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十三年初冬,曹操撤離荊州。
此次出兵,共耗時一年之久,調動圌兵馬三十余萬,耗費錢糧無數。但總體而言,戰果不俗。荊襄七郡,曹操獨占五郡,將劉備徹底趕出荊襄,與孫權分治。荊襄大部分地區,被曹操所掌控,特別是南郡、南陽、江夏三郡,為曹操掌控。這三郡,也是荊州人口最多,最為富庶三地。
撤離荊州時,為穩定荊州局勢,分化荊州力量,曹操在南陽郡和南郡分出章陵和襄陽兩郡。命曹真為章陵郡太守,任蒯正為襄陽郡太守,可謂皆大歡喜。
就曹操而言,鄧范潘璋接掌武陵,曹真鎮守章陵,非常成的在荊州設下了兩枚棋子,為日后荊州進一步接受曹操統圌治,埋下了一個伏筆。
同時,夏侯淵為荊州牧,荊州將軍,統領水陸兩軍,都督荊州軍事,掌控了大局。
而在荊州士族看來,同樣碩果累累。
龐山民出任江夏郡太守,蒯正為襄陽居太守,王威出任南郡太守……
更不要說,零陵太守魏延,是荊州人。
水軍大都督甘寧,祖籍南陽。
與荊州人來說,如此安排,也算是達到了荊州事,荊人圌治的目標。其結果,自然令人振奮。緊跟著,曹操在離開荊州之后,又做出一個調整。
調涼州主簿,隴西郡丞,騎都尉龐林為荊州從事。
然后又任命原宛城令,橫海將軍呂常出任南陽郡太守之職,更得荊州士族歡心。
如此一來,荊襄九郡,七郡歸曹。
七郡之中,有五郡歸于荊州人所治,如何不令人歡欣鼓舞。
從戰略角度而言,曹操征伐荊州,未能一統江東。而且連荊州,也失去兩郡,并未達到早期的戰略目的。可從另一個角度而言,他切斷了西川和江東的聯系,是大江之龍,再也無遙相呼應,同樣是成績斐然。
天下一統之局,似乎日益臨近。
在這種情況下,程昱等人,聯合朝中十八位重臣上表漢帝,為曹操請封王位。
漢帝失去了伏完,也沒有了劉光,再無臂助。
程昱等人,咄咄逼人。
接連三次上表,迫使得漢帝,不得不同意下來。
建安十三年十一月,曹操抵達許都。
漢帝立刻命內侍傳詔,進曹操王爵,加封魏王,并賜予九錫。曹操自然上表請辭,言自己身無寸,恐難承受天恩。這就是一個姿態,也是一個禮。
曹操請辭,看上去似乎非常謙遜,但程昱等人卻立刻明白,曹操真實意圖。
旋即,程昱等人再次上圌書,歷數曹操績。
漢帝再次冊封,而曹操依然請辭,表示不敢接受。
于是,程昱等人第三次上表,懇圌請漢帝冊封。漢帝非常無奈,卻又不得不陪著曹操演完這出戲,于是第三次下詔。三請三讓,從禮上而言,已經做足了文章。許都日報在此時又接連發表文章,將曹操豐偉績無限制夸大,字里行間表示,若曹操不讀書接受,就是置江山不顧,非是忠臣。
在這樣一種情況下,曹操最終扭扭捏捏,接受冊封。
旋即,十二月中,曹操下令置王都于鄴城,正式登上了王位,號威望。
曹魏帝國,初顯崢嶸。
而漢室江山,更風雨飄搖……
隨著曹操冊封魏王,江東孫權,西川劉璋,莫不為之震驚。
曹操,封王了!
