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里的蜜果

95.番外——秦漾X彭瑩【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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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青從房間里出來,看向她:“回來就快去洗洗,趕緊睡覺。”

丁蜜點頭,回到房間,高低床的下鋪,薛寧把粉色兔頭熱水袋抱在懷里,手上是最新款的智能手機,大概在玩游戲吧,聲音很鬧。

丁蜜放下書包,翻出睡衣去洗澡,洗完澡又坐在書桌前做了半張數學試卷。

房間沒有暖氣,手和腳漸漸冰冷,她關上臺燈,收拾好書本塞進書包,去上了個廁所回來,薛寧還抱著粉色兔頭熱水袋在玩手機,她走過去,“薛寧,你熱水袋還沒買嗎?”

薛寧頭也沒抬,“啊,我忘記了,你再借我用一晚。”

丁蜜咬唇:“可是你已經借了一個星期了。”

“哎,我又忘記了嘛。”

周青跟薛振重組家庭五年,還有了一個四歲的兒子薛小彬,薛寧是薛振跟前妻的女兒,比丁蜜大一歲,沒考進市一中,上的二中。不過,這些薛寧都不在乎,她本來也不愛讀書,高三了也不見絲毫緊張。

家里只有三個房間,薛小彬四歲后,薛振就想讓兒子獨立一間房。所以,薛寧和丁蜜就搬到了一個房間,睡高低鋪,薛寧很不樂意跟她一個房間,但也沒辦法,磨合了半年,也習慣了。

后媽不好做,周青已經盡力做好這個角色了,平時丁蜜不想讓媽媽為難,也總盡力讓著薛寧。

今晚,丁蜜沒有像往常那樣,沉默地爬上上鋪。

她站著不動,說:“可是,我也要用啊,很冷。”

薛寧仍舊低頭玩手機,“再一晚嘛!明天我一定記得買。”

“這句話你說了幾次了。”

“明天一定記得。”

丁蜜咬了咬唇,忽然伸手,把熱水袋搶過來,轉身就踩上爬梯,“不借給你了,你今晚沒有熱水袋,明天肯定就記得買了。”她迅速爬上上鋪,把熱水袋塞進冰冷的被窩里。

薛寧懵了,反應過來,生氣地哼哼:“小氣!”

丁蜜才不理她,抱著暖呼呼的熱水袋,胸口的郁悶煙消云散,突然覺得陸時勉說得很對。

謙讓如果不爽,那就不要裝大方,有時候她就是裝大方,大方過后又一個人郁悶。陸時勉和杜明薇都是同一類人,他們從來不會裝大方,犀利又強勢,丁蜜有時候很羨慕他們能夠這么自我。

只是,17歲的丁蜜只滲透了表層,卻沒滲透這句話潛藏的另一層意思。

多年后,再重逢,才恍然。

12月中,下了今年冬季第一場雪。

丁蜜和陸時勉沒辦法再騎車去上學,丁蜜在那一段時間,相當不喜歡冬季,覺得冬季剝奪了她跟陸時勉上學路上那二十多分鐘的時光。

卻不得已向冬季屈服,穿上羽絨服,再在外面套上寬大的校服,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地去擠公交。

而陸時勉恢復了他暴發戶少爺的身份,不再拒絕司機的接送。

對于男生來說,冬季剝奪的是他們打球的時間,一中室內籃球場總是優先校隊使用,校隊多次邀請陸時勉加入,陸時勉只答應打替補,為的就是冬天能有個打球的地兒。

下課鈴響起,物理老師照常拖堂五分鐘,課間十分鐘又去了一半,一下課,杜明薇就轉過身:“蜜蜜,上廁所去,急死我了!”

每個學生都會遇上一兩個拖堂天王,物理老師就尤其喜歡拖堂,杜明薇真是討厭死物理課了。

丁蜜看她急,連忙站起來,“走吧。”

兩人挽著手一起去上廁所,回來的時候,看見有個高個男生晃進高二(1)班,杜明薇驚奇:“哎,秦漾那倒霉蛋回來啦。”

秦漾是校隊的,跟外校打比賽的時候摔斷了腿,在家休養了兩個多月。

兩人走進教室,秦漾正在跟陸時勉說話,陸時勉向下瞥一眼:“你腿好利索了?”

