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年代萬元戶

134.134 斗流氓

七零年代萬元戶_134.134斗流氓影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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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芋快醒醒,你遇到大麻煩了!”江芋面帶驚詫地婦女明顯心動,她家兒媳婦剛生了個孫子,正在坐月子,親戚送了些雞蛋過來,可這年月也沒別的吃,坐月子的女人就吃紅糖泡雞蛋,這不,沒出月子雞蛋就不夠吃了,偏偏兒媳婦奶不多,孫子經常餓得哇哇叫,她也沒辦法才想到買些雞蛋回去,給兒媳婦和孫子一起吃。“你這……怎么賣啊?”“8分錢一個!”“8分?小姑娘,你不老實啊,人家雞蛋都賣7分,你怎么貴了1分錢?”婦女皺眉說。“嬸子,我這雞蛋是家里挑出來大個的,小個頭的是賣7分不錯,可那不劃算,我這雞蛋大這么多,也就貴了1分錢。”婦女不買賬,“貴了1分錢太貴了!我從來沒買過8分錢一個的雞蛋!”林楚瑜笑笑,依舊好脾氣地說:“嬸子,你看看我這雞蛋,握在手里多實在,不像那些小的,打進鍋里根本吃不到東西。”婦女承認她這雞蛋確實大,但8分也確實是貴。不過她家兒媳婦急著吃,這年頭雞蛋也不好弄,想想,她只好咬牙說:“這樣吧!你這13個我都要了,總共給你1塊錢!”楚瑜想了想,點頭道:“可以,那就一塊都給您。”楚瑜聞到她身上有種奶腥味,心想她家里肯定有孕婦,便趁機說:“嬸子,你以后還要雞蛋嗎?我家雞每天都會下新的。”婦女瞥了她一眼,“你自己家不吃?”“哪里舍得吃雞蛋?飯都吃不上了,您要的話,回頭我再拿過來。”婦女聞言,點頭說:“我要的,這樣吧,3天后差不多時間,你要是過來,我就買!”林楚瑜忙點頭,把收到的1塊錢放在衣服內袋,生怕掉了。見她回來,林少安擔心地說:“還好沒遇到民兵,要是被抓到可是要游街批斗的!”雖說只是1塊錢的生意,但現在文革還沒結束,1塊錢足以把你定罪了,聽少安說,之前有個城里人吃了碗8毛錢的肉絲炒面,就被開會批判,說他是追求資本主義生活方式,是資本主義的走狗!不是社會主義的接班人云云!林楚瑜因此十分小心,兩人找了許久才摸到了城里交易貨物的黑市,說是黑市,其實就是私自販賣東西的地方,這里有的人在賣雞蛋,有人在賣豬肉,有的在賣自家種的蔬果,放在后世,這都不是個事,可現在是76年,這些都是不允許的,林楚瑜和少安看了一路,都沒人賣桑葉,楚瑜心里沒底,不敢把東西擺在路邊,便遠遠地擺在離黑市十來米的地方。他們等了一下午都沒人買,楚瑜不覺有些泄氣。少安嘆了口氣說:“姐,桑樹葉到處都是的,誰會買這種東西?”眼看要天黑了,夜路不好走,林楚瑜決定把把桑葉抬回家,明天再來賣,兩人剛想走,卻見一個騎著自行車的男人左看右看,最后裝作不在意地問林楚瑜:“喂,小孩!你這東西怎么賣的?”林楚瑜忙說:“3分錢一斤。”“3分錢?”男人皺眉:“太貴了吧!這東西田里到處都是的!”