不僅如此,曹操在封王之后,二發招賢榜,也就是第二次唯才是舉令。
一時間,天下震動。
有暗自歡喜者,也有為漢室失聲痛哭者。
或撫掌歡呼,或破口大罵,兼而有之。不過不管外界是如何反應,曹操封魏王,已無可改變。
歷史上,曹操在八年后才當上了魏王。
可是現在,曹操卻提前封王,不得不說歷史的變化……
但這一切,和曹朋沒有關系。
當曹操正式接受冊封之時,曹朋正帶著黃忠、龐德、文武、王雙四人,在青州巡視。以廷尉之職,巡查天下刑獄。短短兩個月時間,曹朋在青州共查處冤假錯案十七件,為三十余人活命,斬殺貪圌官污吏六人。
從某種程度而言,曹朋巡查刑獄,也為曹操造足了聲勢。
至少在民間,許多人提起曹氏一族,都會交口稱贊。建安十三年十二月,曹朋抵達東萊。他原本打算,在東萊渡過新年,不想徐州刺史徐璆發來邀請,請曹朋前往徐州巡視刑獄。于是,曹朋臨時改變了主意,于成山角登舟,一路南下,在郁洲山停靠,于朐山登陸東海。此時的東海郡,格外繁華。兩淮持續開發,令東海郡也大獲其利……麋氏家族的衰頹,代表著新興豪強的崛起。隨著海西縣不斷擴張,朐山出現了以徐、周、陳、步四姓為主的新興豪強,煮海制鹽,極為興旺。
而這四家豪強,也代表著徐州新舊勢力的結合。
昔年陳氏家族,隨著陳登病故,已更換了家主;徐氏家族則是已海西徐氏為根基,徐璆、徐宣等人的崛起,為徐氏家族,打下了深厚基礎。,。
周、步,屬于新興豪強。
其背后是東陵島周倉,淮陰步氏家族。
步氏憑借步騭而一飛沖天,得到了不少關照;周倉呢,則憑借與徐氏聯姻,又有東陵島水軍之便利,在東海郡站穩了腳跟。這兩家和曹朋的關系,最為密切。所以當曹朋在朐山登陸的時候,周氏族人,以及步氏族人幾乎傾巢出動,迎接曹朋的到來。在朐山停留三人,曹朋一行,前往海西。
這里是他起家之地,與當年的荒僻相比,全然不同。
海西,已成為兩淮最為富庶之所,控制兩淮鹽路,以及各種貿易的樞紐。
許多海西人,都還記得曹朋。
當年那個站在獨臂縣令身后的清瘦少年,而今已成為鼎鼎大名的人物。
當曹朋抵達海西的時候,海西父老鄉親,紛紛在大路兩旁,列隊相迎。
“公子!”
“歡迎曹公子返鄉……”
歡呼聲,此起彼伏。
海西屯田中郎將梁習,也不禁暗自苦笑。
曹朋鄧稷兩人在海西的影響力,絕不是一時半會兒能夠消除。他們為海西打造了一個富庶環境,海西人,也把曹朋鄧稷,牢牢的記在心中。
“怎地公子在這里,有如此聲望?”
黃忠忍不住詢問。
一旁龐德,滿臉的迷茫。
當年跟隨曹朋的人,除了周倉還留在徐州,其余人都已經離開。
不管是文武還是王雙,都是后來跟隨曹朋。至于蔣琬張松兩人,更不太清楚。唯一清楚一些的,恐怕就是鄧芝。不過,鄧芝此次留守許都,并未隨行。
可以說,曹朋這次巡視的班底扈從,無一人知曉當年之事。
濮陽闿遠赴呂漢,馮超則隨鄧稷,前往河東。其余如王買鄧范潘璋等人,都身處要職。曹朋在海西的影響力之大,甚至連甘寧也不太清楚。
黃忠忍不住贊道:“公子一心為民,百姓自然愛戴。”
這時候,曹朋突然回身,似是玩笑一樣和梁習道:“子虞,我今日方知,昔年楚霸王為何要建都彭城。”
“哦?”
“富貴若不能還鄉,若衣繡夜行,誰知之者?”
梁習聞聽,不由得啞然失笑。
對于曹朋的好感,隨之加深不少。在他看來,曹朋少年得志,不到三十官拜九卿之一,必然張圌狂。可是聽他這一句話,倒是有些親近起來。
也許在曹朋心里,海西就如同他第二故鄉吧!
