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年代萬元戶_18.018買古董影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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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下的幾天,楚瑜一直幫家里做做農活,閑暇時就去生產隊干活。“楚瑜,你去養豬場拿幾個裝豬食的水桶來。”鄭長衛吩咐道。“哎,鄭叔,我這就去。”楚瑜應道。提到養豬場,楚瑜不覺響起那個吹口琴的少年,好像叫賀灃來著?倒是個好名字,比這年頭的紅衛、愛國、衛星等名字好多了,最起碼聽起來不土氣,還有那個嬌滴滴的北京來的大小姐,聽村里人說,也天天往養豬場跑。楚瑜進了養豬場,養豬場跟后世的差別不大,草棚圍欄,一個個豬舍連在一起,豬吃飽了躺在里面,遠遠聞著,有股豬屎的味道,雖然豬場的環境不如后世,豬也不像后世有的豬還睡空調間,但養豬場倒不如她想的那么臟,到處都打掃的很干凈。水桶就在地上,楚瑜正要拎起,卻見邊上的凳子上擺著一本紅皮的《新華字典》。楚瑜鬼使神差拿起字典看了看,是最常見的那種,尺寸大一些,她翻開一看,愣了一下。字典里竟然是一本外文書。楚瑜已經很久沒看到書了,書也是這年代的奢侈品,更是違禁品,很多書上面不給買,買了隨時能被人告,林家之所以沒有書是因為窮,楚瑜拿起書看了一會,意識到這是一本《傲慢與偏見》。楚瑜看了幾行,竟越看越入迷,這本書她看了很多次,前世她一度覺得看書看得厭煩,沒想到現在沒書可看,對書竟有不同一般的迷戀。“能看懂?”忽然,一個清潤的男聲傳來。楚瑜抬頭看去,卻見一個短發,皮膚白皙干凈的少年正蹙眉站在門口,他穿著最普通的衣服,卻有不同常人的氣質,使得普通衣服也被他穿出了時尚感,他大約20歲不大,個子很高,有180左右。“嗯。”楚瑜點頭,面色平淡。“《傲慢與偏見》。”賀灃的臉上有明顯驚訝,這本書是沒有書皮的,林楚瑜能知道肯定是看過書的內容,看過幾頁就可以說出書名,這說明她以前看過原著,也說明她懂外語,這年頭,有這種功底的人少之又少,何況是這種鄉村僻壤?賀灃滿臉探究,楚瑜怕他多心,忙說:“放心,我不會去告你看外文書的。”誰知,賀灃卻冷嘲:“你告我?也不知道是誰天天半夜來田里看星星。”“……”楚瑜訕訕的,笑笑:“彼此彼此吧!”賀灃眉頭微蹙問:“你在哪里上學?”“我暫時輟學在家。”楚瑜聳聳肩。“那你的英語是在哪學的?”“我說自學的你信嗎?”楚瑜笑笑:“你都能看懂原文書,沒道理我就不懂。”誰知,賀灃的表情竟有些怪異,他沉吟片刻,才道:“事實上,我看不懂。”“……”楚瑜愣了一下,“看不懂?”“是。”賀灃倒不覺得羞恥,只道:“我英文水平普通,看這本書的時候我幾乎需要字字查字典。”聽了這話,楚瑜才意識到,這年頭的英文水平普遍很差,這可不是后世普及義務教育的年代,也不是從小學英語的年代,這年頭學校高考都不舉行了,教學水平可想而知,知識分子經常被帶去批斗,能人實在是少,這十年間,很多人還動不動就知識分子家去鬧,去斗,去抄家,外國的音樂都被禁了,其他的就更別提了,學校雖然也有英語,但英語書上基本都是“WeloveChairmanMao”這種的,初高中的英語書還在教寫字母呢,有幾個人把學習把英語當回事?