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狩江山

正文 第三百八十八節 互斗心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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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三百八十八節互斗心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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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往馬麥亞城的各個通道上,澹臺明月提前派出了三百人的斥候獵殺小隊。這些人分開行動,主要目標就是獵殺西越及摩羅的斥候。大歷國兵馬要殺至城下,既然得知陸慕離開了馬麥亞城,澹臺明月可不想讓西越兵馬得知消息去攪局。

馬麥亞城府衙之內,龍牧悲憤而沉痛的寫完奏表。剛要傳令所有人馬頭纏血帶臂掛白絳,彰顯將士復仇的決心,就聽到一陣急促的警鑼之聲。龍牧臉色一變,急忙走出房間,就看到一名親兵急火火的跑了進來。

“啟稟土司大人,不好了,段瑯親率大軍殺了過來。”

“什么!”龍牧激靈一下打了個冷顫,“他們兵馬到了何處?”

“回土司大人,他們已經到了城外。”親兵回答著,腦門上卻冒出了汗珠。

“混賬,我們的斥候呢,為何到了城下才示警。來人,吹號角,準備迎戰。”

龍牧震怒之中,一抬手抽出戰刀,快步向外跑去。稟報的親兵也不敢多嘴,趕緊在后面跟隨。

城池內響起了高昂嘹亮的戰斗號角,百姓們也慌亂之中跑上了街頭。龍牧騎著戰馬快速來到城門,看到城上一切安好,龍牧這才暗暗松了口氣。

城墻之外,段瑯騎著戰馬在軍陣的最前方,谷凡向天等十八親衛分列左右。他們身后,則是澹臺明月及周龍等人。與城上一個個慌亂而緊張的摩羅兵衛相比,段瑯大軍卻是戰陣整齊而森嚴。聽著城上的叫罵聲,段瑯大軍一個個宛如石兵一樣不為所動。

龍牧在親兵的保護之下來到了城墻之上,雖說城墻低矮,但總歸是一道防御。段瑯大軍真要是強攻的話,龍牧自信憑借城墻還能與之一搏。守城將士一看龍牧到來,這才收住了叫罵聲,城墻之上漸漸安靜下來。

看著城下威武森嚴的大軍,龍牧手中戰槍一指,“段瑯小兒,你乃堂堂一國之君,沒想到卻如此小人行徑。我摩羅國主憐憫蒼生,不忍看到雙方兵衛繼續流血,你卻背信棄義用如此黑暗手段,加害我太子及大祭司。段瑯小兒,你就不怕被天下人恥笑嗎。即便你大歷國能威風的了一時,但德不配位,天必罰之,總有一天,你段瑯會被天下萬民所唾棄。”

段瑯手中戰戟往城上一指,“住口!”

段瑯說完,干脆打馬向前走了幾步,正義凜然的說道,“龍牧,本帝君來到馬麥亞城,不是聽你指責什么,你也不配評說本帝君。念在胡圖大祭司的份上,本帝君不與你計較。今天我段瑯來此,就是光明正大的告訴你,峽谷之事與我大歷國沒有任何關系。不管你信不信,這就是事實。”

“放屁,你以為老夫眼瞎嗎,你覺得老夫帳下幾萬將士都眼瞎嗎。峽谷之外你帳下將軍周武與那上官玄悟,以上萬人馬之巨殘殺大祭司所帶的二百隨行,這就是你們大歷國的光輝做派。段瑯,原本本帥還高看你一眼,沒想到你竟是如此小人行徑。今日本帥在此,我到要看看你能否踏入馬麥亞城一步。”

段瑯不禁氣的冷笑,心說這家伙腦子還算清醒,沒有瘋狂之下出城拼殺。如果他真要是瘋狂之中出城血拼,段瑯不介意吃掉這三萬多摩羅兵馬。沒有西越陸慕大軍的協助,段瑯還沒把龍牧看在眼里。

段瑯冷哼一聲,“龍牧,我要想殺你們大祭胡圖,當日被我俘獲之時我就殺了,沒必要這么麻煩。有時候眼見也不一定為實,只不過是機緣巧合罷了。說實話,本帝君不明白大祭司胡圖為何去了峽谷地帶,他與我約定的,可是青山郡相見。今日一早本帝君就到了青山郡,卻根本沒有看到胡圖祭祀的身影。而本帝君走了之后,我大營卻遭到西越陸慕兵馬的襲擊。周武等人,正是追趕陸慕大軍,才到達峽谷之地。”

龍牧面容猙獰,憤怒的把長槍往地面上一杵,咬牙切齒的說道,“段瑯,是男人就敢作敢為,如此謊言,你覺得我龍牧會信嗎,我城上這些將士會相信嗎。哼,如此惡劣行徑你不必辯解,這樣會更加讓本帥看不起你。”