自己刻意去消除曹朋的影響力,固然有為朝廷考慮的因素在里面,可更多的,恐怕還是為了證明自己,不見得比鄧稷曹朋差。突然感慨,當年如果讓自己出任海西令,未必能做的如鄧稷出色。畢竟,在他身邊,沒有一個似曹朋這樣的妖孽存在。羈絆多年的心結,在這一刻突然解開。
又何必卻刻意消除呢?
有些事情,不是你想要消除,就能消除。
只要自己立身正,全意做事,何必在意其他事情?
這么一想,梁習心里的不舒服,也就隨之煙消云散了……
在梁習治理下的海西,并無太多冤假錯案。曹朋在海西停留三日,和熟悉的父老鄉親聚會,或是登高遠眺,或是泛舟海上,總之過的非常自在。
三日后,曹朋啟程離開海西,至曲陽故城參觀。
當年,他在曲陽惡戰呂布,至今記憶猶新。而今曲陽,已建立新城,劃入海西治圌下。但舊城依舊保留,當曹朋故地重游,不由得生出無限感慨。
次日,曹朋在曲陽城頭,焚香祈禱,撰文以悼祭當年在曲陽戰死的英圌靈……
而后,告別曲陽,直奔廣陵而去。
他沒有去廣陵,而是來到了東陵亭。
“陋室銘,當初就是在此所作……當時我從海西前來,駐守東陵亭。每日見江水美色,雖然粗陋,卻過得快活逍遙。呵呵,全不似而今這般忙碌!那時候,我教小鸞做三黃鴨,讓小寰清理房舍……后來月英來到這里,我們每天吃些小酒,品嘗新鮮河鮮,如今想來,真是享受。”
原來,陋室銘就是在這里所書。
張松蔣琬,頓時興致盎然,在那座已經破舊的茅舍中參觀。
曹朋則帶著黃忠等人來到江邊,于扁舟之上垂釣……當晚,周倉從東陵島趕來,與曹朋徹夜暢飲。他們談到了王猛,說起了當年的往事……
周倉嚎啕大哭,而曹朋,也默默垂淚。
“而今丹徒水軍,由何人統帥?”
“呂蒙!
第二天,曹朋登上了東陵島的樓船,于江上行進。
他舉目眺望對岸,卻發現水寨林立,防御森嚴。
“丹陽太守,而今何人?”
“朱然已調離丹陽,新任丹陽太守,便是那魯肅魯子敬。”
曹朋聞聽倒吸一口涼氣!
看起來,東陵島水軍,已經納入了江東視線。否則,孫權斷然不會讓魯肅前來。
沉吟片刻之后,曹朋提醒周倉:“大叔,要小心那魯肅。
此人并不似表面上看去那么簡單,心機深沉,頗有謀略。他為丹陽太守,恐怕最終的目的,還是你東陵島水軍。切莫掉以輕心,當嚴加防范。”
一如當年,周倉對曹朋,仍是言聽計從。
“東陵島只你一人,未免有些單薄。”
“我也向朝廷請求,可是一直沒有回信……”
“這也正常!”曹朋嘆了口氣,輕聲道:“丞相而今,手下善水戰者不多,想要抽調人手,確實困難。不過叔父出鎮東陵島,下轄兩淮之地,當多從本地尋找,說不定會有一些幫手。可惜,我卻無給叔父太多幫助。”
此時的孫權,根基已穩。
歷史上那些著名的江東將領,大都已入他轂中。
這種情況下,想要撿漏確實不太容易……對于此,曹朋也是感到無奈。
江東將領中,擅長水戰的不少。
蔣欽周泰,丁奉徐盛,這都是有名的人物。偏偏這些人,都已投奔了孫權。更不要說那周瑜手下,人才濟濟。曹朋也只能眼睜睜看著,無可奈何。
慢慢來吧!
曹朋心里嘀咕,寬慰了周倉幾句。
周倉也知道,曹朋對此辦不多……
他想了想,突然道:“公子,給我個幫手吧。”
“哦?”
