勛陽布衣_第302章徹底收服影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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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江海請過來求助的兩位坐下,自有學徒上茶。他則走到角落,在木盆里洗干凈手臉,歉意地說道:
“趙伯,那兄弟,失禮了。跟寨主大人在汴京待了一段時間,實在是受不了手上的血腥氣。”
趙伯和那樹森自然清楚李響的輕微潔癖,善意地一笑,也叫過臉盆清洗手臉。
幾樣吃食配上濃茶,三人邊吃邊談。
成江海決定幫趙伯和那樹森一把。
成江海和趙伯二人是有爭奪,又不是有仇。再說了,成江海想要在山里站穩腳跟,還真不能和這兩位撕破臉皮。
趙伯豎起大拇指,直接稱成江海為賢侄,“早聞江海聰慧。如今一見,豈止是聰慧!”
“先唬住金眼虎,然后讓暗中聽見的金眼虎手下招供全部,再用得來的東西去唬金眼虎。還有地窖的布置,擺設的講究,火把、水漏……無一處不妙!”
那樹森抱拳,道了一聲佩服,然后疑惑地問道:“若是拼湊得來的東西不是全部,金眼虎又不招了呢?”
成江海喝口濃茶,惡狠狠地說道:
“那幾張畫像,除一張是手下弟兄在他老家打聽之后請人畫的之外,其它的都做不得數。心慌加上看不清,金眼虎才信以為真。”
“然而現在有了他手下招供的東西,我之前的威脅便可能變成真的。金眼虎不敢冒險,只能有什么說什么!”
“若他死活不說,我便讓他親耳聽聽,他的手下是如何詳說他家里人的。不信他還撐得住!”
趙伯和那樹森頭皮發涼,房間內一時冷場。
成江海不知不覺間露出的獰笑,真是夠嚇人。還好成江海自家人知自家事,咳咳兩聲緩解尷尬,舉杯勸飲,道:
“兩位捅出的簍子不大不小,挨一頓罵是少不了的。寨主大人講究,罵一頓罰一次,也就過去了。”
見面前的兩位有不愉之色,成江海壓壓手,轉變口風道:
“不只是兩位,我也發愁呢。”
“除了一頭撞上來的這個金眼虎,我是寸功未立。申老鷹帶人跑了趟黃家,將王大王二的家眷搶了回來,但基本跟我沒關系。”
“兩位不覺得咱們三個之間毫無配合,是很大的問題嗎?原本是一個拳頭,非要分開當小指頭,所以這些時日才各有不順。因而我覺著,在這上面做些變化,向寨主大人提些更正之言,也算將功補過吧?”
成江海知道還不夠,于是嘆口氣,壓低聲音道:
“罷了罷了。一個叫我兄弟,一個叫我賢侄,我也不藏著掖著了。就在幾天前,我抓到了檊黑子手下的一個小頭目!”
“檊黑子,當真?!”
“趙伯言重了。這種事,我能開玩笑?”
“哦,也是,賢侄且詳細說說。只要能幫寨主大人干掉檊黑子,多大的罪過也能被蓋上!”
“事情是這樣……”
趙伯和那樹森終于心里有底。二人和成江海約定明日到逸客居喝酒,便帶上成江海贈送的提刑相關書籍離去。
成江海當然沒有把全部的本事顯露出來。他于當日深夜,賭誓向金眼虎保證不牽連家小,得到了金眼虎的全部供述。
金眼虎這位八尺大漢,正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吃斷頭飯的時候,又看到了將情報比對完畢的成江海。
成江海將一張泛黃的糙紙扔給金眼虎,上面畫著一只狗,正是所謂的“十年人頭追索令”。然后金眼虎的手下也被帶過去,眼神復雜地看著招供得一干二凈的金眼虎。
金眼虎呆愣半晌,終于意識到自己被成江海這位年輕后生反復折磨、耍弄了好幾次。胸腹激蕩、逆血沖頭之下,金眼虎當場目中流血、屎尿齊流、嚎啕大哭,再度心神崩潰。
金眼虎被成江海徹底收服。
過去大半年內,李響手下不少人都有很大的長進與轉變,成江海是其中的出色代表。
成江海本身便有強烈的進取心、自制力。慘痛經歷使然,他對當下的大周極度不滿。在外部危機和李響督促下,成江海如饑似渴地吸收大周書籍中的知識,并將之用于實踐。
但李夢空、張萬里、曽木匠、吳小玲、唐國豪等人都清楚,成江海也清楚,如果不考慮辦理實事、進山廝殺等需要實際經驗積累的事情,長進最快的肯定是后山那些整日里神神叨叨的妖孽。
腦子最活的年輕人、手藝最精的工匠、下手最狠的傷兵都以被編入后山為榮,沒幾人知道那些人究竟在干什么。
每天上午同一時間,后山會準時傳來巨響,大家早就習慣了。
四眼仔這樣的莊主門生偶爾回家休息,總是諱莫如深。雷成、曽木匠、唐國豪等大匠但凡被問及相關的事情,總是神色復雜地呵斥提問那人。
自稱“秦嶺山民”的明月莊莊民不知道后山都有些什么,卻還爭先恐后地將自家子弟送到后山,牢記寨主大人的恩情當然是一方面,但主要原因還是利益。
四眼仔等數十人入股的器械作坊已經正式出產,專門打造水車轉軸、車軸、風箱等核心物事,是毫無爭議的第一作坊。
后山里源源不斷傳出的行醫學問,讓劉小慈等女孩子建立的作坊群賺得盆滿缽滿,還讓醫衛處的醫術更加高深。受益于某些不犯忌諱的醫術,一些人家湊伙,在明月集開設了好幾家醫館。