段瑯也是氣的有些無語了,早知這樣他就該把張如明帶來。聽到這些話,張如明保準能把他祖宗十八代都罵活了。要論蠻不講理,這世上張如明要說自己第二,恐怕沒人敢稱第一。

澹臺明月打馬上前一步,冷峻的怒道,“龍牧,我們繼山帝君敢作敢為天下皆知,沒必要向你證明什么,你也不夠資格。我大歷國兵馬來此,只是向你陳述一個實施,信不信只需調查一下即可明了。估計你我都中了某人的奸計,你們的信使可是約我們在青山郡見面。你去青山郡調查一下,他們自會告訴你。至于大祭司胡圖為何去峽谷,我們根本就不知情。”

“你們不知情?哼,明明就是段瑯派信使來此,現在卻要狡辯,這是欺我龍牧不敢與你們決一死戰嗎。”

段瑯冷笑道,“龍牧,本帝君也不屑與你解釋什么。要戰,盡管來。”

澹臺明月一怔,趕緊說道,“信使?荒謬,我們何時派過信使?說實話幾日前胡圖被我大軍俘獲之時,曾經出示過武波爾汗國主的密旨信印,我們繼山帝君才答應和談。請用你的腦子想一想,如果我們真的不想和談,何必只是殺了毫無威脅的武巴圖與大祭司呢。以本軍師的手段,完全可以用他們把你龍牧兵馬引入埋伏一起擊殺。”

龍牧聽著心中咯噔一下,不管如何,澹臺明月的話非常有說服性。特別是最后一句,以澹臺明月的智謀,確實能讓龍牧上當。但峽谷之處終歸是他親眼所見,如果說不是段瑯所為,龍牧自己都覺得說不過去。

“段瑯,你們真的沒派過信使?”龍牧疑惑的問道。

聽到龍牧這么問,段瑯與澹臺明月心知目的已經達到了。就算龍牧不承認,至少他的心中已經對此事生起了疑惑。這對段瑯與澹臺明月來說,已經足夠了。

段瑯高聲說道,“廢話,你們信使都說的很明了,本君何必再多此一舉。你聽著,本帝君率兵來此并非想與你一戰,只是來告訴你一個事實。雖說本帝君不在乎你們摩羅的震怒,但也不愿意擔當這個臟水。龍牧,告知你們武波爾汗帝君,是打是和我等他的消息。不過本帝君的耐心也有限,希望武波爾汗陛下快點做出決定。”

段瑯說完,一擺手,“周龍,傳令撤離。”

段瑯懶得再與龍牧廢話,既然目的已經達到,當即下令撤離。森嚴的軍陣按部就班緩緩撤離,澹臺明月臨走之前,卻是高聲說道。

“龍牧土司,數萬人參與此事,想要尋求答案也非常容易。有些事情,只需暗中探訪這么幾個人,相信真相就在眼前。中了別人的奸計不可怕,可怕的是還要竭力的替對方澄清。話已至此,想必龍牧土司應該會去尋找答案。告辭!”

看著段瑯大軍如潮水般退去,龍牧卻是一動不動的站著,城墻上下的將士更是有些蒙圈。不明白段瑯大軍浩浩蕩蕩而來,為何只說這幾句話就匆匆離去。

“土司大人土司大人?他們走了。”一名參將謹慎的喊了兩聲。

龍牧這才一激靈,從思索中回過神來。剛才段瑯有理有據否認是他們干的,龍牧也有些茫然了。不過澹臺明月的話提醒了他,如果說不是段瑯所為,那只有陸慕有此能力。而且這么大的行動,正如澹臺明月所說絕不可能只是少數人參與。只需暗中捉幾個西越兵衛,龍牧只要審問出他們這幾日的行進路線,就能判斷出個八九不離十。甚至說,還能追問出詳細的實情。

回到府衙,龍牧再次把自己關在了房間之內。冷靜下來之后,龍牧也覺得此事變得疑點重重。在龍牧的眼里,目前整個大局對段瑯非常有利,他確實沒必要多此一舉殺了太子與大祭司胡圖。段瑯這樣做只會遭人病垢,對整個局勢增添不了什么份量。甚至說,還會引起摩羅上下同仇敵愾共同抗敵。但要說此事是陸慕所為,龍牧也有些不敢相信。畢竟陸慕身為他國重臣不計生死前來助陣,對摩羅來說恩重如山。特別是胡圖大祭司說出要犧牲陸慕換取和談,龍牧還覺得國主有些落井下石的味道。現在反過來又要懷疑陸慕痛下黑手,龍牧徹底的有些迷茫了。

龍牧打開房間,向外喊道,“來人。”

一名親兵跑了過來,龍牧問道,“去問一下,西越陸慕兵馬目前身在何處。”

“諾!”