林楚瑜笑笑,也不氣,只說:“田里確實很多,只是也不是誰都能隨便擼來的,這年頭風聲緊,你養蠶不易,我擼葉子也不易啊!”男人聞言咳了咳,他確實偷偷養蠶沒錯,也確實缺桑葉子,他家蠶多,桑葉子不夠吃,也不敢大張旗鼓去鄉下擼,要是被人發現肯定能發現他養蠶!事實上他也是去年才知道這年頭很缺蠶繭,大城市的人喜歡絲綢衣服,上面的蠶繭一般都是公社上繳的,可這年頭公社的指標硬,連基本的糧食指標都完成不了,天天顧著開荒種田,哪有心思去養蠶?因此公社上交的蠶繭基本都是為了應付,量很小,城里需求大,他在別人的指點下偷偷養在地下室,也賺了些錢,這時候蠶長大了,能吃了,桑葉就變得緊張起來,他完全可以偷偷去擼,就是怕起疑,想了想,還是決定買一些。“你說你這麻袋有多少斤?”“40斤多點。”“1塊錢我要了!”男人說。“1塊?”林楚瑜想了想,趁機問:“你還需要桑葉嗎?我村里有很多,每天都可以擼鮮的給你!”男人檢查了一下,發現桑葉很新鮮,便說:“可以,你要有的話3天后咱們還是在這里交易,給我兩麻袋。”“成!”林楚瑜拿了一塊錢,放好后,便和少安一起把麻袋捆在男人車后座。天快黑了,姐弟倆連忙往家趕。路上少安問:“姐,我真沒想到,桑葉居然還有人買!”楚瑜也沒想到,畢竟這東西鄉下到處都是的,鄉下人也不當好的,只是她猜測既然自己能偷偷做生意賺錢,肯定早有聰明人跟她想的一樣,那么這個季節,蠶正是肥壯的時候,需要桑葉,所以她才來碰碰運氣。“姐,你真厲害!一下子就賺了1塊錢呢!”少安崇拜地說。看著弟弟崇拜的眼神,楚瑜只覺得汗顏,她萬萬沒想到自己走了這么遠,半夜起來擼桑葉,賣了一整天只賺了1塊錢,1塊錢擱在后世掉了都沒人當回事,可在這年代顯然是巨款了!按照現在的年景來說,秦美麗一天10工分,一工分相當于4分錢,也就是說,她辛苦一天,起早貪黑只能賺4毛錢,這樣一想,她這1塊錢確實是巨款了。楚瑜在路邊給少安買了塊2分錢的餅子,把剩下的錢放入口袋里。少安撕了半邊給她,“姐,咱們一起吃!”楚瑜笑笑,和弟弟分了餅,姐弟倆步履輕快地往家跑。到了家,楚瑜把賣雞蛋的1塊錢給了秦美麗,秦美麗見了,心情不錯地說:“回頭我給你爸買藥去!”林楚瑜回頭看了眼林保國,覺得他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家里多一個沒有勞動能力的病人,這個家的日子永遠過不好,再說林保國是她爸爸,這對她而言是個極其陌生的稱呼,楚瑜上輩子只感受過外婆的愛,對于父母之愛十分陌生,現如今有了一個完整的家庭,從心里覺得感恩,如果有能力,她希望能賺錢治好林保國的腿。家人都吃過晚飯了,林楚瑜和少安一起喝了些熱水,就了咸菜吃,將就對付了晚飯。她沒有把手里的錢給秦美麗,一來這點錢幫助不大,二來她怕以后做生意需要用錢,便把這9毛8分錢留在手里,打算等賺多了再告訴家人,她也囑咐少安替她保密。晚上,林楚青說了些家長里短的事情,又說了村子里的情況,跟楚瑜拉呱,楚瑜這才對林家的情況了解多了些。