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伯勞飛燕
如今選擇了弈,與眼前人也只能是有緣無份了。
末凡微偏了偏頭,不見身后人走近,慢慢轉過身,含笑看向她。
衣帶隨風而舞,眼中淺笑在這寒冬中如陽春的陽光般溫暖,卻讓玫果更是心生凄涼,如此男兒,相伴多日,卻終不是自己的良人。
也回以微笑,“你什么來的?”
“不久。”她不象往一般會直接飛奔到他身邊,讓他感覺到什么,心里淌過一股失落和惆悵,這樣的感覺,在她沒醒來前,從來不曾有過。
“你來,有事嗎?”玫果站在原:靜看著他與衣衫同色的天青色長帶隨著風輕擺,與身后灰淡的景色融于一體,飄逸象是神仙般的人物。
再看自己一俗人,又怎么能與他并肩而行?彼此的懸殊也就注定了此生無緣。
“辦點事,順便來看看你。”他能肯定她與夜豹一起,不會有危險,但終究還是想親眼看看,得到最明確的答案,更轉到了鎮南王府。
中人認得他是玫果的二夫,又是王爺大為贊賞的人,自然忙著引他去了玟果院子安置,在屋里坐了一會兒,玫果遲遲未歸,雖然他也料到她必先回皇宮,但仍不免有些急燥,暗自搖頭,現在這樣沉不住氣的自己快不是自己了出客房,立于塘邊,看著塘中的魚,不知自己與它們又有何區別,都是被約束在一個塘中,并無自由。
看得入神。便聽到熟悉地細碎地腳步聲向這邊靠近焦燥地心頓時平復。唇邊自然化開了安心地淺笑。
只她沒有如他所愿地奔到身邊撒嬌使橫。來泄在外受了地那一夜地苦。心里升起一股落寞終于不再屬于他一個人。
目光柔和。向她伸出一只手手掌向上。“過來。”
玟果心里一動。似乎又看到一絲希望。遲著走上前。離他僅一步之遙才停下。手并沒放進他地手掌中線從他手掌看向他地眼。“你可愿意與我一起離開個太平些地地方。隱名埋姓間醫坊。淡淡而居不理世事?”
雖然她知道如果他答應了。自己這么丟下一切跑了。不忠不孝不義。她樣樣占全了。但只要他肯。她就算是不忠不孝不義。也要放縱自己這一回。
他眼里地笑意慢慢消褪。看向身邊塘中地魚。慢慢放下手。“我不能。你也不能。”如果答應了她。帶著她就這么遠走他鄉。或許是自己所盼。但他不能這么做。她身份特殊。無故消失。在全無準備地情況下。三國必定混亂。到時不知又將有多少無辜死于非命。他不能任著自己地私心。做這個千古地罪人。
但他也明白,自己放下這只手,也就放棄了獨擁她的機會,垂下的手,重得讓他有些承受不起。
玟果眼底深處閃過絕望,她太看高自己了,太高了自己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在他心目中,自己和那小惡魔是同等的,只是他手中的一個棋子。
強擠出笑意,故作輕松的拍拍手,“我只是隨口開開玩笑,你別當真,用過膳沒有?我還餓著呢,陪我一起吃?”
“好!”末凡也不拒絕,陪著她回走。
玟果引著末凡回了自己寢室,由著他自行翻看書籍,自己到外間喚來小嫻,問她冥紅和衛子莫可安置好,可有事情消遣,不至于無聊煩悶。
“這個小姐就不用操心了,衛將軍和冥公子回來后,還沒進屋已經在偏院比上武了,現在還打得難解難分呢,哪來無聊的時間。”小嫻想到那兩個武癡,搖了搖頭。
“那就好。”玟果笑了笑,冥紅名義上是自己的夫侍,也不是外人,到也罷了,而衛子莫雖然是弈風借調過來的,但怎么說也是個將軍,不能怠慢了。
要小嫻吩咐廚房,先做幾道精致可口的飯菜送去給冥紅和衛子莫送去。再照著她這些日子來觀察和打聽的末凡喜歡的菜式做幾道上來。
重新回到寢室,見他正拿了本書坐于軟榻上就著窗欞射進的陽光細看,安靜而祥和,竟不想打破這份氣氛。
獨自走到旁邊矮幾邊坐下,看著矮幾上的琴,突然想起謹睿離開那日所奏的曲子,美妙絕倫,那韻味更是久久留戀,撥了幾下琴弦找準琴音,彈了下去,不覺間沉陷琴音中,腦海中浮現‘伯勞飛燕’幾個字。
如今謹睿已經離去,自己與末凡最終也是將是各自東西。
心下就有些酸楚,拿過琴邊用于抄寫樂譜的紙筆,磨了墨,提筆寫下‘伯勞飛燕’四個字,可是那個‘燕’字卻寫的極丑,隨手揉了,重新書寫,連著寫了十來張,都寫不好那個‘燕’字。
又揉了丟掉,重新寫了‘伯勞飛’燕字還沒落筆,遲了,或許自己真的就寫不了這個字。
一只大手從身后穿過來,帶著溫熱握住她捏著筆的小手。
玟果愣了愣,側臉看去。
末凡的側臉輕貼著她的耳鬢,見她看來,斜目看了看她,微微一笑,轉眸看向手中的筆。
玟果順著他的視線,看向被他的手帶著落于宣紙上的筆跡,片刻間一個飄若浮云,矯若驚龍的‘燕’字浮于眼前。
末凡提起筆,柔聲道:“心里浮燥是寫不好字的。”
玟果只覺耳邊一燙,剛才只道他在看書,卻不知他何時走到身邊。
第一次看到‘弈園’的門匾便知道他字寫的極好,但今天看這個‘燕’字,卻更是骨氣洞達,爽爽有神,倒象是常練著的一般。
轉頭看他,由于離他靠的極近,手臂又是環著她身體的,她這一轉頭,唇幾乎是擦著他的面頰。
他也不避讓,也轉過來看她,眼里滿含著平時少見的柔情,他如何能讀不懂‘伯勞飛燕’這個滿含離別之情的蓄意。
又如何不知他們或許終有一天會‘伯勞飛燕’。
四目相對,久久不能移開。
晚上會有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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