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寡婦皇后受寵日常_41.第41章影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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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未亮,云泉宮內沉香渺渺,一室安靜。
著明黃色里衣的人皺了皺眉頭,睜開眼睛,似是有些朦朧,恍惚間好像聽到了哭聲。
摸了摸身邊的位置,涼的,想來人已經起了許久了。
皇帝坐起身,撩開青紗帳,寢殿內并未見到人影。
他下了床,尋著那細細的哭泣聲走過去,只見那一身白紗的女子蹲在殿外的芭蕉下小聲的啜泣著。
恍惚間,他仿佛憶起了當年第一次見她時的情景,那一日,他被敵軍圍困,好不容易突圍而出,身邊只余兩三個士兵,而他也受了傷,行了半日,就在頭暈眼花,神情恍惚之時看到了一個女子,穿著一身白衣,也是蹲在一顆芭蕉樹下,抱著一只白色的兔子,三千烏發垂落在地,聽到馬蹄聲,她抬眸看過來,就那一眼,他便沉淪了。
回到帝京后,他在這云泉宮內栽種了無數的芭蕉樹,為的就是紀念當日初見的那個瞬間。
轉眼間這么多年了,他老了,她也已經不再年輕了,那些早已被他塵封的過往在這幾日漸漸蘇醒。
這些時日,她伴在他的身邊,溫聲細語,與他談論著當年的金戈鐵馬,他已經不是年少輕狂的毛頭小子,不再沉迷美色,到了這個年紀,總想著有個人能夠跟他說說話,可是宮里的那些個女子除了胭脂水粉,歌舞聲樂,哪里知道他引以為傲的年少時光。
可是這些她都知道。
那些年,她一個女子,與他同甘共苦,征戰沙場,她雖不會武,卻被將士喻為女軍師,有幾場勝仗都是她出謀劃策才會大獲全勝的,那時的她笑起來時張揚的,明媚的,不像現在這般溫婉,而他似乎更懷念那個時候的她。
皇帝捂著胸口咳嗽了幾聲,若不是形勢所逼,他又怎會舍得將她打入冷宮呢。
聽到咳嗽聲,女人回眸,看到站在那里的人,慌忙擦了擦紅腫的眼眸,站起身走過來,“皇上,您醒了。”
皇帝輕輕喘了口氣,平復了一下呼吸,抬手撫上她的眼睛,“怎么哭了?”
璃妃看著他,方收住的淚水再一次洶涌而出,哽咽道,“陛下,今日是祁兒的生辰。”
“祁兒...的...生辰?”皇帝喃喃,“祁兒啊...”他不由闔了闔眸子,不知是做了什么孽,他膝下子嗣凋零,不是那些妃嬪沒有給他誕下子嗣,只是那些孩子都福薄,活不長,如今身邊只剩太子一人了。
這其中之疑云他又豈會不知,只是當年他登基為帝時依仗了蔡相,這埋下的禍根,種下的苦果他就必須吞得下去。
若是讓他重頭再來,他怕是還是會做同樣的選擇吧,迎娶蔡相的女兒,借助蔡相的力量,登上這個至尊的位置。
璃妃突然撲通一聲跪倒在地,“臣妾有罪,還請陛下賜死。”
“這是怎么了?什么事情要說的這么嚴重?”皇帝皺眉,“起來說話便好。”
璃妃哭泣不止,不住的搖著頭,嘴里哭喊著,“臣妾有罪,臣妾有罪...”
“你何罪之有?”
璃妃仰頭看他,淚眼朦朧,“陛下,祁兒沒有走丟,是臣妾將他送走了...”
“什么?”皇帝驚得瞪大了眼睛,手也有些顫抖,“你說...什么?”
璃妃跪在地上,哽咽著訴說著十幾年前的往事,“當日,天瑞病逝,臣妾受了巨大的打擊,一度神志不清,總覺得有人要害天祁,陛下也知道當時臣妾的精神狀態確實不好,于是一時沖動之下做了一個錯誤的決定,趁著回家省親之際,將皇兒送到了一個遠房親戚家寄養...”
“陛下,臣妾有罪,還請陛下懲處...”
皇帝聽著璃妃的話,身體不住的顫抖著,踉蹌了幾步靠在了柱子上,“皇兒,皇兒他...沒走失...”
今日江阮特地起了個大早,卻沒想到,這天還沒亮,身邊的人卻已經不見了,而他什么時候起的她卻并不知曉。
江阮迅速穿好衣衫,打開房門,只見花田內并排站著一排人,每個人手里拿著一本書蹲馬步,此起彼伏的讀書聲。
而他們面前,祁燁坐在椅子上,手上撐著那把繪著木蘭花的竹傘,手中執著一根竹條晃著。
“故謀...莫...難于...周密,說...莫難...于什么...聽...”