親兵答應一聲,趕緊去找記錄官詢問。不大一會兒,親兵告知陸慕大營昨日一早通報位置之后,就一直沒有消息。

龍牧琢磨了一下,說道,“去,命斥候營派人去陸慕大營方位,告知陸都督就說本帥有要緊事,請他務必率部前來。”

親兵下去之后,龍牧覺得此事還是暫時壓一兩日,弄清之后再向國主武波爾汗稟報。他也想探一探陸慕那邊的虛實,再把自己的意見寫在奏折之中。哪怕真是陸慕所為,至于怎么處置,龍牧也需要得到國主武波爾汗的旨意。更何況,目前陸慕兵馬多余他,龍牧根本不敢對陸慕怎么樣。至于青山郡那邊,龍牧相信只需上奏到國主那里,自會有人去查個水落石出。一想到馬麥亞城當下的狀況,龍牧不禁感到有些悲哀。堂堂摩羅主帥,居然成了三方勢力最弱的一家。

這一刻,陸慕也正在奇怪。按說他派出的斥候早就該返回了,為何遲遲不見人影。陸慕卻不知道,他派出的斥候早已被周武當時留下的斥候隊伍所獵殺。在斥候的對抗當中,段瑯所部占據著絕對的優勢。特別是以前跟隨阿朱的影者斥候,不但有著探查的經驗,連追蹤的本事也被阿朱訓練的如獵犬一般。

陸慕感覺出斥候可能是出了問題,接連派出兩批斥候,而且讓他們繞行前往馬麥亞城。陸慕現在,最想知道龍牧此刻會有什么舉動。更為重要的是,摩羅朝堂有什么消息,陸慕還需要從龍牧這里得知。所以,無論如何也不能讓段瑯切斷他與馬麥亞城之間的聯系。

卻說段瑯撤離之后,立即前往周武張如明集結之地匯合。這一路上段瑯撒開了斥候人馬,絕對要保證不能有尾巴跟隨。因為接下去的日子,他們這支隊伍要從對方的視線之中銷聲匿跡幾天。段瑯與澹臺明月等人,也要等待著此事發酵之后的結果。摩羅國真要是舉國皆兵來抗衡,那段瑯只能撤回泰米拉城與霍扎思匯合,重新考慮整體布局。否則僅憑他們這兩三萬人,即便加上張奇峰援馳的兩萬新軍,也不一定能扛得住整個摩羅民眾的反擊。

段瑯是從大夏手里奪取的政權,他深知發動民眾的力量有多大。當初如果不是蔣竹明梁毅張廣智這些府尹替他暗中招兵買馬,段瑯也不會這么輕易的就能集結起二十萬兵源力量。現如今摩羅國看似兵馬已經不足,一旦立于危地征召天下,恐怕頃刻之間就能集結三十四萬兵力。而且摩羅國民風彪悍好武斗勇,即便是新軍戰斗力也不可小覷。除非北明澹臺摩立也能下定決心傾力相拼,否則段瑯只能讓周虎陳占軒等人繼續率部援馳。

夕陽西下,馬麥亞城周邊的各方力量終于平靜下來。就在夕陽收盡最后一絲余暉之際,陸慕的斥候也來到了馬麥亞城。

府衙之中,龍牧看著西越的斥候,表面上裝著平靜的問道,“你們的人馬,目前身在何處?”

“啟稟龍帥,我西越兵馬目前在段瑯大營以東十五里左右秘密駐扎。”

龍牧眼神一瞇,故意問道,“那段瑯所部,今日有何動向?”

“回龍帥,那段賊這幾日對伺候獵殺的極其殘酷,我們不得已只能在外圍巡查,不敢靠近敵方大營五里之內。所以,他們的行蹤目前無法得知。我家都督正想詢問龍帥,想從龍帥這里獲取一些信息。”

龍牧眉頭一皺,說道,“據我軍斥候得到的消息,那段瑯很可能要對馬麥亞城發動襲擊,你馬上回去告知陸都督,請他務必率部回援。”

有些事龍牧不便明說,他想著先把陸慕大軍調集回來,再暗中抓幾個秘密審問。不過,龍牧知道即便審問出什么,他也無能為力,只能隱忍。但是龍牧很想知道事情的真想,假如真是陸慕干的這些勾當,恐怕這陸慕及他的人馬再也回不到西越了。

陸慕的斥候一走,龍牧當即召集手下千總以上軍官,開始秘密布置此事。而且龍牧下令,今日段瑯等人在城外所說的話,任何人不得外泄,否則殺無赦。現在摩羅局勢危及,萬一是段瑯的詭計,龍牧可不想再節外生枝,引起西越陸慕的震怒。

當晚戌時,陸慕的斥候回到了西越大營。臨時的帥帳之內,陸慕詳細的聽完斥候的匯報,沉思片刻問道。

“城內兵馬情況如何?”

