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福

第十章 故人發威

聞言大夫人則是一愣,一慣平靜的臉上先是閃過不可置信之后又是狂喜,猛的回轉過身子。被秦嬤嬤抱著的上官婉清看到大夫人的臉色變化心中極是詫異:究竟是什么人,能讓她的娘親有如此多的表情?應該很重要吧。想著便也隨著眾人望向聲音來源處。

只見前方被圍在正中的華貴馬車旁當前正中立著一衣著華貴的婦人,也是二十出頭的年紀,遠遠看去一身紫色繡有金邊的套裙,一左一右都由丫鬟攙扶著,身側還立著一個穿著暗青色衣服的四十來歲的婆子,也都望向了大夫人所在的這個方向。雖看得不是很真切,但還是可以看出那干人等通身的氣派,上官婉清也不得不在心里感嘆:不愧是郡王府的人啊!

只見當前的婦人對著身旁左側的水湖色丫鬟小聲說了什么,水湖色丫鬟便回過頭對著身后立著的一干家眷丫鬟婆子吩咐了什么,便又回過頭與右側的粉衣丫鬟一起笑攙著婦人,向著上官府的馬車而來。

而這邊大夫人看清婦人的樣子,便也疾步向著婦人的方向而去,身后青衣和藍衣也緊隨其后,趙嬤嬤居然也是滿臉激動。上官婉清雖是滿心詫異,還是由著秦嬤嬤抱著自己跟了上去。

待到走近先前馬車的包圍圈,便有王府侍衛想將大夫人一行攔下。粉色丫鬟便開口了:“恭大哥,還不吩咐她們快退下。這位可是咱們王妃的故人呢,切不可沖撞了。”

那侍衛聞言對著左右各打了一個手勢,又對著大夫人恭敬的行禮,侍衛便恭敬的讓開一條道路讓大夫人及上官婉清一行人通過。而將想要跟上的二夫人及三位姨娘則攔在了包圍圈之外。

婦人走到近前便握住了大夫人的手,對著大夫人上上下下仔細的看了兩遍,才激動的道:“真的是若瑤妹妹,要不是聽到侍衛報告后面的是上官府的馬車,我還真不敢相信呢。”

大夫人也是一臉激動,都紅了眼眶,道:“青雅姐姐,我們都六年沒見了。真是……”

上官婉清早從秦嬤嬤的懷抱中下來,自己走路。她是不樂意被人抱著的,可是有些場合也沒有辦法。待看過去,便見大夫人和那婦人正激動的抱在一處,而青衣和藍衣也正高興的和婦人身后的兩個丫頭眼神互動著。

另一邊,趙嬤嬤也上前握住了那暗青色衣服婆子的手道:“薛姐姐,這多年不見,看你過的越發精神了。真好!”

只見暗青色婆子身子略微發福,臉色紅潤,全身的手勢只右手上一只墨色玉鐲,可看那神態,可見日子是過的相當如意的。與趙嬤嬤的嚴肅不同,一張笑臉此時樂開了花。看來這位應該和趙嬤嬤以前的身份差不多,那應該就是那位婦人的奶媽了,上官婉清如是想著。

薛嬤嬤樂呵呵的道:“好!好!自從云小姐被指婚出嫁后,我們小姐也在半年后嫁到了京城成郡王府做了王妃,哪有不好的。就是這么多年沒見趙妹妹了,想念的緊。趙妹妹,一切可好?”

趙嬤嬤聞言,也笑著道:“好。當年咱們可都是看著趙小姐和云小姐一起長大的,如今都嫁人了。之前看著前面的馬車經過,還在想哪家的家眷呢,通身的氣派,原是趙小姐做了成郡王妃,薛姐姐也是有福的。只是可憐了我家小姐。”說到后來趙嬤嬤似乎又想到自家小姐這么多年的所受的苦楚,紅了眼圈。

婦人成郡王妃似乎也聽到了趙嬤嬤最后的一番言語,抬起頭看了看被侍衛攔在外面的上官家二夫人一行人,對著粉衣丫鬟一個眼神示意,粉衣丫鬟便依言退了出去。而成郡王妃則對著大夫人小聲道:“若瑤妹妹,那些就是上官府的家眷?今個我倒要見見,什么人敢欺負我們都當心肝疼著的若瑤妹妹。”

