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哪里跑

第八十四章 真正的左蕭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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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神秘而濃郁的黑色將左府的一切包圍,埋怨子的白把一切渲染的陰森起來,入秋的十分總是喜歡刮起一陣又一陣的冷風讓人不安。

書房內左塵疲憊的坐在了書案前,一只手拿著奏折一手拿著毛筆點上赤紅的朱砂,慢慢的批改,抬頭看了看天色又打了一個哈氣又換了一本接著看,一盞小小的燭火搖搖曳曳的有些昏暗。

昨天才剛剛能夠下榻回府,到現在他連自己的屋子還沒有進去呢,本來想要安生的休息兩天再理會朝政。

可是......一看見這一個月被那個無能的王爺積壓下來的工作,就忍不住坐了下來,一看就看到了這個時辰,江西那邊發了蝗災,老百姓都死幾萬了在不開倉鎮糧怕是要鬧事的,水壩的問題還沒解決,北邊又傳來了噩耗,凌云將軍守了半個月的居峽關丟了。

“咳咳......。”

一陣涼風吹過,左塵不自覺的又咳了出來,好看的眉眼不自覺的皺成了一團,最近身體似乎越來越差了。

一旁隨侍的小童不忍的又折身出去,取了一件入秋新添的棉衣來,給左塵披在了身上,才又低著頭無聲的又站在了一旁。

這衣服似乎不是自己穿慣了的舊夾襖,軟軟的綢面都是嶄新的,上面是用金線繡出來的青蓮,雍容華貴竟失去了原來那股子清冷的美,左塵無言的神色緊了一下說:“這衣服,我以前怎么沒見過。”

“回少爺,這個是昨天送二少爺回來的那個小太監一起帶過來的,說是今年新添的樣式,少爺得了上邊那位爺的寵愛,跟著宮里面的妃嬪們一起趕制出來的。今個瞧著少爺身體不好,就自個做主拿了出來,要不要......換件來?”

角落里的小童一躬身,恭恭敬敬的回答著自己少爺的話,雖然說是自作主張可是那神色上沒瞧出一點惶恐,面上沒有什么表情,跟著左塵時間長了些,都帶著一股不同的清冷。

“罷了,你下去吧,已經快要子時了,下去好好休息一下吧。”

左塵也沒看他就如平常一樣,擺擺手,那個小童就伏著身子一路沒有生息的退了出去,把門合上了。這時左塵才撂下手中的折子,疲憊的靠在了椅背上,眼睛也不知道落到了什么地方,靜靜的發起了呆。

昨天才剛剛吵過架沒想到那個人還會貼心的送了這些御寒的衣物過來,精致是精致了些。不論是面料還是棉絮甚至就連繡工都是最好的,可是怎么看都不適合他,本就是個山野農夫怎么就用上了這種尊貴的物件,無聲的左塵嘴角帶上了自嘲,說到底啊......

“誰?”

一個黑影在燭火搖晃間從黑暗中顯了出來,那雙失神的丹鳳眼一瞬間閃過一陣精光,左塵快速的站起了身,隨手將那個剛剛才披到自己身上還沒捂熱乎的棉衣,扔到了椅子上,便追了出去。

打開門一陣風吹到了他的身上,有些微涼,月被烏云淹到了身后,天黑蒙蒙的幾乎看不見東西。

然而這并不影響左塵的視線,就算沒練武之前他的身體就比一般人的視力要好上許多,運用上了輕功一路不遠不近的追著那個幾乎和夜色融為一體的人,上一次運用凌風波還是為了追趕疏影呢,似乎都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看著腳底下熟悉的街道小巷快速的劃過他的身后,一個分神差掉就叫左塵把人給跟丟了,可是一抬眼去瞧的時候那個黑衣人似乎也沒動地方一樣,那雙明亮的眼中閃過一抹疑惑,不是應該趁著這個時候逃走么,怎么反而減慢速度了......這個念頭也只不過一瞬間就消失了,左塵又快速的跟上前面的那個人,他......似乎是要去皇宮里......。

抿了抿唇,左塵的速度又加快了一些,可是相應的那個黑衣人的速度也加快了一些,兩人之間的距離一直保持在十丈左右,沒有更遠一些也沒有更近一些。

更讓左塵覺得奇怪的是那個人并沒有一直跑下去,跑到了御書房附近一個呼吸間就消失了身影,不見了。

左塵慢慢的停下了步子,瞇起眼睛疑惑的看向了黑衣人消失的地方,緊著眉頭卻是怎么也想不透那個家伙到底是想干什么,大半夜的跑到他府里將他引到了這里,自己有消失了。

又是一陣秋風吹過,寒冷的將左塵身上剛剛運動出來的熱氣帶走了,忍住想要咳嗽的欲望轉身就想往回返。可是不經意間發現御書房的燈還一直亮著,想必那個人還沒有休息呢吧,左塵猶豫了一下,才又轉回身往御書房的方向走了過去,就看一眼也好......那個人不會知道的。