“回都督話,城內一片哀嚎,軍營之中將士的情緒看似極其低沉。不過小的一到城內就被帶往府衙,只是短暫的觀望了一下。”

“他們沒有兵馬調動的跡象嗎?有沒有纏紅掛白?”陸慕繼續問道。

斥候想了想,“好像他們只是臂帶白絳,沒有纏紅。至于兵馬調動的跡象,小的沒有看出來。不過很奇怪,按說此時城墻之上應該是戒備森嚴才對。但小的觀望,城墻之上守衛并不多,連最低級的三級警戒都達不到。”

陸慕聽著眉頭一皺,他相信自己斥候的眼力,畢竟這些斥候都是受過專業訓練之人,觀察能力非常強。按照常理,太子在軍中陣亡,這座大營上下都得纏紅掛白。頭上纏紅表示復仇的血誓,臂膀掛白是對太子喪的禮制。龍牧居然沒有下令纏紅,難道他連復仇的勇氣都沒有?這可不符合摩羅人的特點。

問完之后,陸慕揮手讓斥候退下。滿戰上前問道,“都督大人,我大營是否明日返回馬麥亞城?”

陸慕閉目沉思了片刻,睜眼說道,“滿戰,我們是不是遺漏了什么?本都督覺得,那龍牧冷靜的有些異常。”

滿戰不屑的說道,“要我看,他無非是被段瑯打怕了,根本不是什么冷靜。更何況,太子武巴圖一死,這老小子恐怕正琢磨著怎么開脫責任呢。不然,武波爾汗絕饒不了他,不被滅族,至少也要斬殺了他。”

陸慕微微笑道,“他想活命的話,只能破釜沉舟與段瑯對抗下去。目前摩羅缺少帶兵統帥,只要戰爭沒有結束,武波爾汗絕不會斬殺了他。一旦戰事就此結束,可以說這龍牧必死無疑。”

“既然這樣,那都督還擔心什么。我要是龍牧,為了自身與滿門的安危,哪怕知道了是咱們調離段瑯去青山郡,又趁機斬殺了太子與胡圖,也只能打掉牙往肚子里咽,把此事賴到段瑯的頭上。”

陸慕笑道,“可惜啊,你不是龍牧,萬一他不顧!”

剛說到這,滿戰臉色忽然一變,一下子打斷了陸慕的話語。

“都督大人,咱們確實遺忘了一件重要之事,那就是青山郡。青山郡雖然小,畢竟有官府的人,萬一把此事報上去,豈不是會引起懷疑?要不,末將這就率兵扮作段瑯所部殺過去,直接屠了這個小郡。”

陸慕聽完,卻是莞爾的一笑,“滿戰啊滿戰,要么說你只能當個猛將,成不了統帥。本都督早就想過此事,如果說段瑯想靠青山郡證明自己,那就打錯特錯了。越是這樣,在摩羅官員眼里更是欲蓋彌彰。摩羅朝堂也不乏精明之人,以他們對段瑯的仇恨,自會想出種種說辭推翻這個判斷。本都督之所以敢斬殺了武巴圖與大祭司,就是基于摩羅上下針對段瑯的仇恨。即便是他們懷疑,也愿意把這盆臟水潑到段瑯身上。留著青山郡,對段瑯更為不利。”

滿戰一聽,尷尬的說道,“末將愚鈍,還以為都督大人遺漏了呢。那這么說,明日咱們大軍就返回馬麥亞城?”

陸慕搖了搖頭,“不,原本我是打算率兵回去。現在看來,咱們的兵馬還不能進城。在武波爾汗做出決定之前,我大軍決不能與龍牧接觸。有些事情不得不防,那段瑯性格冷傲,或許不在乎背上這個黑鍋。但是澹臺明月精明狡詐,恐怕會生出事端。她要是指點龍牧的話,肯定會從我軍兵將入手。明日大軍原地不動,本都督獨自去一趟馬麥亞城。看樣子,有些事情,本都督必須親自教一教龍牧土司,該如何向武波爾汗陛下稟報。”

陸慕狡詐多疑,但他確實有資格被稱為天下智者。即便這次的行動留下了不少破綻,陸慕卻能在事后彌補這些過失。哪怕摩羅國詳細調查此事,至少是死無對證,無非就是懷疑而已。但摩羅上下對段瑯的仇恨,決定了此事的最終走向。而龍牧這邊,陸慕也決定與他坦誠的談一談,陳述利弊分析事實,逼迫龍牧站到他的戰線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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