原來林保國共有兄弟三人,他排老二,老大林保中,老三林保衛,楚瑜還有個姑姑叫林傳芳,楚瑜的爺爺奶奶都健在,只是爺爺奶奶一直跟林保中一起生活,也住在楚瑜家邊上,爺爺奶奶很偏心,當初林保中結婚時,爺奶為他們蓋了三間瓦房,秦美麗和林保國議親,以為林家也會這樣做,誰知道爺爺林壽全直接說家里沒錢,叫林保國和秦美麗住到河邊這泥坯房里來結婚,且不說這泥坯房有多差,就說住在河邊,在農村也是沒人愿意的,農村人住在河邊河壩上的,要么是跟村里人處不好的,要么是外來戶,再說小孩跑來跑去住在河邊也不安全,但結婚的日期已經定了,不可能反悔,最后秦美麗還是和林保國結了婚。要說林壽全和王秀娥夫婦要是真沒錢也就算了,偏偏年底老三林保衛結婚,林壽全夫婦直接給老三蓋了三間瓦屋,還到處嚷嚷說老三娶了生產隊隊長的女兒,是光耀門楣!這事讓秦美麗心情很不舒坦,背地里偷偷哭了很多次,她結婚時一個子的聘禮沒見到,就只給了三間沒人住的泥坯房,對老大和老三卻這樣,秦美麗當下不高興,自此和林壽全夫妻的關系淡了許多。林楚青替媽媽抱不平,又說:“楚瑜,你說,爺爺奶奶是不是太過分了?他們替大伯和小叔家看孩子,卻不幫我們家看,我小時候,媽媽上工沒空帶我,就把我放在水缸里,任我哭死了,奶奶都不過來看我一眼,后來你們出生了,我在家帶你們幾個弟妹,只讀完初中沒上學,他對我們這樣,要是不靠著我們也就算了,惡心人的是,遇到好事沒我家份,爺爺奶奶一有個頭疼腦熱就跑我們家來,叫我們家給錢,現在家里窮成這樣,他們怎么好意思?”許是因為楚瑜不是原身,聽了這些事雖然有些生氣,卻沒有太大的波瀾,最后應付了幾句,就進入了夢鄉。她是真累壞了,一天走了幾十里路,這是前世的她從來沒有經歷過的,前世的人們為了健身都喜歡快走,可放在現在,大家見了走路就害怕。楚瑜晚上吃了半塊餅,自覺不少了,畢竟前世的她為了減肥,經常晚上不吃飯,可沒想到,睡到半夜,竟然活生生餓醒了,只覺得肚子里什么油水都沒有,特別想吃肉。楚瑜餓得不行,根本睡不著,可家里除了咸菜也沒別的能吃的,她翻來覆去睡不著,起床準備小解,卻忽然見到秦美麗開門走出去。楚瑜愣了一下,現在至少已經11點多,放在后世11點不算晚,可在這個年代,大部分人六七點就上床睡覺,秦美麗不在家睡覺出去做什么?楚瑜沒做聲,跟在秦美麗身后往田里走。眼看五月還有半個多月,楚瑜沒錢賺,心里特別不舒服,這日,她走著走著來到養豬場那里,卻見一個村民背著竹簍正鬼鬼祟祟地在偷豬草,生產隊里的豬吃的還不錯,平時會割田里的野草切碎了喂,像這時候,生產隊的山芋葉子多的多吃不完,也會割山芋葉子喂,這樣豬能長大一點。楚瑜一愣,走過去問:“你不是我們村的吧?”那老太太愣了一下,受到了驚嚇,急道:“小姑娘,我我……”楚瑜見狀,忙說:“別緊張,我就是問問!”那人見她沒想告狀,情緒緩和了一些。“你拿山芋葉子干什么?回家喂豬?”那人苦笑一聲:“喂豬?我們這么窮,哪里養得起豬的!我偷山芋葉回去,是為了給家里吃,我家的小孫子好久沒吃頓飽飯了。”或許是因為林家也窮,林楚瑜聽了這話倒沒多大觸動,只問:“你們村自家不種山芋嗎?”“哪里能種出來?我們村那種地方種什么什么不長,開荒開山這么久,就沒找到一塊收成好的地,年年莊稼沒有豐收過,有條件的人早就搬走了,就剩下我們這些窮得搬不走的,生產隊太窮了,一工分才等于1分8厘,做一天工賺不到2毛錢,年底一家只能分5斤糧食,工分扣去糧食,到手幾乎沒有,你說怎么能不窮?”楚瑜聞言,愣了一下,沒想到還有這么窮的生產隊,她以為林家莊就夠窮了,現在看,林家莊的情況還算好的了。