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季和會之旅54章生命之愛
生命,在戰爭當中是一種十分脆弱的存在。或者一枚400毫米的大貝爾塔炮的炮彈落下時,幾十米的范圍之內,立即成了生命的禁區。200平方米范圍內,更多的生命岌岌可危。甚至500米直徑的圓內,彈片依然可以打翻一個毫無保護的人。
生命,在戰場這個本來就是為了粉碎它而存在的惡魔面前,根本沒有更多的選擇。
這時或者會有些人開始嘲笑軍人們在戰場上產生的恐懼,嘲笑關于職業精神的定義。實際這是最有問題的一種看法,沒有人說軍人該死。倘然從另外一個角度來說,戰死的軍人死前那一瞬間的恐懼,也依然是為了保護所有該受到保護的公民而承擔的一種責任。
那么嘲笑,或者嘲笑者本身應該去享受一下這樣的待遇,畢竟如果對于軍人為了保護他付出生命這樣一件事都可以嘲笑的話,那么這種人的人品的確是值得商榷的,雖然我們沒有制止他說出自己想法的權利。
保爾.柯察金并沒有放棄自己的生命,固然一切仿佛都來不及,固然他的身體仿佛被凍僵了一樣,甚至不能如同訓練時那樣,飛快的換上彈匣。
他的眼睛,緊張的看著好即將臨頭的馬刀,甚至他能夠想象的出。當這柄馬刀被磨得鋒利的刀鋒掠過自己的脖子時,熱血會從動脈之中噴射而出,可能會噴到那個人的臉上,也有可能會噴射在他的馬身上。
而自己,傷口會從脖子與肩膀住深深陷入身體內部。鎖骨會被砍斷,刀鋒會一直觸及到自己的肋骨。而如果肋骨夠結實的話,刀鋒被會因為拖動,在自己前胸上留下更長的傷口。
倘若因為馬的沖力,那么刀鋒很可能會接連劈斷自己的兩根肋骨。唉,可惜的是,倘若這把刀從自己右側砍入的話,那么自己的心臟可能還會保持完整。但現在這個家伙的刀鋒劈向的方向是自己的左側。
那樣的話,動脈被割斷、心臟都有可能被避成兩半,會因為大腦缺血而幾乎瞬間就陷入到昏迷之中,甚至可能感覺不到那錐心的疼痛。
一瞬間,千奇百怪的想法涌上心頭,他甚至幾乎要委曲的叫起來。
“可不要劈傷我的心呀,那兒裝載的是我年輕的最美妙的愛情,那么兒全部裝得都是我的冬妮婭!”
“啪啪……”
半自動射擊的M1鷹式短突擊步槍的射擊聲響起,不用問了這是那位副指導員——娜達。由于M1鷹式突擊步槍相對較貴的造價,這種槍往往裝備是的司令部的人員。除非,在司令部里有些特殊關系,這種優秀的“短突擊步槍”才可以弄得到手。
所以,整個騎兵連之中,除過娜達有一支之外,其余人都使用的是造價相對便宜的步槍或者沖鋒槍。至于手槍,整個連里則一枝也沒有,那種可以快速射擊的M1911手槍就更加不會配發給普通士兵。
正在沖過來的騎兵,手一揚,他的馬刀飛上天空。整個人仿佛一個從馬上掉下來的口袋一樣砸在地下。
“你怎么還在這兒,快走……我們要在第二營的后面重新集結!”
放下肩著的M1短突擊步槍的琳達過來牽著他的手,兩人一起向外跑去。
“琳達,好姑娘你怎么也會在這兒呢?”
“呯呯……”大約襲擊營地的白軍騎兵發現了正在離開的他們,手中的步槍向他們射來連串的子彈。
被保爾.柯察金牽著手的琳達大叫起來。
“我們要騎馬離開這里,不騎馬是跑不脫的!”
一直狂奔之中的保爾.柯察金在奔跑之中換上新了彈夾,他感覺到安全一些的同時,也注意到了琳達那在夜里顯得特別尖利的叫聲。
他把手指放進嘴里,尖銳而響亮的叫聲在夜里響也起來,不但穿透了夜空而且穿透了戰場。
保爾的坐騎此刻正在馬匹的帳篷之中轉來轉去,韁繩限制了它的移動,雖然外面響起的槍聲與空氣之中彌漫的火藥聲使它明白,現在是戰斗的時候了。
正在這時,主人的熟悉的尖利而響亮的口哨聲從外面傳來,馬兒知道他的主要需要他。在大聲的嘶鳴聲里,連著扯了幾天,都沒有扯斷韁繩。一怒之下,鐵蹄奮力揚聲。木樁在響亮的聲音里斷成兩截,它成功掙脫了韁繩的約束。
馬蹄聲聲中,它在營區里追隨著主人的哨音。那口哨聲又響亮又尖銳,可見他真的身處在危險之中。
仿佛像沖鋒那樣,它的耳朵立起來,頭頸長長的伸出去,兩只眼睛瞪起來。仿佛一頭狂怒的獅子,在四處亂跑的敵人騎兵之中一掠而過。
轉過一個彎,它看到了主人。甚至夜風里,經聞得到主人身上那股子味道。只見他牽著另外一個人,拼命的向前奔跑,身后是幾名騎兵。一邊跑,一面向主人射擊。跑動中的主人,不時回上兩槍,大概是由于緊張,他失去了平時的準頭。
隨著主人的身影越來越近,它嘶鳴了一聲。
“琳達,看到了嗎,是我的寶貝!快上馬!”
