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婉清因為這次的落水被大夫人強迫著在床上躺了幾天才重新去學堂聽胡夫子上課,可是從那之后被特別交待過的綠衣和粉衣除了上課時候都不離她左右一步之外。搞的上官婉清很是無語又沒有辦法,誰讓在大夫人看來她就是一個小孩子完全的不能照顧好自己呢。
最近的求知苑因為上官菱被禁足罰抄女戒而安靜了很多,連一向頑劣的上官鈺都乖了很多,不再像以前那樣想著法子戲弄上官婉清了,看來少了個能挑事的上官菱果然大家都輕松不少。連一向嚴肅的胡夫子都難得的對上官鈺的表現摸摸胡子點點頭。
日子一天天過去,這天下學后上官婉清照舊不緊不慢的邁著小步踏進了晴芳閣。可是一路所見東園的仆人臉上都洋溢著喜悅,這樣上官婉清心底很有幾分詫異。腳還沒踏進正廳,便聽見大夫人帶著輕快的聲音傳來,看來真的是有什么高興的事情了,論起來那也只有……
正想著,大夫人透著歡快的聲音響起:“婉兒,快進來。”
待得進門便看見大夫人坐在正廳右上首,趙嬤嬤立于身后,一貫嚴肅的臉上眼角也透著笑意,而下方兩側的客位上右首的位置上半坐著一個年近五十的中年男子。看到上官婉清進門,便立馬從凳子上站了起來,一臉激動便要跪下給上官婉清行禮,口中則道著:“奴才給小小姐請安,小小姐萬福。”不待男子跪下,便有大夫人身邊的兩個婆子把男子給扶了起來。
大夫人則急忙道:“福叔,這可使不得,婉兒作為晚輩如何受得起。”又對著上官婉清招手道:“婉兒,快來見過福叔,照理你叫聲爺爺也不為過。這個可是你外公手下的一把手,云府的大管家。”
上官婉清看著面前這個全身長的圓嘟嘟對著她一臉溫和笑意的中年男子,心中很是詫異:究竟是出了什么大事,娘親的娘家云家居然把大管家都派來了,看來很重視啊。心中這樣思量著面上還是按照大夫人的吩咐,乖乖的給男子行了禮并甜甜的叫了一聲福爺爺。
福管家聽到上官婉清的這一聲爺爺,再看看面前長的和大小姐七分相似、粉嫩文靜的小小姐,一下激動的說不出話來。似乎嗓子都被卡在了,用袖子抹了抹濕潤的眼角,才道:“這樣奴才可以回去好好的跟老爺、夫人還有少爺們好好的說道說道了,這樣奴才放心了。有這么懂事的小小姐陪著大小姐,老爺夫人肯定要放心很多的。奴才出門的時候老爺夫人就反復交代一定要好好看看大小姐和小小姐過的好不好,有什么事情都別忘了后頭還有云家呢。”
大夫人聽完福管家的一席話感動的紅了眼圈,用手絹差了差眼角,才道:“福叔回去就告訴爹娘,女兒一切都好,讓他們不用擔心。只是女兒不孝,不能再他們跟前服侍,反而讓他們擔心。這次因為想著婉兒年紀大了,也該有幾個好的師傅了,以上官家的能力要請幾個才藝都頂尖的師傅還是有難度的,所以只能麻煩大哥他們了。”
上官婉清聽了兩人你來我往的對話則在心里思量著:娘親的娘家究竟是什么后臺,這個云家很厲害嗎?居然正三品官職的上官家請的都是一般的師傅?那可見這個云家不一般啊!