一向覺得自己穿越到這年代實在是倒了八輩子血霉的林楚瑜,忽然發覺自己有個最大的金手指——英語好。楚瑜聳聳肩,一臉無所謂的表情:“英語很簡單的,那你好好學吧!我去割豬菜了!”賀灃:“……”楚瑜回到地里,一直想著英語的事情。明年就要高考了,聽秦美麗說她是上初三上一半退學的,如果有條件,她肯定要上大學,這年頭大學生的含金量可比后世高多了,以她水準,考個北大問題應該不大,為什么這么有自信呢?因為剛恢復高考的時候,許多人停課十年,重新回到課堂,各門課業都荒廢了,英語基礎等于零,很多人高考英語交白卷,而對楚瑜來說,這時的英語卷實在簡單,她英語考個滿分問題不大,就這一門就能比別人多出個幾十分來,考個大學還叫問題?等林保國的腿治好以后,她一定要重回學校。想到這,楚瑜繼續干農活。鄭長衛跑了好幾天,終于把林保國住院需要的公社手續給辦好了,林保國不是城市居民,沒法報銷,只能自費,公社愿意幫他墊付20元,這已經是極限了,其他的只能由林家自己出。楚瑜原本沒指望生產隊能報銷,只要能順利轉去市里,找醫生給林保國住院,她就滿足了,現下多出這20塊錢,已經是驚喜了。都說后世住院難,其實這時候住院更難,材料申請就得申請好多天,材料不齊全,住院都住不成,聽說這時1000個人平均攤到1.94長病床,可想而知,病床有多緊張,好在骨科不是特別擁擠,楚瑜家辦好手續后,就給林保國掛號辦理入住。是大通間,里面住著七八個人,十分嘈雜,進了病房,一股味道鋪面而來,楚瑜眉頭不由皺起。除了林家的二姐林楚香,幾個孩子都來了,他們把林保國扶上床,便等著醫生來會診。只是,沒想到醫生特別忙,楚瑜根本約不到那個主任醫生做手術。“哎,老鄉,你們家也是來看腿的?”隔壁病床的人問。這是個五十多歲的男人,頭發花白,滿臉深紋,皮膚皺巴巴的,看起來有六十多歲。秦美麗點頭:“老鄉,你也是來看腿的?”“是啊!我叫陳玉剛,是郊區的,你們呢?哪來的?”“我們是新安縣的。”“新安?那你們能來這里看病費了不少事吧?”“可不是嘛!”秦美麗嘆了口氣:“我家保國的腿已經不能再拖了,可偏偏沒錢治,好不容易才有機會到市里來,聽說魏主任的醫術很好,只是我們約了很久也約不到魏主任。”“魏主任的手藝確實好!”陳玉剛驚嘆道:“我那口子的表哥,之前在醫院看腿,其他醫院都說沒治了要他截肢,來魏主任這看過,魏主任給他做了個手術,這腿啊就保住了!你說神不神?”“是啊,我聽說魏主任是整個市區骨科里手藝最好的!”隔壁病床也感嘆:“只是啊,俺們這種農民,哪有人脈認識魏主任?魏主任特別忙,整天做手術,估計只有大官才能約到他主刀呢!他不是我們這種人能約到的!”楚瑜皺眉,看情況這個魏主任真是不好約,只是林保國的腿其他人根本看不好,都說要截肢,魏主任是他家最后的希望。但是,該咋辦?沒有人脈寸步難行。林保國所住的市立醫院立百貨大樓很近,林楚瑜出去后隨便走走,不知不覺就來到了百貨大樓,給林保國掛號辦住院花了好幾塊錢,現在身上只剩下340多塊錢,錢真不經用,也不知道林保國的手術總共花費多少,萬一要是截肢,那手術費加上后續保養費用,可不少個小數目。楚瑜在百貨大樓門口站了站,正打算離開,卻見一個戴著眼鏡的男人穿著一身藍色工裝,在百貨大樓前來回走動,他似乎要做什么事,猶豫半天一咬牙又回頭,回頭走一半,咬牙又回去。