這是上官婉清才看清婦人的樣子。只見成郡王妃頭發盤成時下流行的飛月髻,綰著朝陽五鳳掛珠釵,項上帶著赤金盤螭瓔珞圈,左手上也是一對明晃晃的赤金鐲子,看那做工似乎都不是通常之物,而右手則是一只通透的白玉鐲子。看面容,只見高鼻梁、紅潤的櫻桃小嘴微微向上翹起,精致的五官配上精致的妝容,看的讓人有點移不開眼。而最讓人難忘的不是女子的美麗,而是那雙透著凌厲的丹鳳眼。感覺被她看上一眼就要被看透似的。

大夫人只是笑著點點頭又搖搖頭道:“青雅姐姐,不用理會她們。妹妹從沒把她們放在心上。”

“哎!妹妹你的性子就是太軟了。就算這樣也不能漲了她們的氣焰,看那個穿紅衣的應該就是所謂的二夫人吧?哼!就那樣還招搖,看姐姐我的!”成郡王妃又憋了眼不遠處正往這邊走來的上官府二夫人一行人,淺淺的笑著。

而水湖色丫鬟則對著走近的上官府眾人喝道:“這是咱們成郡王妃,還不快快行禮。”

大夫人聞言似乎才突然意識到對面這個六年不見的姐姐的身份,忙要躬身行禮,而成郡王妃則不待大夫人行禮便道:“若瑤妹妹,你還和姐姐做這些子虛禮做什么?這不折殺姐姐了嗎?”說著便把大夫人的手臂扶住了,并挽著大夫人的手臂笑嘻嘻的看向了地上跪著的眾人,待看到前面只是躬身行禮的紅色身影,則突的變了臉色。

薛嬤嬤看到自家王妃的臉色,上前對著低頭屈膝行禮的上官二夫人便道:“放肆!還不跪下。”

二夫人身后跪著的姚嬤嬤見狀,則討笑著抬起頭道:“王妃娘娘萬福,奴婢斗膽,這位是上官府的二夫人。”

而上官府二夫人聽聞此言,再次笑著對著成郡王妃屈膝行禮,口中說著:“妾身見過成郡王妃,成郡王妃萬……”

成郡王妃不待上官府二夫人說完,便眼神凌烈的看了眼二夫人及其身后跪著的姚嬤嬤,道出兩個字:“掌嘴!”

薛嬤嬤聞言對著上官二夫人左右臉各是一個響亮的巴掌,上官二夫人則是一副驚呆了的模樣,被打的一下跌跪在地上,再抬起頭時嬌嫩的臉已經是紅腫一片。

而姚嬤嬤也被成郡王府的婆子拖下去打了五個巴掌。

見到如此,大夫人忙向成郡王妃求情。成郡王妃笑著拍拍大夫人的手道:“妹妹,這不關你的事。就是看妹妹的面子才只打了兩個巴掌。否則依著這么不懂規矩,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薛媽媽,給她們講講規矩。”

“是!”薛嬤嬤正言答道,復又瞟了眼跌跪著的上官府二夫人對著眾人高聲道:“一個小小的婢妾居然敢對王妃不敬!什么時候婢妾是給王妃躬身行禮了?咱們南粵國哪條律法規定的?上官府二夫人?老奴所知道的上官府夫人是皇帝陛親自賜婚的云家大小姐。別拿你們上官府中那些不成文的規矩來說什么上官府二夫人?一個妾室居然敢如此自稱。你們不重規矩,咱們成郡王妃可不能不講規矩。還有一個奴婢,主子沒開口,誰準你說話的?按律,沖撞王妃,少則重打三十大板,多則死!”

薛嬤嬤冷冷的聲音傳入跪著的上官府眾人的耳朵,使得一個個都變了臉色,跪在地上一動不動。而上官府二夫人似乎也被薛嬤嬤的話嚇住了,跪在地上不停的向成郡王妃磕頭,口中帶著泣聲顫抖著不停的道:“婢妾該死,求王妃饒恕……”那樣子說不出的楚楚可憐。

成郡王妃看著下首乖乖跪著的眾人半晌才道:“哎!算了,我最是見不得不守規矩的,可是你們上官夫人是個心軟的。既然妹妹求情,那都起來吧!佛門清凈之地,這次就饒過你們如此不守規矩。不相干的都退下吧。”復又看了看身旁的大夫人道:

“若瑤妹妹也是來求佛上香的吧。咱們一起進去,一會定要和妹妹好好敘敘。”說完便拉著大夫人往寺廟大門走去。而成郡王府眾人自動讓開一條道路,恭敬的立于兩旁,候著成郡王妃和大夫人一干人等通過,并有人前前后后散開準備各項事宜。遠安寺門前又一下開闊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