陣法是什么,并不需要我們去深究它。僅僅一眨眼的功夫,我和蕓蕓便被傳送到了另外一個空間。當我看到蕓蕓也跟我一樣,變成了一具骷髏時,即使再有心理準備,我還是忍不住大聲吼叫了出來。
“阿羽,別這樣。”變成骷髏的蕓蕓一把摟住我,柔聲說道:“我說過,不管怎么樣,我都要跟你在一起。你不可以把我丟下,當然也不能嫌棄我變成這副模樣。”
“你……你在說什么傻話!”我使勁搖了搖頭,伸手將蕓蕓攬入懷中,兩具骷髏碰撞到一起發出喀喀的聲響。
“不管你變成什么樣子,你都是我最愛的老婆。”我拉起蕓蕓的手,笑著說道:“更何況這只是個游戲,你不覺得你這個樣子,跟我更配一點了嗎?”
“呵呵!”蕓蕓捂著牙齒笑了笑。雖然在外人來看,這種笑容十分恐怖,但是我卻覺得,此時的
蕓蕓越發地美麗了。
在拋祛了漂亮的外表之后,蕓蕓那顆愛著我心表露得更加明顯,也讓我心中那種內疚的感覺更加強烈。
該不該把孫佳穎的事情告訴蕓蕓?我考慮了許久,終于還是沒敢在這個時候開口。
“咱們是在哪里?”蕓蕓轉了個圈,小聲地問道:“東方大陸還是西方大陸?”
“不知道。”我朝四周打量著,這里的一切都是陌生的,而且很難分辯得出到底屬于西方還是東方。
一塊塊赤紅色的石碑環繞在我們的周圍,上面刻著密密麻麻的符號。符號上的文字不同于我們所見過的任何一種語言,所以我也不能斷定它們到底是屬于什么派系的符咒。
在我和蕓蕓的腳下,是一片裂開的紅色巖石。從那些巖石的縫隙里面,隱隱約約透露出耀眼的紅光。而在這片巖石的周圍放著三個巨大的,像沙漏一樣的東西。
三個沙漏都是滿的,并沒有一粒沙從里面泄露出去。蕓蕓走了過去,捧起一捧細沙,沖我揚了揚手,任由那些沙子從她的指尖滑落了下去。
“很像是機關。”蕓蕓說道。
我點了點頭,發現那四個交給我的金屬片變成了四條項鏈,統統掛在我的脖子上,除此以外,所有的東西,包括我從傲世天下那里騙來的那些裝備也全都不見了。
“可惜安落虹不在,不然的話肯定難不倒他。”我說道,直到現在,我還是不太明白那四塊金屬片到底有什么作用。
“要是四處游蕩的風在也行啊!”蕓蕓將沙子丟回沙漏,又向邊上繼續走去。
“不要緊的!”聽蕓蕓這么一說,我反而笑道:“以前不認識他們的時候,我不也一樣過來了。而且我的運氣每次都很好。”
“看來我的運氣比你還好!”蕓蕓突然從一塊石碑的背后探出頭,對我叫道:“你快來看,我發現了什么。”
我微微一愣,繞過身旁地石碑走了過去。就在蕓蕓的面前,擺著一尊巖石雕像。雕像風化得非常厲害,它的五官以及整體的裝束幾乎看不清了,也就無從判定它到底屬于哪片大陸。或者那片大陸的什么種族。不過在雕像的頭頂上,我們卻看到了一頂閃閃發光的頭冠。
那頭冠的形狀很像是一條首尾相連的毒蛇,細長的尾巴繞了一周,又從蛇口里伸了進去。金色的蛇身上,是一圈圈黃綠相間的花紋,由一條條的黑線將其完全分隔開來。
“看上去很像埃及女人帶的那種頭冠。”蕓蕓說了一聲,將手伸向雕像的頭頂,想要將那頂頭冠摘下來。
“小心!”我一拉蕓蕓的手,正欲阻止她,但是她已經把頭冠摘下來了。
一陣狂風不知從哪個方向刮了起來,吹得我和蕓蕓看不到任何東西,只覺得無數沙礫拍打在我們的臉上。
“蕓蕓!”我一伸手,將蕓蕓拉進懷里,而風,卻在這個時候停止了。
“雕像不見了。”蕓蕓掙脫我的懷抱,指著面前的一片空地說道,但是那只頭冠還依舊拿在她的手上。
“這到底是什么玩藝兒?”我從蕓蕓手里接過那只頭冠。習慣性地想要丟一記天眼術上去。但是我立刻就發現,我的天眼術已不存在了,我無法鑒定出手里拿著的到底是一件什么樣的裝備。
“戴上試試不就知道了?”蕓蕓笑嘻嘻地從我手里搶過金蛇頭冠,往頭上戴去。“反正咱們現在都是死人了,也不怕再死一次。這頭冠還挺漂亮的,要是再有一套埃及的衣服來配,那就……”
蕓蕓的話還沒有說完,她已經從我的眼前消失了。