他戴的圓眼睛還挺時尚,雖然有五十多歲了,但臉上沒有明顯皺紋,皮膚也不黑,顯然是知識分子。楚瑜不覺走上前,輕聲問:“叔,你在這干什么呢?”男人一愣,渾身緊繃,見眼前的小姑娘才十幾歲,也不像那些天天斗來斗去的小姑娘,這才放下心,低聲說:“小姑娘,你來這里做什么?”楚瑜笑笑:“我父親在市立醫院住院,我出來轉轉。”“原來是這樣,那咱們是同為天涯淪落人了,我也是無路可走,才出來轉轉。”男人嘆息一聲,手里緊緊攥著一些東西,楚瑜一怔,隱約見了那是工業券。“叔,你來賣工業券?”男人背一僵,承認了,面上帶這些羞紅,“沒想到我蘇伯余堂堂大學教授,也會有賣券求生的這一天!”現在都沒有考大學這回事了,大學教授自然也沒稀罕,楚瑜一下看出了他的處境,在他這個年紀的知識分子都是有真本事的,也有自己的信仰,是為祖國做出過貢獻的最初一批人。楚瑜心生敬佩,問:“叔,你有多少工業券?”蘇伯余顯然沒做過這種事,語氣僵硬地說:“有40張呢!”“40張?”那購買一臺縫紉機了,楚瑜忙問:“你打算賣多少錢?”蘇伯余明顯沒經驗,只嘆息道:“能給我一袋米一袋面,讓我老伴兒吃頓飽飯,我就滿意了。”林楚瑜深知他第一次做這種事,這年頭的知識分子都很固執,讓他們來賣東西,心底肯定接受不了,她笑笑,說:“一袋米和一袋面實在沒多少錢,四十張工業券,要是有心人想買縫紉機,至少也能賣個四五十塊錢呢。”蘇伯余自嘲地笑笑:“要錢有什么用?我已經自身難保!很快就要被斗倒,家里也要被抄了,有人叫我承認我寫的那些著作都不是東西!是封建殘余!是糟粕!”楚瑜有心買券,但她不知道怎么跟這種人談,想了想,她直說道:“叔,不瞞你說,我們真是天涯淪落人,我父親住院腿要截肢,現在連醫生都找不到,我也想賺點錢給他治腿,你看這樣行嗎?我給你20塊錢,你把券賣給我?”蘇伯余一聽,嘆息一聲,直說:“你這個小姑娘,這么點年紀能有這份孝心實在是不容易,行!20塊錢我這券給你了!你拿著吧!”蘇伯余把券給了林楚瑜,楚瑜笑著查看了券,確實是工業券沒錯,這年頭的人膽子沒有后世那么大,要是擱在后世,就這工業券一張紙,絕對給你仿成超超超A的,一比一你都看不出來。楚瑜把錢給了蘇伯余,蘇伯余拿了錢,還有些羞窘,最后想到家里人等著吃喝,便把錢給收了起來。兩人就此告別,楚瑜看著蘇伯余的背影,發覺他走路一跛一跛的,身上似乎有傷。“叔,你還好嗎?”“沒事。”蘇伯余笑笑,“這點困難就能打倒我了?我絕對不會屈服的!我也不會承認我的著作是封建殘余。”楚瑜沒做聲,很多事是她無力改變的,她對這些人有同情有期待,但她自身難保,她只能先顧自己。楚瑜似乎想到了什么,忽然多了個心眼,等兩人離開人多的地方,她追問:“叔,你家還有什么別的東西要賣嗎?比如券之類的。”“沒了!”蘇伯余自嘲地笑笑:“米券面券我自家都不夠了,這工業券還是我以前攢下來的,現在以我的處境,連工業券都發不到了,哪還有什么東西能賣給你?”走了幾步,蘇伯余似乎想到什么,又哼道:“哦,對了,我還有東西可以賣給你!不!不是賣,是送!但我這東西送你你都不敢要!”楚瑜一聽,好奇了,她追問:“是什么東西?”蘇伯余道:“古董字畫!珍玩古籍!我不要錢送給你,你敢要嗎?”臉上帶著明顯的嘲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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