“你也知道,我是個粗人。
這水軍規模擴大,我身邊可以幫襯的卻幾近于無。以前,興霸還能指點一些,可現在他去了內方,連個商量的人都沒有。我不是說陳太守不行,但在武事上,他實在給不得我太多幫助。你看,東陵亭一帶,地勢開闊。我曾建議他,在東陵亭設立軍寨,一旦東陵島有事,也可以相互呼應。但陳太守卻不同意,說設立軍寨,耗費甚巨……
我一個人,撐著這么大一攤子,的確有些辛苦。
所以我希望公子能給我一些幫助,哪怕派個幫手過來,也能分擔一些壓力。”
周倉,言辭誠懇。
曹朋舉目眺望東陵亭,確是覺得,是一處破綻。
“大叔,我此次返回許都,定將此事告之丞相。
至于東陵島……我要想一下,看看派誰過來幫你比較合適。”
“德潤,德潤就很好!”
曹朋一怔,旋即反應過來,闞澤當初為海西令,少不得和周倉有交道。
他是山陰人,至少知曉水上兵事。
兼之有謀略,心思也很縝密,遇事沉穩……
最重要的是,他看樣子和周倉的配合不錯,否則周倉也不會貿然向自己要人。
只是他現在為涼州主簿,可是一個重要的位子。
他,會愿意來東陵島,給周倉當助手嗎?
曹朋想了想,道:“這樣吧,我回頭派人問問他,你也寫信和他商量一下。
我個人倒是無所謂,只是要看闞大哥自己的意見。
只要他愿意,我一定放人……”
“嘿嘿,公子這可是你說的,到時候莫反悔。”
曹朋笑了!
“我自然不會反悔!”
離開了廣陵,曹朋沒有繼續游玩。
而是巡視淮南刑獄之后,于三天后,抵達下邳。
此時,正是年關。
徐璆在下邳設宴款待曹朋,還要請了徐州將軍朱靈參與。朱靈和曹朋沒有太多交代,但卻是曹操一系的干將。所以對曹朋,也極為熱情,大家賓主盡歡。
新年過后,曹朋再次動身。
他直奔兗州而去,可是還沒等他抵達兗州,卻聽到了一個意外的消息。
馬超,出兵了!
馬超實在正月十五當天,偷襲戎丘。
戎丘都尉閻行,并沒有提防。事實上,這兩年曹軍和馬超交鋒不少,但都是小打小鬧。馬超突然偷襲,閻行倉促應戰,在亂軍中被馬超挑殺。
一員虎將,就這么被馬超斬殺。
消息傳到了臨洮,令曹汲大驚失色……
他急忙下令,使梁寬救援西縣,復奪戎丘。同時派人通知曹洪,請他出兵援助。
可沒想到,梁寬前腳抵達西縣,馬超就撤離戎丘。
當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戎丘的時候,馬超以馬岱為先鋒,馬休為副將,奇襲番冢山。曹軍在完全沒有提防的狀況下,被馬超擊潰……
馬岱占領番冢山后,馬超卻馬不停蹄,攻克隴關,打開了通往關中的門戶。
幸好,隴縣守將是郝昭。
得知隴關丟失之后,郝昭并未立刻救援,而是率部直接在秦亭駐守,試圖切斷馬超和馬岱之間的聯系。而今的郝昭,已具名將之風范。在秦亭堅守七天,等到了曹洪援兵抵達。不過,郝昭所部,已基本上打殘,這才撤離秦亭,在射虎谷休整……曹洪抵達之后,就下令強攻隴關,想要把關中門戶奪回。
本來,曹汲和曹洪相互呼應,奪回隴關并不算困難。
哪知湟中暴圌動,羌胡作亂……
參狼羌和白馬羌同時起兵,兵出夷道,猛攻臨洮。同時,河湟氐王竇茂作亂,聯合破羌,攻打龍耆城。王買倉促應戰,卻被一支馬賊伏擊,險些喪命。
幸好,曹汲此前把趙圌云調至龍耆城,協助王買。
趙圌云單人獨騎,在亂軍中挑斬七十三名馬賊,才算是把王買救出重圍。
然則此戰之后,王買身受重傷。
無奈之下,王買只得將龍耆城,托付趙圌云。
氐王竇茂來勢洶洶,又有破羌相助。好在此前王買拉攏燒當羌成,燒當老王出兵相助,將氐羌聯軍擊退。此一戰,一支來去如風的馬賊,給曹軍造成了巨大的傷亡。那馬賊人數大約八百左右,首領姓馬,武藝高強,槍馬純圌熟,射術驚人。此人臨戰,必面罩黑甲,殺驍勇。
趙圌云數次想要將這支馬賊剿滅,奈何對方來去如風,始終無正面交鋒。
建安十四年二月,曹洪強攻隴關部下,不得不兵退三十里,做出防御態勢。
同時,曹洪以六百里加急,向許都求援。
西北的局勢,在短短一個月里,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河湟,湟中紛紛作亂,武都馬超咄咄逼人,氐人羌人更躍躍欲試,虎視眈眈。
曹朋是在薄縣得到了消息!
