撲瀝陣響。孫家五涂都跌坐在雪地卜。孫大旗悄※說:“那你還是把俺們哥幾個送到公社算了,坐牢頂多是兩三年。也比把一輩子都交代出去強啊!,小
“沒那么夸張,俺們村準備在荒山荒坡上植樹造林,你們哥幾個都身強力壯,干脆就跟著干吧,干好了還記工分田大康笑呵呵地說,光靠五星大隊的人,力量畢竟有限,他老人家不是說嗎,要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力量。
五虎商量一陣子,都點頭答應。于是也給他們松開繩子,衣服帽子也都重新穿戴好,孫家哥五個都有點訕訕的,有種當俘虜的感覺。
“你們先做爬犁回去吧。等到陽歷四月份,土層化開了,就到俺們五星大隊來。要是不來,俺就領著毛團和寬寬去請你們田大康向他們交代一聲,孫家五虎偷眼瞅瞅毛團。見它正蹲在明明肩膀上擺弄小爪子呢,都覺得身上有點癢癢,連忙趕著馬爬犁,灰溜溜地下讓。了。”野小子還有些憤憤然。“人盡其才,物盡其用,以后年年都得栽樹,挖坑,澆水,管護,需要幾個頂硬的人手田大康勸了她兩句,然后也重新套上狗爬犁。
出了林子,寬寬卻不跟著,只是站在林子邊張望。估計這家伙本來就一直跟著,只是似乎不愿意下山。明明又跑回來跟叫它,寬寬一個勁晃頭,也只能作罷。
“等等。田大康從包里掏出數碼相機,給他們照了幾張。雖然現在這時代還不能用,但是可以托劉老六幫著洗印出來啊。
馬爬犁回到村里,都已經是吃晚飯的時候了,先到了知青點,沒人。婁小虎和何惜水沒回家過年,這陣子說不上被誰家叫去吃飯了。一年到頭,就這時候家家戶戶都有點好吃的。
于是就先回家,進屋一瞧,委小虎正捏著酒盅,跟吳先生在那喝酒呢。何惜水跟李奶奶坐在炕沿上,桌上擺著四盤菜。一問才知道,這倆人就在李奶奶這過的年。
因為田大康和明明他們都進山了,家里就剩下李奶奶和吳先生,也比較冷清,干脆就把剩下的兩位知青也叫來,大家一起也熱鬧。
“小虎哥,俺說你咋不回家過東呢,在這有吃有喝的,真自在啊。”田大康先跟委小虎打了個招呼,然后又給吳先生規規矩矩磕了三個頭:“給先生拜年!”
吳先生坦然受之,然后從兜里掏出一張五元的鈔票:“男兒膝下有黃金,頭不能白磕,給壓歲錢
“那我也給先生磕頭。”野小子也像模像樣地趴在炕上,然后從吳先生手里接過兩塊錢:“到我這怎么少了。先生重男輕女一。
“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我這兜里啊,就七塊錢吳先生樂得胡子直翹。
“那我就算了,本來還想跟著混點壓歲錢呢委小虎假模假樣地說著,可是啞巴卻規規矩矩也給吳先生拜年,并且把早就準備好的禮物奉上。說起來,吳先生也算是他跟何惜水正式的媒人。”委小虎在旁邊說便宜話,非得拉著何惜水也磕頭。這家伙是個活躍分子,整天樂樂呵呵,好像一點愁事都沒有。
大伙重新圍坐吃飯,田大康忽然想起一個茬:“小虎哥,你家是在唐山市里住啊
委小虎吐嚕一口粉條子,一個勁點頭。田大康心中一黯,他想起了過幾年之后的那場大地震……多萬人就此喪生,覺得自個應該早點提醒一聲。不僅僅是妾小虎,還有那些遭受無妄之災的人們。
不知不覺,正月就過去了,按照這地方農村的習俗,叫打正月鬧二月,瀝瀝拉拉到三月,因為冬天比較長,沒啥農活,所以鬧哄的時間比較長。
二月二龍抬頭這天,家家戶戶都啃完豬頭,準備的年貨也都吃得差不多了。吃過晚飯,老支書溜達到田大康家,看著他們幾個小娃子練字。
陸陸續續的,村里的幾個干部都溜達過來,老會計,鐵娘子還有吳大帥,甚至田二爺都吧嗒著小煙袋來了。
田大康放下筆,心里琢磨:這陣勢有點怪啊。
野小子給大伙倒茶,說是茶,其實都是老龍頭從山里采摘的野藥,焙干之后,切成一小段或者一片片的。常年飲用,對身體的滋養效果比較好。
老支書在鞋底上磕打磕打煙袋鍋:“眼瞅子都要開春了,咱們也該商量商量,今年該咋干啊一。