拼命奔跑之中的保爾.柯察金欣喜的叫出聲來,他轉過身來,以跪姿向追逐他們的追兵打出了幾個使人擔心的短連射。身后長長的慘叫聲,表明他的射擊技術還是不錯的。
“快走!”
琳達大聲叫喊著,用手中的M1鷹式短突擊步槍向后啪啪的射擊。在這樣一種情況之下,這種穩定性與準確性都非常突出的短步槍的作用,是非常明顯的。
幾個短點射,再次射空了彈匣的保爾.柯察金連著緊促的幾步加速,接著一躍而起,穩穩的坐在馬背之上。
“走!”
仿佛一陣夜空里的旋風,同乘一匹馬的兩人沖出了包圍圈。坐在后面的保爾.柯察金不時用M1鷹式短突擊步槍回擊后面追兵的射擊,抓住韁繩的琳達則不住給兩支槍換上裝滿子彈的彈匣。
“呯呯……”
迎面傳來射擊聲中,夜風帶來了深重的火藥味。琳達停下頭,那些畢竟形成的紅色彈道掠身側不遠的地方,往往使人感覺到僥幸而又十分擔心。
“嗵嗵……噓……”
聽到這種聲音,眼看將要沖出包圍圈里的琳達與保爾.柯察金的心縮成一團。這個時候碰到迫擊炮,絕對不是一件美妙的事情。
在與白軍的歷次交鋒之中,他們發現。對方裝備的82毫米迫擊炮與己方的裝備幾乎完全一樣,不但口徑相同,而且彈藥也幾乎完全一樣。
而這種輕型火炮,在騎兵之中裝備相當大的數量,最少他們可以為騎兵掃清沖鋒的道路。如果使用得當,也可以壓制對方戰線上的火力。這是一種騎兵們都會喜愛的火炮,可當這些火炮屬于對方的時候,這又是一種完全不同的體驗。
“轟轟……”
爆炸聲中,黑夜之中看不清的黑煙騰起。甚至兩個人都可以在心中想象得到,那中爆炸時騰空而起的沒有多少泥土的煙霧。
而這件事是壞消息,這證明迫擊炮發射的是殺傷彈。它們與爆炸破彈深深鉆入地下,爆炸時會起大團泥土情況不同,它們爆炸的時候,彈片是貼著地皮亂飛的。甚至那些彈片可以連地下的草一同削斷。
第一輪的爆炸并沒有能夠擊中他們,這是件僥幸的事情,可幸運在戰場上,并不會永久跟隨每一個幸運的人。
“嗵嗵……”
響起的又是不詳的發射聲,甚至在這兒能夠看得到迫擊炮炮口處的閃光,接著兩枚炮彈從天空里飛了過來。
爆炸聲仿佛雷鳴一樣騰地而起,紛飛的彈片擊中了馬兒的腹部,正在奔跑的戰馬突然撲倒在地下。與此同時,琳達痛苦的呻吟了一聲,雙手放開了馬韁。
“啊,我被打中了!保爾,我被打中了!保爾……”
她的身體向后仰起,兩手攤開,倒在保爾.柯察金的懷中。與此同時,兩人一同隨著戰馬的身體向下倒去。
“琳達……琳達……!”
保爾.柯察金大聲呼喊著,年輕的身體并不能回答他的呼應,大約如同他的馬兒一樣。為了他琳達也無怨無悔的付出自己年輕的生命。
“強盜,你們這些強盜!”
保爾.柯察金大聲詛咒著那些白軍,伸手拽過一旁的已經被琳達安裝好彈匣的沖鋒槍,瘋了一樣向那依然不斷射擊的迫擊炮的方向射擊。
“噠噠噠……”
憤怒的手指緊緊扣住扳機,微微跳動的槍口處噴射出連串的火舌。
心中,那種委曲與憤怒使保爾.柯察金在射擊的時候,挺起身體,拿他的胸膛迎擊著對方還擊的子彈。他并不是不怕死,他只是想要用自己的生命為眼前剛剛失去生命的,他所最親愛的討回一些代價。
沖鋒槍的彈匣射空之后,他拿起琳達的M1短突擊步槍。
“呯呯……”
“琳達,你不會白死的,我一定替你討回來!……琳達……”
完全放棄了一切希望的保爾.柯察金此刻不在進行什么思考,射擊、射擊就是他所有能夠想到的。嘴里則反覆叨念著同一句話,仿佛只有這句話才可以完全表達他的心情。
“嗵嗵……”
迫擊炮不祥的聲音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