祁燁的竹條打在他的腿上,“那個字念‘悉’,讓你們平日里多讀書,把我的話當做耳旁風嗎?”
“給我蹲好了,身子往下低...”
那人憋屈著一張臉,嘴里繼續念著,“...說莫難于悉聽...”他們一群大老粗,什么時候正兒八經的讀過書,這不是故意整他們嗎?
“你,怎么不念了?”祁燁看向站在最邊上悄悄偷懶的人。
那人尷尬一笑,“抱薪趨火,燥者先燃;平地注水,濕者先濡...”
流利的語言,祁燁抬眸看了他一眼,“我倒是忘記了,你是識字的,好了,你不必念了,起身吧。”
“謝主子。”興高采烈的起身。
“你去對著花琰畫一幅畫像,要與他一模一樣,若不同,你們倆都不要吃飯了。”
那人頓時垮了臉,他識字,可是他不會丹青啊...
江阮走過來,有些納悶,“先生,你在干嘛?”
祁燁側身,對她露出一抹淡笑,“你醒了。”
江阮不由臉一紅,“不是說了讓你不要輕易出臥房嗎?”
祁燁揚了揚手上的竹傘,“不妨事,而且此時天色還早,沒有日頭,娘子不必憂心。”
那些并排站著的人聞言都咧嘴對江阮笑,他們主子對她笑,還喊她娘子呢。
當著這么多人的面,江阮臉皮又薄,被這么多大男人看著,一時羞得不得了,急急轉身走了。
祁燁握著竹條的手越發收緊,照著每人的腿來了一下,語氣越發清冷,“站好了,每日里偷懶,連這些基本功都忘了,今日給我站足五個時辰。”
“五個時辰?”
一片哀嚎聲不絕于耳。
迎著初升的朝陽,江阮將一碗臥著荷包蛋的面條端給祁燁,“相公,生辰快樂。”
祁燁猛地抬眸看她,有些吃驚,“你怎會知今日是我的生辰?”
江阮抿唇一笑,當日她從那龍鳳帖上看到時,便牢牢的的記在了心里,她是他的娘子,又豈會不知他的生辰。
“你看看這雞蛋,是兩個蛋黃的。”江阮獻寶似的將碗往他面前推了推。
“是嗎?”祁燁好心情的夾起雞蛋咬了一口,果然是相依偎的兩個蛋黃。
祁燁將夾著的雞蛋遞到她嘴邊,“你也吃。”
江阮搖頭,“這是給你做的壽面...”
祁燁也搖頭,不言不語,那筷子也不收回去,就那樣等著。
江阮心里無奈失笑,他這個人很執拗,他想做的事情總是要做到,而且從不多言,只那般不言不語,就讓人軟了心腸。
江阮就著他的手小小的咬了一口,祁燁嘴角勾起一抹笑容,趁機道,“阿阮,你坐下,我與你說會兒話。”
江阮頓了一下,依著他的話坐了下。
祁燁悄悄看了一眼她的神色,她雖并未看他,但神色還好,祁燁試探著握住她的手,輕輕道,“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些什么,你就那般不信任我?”
江阮并未掙脫開他的手,垂著眸,“先生莫要把事情說的這般嚴重,何來信任不信任之說,先生的眼睛恢復的太過突然,我一時之間沒有心理準備,有些...失措而已。”
“那此時可是想清楚了?”祁燁靠近她,輕輕蹲下,仰頭看著她。
江阮略略抬眼,便對上了他的眼睛,他的眸子里帶著些希冀,也帶著些忐忑,江阮不由抬手沿著他挺俊的眉輕輕描繪著,“這幾日,我細細想了想,若是先生不喜歡我,想來也不會如此待我...”
祁燁松了一口氣,抬手捏了捏她的臉,“我家阿阮到底是聰慧異常,我與你說實話,若當初遇到你時,我的眼睛是好的,而你是丑陋不堪的,也許我們不會有如此緣分,可是如現在這般情況,你就是真的丑無鹽,我的心也不會變的。”
“阿阮,人的心都是肉長的,當日你不嫌我是瞎子,今日我便不會嫌你樣貌丑陋,當日我要娶你時,這一切便注定了,無論你貌美如花,還是丑陋不堪,我既娶了你,你便是我的妻,一輩子的妻。”
“更何況,我家阿阮,并不丑。”祁燁對著她笑,眸子中是數不盡的情愫。
以往時,江阮總期盼著能從他沒有神采的眼睛里看到情意,卻總不能如愿,如今,看到了,更是舍不得移開眼睛了。
“阿阮,那日我同你說的‘何緣交頸為鴛鴦,胡頡頏兮共翱翔’,是我對你的承諾,是不會因為任何事情而改變的承諾,你記住了嗎?”
祁燁眼神灼灼的看著她,江阮忍不住點頭,“記住了。”
祁燁仰著頭吻上她的唇,含糊道,“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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