芬看,眉頭慢慢的皺起來了。
其實最后,她是認出來自己了吧。
那句對不起,是說給自己聽的吧。
護士那邊趕緊過來,只簡單的查看了一下就嘆了口氣,“節哀吧,患者走的還挺安詳的。”
是挺安詳的,一點罪都沒受,只是最后這一口水沒喝上,讓唐黎有點不太舒服了。
護士抬眼看了看唐黎,似乎想說點什么,但是最后又什么都沒說。
厲墨趕緊問需要辦什么手續,他來辦就好。
那護士也只當唐黎現在極度悲傷,便就領著厲墨去開死亡證明。
唐黎還站在床邊,看著孫曉芬。
終于,都走了,他們都走了。
她來的時候,本來以為面對這種情況,她會很高興的。
可是真的到了這個時候,她發現心里還是堵著的有點難受。
厲墨出去好一會才回來,手里拿著各種單據。
他站在唐黎身邊,“后事你想怎么處理。”
唐黎像是被厲墨這么一打擾,才終于靈魂歸位,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盡快火化吧。”
唐忠平的骨灰被她撒了,孫曉芬的骨灰,她也不打算寄存或者埋葬。
唐嘉沒有了,她也不會回來祭拜,留著著實是沒什么用。
厲墨點點頭,“那就在醫院后面的火葬場火化,你覺得呢。”
唐黎嗯一聲,然后轉頭看著厲墨,“我自己來吧。”
厲墨卻捏著那些單據沒放手,“你在這邊等一下吧,一會應該會有人過來收遺體,你留在這里看一下。”
他拍了拍唐黎的肩膀,轉身又出去了。
那邊沒一會,果然有護士和護工過來,要把孫曉芬的遺體運送到太平間去。
唐黎讓了一下,兩個護工過來抬著,把孫曉芬放進了裝尸袋里面,然后推了出去。
唐黎跟著從病房出來,站在病房門口的時候,沒控制住,重新回頭看了一下。
那病床一會會被消毒,然后這個人存在的痕跡,就徹底的沒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心里想的是什么,似乎有些遺憾,也似乎真的是解脫了。
唐黎隨后離開病房,朝著護士站那邊過去,厲墨正在這邊給文件簽字。
唐黎過去,把旁邊的文件拿過來,死亡證明這些,還有一些收據。
文件不是很多,七八張,也就沒了。
唐黎等著厲墨簽字完,把文件拿過來自己放好了。
護士那邊說,火化的時間她已經幫忙詢問過了,明天一大早,問唐黎可以不可以。
唐黎點頭,“行。”
護士清點了一下單據,就說都可以了,明天直接去后院的火葬場就行了。
唐黎把單據都收起來,對著護士說了句謝謝,轉身就走了。
走出去幾步,還依稀聽見護士和厲墨說,“你太太應該是悲傷過度了,你多關心一下。”
厲墨那邊沒反應,唐黎眉頭原本皺起來,結果想了想,又沒介意這些。
她從醫院出去,站在大門口,看著來來往往的車輛,一下子突然有些茫然。
厲墨過了一會從后面跟過來,也沒攔著唐黎,就這么在后面不緊不慢的跟著。
唐黎訂的賓館離著這邊不遠,她慢慢的朝著賓館過去,這路不太長,可是她明顯覺得走的很吃力。
到賓館大門的時候,唐黎有點頭暈眼花,緩了好一會才抬腳上了臺階。
跟在后面的厲墨在賓館門口停了下來,他沒馬上跟上去,在門口抽了一支煙,然后才轉身進去。
他房間在唐黎的隔壁,回房間的時候,厲墨先去了唐黎的房間門口聽了聽。
也不知道是隔音效果不錯,還是唐黎很安靜,反正是一點聲音都沒聽見。
厲墨等了等,回了自己的房間。
在房間里等了一會,依舊是不放心,他趕緊給客房服務打電話,和那邊交代了一下。
客房服務倒是很給力,沒一會就上來了。
厲墨門沒關嚴,聽見聲音就趕緊走到門口,客房服務敲了唐黎的房門,說是過來打掃衛生的。
唐黎也沒多想,過來開門了。
厲墨等了等就走過去,站在唐黎的房間門口。
客房服務正在清理房間地面衛生,唐黎坐在了窗臺上,嘴上叼著一支煙,模樣看著賽神仙。
從唐黎的表情看來,依舊沒有什么傷心難過的樣。
只是似乎有點淡淡的遺憾。
房間很干凈,客房服務也沒收拾什么,只把地面清理了一下就走了。
唐黎正好也一支煙抽完,從窗臺下來,想要過來關門,這才看見了厲墨。
她動作一頓,倒是沒關門,轉身又回到了房間里。
厲墨這才抬腳進去,反手把門關上。
不管怎么樣,唐黎背對著他,還是說了一句謝謝。
只為了今天他幫忙上下跑辦手續的事情,不摻雜別的。
厲墨過來,“你早上吃飯了么,我還沒吃,要不要一起去吃個飯。”
唐黎早上也沒吃,其實早上是有時間的,不過是沒什么胃口。
其實她現在依舊沒胃口,但是她猶豫了一下,也就點頭了,“好啊。”
她能答應,多少讓厲墨意外了一下,他笑了,“那走吧。”
兩個人沒在酒店這邊吃飯,厲墨出門打車,上車后報了個地址。
唐黎在旁邊不明顯的一愣,這地址,是那次她和厲墨一起來,她帶著厲墨去的那家飯店。
唐黎斂了臉上所有的表情,只靠在椅背上,轉頭看著窗外。
厲墨等了一會開口,“你很多年沒回來過了吧。”
唐黎不避著這種問題,嗯了一下,“很多年了,當年我媽出事,我就走了。”
厲墨點點頭,“上次我和你姐回來過……”
他笑了一下,“也是那時候,知道你姐的一些事情。”
唐黎不想聽這些,直接就轉了話題,“對了,厲二少這次過來,陸小姐知道么?”