秦漾笑:“能走,就是還不能打球,要不是斌哥每天打電話催,我還想賴到期末呢。”

杜明薇走過去,“我看你干脆退學算了。”

幾個人都是一個中學的,秦漾聽這話就不樂意了,看向丁蜜,“杜明薇你嘴怎么那么損,你看人丁蜜笑得多甜,歡迎我呢。”

丁蜜立馬收起笑,“又不是笑給你看的。”

秦漾:“……”

陸時勉漫不經心地笑了聲。

秦漾不跟女生計較,轉頭看陸時勉:“阿勉,聽說數學考第一有特權?”

陸時勉:“你想干嘛?”

秦漾笑:“你選我做同桌唄,我實在不想坐第一排。”

全班就第一排有個空位,秦漾不想坐那里,而且斷腿之前他就跟陸時勉同桌。

上課鈴響了,丁蜜原本端坐好,聽見這話又回頭,盯著陸時勉。

陸時勉嗯了聲。

丁蜜沖他皺了下鼻子,純屬嫉妒那份特權怎么也落不到她身上,陸時勉似笑非笑地瞥她一眼。

丁蜜哼了聲,轉回去了。

少年忒壞了,明知道你想要什么,他就是不給你呀!

去幫老師拿作業的徐易完全不知道,自己即將被“調走”了。

兩天后,數學月試陸時勉考了滿分,隨口跟班主任提了換同桌的事,沒想到班主任真答應了,說什么秦漾太鬧了,坐第一排影響前面的同學。

全班同學看著秦漾嘚瑟地換座位,想法跟丁蜜一樣:數學考第一,真的無敵了呢!

徐易搬走之前,看了丁蜜幾眼。

丁蜜對他笑了一下,凳子立刻晃了兩下,她連忙回頭,陸時勉正低頭看書。丁蜜不高興地說:“陸時勉你不要總晃我凳子,凳腳都被你晃松了。”

她又不想蕩秋千,干嘛總給她晃,別哪天把她從凳子上晃掉了。

陸時勉抬頭哼笑一聲,“放心吧,你那小身板是坐不散這凳子的。”

丁蜜瞪他:“那我也不想晃。”

他們斗嘴時,徐易已經搬走了。

蔣辛子看向丁蜜,小聲說:“丁蜜,徐易是不是喜歡你啊?”

丁蜜一愣,吶吶道:“沒有吧……”

徐易看起來就很老實,怎么可能會喜歡她,不過是同桌時間長,彼此熟悉一點罷了。

蔣辛子肯定道:“肯定是喜歡你。”

她聲音不大,至少前后桌是能聽到的,杜明薇翻翻白眼:“你怎么知道啊,他都沒說呢。”

蔣辛子僵了下,又笑了:“我亂猜的。”

杜明薇:“這種事情可不能亂猜,讓班主任知道了不好。”

蔣辛子嘴角撇下來,不說話。

丁蜜踢踢杜明薇的凳子,讓她別說了。

秦漾把書包甩到桌上,“你們在聊什么呢?”

丁蜜:“沒什么。”

秦漾笑笑,瞥了一眼陸時勉,“阿勉,你在看什么書呢?”

陸時勉把書合上,丁蜜回頭看了眼,只看見黑色的封皮,挺大挺厚的一本,她也好奇:“鬼故事么?”

陸時勉把書塞進課桌,懶洋洋地靠到墻邊,挑眉道:“你想看?”

