勛陽布衣

第209章 發揮優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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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之前,永樂朝的權貴們還是倍受欺壓,茍且偷生的腳底泥。

也許對方肥、鄔福、沈壽等翻身做權貴的人而言,斷渠毀田是增大官府壓力、試探官軍兵力、拖延官軍反擊的必要舉措,但對于田宅被毀的普通小民而言,無疑是天塌了。

雖然不通四書五經,但李響在大周,也算得上見識廣播、頭腦靈活的人。更何況他還掌握著明月莊的資源,走訪過不少地方,思考問題的廣度和高度早已不一般。再結合腦子里的現代知識,李響認準了永樂朝不能成事。

大而化之,朝堂只是一時困難罷了。盜匪不斷,北地形勢大變,再加上天災人禍,才造成了如今的困局。

方臘確實是一代梟雄,卻也有趁勢而起的僥幸在里面。據李響在汴京多方打探的消息,大周歲入在這兩年并沒有下降,工礦稅、商稅和海貿稅更是激增!

很難想象歲入超過六千萬貫銅錢的龐大國家,在賬面上擁有將近兩百萬軍隊的超級帝國,經濟科技實力冠絕當世的天朝上國,能被十幾伙起義軍和盜匪拖垮。

大周只是一時的周轉失靈。

永樂朝推不翻大周,也解決不了民生問題。

方臘越是掙扎,越是瘋狂,受苦的小民便越多,這就是李響的總體判斷。

和大周的士大夫不同,李響最擔心的還是北方形勢。從汴京和明月集傳來的最新消息:金國兵分兩路再攻遼國,分別打到了幽州城和太原城下,太原城岌岌可危。

與塞北的地廣人稀不同,斑駁傾頹的長城以南,遼國的鄉鎮關隘可是不少。女真族能夠繼續保持勢如破竹的攻勢,便意味著城墻也難擋女真鐵騎的兵鋒!

李響不是高官,不是武將,甚至沒有官身和功名,只是一位民間豪強。他改變不了太多,只能盡他所能,讓江南少死人,盡快讓大周把錢糧、軍隊和精力投向北方。

至于永樂朝,還是快點倒下吧。

西王廟只是戰場后方的一個小鎮,平日里不顯山不露水,如今卻成為了好些饑民活下去的希望所在。聽說凡是有一技之長的人,識文斷字的人,敢打敢拼的人,都可以到那里尋求庇護。

李響用戰功從大戶士紳家里換來的糧食,開始發揮作用。

技藝嫻熟的工匠,種地漚肥的熟把式,撥弄算盤的賬房,誨人不倦的教書先生,辦事機靈的伙計……明月莊急缺這樣的人,李響在江南行事也離不開這樣的人,于是這些人順利進入西王廟,每天能吃個七分飽。

痛失家眷的鄉兵,失去主家的家丁,坐地等死的廂軍傷兵……刀尖舔血的漢子們有福了,只要能在張清平和楊營東手下過上幾招,就可以立馬加入莊主大人的“鄉兵”隊伍,讓家人吃個肚飽不成問題。

李響證明了自己屬下的戰力,“友好”地滿足了本地勢力對戰功的要求,還大方地把方臘軍正丁的人頭分潤了出去。寫給韓招討使的軍報也已經寫好,上面的一字一句,都是李響和縣尉、族長等人“反復討論”過的。

本地的大戶人家把李響當成了貴客。

既然是貴客,當然不能住逼仄的小院了。作為鎮子上出過舉人的家族,王家和田家各自騰出了兩個大院,還為李響麾下的幾百號人“找到”更多住處。

莊丁的居住條件大大改善。

從廣德縣城出發的車隊已經到達西王廟,帶來了新一批的藥材、繃帶、糧米食鹽和刀槍箭矢,路上不怎么太平。

劉盛在內里披上鎖子甲,外披寬大的灰黑袍子,即將帶上更多人前往廣德縣城,運送下一批物資。

來到面對正街的門口,劉盛停下腳步,不耐煩地對堵住門口的鄉兵、家丁和傷兵道:“怎么著?吃飽喝足了,還不滿意?”

“我們莊主收下你們,當然會好生相待。如今物資緊張,只能讓你們不餓肚子,答應你們的錢糧隨后會補上。”

通過考核,成功被李響接納的漢子們不善言辭,著急之下,推出一個嘴碎的說話。

嘴碎的年輕人出身西王廟東南方的和平鎮,身體看上去很瘦,以下手太臟出名。在劉盛面前,他明顯感覺到了壓迫感,咽口唾沫道:“劉大哥有禮。俺們這些摸爬滾打的漢子雖然上不了臺面,但也不是白眼狼。”

“聽聞劉大哥要帶人護送車隊,俺們就覺得不能白吃李指揮大人的飯,想跟著劉大哥出力。”

“另外聽聞,明月莊的莊丁平日有錢糧,傷亡有撫恤。雖說莊主大人沒有瞧不起俺們,但俺們也想盡快出力,不然老是在這里吃干飯,莊主大人肯定瞧不上俺們。”