厲墨一頓,轉頭看著唐黎。
唐黎勾著嘴角,臉上掛著要笑不笑的表情,“還有,你會想念家里的小孩子么?我是出來一天,就想的不行,當了母親,就是和從前不一樣了,從前我誰的死活都不管。”
厲墨深呼吸一下,聲音低沉,“我和陸長霜真正的關系,和外邊傳言的不一樣。”
唐黎點點頭,“是么。”
如同從前的她和厲墨,他們兩個也和外界傳言的不一樣,所有人都說厲墨把她放在心尖上寵著,不讓她受一丁點的委屈,可是最后,她所有的委屈,都是他給的。
唐黎說的輕飄飄,完全沒聽進去的樣子。
于是厲墨原本想要多說一點的話,也就停了下來。
接下來都是沉默,一直到車子停在飯店的門口。
這飯店門面終于重新裝修了,和從前完全不一樣,唐黎盯著看了兩眼,沒說話,直接下車了。
厲墨等了等,帶著唐黎進去,這個時間,是有包間的,他們直接去了包間。
厲墨先把菜單拿過去,他記性倒是好,按照三年前和唐黎過來的那次點了幾道菜。
不過因為有的菜改良了,還有的菜已經沒了,厲墨只把還剩下的點了,而后加了兩道。
唐黎坐在椅子上,一句話不說,看樣子像是沒什么興致。
她現在的狀況,沒興致也是正常。
等著服務員出去,厲墨才說,“節哀吧,生活還要繼續,好好照顧自己。”
唐黎抬眼看了厲墨一下,想到了另一個事情,“對了,你家里的案子怎么說?現在有線索了么?”
說到這個,厲墨一下子就不說話了。
有線索么?
線索一直都有。
只不過真正的兇手,始終在幕后。
厲墨這兩天讓人去了沈枚那個別墅,想重新查看一下,試著能不能找到新的證據。
結果那邊被警方檢查過,而且厲致誠后來應該是讓人把那地方清理了,什么有用的東西都沒有。
厲致誠辦事,一向是縝密且周到的,尤其是這種事情,更是不會留下什么把柄。
其實厲墨在這三年中,給厲致誠使了不少絆子,但是除了把他招攬在手的人離間出去,似乎根本不能動他的根基。
厲墨到現在也沒摸透,厲致誠的底細到底多深,他手里的籌碼到底有多少。
厲致誠這個人,誰都不信任,藏得深。
厲墨甚至覺得看,已故的老太太都不了解他。
唐黎一看厲墨的樣子,就差不多知道,那件事情中間有貓膩。
她稍微思考了一下,又說,“我聽聞你母親這次傷的挺重的,現在還沒醒過來,不過你也想開點,現在醫學技術這么發達,人只會越來越好的。”
厲墨拿了水杯,抿了一口,“但愿吧。”
喝完水,厲墨把杯子放下,然后起身,“我出去一下。”
唐黎沒當回事,點點頭。
厲墨起身從包間出去,在外邊停留的時間并不長,差不多也就是上個廁所的功夫,而后就回來了。
他回來沒一會,包間的門也打開,服務員端著托盤進來。
厲墨點的東西有點多,一個托盤也沒裝下。
唐黎坐在靠近門口的位置,服務員端著托盤進來上菜,正好就停在了唐黎的身邊。
唐黎只低頭看著水杯,服務員一手托著托盤,一手把菜拿下來。
結果也不知道是服務員的手抖還是如何,盤子稍微一個傾斜,里面的菜湯,就那么不偏不倚的直接撒在了唐黎的胳膊上。
唐黎被嚇了一跳,條件反射的趕緊站了起來,甩了甩胳膊。
服務員比唐黎的反應還大,快速的把托盤放下來,“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唐黎眉頭皺起來,可還是說了句沒事。
服務員開始是用紙巾幫忙擦油漬,后來看沒用,就說帶著唐黎去換一下衣服,換下來的衣服飯店給她清洗。
唐黎擺手,“不用。”
厲墨在對面,這時候也開口,“去一下吧,要不然袖子是濕的,味道還大,一會不舒服。”
唐黎眼神一掃,看著厲墨。
厲墨的視線,就直直的落在她的胳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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