丁蜜立即搖頭,才不要看,她怕晚上不敢起床上廁所。

“就這點膽兒。”

他嗤笑一聲,丁蜜臉漲紅,立即想起高一暑假,她跟杜明薇去他家玩,徐騫和秦漾也在,秦漾提議看恐怖片。

那是丁蜜第一次看恐怖片,要不是幾個人一起看,還有三個男生在,她肯定不敢。

玩到晚上11點,她必須得回去。

院子里沒開燈,漆黑寂靜,她去拿自行車的時候,心里怵得慌,肩膀忽然被人拍了一下,嚇得她尖叫,回過頭來,發現陸時勉一臉無語地看她。

丁蜜打了他幾下:“嗚嗚,你嚇死我了,我還以為是鬼。”

陸時勉:“……”

他不過是說太晚了,送她一送。

陸時勉轉身,“那讓鬼送你回去吧。”

丁蜜急了,幾乎是本能地抱住他,“不要!陸時勉我不敢回去,你送我吧……”

少女纖瘦的手臂抱住他不撒手,柔軟的身體貼著他,陸時勉愣了一會兒,低頭看她的手,另一只手狠搓她腦袋,“再不松手,就真讓鬼送你了。”

丁蜜立即松手,后知后覺地回想起來自己剛剛做了什么,臉紅透了。

跟杜明薇不一樣。

那是屬于少年的身體,精瘦結實,硬邦邦地,連體溫都比她高。

那晚,丁蜜求著陸時勉把她送到家門口,后來說什么也不肯跟他們一起看恐怖片了。

連續一周,陸時勉都在看那本黑漆漆的書,丁蜜實在好奇,趁著他不在教室時,把他蓋在黑皮書上的試卷揭開,把書的封面翻過來,看見了書名——《TheArtofIntrusion》

《入侵的藝術》

什么書?

她又把書返回去,看見他正在看的那一頁。

今晚的獵物:SIPRNET。

SIPRNET(已遭到攻陷)。

這么深奧?丁蜜眨眨眼,陸時勉不知何時回來了,對著她的腦袋就是一敲,不輕不重道:“不怕鬼了?”

丁蜜臉一紅,坐回凳子上,“我就是好奇你上課不聽課,總看這本書干嘛。”

想想,又覺得她瞎操心,人家就算上課不聽課,那也考第一,至少數學穩穩考第一。

杜明薇湊過來,迅速一翻,“哦,我知道,講黑客的書,我在陸大哥書架上見過。”

陸時勉的哥哥確實是個黑客,陸時勉也對這個行業有興趣?

似乎看出她的想法,陸時勉隨手把書塞進課桌,“無聊,隨便看看。”

丁蜜:“你看得懂嗎?”

陸時勉瞥她一眼:“你覺得呢?”

丁蜜笑,兩個小梨渦賊甜,“肯定懂。”

陸時勉笑了下,狹長的單眼皮眼尾微微上翹,透著股少年的意氣風發。

丁蜜看得呆了幾秒。

哎,她就是被他這張臉給迷惑住的。

丁蜜懵懵懂懂地被拽到門口,才去抓他的手:“你別這樣拎我!我又不是書包……”

陸時勉樂了,松手去開門,長腿一邁走出去。幾步之后,發現她沒跟上,又回頭,目光清清淡淡地看她:“怎么,想留下來看恐怖片?”

丁蜜忙搖頭,裂開嘴笑了,快步跟過去,心底悄悄泛起一絲甜蜜。

門在他們身后關上。

杜明薇張大嘴巴,眨眨眼睛,嚯地站起來:“我去看看。”

徐騫抓住她的手,把人給拽回來,力道沒把握好,杜明薇一個沒站穩,整個跌坐到少年懷里。兩人均是一愣,杜明薇先反應過來,掙扎站起來,抬手朝他腦袋呼了一巴掌,“靠!徐騫你有病啊!”

杜明薇氣呼呼地要走。

徐騫撓了撓腦袋,又按著她的肩把人按回沙發上,低聲道:“你要是想幫丁蜜,這個時候就別去湊熱鬧,缺你這個電燈泡?”

杜明薇張張嘴,好像是這個道理,她拍掉他的手,“別碰我。”

徐騫僵了一下,把手收回去,冷嗤:“稀罕。”

秦漾全程張大嘴巴,作為吃瓜群眾圍觀了兩場戲。最后,合上嘴,指指門口:“要不要……我也給你們騰個地兒?”感覺自己現在挺礙眼的。

杜明薇一記白眼飛過去:“你敢出去,我踢廢你那半條腿。”

秦漾:“靠!杜明薇你吃□□了啊!”