“蕓蕓!蕓蕓!”我驚慌失措地大聲叫道,生怕蕓蕓在這時候出了什么意外。她為了我,連自己的等級技能全都不要了,可千萬不能再在這時候出什么事情。
“我在這兒呢!”蕓蕓的聲音突然從我的背后傳了過來,頭冠已經從她的頭上摘了下來。
“你怎么會跑到那里去了?這頭冠是用來瞬移的嗎?”我問道,一手將蕓蕓拉到身前,仔細地檢查她身上的骨頭有沒有少了,或者多出來一塊。
“你絕對想不到這頭冠是用來干什么的。”蕓蕓笑嘻嘻地說道:“不過我建議你戴上它試一試。”
“戴它?”我看了看蕓蕓手里的頭冠,想要皺一皺眉頭,但是現在我實在沒什么眉頭可以皺了,只能從她手里將頭冠接了過來。
“如果我消失了,你不要到處亂走,?”我將頭冠舉到頭頂上,對蕓蕓說道。
蕓蕓雙手放在胸前,沖我點了點頭,催促道:“你快戴上吧,能看到許多有趣的東西。”
我聳了聳肩,依著蕓蕓將頭冠戴到了頭上。一瞬間,我的腦袋仿佛被什么東西刺中了一樣,一陣眩暈從腦海中襲來。轉眼間,我竟然站在一片草原上。
四周,無數的玩家跑來跑去,揮舞著手里的木棒、匕首、大刀,紛紛朝著成群的野狼撲了過去。他們有的成群結隊,有的獨自作戰,盡一切可能地將自己面前的野狼干掉。
這種情形讓我既感覺到熟悉,又十分地陌生。
說它熟悉,是因為我曾兩次經歷過這樣的場景,至少在天地這個游戲里已經經歷過兩次。說它陌生,是因為不管是哪一次,離我現在都已經非常遙遠了。
是的,這里是一座新手村。而周圍的那些玩家們,最高的等級也不過十五六級,身上連一件像樣的裝備都沒有。
我怎么會被送到這里來了?那蕓蕓呢?
現在東方大陸都已經開放了那么久了,怎么還會有這么多新手在這里?
一連串的疑問從我的腦海里竄了出來,連有人走到我的身旁都沒有發覺。
“嘿!哥兒們,別擋著道!”有人拍著我的肩膀說道。
“什么?”我愣愣地回過頭,看到一個不到十五級的小男孩正站在我的身后。
“你不是學采藥的吧?在你腳下有一株燕尾草。”那男孩指了指我的腳下,對我說道:“如果你不是學采藥地,能不能請你稍微讓開一下,一點點就好了。”
燕尾草?
我傻傻地后退了一步,看著自己腳下那株帶著名字的小草。
這是多么遙遠的名稱,記得我剛進天地的時候,采的第一株草藥就是燕尾草。但那是多久以前發生的事情了?連我自己都不太記得當時的情形是怎么樣的了。
“怎么?你是新來的嗎?”那男孩一面小心翼翼地挖取著草藥,一面抬頭對我說道:“我看你在這兒傻站了半天了,也不打怪練級。難不成你還要等人來帶你嗎?”
“練級?帶我?”我重復著男孩說過的話,心想,天地里有玩家可以帶著我練級嗎?再說了,我現在不是連等級都沒有了嗎,還練什么級?
可是當我的目光落到自己身上的時候,周圍的一切聲音全都消失了,腦子里只剩下一片空白。
姓名:隱為者種族:人類等級:0
體質:1
體力:50
防御:10
敏捷:1
被打回原形是什么滋味,恐怕誰要是遇到我這樣的情況就會明白了。
此時我自己的模樣,就跟年以前,我剛進入天地這款游戲的時候一模一樣。而等級……零!我的天。誰能告訴我,這不是真地。
盯著手里那把見習劍,我臉上的表情不知道是哭還是笑,不管是哪一樣,總之是十分難看就是了。
我現在該干什么?去跟著那些新手們一起打小怪?一步一步把等級再練回去?
如果真的是那樣,到不如叫我刪號來得直接。
就這樣,我站在原地不知發了多久的呆,終于舉起手里的見習劍,朝著離自己最近的一只蛤蟆揮了過去……
十級,我就這樣在這里砍怪一直砍到了十級,我不知道這十級我是如何升上來的,也不知道到底砍了多少怪,只知道自己像發了瘋一樣地,將眼前能夠看到的一切東西全部都砍成碎片。
“叮!”一個系統提示的聲音響了起來,而我的頭上突然傳來一陣刺痛。我伸手一摸,摸到一條冰冷的東西。那是那枚金蛇頭冠,我不記得它還戴在我的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