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季上海灘的新大亨52章禍起紅粉
坐在馬永貞身后的唐云揚看著臺上的三個女人,皺起眉頭來。這不是因為14歲就打算當明星的露春蘭小,也不是因為瑪塔.哈里穿得太少,有傷風化。
他皺眉是因為徐美伶,先前說過,他幫助徐美伶姐弟,無非是因為他們生活的非常努力而上進。例如,他曾聽過的徐美伶未從那個工頭的事情,其實當時她如果從了的話,憑她的姿色不難得寵。
可她沒有,另外,她當工人時節的努力,唐云揚也從馬永貞他們那里聽到過。因此,他才會有那樣的作為,最后甚至使徐美伶產生了誤會。
但徐美伶在這里登臺,卻使唐云揚有一種極不舒服的感覺。
如果說到他個人的看法,他是不大看得起學藝圈的人的。即當不得兵,不能保家為國,又做不得工,不能為國家創造財富。而且如果非要給演藝圈加一個限制詞,唐云揚大約會選擇“淫亂”這個詞。
當然,他的這種想法不安全對。畢竟,好萊塢美國創造的財富就不少,另外“淫亂”實際不過是為了炒作的需要,如此而已,總結一下,“全他媽是錢惹得禍”。
“怎么,不喜歡徐小姐當主持人嗎?唐,你的觀念未免有些太不尊重女性了吧!”
一開口,相信大家聽得出來,這是那個倫敦BBC的悍女記者艾琳娜.蓓爾。如果看了上一節的話,相信大家也該明白,她不過是個道具。因為同盟會知道她與唐云揚同行,自然她在上海,唐云揚十有八九就也在上海。
所以說,一個完整的欺敵計劃,是非常復雜的。不但有根據當時的情況來制定,而且還得有相當的演技才行。
“怎么,難道因為她是你的妹妹嗎?”
艾琳娜.蓓爾說話的時候,語氣晦澀暗中似有所指。唐云揚搖搖頭,非常老土的挑著“毛病”。說話的當然,嘴里噴出來的煙霧,使艾琳娜.蓓爾皺起眉頭。
“如果真是我的妹妹,我不會讓她來這兒,你瞧瞧她那旗袍……”
也是的確,大約是為了舞臺上的緣故,徐美伶身上那件旗袍的叉開到大腿中部,走起路來的時候,可以使人看到長統絲襪的邊緣。常常會使好色之人,有那種掀起旗袍來一窺究竟的打算。
聽到唐云揚的話,艾琳娜.蓓爾搖頭笑了起來,笑容里似乎在懷疑唐云揚的擔心里是不是包含著其他的用意。接著,掏出她那從不離身小本子,在上面寫著些什么。
唐云揚依然喝得是黑咖啡,品著苦澀的他看到艾琳娜的動作,感覺到一些好奇,他不知道這位自己毛遂自薦的傳記作家會把他寫成什么模樣。
“你在上面寫什么?”
聽到唐云揚的問話,艾琳娜.蓓爾翻了他一眼,簡單的說了兩個字。
“秘密!”
前面站著的充當招牌的馬永貞,目光向正面掃視著,他在這兒呆得久了,知道夜總會這個時段里是不大容易出亂子的。可他的目光并不能離開露出蘭很久,因為她的確是一個吸引著人的少女。
黃金榮為了捧紅她絕對不遺余力,盡管在擔心著唐云揚會暗殺他的時候,他依然一連兩個月親自下戲館為她捧場,又甩出大疊銀洋,要各報館不惜工本地捧露春蘭。還親自為她張羅演主角、灌唱片,而大施大洋與手段。
也活該他的手段太過于招搖,終于給自己惹來了麻煩,他卻不知道這個麻煩惹得大了,甚至惹掉了自己的身家性命。
臺下的圓桌上,坐著一位衣著氣派的公子哥。他便是號稱民國“四大公子”的浙江督軍、軍閥盧永祥的大兒子、上海灘出名的四公子之一盧筱嘉。
這小子最愛聽戲,當然他更愛和年輕而貌美的女藝人睡覺。當他看到報紙上大篇幅介紹露春蘭,就一襲青衫,輕車簡從,專程來到“巴黎有約”,來看看這戲曲與歌舞同臺獻藝到底是個什么味道。
“你別說,這個小女人長得真是水靈的很哪!”
想到這兒,隨手從自己西裝里面的坎肩兜里掏出一枚戒指來,揮手招過保鏢來,在他的耳邊輕輕說了幾句話。保鏢點點頭,表示明白了盧大公子的意思。
伸手接過戒指,離開了盧大公子的身邊,向后臺闖去。
“喂,干什么的,這地方是你能來嘛?”