杜明薇繃著臉,懶得理他,抬頭看向正前方,屏幕上恰好播放到影片高.潮,全片最恐怖的一個畫面。杜明薇猝不及防,嚇得撲進徐騫懷里,尖叫聲……差點兒掀開房頂。

徐騫這變態!

以后她還跟他們看恐怖片,她就不姓杜!

影音室做了隔音處理,任杜明薇喊得天崩地裂,丁蜜和陸時勉也聽不見。丁蜜跟著陸時勉走到他房間門口,陸時勉打開房門,走進去。

他也沒說不能進去對吧?

丁蜜小心翼翼地踏足,走進他房間。

少年的房間很干凈,但有些亂,大概是因為之前跟秦漾和徐騫一起打游戲的原因。

陸時勉把書包放上桌,瞥向門口,發現姑娘眼睛骨碌碌地到處看,碰上他的目光,嘴角翹了起來,兩個小梨渦賊甜:“真的要寫作業嗎?”

陸時勉把卷子抽出來,隨手拿了支筆,“廢話。”

“我的書包在一樓,我們去一樓嗎?”

“下去拿。”

“哦。”她盯著他,眼睛微亮,“那……在你房間寫?”

陸時勉走過去,似笑非笑地看她:“你想在我房間寫?”

高大的身影擋在她面前,帶著幾分天生的壓迫感,丁蜜心里的小鹿像是瘋了似的亂撞,緊張地咽了咽喉嚨。

她仰著臉,有些奇怪他到底吃了什么,身高竄得這么快,明明高一的時候她只要抬頭就能看見他的眼睛。不過一年時間,她就得仰著臉看他了。

陸時勉忽然收斂神色,拿筆敲她的腦袋,“犯什么傻呢,快去拿,我們在小客廳寫。”

剛升起的那一絲曖昧頓時煙消云散了,丁蜜有些泄氣。

總是這樣。

每次在她以為他也喜歡她的時候,他總能輕易摧散她的幻想。

丁蜜撇撇嘴。

轉身下樓,泄憤般地把樓梯踩得蹬蹬響。

陸時勉拿筆戳了下眉,勾了勾嘴角,走去小客廳。

丁蜜抱著書包上樓,陸時勉已經攤開數學卷子在刷題了,單眼皮掀了掀,目光沉靜地看她一眼,“過來。”

丁蜜在他旁邊坐下,從書包里掏出卷子。

這并不是他們第一次一起做作業,從初中開始,周末或寒暑假,幾個人總有機會聚在一起玩或寫作業。有時候秦漾和徐騫偷懶去打游戲,杜明薇,就只剩她跟他了。

丁蜜看見他壓在卷子上的手背一青一紅的,呆了一下,拿手指戳戳,“這……真是我掐的啊?”

陸時勉眼皮也沒抬,懶散地應聲:“你也知道是你掐的啊?”

丁蜜愧疚又心疼,她也不知道自己下手這么狠,都怪徐騫的恐怖片太嚇人。

“要不,我給你吹吹?”

她當過家家呢,吹吹就不疼了。

陸時勉懶得理她,“試卷寫完了?”

丁蜜搖頭:“沒有。”

寫了一下午,才寫了兩張,還剩一張呢。

“那還不趕緊寫。”

陸時勉把試卷翻了個面,丁蜜瞪了下眼,才這么一會兒,他就把第一面寫完了?

哎,上天果然是會優待某些人的。

給他一張好看的臉還不夠,還給了他能匹配得上這張臉的高智商。

身旁的人一直沒動靜,陸時勉停下筆,瞥她一眼,丁蜜連忙攤開攤開試卷,“我這就開始寫。”

沒人再說話,只有筆尖劃在紙上的“唰唰”聲,就連空氣也變得溫柔靜謐起來。

丁蜜有些走神,在草稿紙上亂寫亂畫,樓下忽然傳來汽車鳴笛的聲音,陸時勉抬頭,丁蜜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把那張草稿紙揉成團,抓在手里。

陸時勉抽抽嘴角,“你干嘛。”

丁蜜搖頭,“沒做什么,是不是你爸爸回來了?”