被改進得越來越好用的水磨、水碾、桔槔等水力器械,諸如水力鍛錘、矮龜帳篷、踏張弩、青銅軸承、多色煙花等“奇技淫巧”,迅速打開市場的網眼紗布、蚊香、蚊帳……
總之,后山但凡漏出一點兒東西,都夠好多人家安身立命。于是山里好些人家參拜寨主大人、山神土地、漫天神佛道之余,也開始將后山當成神圣之地。
有本事或十分聰明的精英,大部分都去了后山,剩下的基本都在公中和蒙學任職。也有經營作坊、跑商隊、加入莊丁打仗的,不過很少。
蒙學的年輕人在白天,平均要拿出一半的時間教導小孩子,剩下的時間還要自學感興趣的知識。
蒙學的年輕人定期上報書單,只要寨主大人批準,公中便會出資購買一批。志趣相投的年輕人組成十多個科組,得到了寨主大人的鼓勵。
陳慶庚在蒙學待夠一個月之后,便不得不承認明月莊的蒙學太過特殊,他確實得重新學習。
蒙學不是籠統地教四書五經,而是分門別類成若干課程,教導男女孩童拼音、識文、格物、算學,還有將道德、禮儀、歷史、風俗等知識糅合到一塊兒的德行課。
陳慶庚說不出哪里有問題,但他本性純良,又沒有被大周功名羈絆住思維,很快認同了李夢空等人反復提及的有教無類、蒙學應讓孩童有一技之長等思想。
有教無類,孔孟不是也這么說么?陳慶庚轉變思想后,覺得蒙學沒有背離孔孟之道,于是抓緊時間通過了結業考試。
陳慶庚現在的目標,是加入其他年輕人組成的某個科組,繼續學習被明月莊重新整理篩選的各類知識。
除了精英群體和少數堅持參加識字班的上進莊民,成長最快的便是蒙學的孩子們。在李響心底,后山是當下的根本,蒙學才是長久的根本。
馬朝北、姜竹、姜書、姜蘭,這幾個背景強大的家伙一起來到明月莊,直接被蒙學的氣氛所吸引,如饑似渴地學習起來。跟他們一起過來的令副由于其父慘死的原因,只是每日里跟著學,卻沒有多少熱情。
但從總體上講,新到蒙學的孩子特別是孤兒,明顯比其他孩子用功得多。
由于錢糧緊張,蒙學鼓勵聰明的少年少女自學、跳班、提前結業走人。蒙學的目標畢竟是讓孩子們學會拼音和兩百個漢字,為以后的學習打好基礎,不繼續學習也能有個活計,所以提前結業真是不打緊。
蒙學名義上歸寨主大人親掌,李夢空副理,實則由帶領科組的幾位年輕人負責實際事務。
寨主大人即將返回,實際管理蒙學的幾位年輕人十分尷尬。
自李響掌控實權起,不斷改動的蒙學已經過去了三年時間。最近的一年多時間,明月莊飛速發展,戶籍撒出去上千張,蒙學的名額便顯得十分緊張。比較聰明的孩子大多選擇跳班,提前結業,不聰明的孩子也到了時間。
幾位年輕人有心在寨主大人回來前,讓學滿三年的孩子回家,卻不敢讓老資格的人家太過羞惱。
李夢空得知消息后,將幾位膽小怕事的年輕人大罵一頓,說他們失了“流水不腐”的本意。他折種想了個辦法,規定以后每半年進行一次典禮,讓時間到了的孩子捧上一張紅紙回家。
不同于大周的私塾和學院,耗費李響大量心血的蒙學有了按時畢業制度。結業考試不再作為評判標準,取而代之的是成績單,畢業證的雛形結業單也隨之出現。
王其琛被吳小玲收養,朱老八是朱老二的兒子。這兩位在蒙學待了三年,已經十一歲,只能捧上成績單和結業單回家。
“你個丟人玩意兒,還有臉回來!”
“什么結業單,分明是覺得你小子笨,催你們回來免得浪費公中錢糧!比不上你哥被編入后山,也要在公中或要緊的幾個作坊找個職事。你倒好,他娘的……”
朱老二氣得黑眼罩都要跳起來。他握著一根竹條,使勁地打朱老八的屁股。朱老八不敢躲,只是站在那里“嗚嗚”地抹淚。
老朱家的排輩兒很有意思。
幾十年前,世代屠戶的老朱家人丁不旺。朱老二的父親毅然改名朱老大,期望數不清的數字能帶來好氣運,果然靈驗!
于是朱老二發揚優良傳統,給早夭的大兒子取名朱老三,給二兒子取名朱老四。然后是朱五妮,朱六……朱老八是他小兒子。
街坊鄰居湊了過來,不少人還端著飯碗。教訓孩子嘛,全當是看熱鬧。
剛從核心作坊回家的楊姓漢子端著一大碗面魚,扒拉一口說道:“人蒙學的小先生說了,以后都有結業單,這是體面。就你朱老二脾氣大。”
“你家那朱老四,四眼仔,可是寨主大人的門生呢,那就是咱山里的文曲星。你還有啥不滿意的?”
“被編入后山的才有多少人,你不能苛求小八這憨實娃娃。氣運太足就不怕折壽?”
楊姓漢子說了兩句,抓緊時間吃飯。下午沒事的鄰居不分男女,開始你爭我搶地起哄。
“是啊朱家兄長,別餓著孩子。我家兩個兒子,不都沒到后山、公中和那十幾家作坊,拿著單子回來了?有啥大不了,日子照樣過……”
“就是哈,四眼仔在器械作坊里拿的份子可是頭一份,做人要知足啊。”
“咱們這些老資格的人家,哪個還沒點兒家產?擔心沒出息,就給孩子找個活計嘛,你把孩子打壞,也不是辦法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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