“就是因為涉及到小小姐的教導,所以老爺和大少爺才命奴才親自過來的,就怕他們誰一個不小心怠慢了。大小姐現在要不要見一見那幾個師傅?這些都是大少爺親自挑的。”
看到大夫人點頭,福管家便對著他身后的小廝吩咐了下去,不多時便見丫鬟和那個小廝領著三個人走了進來。
只見為首的是一五十來歲的婆子,保養的很好,一身灰色衣服,穿著低調卻很講究,不論走路的樣子還是形態都帶著幾分貴氣。緊隨其后的則是一位三十出頭的女子,長的應該是屬于那種典型的江南女子,很是嬌小秀氣,最特別的是她的一身衣服下擺所繡的一只飛雀,活靈活現的樣子。跟在最末進來的則是一位二十多歲的男子,面貌普通,腰間掛著一款通透的玉簫,但是就這幾步之間就可以隱隱感覺出他的風姿。
待到眾人上前給大夫人和上官婉清行過禮后坐定,大夫人吩咐丫鬟上了茶水。福管家依次介紹道:“這位是給小小姐請的禮儀教養嬤嬤章嬤嬤,章嬤嬤的資歷就是去教導宮中的娘娘都是綽綽有余的,以后章嬤嬤就貼身服侍照顧小小姐。”
說著便見那個年紀最大的灰衣婆子站了起來,給上官婉清標標準準的行了個禮,每個細微動作中都透著優雅,不緊不慢的道:“奴婢見過小小姐,小小姐萬安。”
之后便是第二位女子,果然不出上官婉清所料,第二位女子陳氏是個繡娘,不僅繡工精湛,更有一手這個南粵國絕無僅有的雙面繡。這個陳氏也不知道云家從哪里找來的,據說是死了丈夫,地道的江南人,一雙眸子溫婉中透著幾分靈氣。也是要是沒有靈氣,也繡不出她身上穿著的活靈活現的云雀了。
對于最后這位男士,上官婉清總是感覺說不出來的怪異,總是感覺他這雙溫柔明亮的雙眼不該配上這樣普通的外貌,似乎總覺得這個男子應該是張揚肆意的,而不是這么普通低調。福管家看著這個身著青衣身高八尺的男子,咳嗽了一聲才鄭重的道:“大小姐,大少爺說小小姐不必過于辛苦,所以琴棋書畫就請了這一位青師傅。不過大小姐不必擔心,這位是大少爺親自請來的,據說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同時還有一封信給大小姐。”說完便從懷里掏出一封信遞了上去。
大夫人看著面前這個男子熟悉的身形一直皺著眉頭思考著什么,可是又看看那陌生的面孔上那雙透著熟悉的眼睛又猶豫了,心里思量著:怎么回事,不可能!我怎么能在這個時候還想起他!說過了要忘了的。
福管家所說的信拉回了大夫人的思緒,大夫人結果趙嬤嬤親自遞過來的信親自看了,臉上帶著詫異,隨后眉頭又皺了皺,帶著疑惑道:“青先生?”
青衣男子一直沉默,到現在才微微笑著,站起身專注的看了大夫人一眼道:“是,見過大夫人和小小姐。”說完拿起玉簫抱了抱拳。
大夫人聽到這個聲音身子抖了抖,心中一片復雜,正了正身子穩住情緒,才道:“以后小女婉兒就仰仗三位師傅了。”
上官婉清聽到這個聲音心底也是一陣詫異,這個聲音似乎聽過。上官婉清望了望身旁努力保持鎮定的大夫人心里想著,可是是誰呢?
章嬤嬤和陳氏忙站起身道著“奴婢不敢”,而青師傅則是站在微微的笑著。上官婉清依言給三位師傅見過半禮后眾人都退了下去。雖然上官婉清是主子,可是面對師傅還是要遵從禮教的。
大夫人似乎完全穩定了情緒,望了望都退出去的門外片刻,見到上官婉清居然坐在等在上一動不動,便用手撫了撫上官婉清的頭發道:“婉兒,可是累了?折騰了這么久肯定餓了,擺膳吧。”
“沒累,娘親,婉兒只是在想舅舅找的幾個師傅都看著很親切呢!”上官婉清說完小心翼翼的看著大夫人的表情。
大夫人似乎對這句話很有感觸,臉上閃過恍惚,良久才道:“是啊,你舅舅最上心了。”
不久午膳便擺了上來,之后便是用膳把這段放下不提。
究竟青師傅是何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