“你可真夠廢物的了,都這么長的時間了,還沒有將想要的東西搞到手。那個小子現在似乎已經注意到我在他背后動得手腳了,已經開始向我施壓了,不如痛快點直接想個辦法解決了他吧,這樣......貌似你也可以省心不少吧,畢竟自己心上的東西,總是給個外人惦記著可不好。”

里御書房門口十多步左右的距離,左塵停下了腳步,皺著眉眼睛死死的盯著那扇紙質的精細木門,從里面傳來的聲音讓他意外的熟悉,那個人是誰他忘記了,但是直覺告訴他不要再靠近了,那扇門內隱藏著一個讓他想要逃離的秘密。

原本想要看一看他的心變得越發的倉惶起來,想要逃離可是腳就像是生了跟一樣,怎么樣的也不愿意在挪動一步。

隨即他就聽見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冷酷而邪魅,是睿言,他沒有感情的聲音冷的像沒有鮮血的惡魔,冷酷的說:“什么辦法?”

“聽說你的那個寶貝的青衣丞相就要被你圈進在皇宮里了,不是正好么,放出消息就說他私通外敵,做個假象讓耶律齊以為你那個寶貝還愛他,而被你圈禁起來了。哼,縱使他在傲慢的性子,也絕對會來闖一闖皇宮,你就在這布下天羅地網等著他,還怕抓不住他么,如果你那個小丞相能夠配合那就更妙了。”

里面傳出來的聲音明明那般悅耳動聽,讓人人不得去想入非非那人的面目,跟著心底酥酥麻麻的,可是左塵的心就像沁到了清水里面一樣,寒徹入骨,為什么在什么時候都不能夠擺脫那些個陰謀詭計。

他也是一個人,心也會累,這樣沒有邊際的算計到底要到什么時候才能夠罷休,幾乎每時每刻他和他之間都是在不停的算計與被算計,留在他的身邊開始就是數不完的陰謀詭計。

左塵嘆了一口氣,然而心里還有一個小小的聲音,不斷的在提醒他,睿言并沒有答應啊,這只不過都是里面的那個人一相情愿的想法罷了。想想那個棉衣,睿言多多少少還是在乎他的,他不會答應的,不會再拿他們之間那岌岌可危的信任來做一場沒有結局的賭注。

睿言在賭,賭的是他在左塵心中的位置,左塵也在賭,賭的是他們之間的信任......以及那心中最后還殘存的一點點溫存。

一個冰冷的聲音從御書房里響起,那一字一句都回響在他的耳邊,他冷笑著說:“倒是個好主意,蕭白他......必然不會同意配合的,到時候就灌上點蒙汗藥混上,迷昏了綁在偏殿里派眾人把守著就是了。”

左塵幾乎都能夠想象到坐在里邊的那個人,是如何的面無表情,毫不在乎的看著對面的那個人,滿臉嘲諷的想象著自己是如何被綁在床上的,像母狗一樣發情,被所有人唾棄的樣子。

可是他終究不是是皇上,他沒有那個人的心腸狠,沒有那個人的心腸冷,在這場毫無意義的賭注中他輸了,心死了,卻是最徹底的自由。

“你的心倒是比我還狠,竟然這般干脆利落。”

閉上了眼睛,在一睜開時帶著他特有的精明銳利,這個人才是他,真正的左蕭白,強烈的陽光刺的眼睛生疼。

眼睛漲漲的盈盈的有些淚卻是再也不會流出來的,宛如蝶翼的纖細睫毛不動神色的眨了眨,思緒從昨夜飛了回來,冷漠的打量著站在自己身前頭一次猶豫不決的人,他越是這樣,讓他越恨那個該去死的白癡。

左塵冷冷的看著一邊皺著眉頭的睿言,嘲諷的勾起唇角,那個人會答應的他知道,因為他是皇上,此刻就算說是他威脅他也不為過吧,想要引誘耶律齊出來如果沒有他幫忙的話,根本就不可能。

睿言猶豫了半晌,才幾不可見的點點頭說:“我答應你,但是那個人畢竟是......。”

“皇叔么,那又怎么樣,既然交給我處置的,那就與你無關。”

左塵不屑的看了他一眼,滿不在乎的挑起眉,神采飛揚,帶著炫目的笑容,讓睿言的神色一陣恍惚。

睿言沉默了半晌,有些話想要告訴他,最后卻還是什么都沒有說,眼睛貪婪的放在了他的身上,怎么也不愿意離開,在才是他一直令人心動的獨有風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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