曹操派人,令曹朋即刻返還許都……
曹朋得到命令,也是嚇了一跳。他不敢有半點懈怠,急忙率黃忠與龐德二人,趕赴許都。命王雙和文武兩人,保護張松蔣琬等大隊人馬行進。
“馬如風?”
曹朋看著邸報,不禁眉頭緊蹙。
“我在西涼時,可從未聽說過此人。”
負責來通知曹朋的信使,是曹朋的大舅子夏侯尚。從這一點而言,也說明了情況緊急。
夏侯尚說:“這個人冒出來的很突然!
據叔父奏報,此人在氐人造圌反之前,一直在河湟地區活動。與當地氐人、羌人的關系似乎非常密切。竇茂突然造圌反,很有可能是受此人挑唆。
這個人,可是很不簡單!”
“若簡單了,又豈能傷我兄弟?”
曹朋眼中,閃過一抹冷芒。
“許都情況如何?”
“許都而今還算平靜,雖說西北動蕩,但并未收到太大的影響。
大王已下令,向河洛集結兵馬。但大王此時并不希望大動干戈,而是想要平靜解決此事。你也知道,大王才得王爵,就發生這種事情。如果大張旗鼓,恐怕傳揚出去不太好聽。所以才緊急招你返還許都商議……”
連年征戰,人心思定啊!
先是幽州之戰,后是荊州之戰。
兩年間,調動圌兵馬過五十萬,損耗錢糧不計其數。
就算曹操家大業大,也有些吃不消了……所以,曹操猶豫,也在情理。
“如此,我們還是盡快返回許都!”
曹朋打聽了一些情況后,便急急忙忙,趕往許都。
與此同時,許都丞相府。
曹操回到許都之后,身體一直不太好。
在荊南染了傷寒,對一個年過五旬的人來說,無疑有著巨大的影響。身體不似當年強壯,抵抗力慢慢下降。哪怕有名醫診治,還是時好時壞。
登上王位之后,曹操病情雖有好轉,卻依然虛弱。
故而,年關時曹操有意前往鄴城休養……可是卻沒有想到,發生了這么一件事。
“諸公,西北之亂,當如何是好?”
文武大臣,鴉雀無聲。
這眼見著要對并州用兵,沒想到西北卻發生了戰亂。
曹洪無而返,馬超隨時可能進擊關中。而涼州牧曹汲,也因事發突然,一病圌不圌起。雖勉力支撐,卻有些力不從心。還有湟中的白馬羌,參狼羌之亂;氐人暴圌動,破羌聯合……似乎所有一切,都集中在這個時候爆發。
在這種狀況下,誰又敢輕易獻策?
萬一出了差池,恐怕就要受到牽累……
留守許都的將領,誰最適合?
這將會是一次涉及范圍極大的人員調動,誰也不想這時候,跳出來爭鋒。
“當初西北馬騰作亂,乃后將軍所定。
今西北復亂,當請后將軍再次出兵,平定羌亂。”
程昱站出來,語氣堅決,“而今留守許都諸將之中,唯有后將軍最為適合。”
“哦?”
“后將軍在西北威望甚高,羌胡信服。
馬超,不過是后將軍手下敗將,若有后將軍統領西北,則涼州無事矣。”
讓曹朋出戰嗎?
曹操心里一動,卻旋即眉頭緊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