莊主大人,李指揮大人,當然是指李響。莊丁隊伍掛在韓世忠親信的名頭下,李響便有了“指揮大人”的頭銜。

劉盛搓著脖子,看著滿臉期盼的新人,不知道該怎么辦。

方維良走了過來,在劉盛耳邊小聲說了一段話,自行離去。

劉盛眼睛一亮,揚聲說道:“受傷的人接著養傷。能打的,手里有人頭的,對方圓百里了如指掌的漢子優先。你們自己選出三十人,給你們半個時辰。”

半個時辰后,劉盛帶著車隊出發,護衛中多了不少新招之人。當天深夜,張清平帶著七十人,翻過西王莊的土墻,不知所蹤。

方維良和丁史航看過新招收的廝殺漢推選三十人的全過程,朝李響居住的大院走來。

腳下是青磚石板,兩邊是磚墻,抬頭可以看到雕花的小樓。

盡管看過很多遍,丁史航還是很艷羨這種精致考究的宅院。

總體上來講,大周政令寬和,不太限制民間的穿著和建筑式樣,但士大夫和小民總不敢亂來。便以莊主大人居住的這棟宅院來說,幾進幾出,多少房間,整體布局,都有規矩。

方維良二人來到小花園,正巧看到李響晨練完畢,正在擦汗,準備就餐。

正值戰事,李響當然不能二叉呵呵地走出門,在傷員、饑民和士紳的面前跑步,只好做些簡單的俯臥撐、仰臥起坐、蹲跳之類。

見方維良和丁史航到了,莊主大人讓聘請的廚娘添加兩幅碗筷,招呼面前的兩位一起就餐。

丁史航行過弟子禮,方維良行了叉手禮,待莊主大人坐下后,也著座開吃。

因為加了人,廚娘趕忙擺上一小筐炊餅、一小筐包子,還把盛放兩樣清炒的小碟換成深盤,又端上一砂鍋的稀飯。

方維良看得一陣抽搐。活了這么多年,他第一次感覺自己是飯桶。

李響一邊把炊餅掰碎放進稀飯里,一邊不斷打量著雕花的房梁、石桌和花盆,聽到丁史航呼嚕嚕的喝粥聲,才回過神來,一口菜一口飯地吃著。

丁史航砸吧砸吧嘴,又給自己盛了一碗稀粥,用筷子夾過一個包子,忍不住問道:“夫子是擔心,田家這棟院子有問題?需不需要仔細查查?”

“建筑沒問題,只是想起了雷達那小子。”在明月莊,大部分莊民不怎么講究某些細節,在飯桌上向來有話就說,主要是太忙。

莊主大人自然是其中的杰出代表。

只見李響慢慢喝著粥,斷斷續續地說道:“那小子……一早過來讓本莊主用印,然后感慨著這些東西的精致……”

方維良暫停了喝粥,接過廚娘遞來的粗布巾子,接話道:“莊主是想到了莊內一些開辦作坊的人家,開始追求華麗的雕刻和包裝?”

李響露出贊許的神色,用筷子指著精美的房梁道:“不是說物件兒精致一些不好,只是咱們明月莊賴以生存的優勢不在這里。”

丁史航不明覺厲。方維良只是抓住了一點兒東西,卻說不清到底是什么。

“莊里作坊的貨品為何能順利賣出,打響了名氣?”李響先賣了個關子,然后細細解釋道:“好用,皮實,便宜!”

“以剪刀來說。明月莊出產的剪刀,買一百把都是一個樣,經過改動之后,握把更順手,不容易傷到手。而且咱們的售價,只有別家的兩分之一到三分之一。”

“明月莊的根基,建立在精巧的流水線上,建立在統一的商貨標識上,建立在大量出貨帶來的低造價上。除此之外,明月莊,包括明月集,沒有任何優勢。”

“大周最不缺手藝精巧的匠人,高明的商人,有魄力的坊園主,真要跟人家拼精雕細作,鎏金涂漆?拼不過啊……”

方維良陷入迷思。

不愧是長期在商號里擔任掌柜的“有關人員”,方維良很快理解了莊主大人的先進思維:不跟豪商拼雕工,只以實用論英雄。追求雕工畫飾的人家,不是現在的明月莊貨品能夠撬得動的,人家有足夠的財富追求更好的東西,比如工藝繁雜到極限、華美明麗到天際的漆器。

明月莊的作坊只要發揮好質量和成本優勢,把小富之家、溫飽之家作為主要市場,足以支撐接下來的發展!

丁史航對財貨之道不感興趣,他只知道自己的武裝商隊又開始賺錢了,自己在漢江邊上開辦的作坊即將投產。只要手里的刀還能砍人,夫子還是莊主,他就不需要擔心太多。

丁史航很快吃完,被張清平叫去辦事了。

莊主大人和方維良細嚼慢咽,足足吃了二十五分鐘。

早餐吃到最后,李響看著小筐里的炊餅和包子,總覺得缺了點兒什么,吃得不是很盡興。

將近兩年了,李響吃早餐的時候總覺得缺點兒味道。

油條!

交流過思想,神清氣爽的李響終于想到了油條,感覺又餓了。

明月莊的菜單上很快有了新早點,底層的莊民有了新的謀生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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