“我爸出差,這幾天不會回來。”陸時勉已經寫完一張卷子,不想再繼續了,把卷子推到旁邊,“是我哥。”

丁蜜想起今天中午陸大哥問的話,有些坐立難安,那些話不知道他會不會跟陸時勉說。

樓下傳來大門開鎖的聲音。

就在這時,影音室門開了,杜明薇臉色慘白地扶著徐騫的手臂走出來,一副快吐的表情。丁蜜嚇了一跳,連忙起身跑過去,杜明薇卻在看見樓下的男人時,立即甩開徐騫的手臂,站得筆直。

徐騫愣了下,冷哼一聲,轉身走過去。

丁蜜扶住杜明薇,有些急:“你臉色怎么這么差?”

杜明薇抿了下唇,半個身體的重量都靠到她身上,心有余悸地說:“幸好你沒看到后面,禁片……被禁還是有道理的……”

既然是禁片,干嘛不禁死呢,讓徐騫那變態拿來禍害人。

她抱住丁蜜:“嗚嗚,今晚你別回去了,陪我睡吧。”

丁蜜:“啊?”

她猶豫了一下,周青不喜歡她在外面留宿,因為薛寧以前貪玩,經常夜不歸宿,后來薛振就下了死令:“以后再這樣,你就不用回家了。”

丁蜜平時很聽話,成績也過得去,周青很少為她操心,初中的時候偶爾留宿杜明薇家,她也沒說什么。薛振這道死令下了之后,周青就不同意她在杜明薇家留宿了,同在一個屋檐下,兩個年級相仿的女孩兒,誰都不能有特權,即使她什么也沒做錯。

杜明薇不知道這件事,拍她腦袋:“哎,答不答應!你都一年多沒在我家睡過了。”

丁蜜咬了咬唇,“好,我給我媽媽打電話。”

陸時風上樓,掃了一眼這群小孩,笑了:“都還在呢,哥哥請你們吃宵夜?”

秦漾很開心:“好啊!先謝謝哥了,我正餓著呢。”

陸時風挑眉,看向其他人,最后,目光落在杜明薇身上:“女生決定,吃什么?”

杜明薇愣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我不知道……”

她現在還惡心想吐,怎么可能知道要吃什么啊!心里又埋怨起了徐騫。

陸時風笑了笑:“既然這樣,那就由我決定吧。”

他摸出手機,打電話讓人送宵夜。

宵夜很快就送來了,秦漾最積極,幫忙把烤串擺上桌。陸時風從廚房里拿出一打啤酒,給幾個男孩兒一人分了一聽,又瞥向兩個小姑娘,挑眉笑:“要喝嗎?”

杜明薇愣了下,點頭:“好。”

丁蜜搖頭,“我不要……”

吃到一半,看準時間,丁蜜拿著手機去陽臺打電話,有些難以啟齒,猶豫了兩分鐘,才撥通電話。

電話一接通,丁蜜就把早就想好的借口說了,“媽媽……明薇身體不舒服,她爸媽出差了,我想在這里陪她一晚,可以嗎?”

周青那邊沉默了幾秒,問:“她家里沒有其他人了嗎?”

丁蜜出來時沒穿外套,寒風穿透毛衣,她冷得打了個顫兒,“嗯,所以我想留在這里照顧她。”

忽然,感覺肩上一沉,眼前一黑,一團溫暖包裹在她身上。

丁蜜驚了驚,抓下蓋在腦袋上的黑色羽絨服,回過頭去,就看見陸時勉站在她身后,修長的手指夾著根點燃的煙。

少年高瘦卻不單薄的身體往欄桿上一靠,抬手把煙送到嘴里,安靜地吸了一口,再吐出一口煙霧兒。薄薄的單眼皮微微上挑,盯著前方不知名的黑暗,眼神沉靜而寡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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