“那你們村平時吃什么?”楚瑜問。那人嘆息一聲:“還能吃什么?野菜、野草、草根子,有時候有別村的人去我們那賣山芋葉菜梗子,我們買回家做咸菜,將就過唄!”“你是哪個村的?”“新莊村,就在這座山背后,我們那窮的連咸菜都吃不上,就靠別人賣點咸菜梗,1分錢一斤,買點回家吃。”楚瑜聽了這話,沉默片刻,要是林家青菜多,也能拖點菜去新莊賣點錢,只可惜林家現在的山芋葉,青菜梗,只夠自家人吃的,多一分都沒有,林楚瑜琢磨片刻,又問:“你們那物價很低?1分錢一斤的菜也不算貴。”“當然便宜!我們那來回不方便,要爬山爬坡的,又沒石子路,進進出出都不方便,所以幾乎沒有外人進去。”楚瑜忽然多了個心眼,蹙眉問:“這么說,你們那什么都便宜了,不知道你們那的雞蛋賣多少錢一斤?”“雞蛋?”老太太忽然說:“我們那雞蛋倒是不少,主要是各家太窮了,只能家家養幾只雞,但因為路不好,沒人肯去收,也沒人會拿去縣城賣,基本上就2分錢一個吧?”“2分?”楚瑜驚了一下,現在雞蛋的行情,縣里市里都是7分錢一個,大的她可以賣到8分,能賣這么貴,是因為她賣的雞蛋不要雞蛋票,在有票的情況下,雞蛋大概只值45分錢一個,可新莊的雞蛋才2分,這也實在太便宜了!“我們那山里地方,種莊稼不行,養雞倒是很能長,雞吃蟲子長得快,下的雞蛋又大又好!”“老太太。”楚瑜忍住心里的激動,忙說:“那你看,我想偷偷收點雞蛋,你們那山路不好走,你能不能把雞蛋拿到山下來賣?”“山下?你真要收雞蛋?”“是啊!如果你愿意把雞蛋帶出來,我可以給你3分錢一個,但是要保證個頭不小,如果你有親朋愿意出售的,都可以拿來,我全要了。”“真的?”老太太一喜。“你真的能都收了?”“這還有假!”楚瑜笑著說:“如果行的話,今天夜里我在山腳下等你。”“行行!我這就回去準備雞蛋去!”老太太說完,跟楚瑜約好了時間,背著竹簍跑了。雖然雞蛋利潤也不高,可一轉手就能賺幾分錢一個,楚瑜不嫌錢少,只希望能試試各種賺錢的方法。楚瑜往家的方向走,剛走幾步,忽然聽到養殖場的方向傳來一陣口琴聲,她回頭一看,卻見養殖場的二樓,一個挺直的身影臨風而立,那個叫賀灃的男孩閉著眼在吹口琴。他短發細碎,遮住眉眼,神色淡淡,顯得有些憂郁。悠揚的琴聲傳遍麥田,一陣風吹過,曲調飄遠,風似乎從楚瑜心頭刮過,讓她心里有種酣暢淋漓的暢快,那種渾身熱汗被微風帶走最后一絲燥熱的爽快感,讓楚瑜久久沒有回過神。他吹的是《G弦上的詠嘆調》,楚瑜聽過這首曲子的大提琴版本,低沉典雅,沒想到口琴吹出來也別有韻味。口琴聲平靜、悠揚,帶著一種平和的落寞。一片新綠的麥田里,她遠遠和賀灃隔空對視,滿腦子都是口琴的余音。和家人說過后,楚瑜當晚便和少安駕著驢車往新莊去,新莊就在田東邊的山后,因為路不好,來往不方便,因此,新莊在此時的新安縣城都是最窮的一個村。一陣小雨過后,路很泥濘,泥濘到驢差點陷進泥土里拔不出來,短短的距離,楚瑜慢吞吞走了約1個半小時才到了山后面,楚瑜剛到那里,就見樹叢后站著幾個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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