說完,大
田大康。現在。誰也不把眼前這個胖呼呼的少年當堿事實證明,這兩年,正是田大康的一些道道,才使得五星大隊發生了巨大的變化,雖然這種變化從表面上看不出來,村里的土房還都是那么破舊,但是腰包里到底有多少錢,老會計心里最有數啊。
要知道,那個階段,人民幣基本不存在貶值問題,物價持續穩定七十年代跟八十年代初期基本沒有太大差別。
田大康也猜到是這么個情況,心里先合計了一下,回憶回憶這年都有啥大事。記憶中最深亥的是,這一年,美國總統尼克松正式訪華,另外,在江西下放的小平同志也乘著批判反革命集團的東風。在周總理的斡旋之下,處境漸漸改善,最后,還有那個影響到全國的口號“深挖洞,廣積糧,不稱霸
當時國際局勢錯綜復雜,尤其是中蘇關系還很緊張,才提出這十二字方針,狠抓戰備。只是后來大仗沒打起來,只是發生了像珍寶島戰役這樣的小規模沖突,使得這一主張在后來多次遭受詬病。
另外,影響比較大的就是周總理親自審查通過,發表在《人民日報上的一篇著名社論《懲前毖后,治病救人。針對老干部在文革中受打擊的事實,重申了黨的干部政策,對一切犯錯誤的同志,都要堅持“團結批評團結”和以教育為主的方針。
這片社論的影響比較強大,跟后來真理大討論有的一拼,使得文革后期這幾年,遭受迫害的老干部明顯減少。
琢磨了半天,響起不少大事,但是跟五星大隊能扯上關系的。除了深挖洞、廣積糧之外,也就沒啥了。到底怎么干,還得結合當地實際情況,即不能大張旗鼓,跟上面完全唱反調,又要發展經濟,進一步提高大伙的生活水平,這個尺度,不好拿捏。
“富貴,你要是沒啥點子,咱們就還像去年那樣干,起碼能保持現狀。”老支書看他半天不吱聲,有點沉不住氣。
“讓俺說呀,那俺就瞎說說。除了種好地之外,開春和秋天組織人手栽樹,把周圍的荒山荒坡都種上。”田大康把自己的第一個計劃說出來,本來,他還想著找機會跟老支書嘮嘮這事呢。
“種樹啊?這個好像不能增加啥收入?”老會計從老花鏡上邊的空隙瞅了田大康一眼。
“十東樹木,咱們這個是長遠投資。人工林可以適當開采,以后就能換回錢了田大康知道,到了八十年代初期,最流行打家具,天然林不能采伐,當然要從人工林入手。而且從長遠出發,等到了九十年代,要是能創建一個知名的家具品牌,那就財源滾滾了。這一切的基礎就是都得有木頭啊,像紅旗林場那邊。砍得都是光禿禿的荒山了,更得種樹。
這件事,他已經跟陳一航通過氣,到時候縣里下發文件,大搞植樹造林。雖說三北防護林是七十年代末期才提出的概念,但是等那時候再下手。就晚了。畢竟在東北這地方,樹木的生長周期比較長。
大伙對田大康的這項提議,都沒有表現出多大的熱情,倒是吳先生一個勁點頭,樹木和樹人的道理差不多,所以他支持田大康。
田大康心里暗笑:到時候縣里的紅頭文件一下來,看你們還不抱蹶子干,嘿嘿。于是又清清嗓子繼續道:“另外就是發展養殖業,現在割尾巴的風頭的漸有點過去了,咱們可以把養雞養鴨業重新發展起來,只要別整太大扯,公社和縣里都有人保護,應該沒問題。”
“這才是正事呢!”吳大帥一拍大腿,前年養雞養鴨,大伙增加收入不說,還能改善改善生活,一個咸鴨蛋就能下酒了。
只是去年沒敢養,如今舊事重提,大伙一致響應,屋子里面的氣氛頓時活躍起來。圍繞養殖的數量展開了激烈的討論。最后,老支書咳嗽一聲:“先別瞎吵吵啊,上哪弄雞雛鴨雛去啊?”
眾人又把目光集中到田大康的身上,要是從雞雛養起,周期就耍擴大成兩年,頭一年的小雞仔是別指望能下蛋了。要是能像原來那樣,直接弄來成年的,那才能立竿見影。
田大康一拍胸脯:“這個到時候俺想法子,爭取在五一之前。把雞鴨啥的弄來。還有一個事,咱們弄春就得辦。去年俺從山上弄了不少人參籽,是不是應該選兩片好林子種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