馬永貞看守后臺的手下,可不知道這位保鏢的來歷,又看他的模樣不像一個有來頭的人,隨口大喝了一聲要趕他滾蛋。
誰知道,這個保鏢是個軍人出身的家伙,脾氣火暴,抬手就向看守后臺的保安一個嘴巴。
“你怎么還打人呢,你……!”
保安嚷嚷開了,如果放到以前,他不過是個倒夜香的,哪里在這么大的火氣。可這會已經不一樣了,他是保安,嚷嚷不過是要人去請馬永貞。
“我打死你這個狗眼看人低的東西怎么著,我就打你了怎么著!”
盧大少爺的保鏢一看這兒的保安還敢還嘴,當下大怒,一撩衣襟,把腰里別著的手槍掏了出來。雖然,他知道這兒是馬永貞的地盤,可他也明白,這年頭再大的大亨也別和軍隊叫板。
果然,保安一看見手槍立即軟了下去,身體貼著墻站在那兒,一動也不敢動。正在這個當口,突然傳來一句笑語。
“這位兄弟,好大的火氣啊!何必呢?我們大家都是斯文人,何必動刀動槍呢!”
“馬先生,不是說在下要在這兒鬧事,只是這位兄弟實在是有些狗眼看人低,在下不得不出手管教他一下,省得給馬先生您惹事!”
這時有手下來的人在馬永貞耳邊悄悄道:“大哥,他是盧大少盧筱嘉的保鏢。”
馬永貞明白了對方的來歷,自然知道該如何應付。
“哦,原來是盧少爺的兄弟,失敬,失敬的很。不過兄弟,你也得明白,這里是后臺,里面都是些女人們換衣服化妝的地方,您這樣闖進去恐怕不大合適。”
保鏢聽到馬永貞這番客客氣的話,就把手里的槍收了去。
“馬先生,其實我也不是在這兒惹事,盧大公子交待了一些事要在下來辦,如果辦不成的話,大少爺生起氣來,在下可是擔當不起呢!”
馬永貞知道這小子是抬出盧筱嘉來壓人,當下也不和他一般見識。
“這位兄弟,既然是盧大少爺差遣,馬某人自然不該攔著,你看是不是這樣,你要辦什么事情,比方說是傳話或者送花之類的事情,全都沒有問題。但你不能進去,打擾了瑪塔.哈里女士的話……我們誰都脫不開干系不是!”
說到瑪塔.哈里盧筱嘉的保鏢不由就軟了三分,要知道這個女人可是和租界里那些高官們有著很深的交情,是個絕對惹不起的角。
保鏢正在思謀,知道嚇住他的馬永貞來到他的身邊,掏出香煙來遞給他一枝,順手攬住他的肩膀。
“兄弟,和氣生財嗎,怎么樣,你看這樣辦是否妥當呢!”
保鏢想了一下,感覺這位“馬先生”即沒有其他那些大亨那么盛氣凌人,也愿意替別人想辦法,是個可交的朋友。
“馬先生,您看事情是這樣的……”
就這樣,這枚鉆戒到了剛剛唱了一首西洋老歌的露春蘭手中,與鉆戒一同到來的還有一個紙條,約定戲散后同度良宵。
露春蘭可不是普通那些女戲子,那么輕松就可以給人包了,畢竟她是有后臺的“人物”,并不會這么輕巧就把這件事應下來。
在燈光下拿起戒指看了一眼,再看看小紙條,隨后向送戒彈和紙條進來人吩咐了一聲。
“麻煩你告訴盧公子,真是不好意思,我已經有了一個重要約會,所以保好抱歉了!”
在這樣一件事之中,馬永貞感覺到機會可能到了。接到戒指之后,來到一直在外面候著回音的盧筱嘉的保鏢那兒。
“兄弟,真是可惜,露小姐說她剛剛約了她的義父吃飯,所以不能招呼你們家公子!”
保鏢沒反應過來,他心里還想呢,哪一個女戲子不是聽到他們家公子的名字,就收下戒指與他們公子共渡春宵呢,這位露姑娘可是膽子略略有點大了,估計全是她的那位義父給他撐的腰,只不過不知道是哪個了不起的角色。
“馬先生,如果沒什么不方便的話,敢問這位露姑娘的義父是誰,居然比我們盧公子的面子還大?”
馬永貞左右看看了,輕聲說道:“兄弟,露小姐的義父面子的確大得很呢,至于是誰,兄弟你往那里看。”
保鏢抬起眼睛來,順著馬永貞的目光看去,看到的卻是正廳包廂里的黃金榮。上海灘的流氓大亨,這他還能不認識。
保鏢回過神來,張嘴問題。
“馬先生,你的意思是……”
馬永貞故做神秘的一笑答道:“兄弟,我什么意思也沒有!”
話說到這個份上,保鏢哪還有不明白的。人家給他指明了正主,不過由于不愿惹事不說出來罷了。
“謝謝馬先生,您是位可交的朋友,這一點在下記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