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六章丑女聽荷妃常無情:誤撞帝王心
我緩緩開口,幾乎是帶著顫抖道:“聽荷?抬起頭來,讓孤看看。”
“是。”
我面前的女子淡淡開口,宛如天籟的嗓音宣告著她的獨特,投足舉止,都仿佛是這世界最美最亮麗的風景。
與此同時,聽荷緩緩抬頭,而我也在這一刻屏息凝視,一切的一切,仿佛變成了電視劇里緩慢鏡頭特寫,那樣仔細,那樣入微。
這是怎樣的一個傾國傾城的美人呀!我不禁在心底感嘆,白皙的肌膚吹彈可破,如玉的脖頸,小巧的鼻子與粉嫩晶瑩的唇,組合成一幅完美的畫面,頭發隨意的挽起,一直發簪斜著,烘托出別樣的雅致與慵懶之意,卻不見有絲毫不敬之意,更顯得萬般迷人。斜遮住一邊的劉海雖然擋住了另一只眼睛,但露出的一只眼睛卻已經證明了另一只眼睛也如鉆石般璀璨,如碧潭,如清泉,已經不足以形容,只是看見了她,便只覺得天月無光,一切風景盡在她身上。
這無疑,是我見過的最美的女人,卻被世人喻為最丑的女人,我不禁啞然失笑。
忽然聽荷沖我叩拜道:“民女丑顏,恐驚嚇了皇后娘娘,這才將丑陋之處用發遮住,民女實不敢有欺瞞之心,望皇后娘娘恕罪。”
聽荷說完,抬起一只手,十指成梳,將自己擋住一只眼睛的劉海波撩起,緊接著從衣兜里取出一直發簪,將所有的劉海一并挽了上去。
原來天使與惡魔,謹在此一剎那,方才還是天仙下凡,此時此刻,卻如同陋顏的魔鬼。
我眼前的聽荷,就在他方才被劉海遮住的那只右眼處,竟如同熊貓般,生出了一圈黑斑,如此一個絕色麗人,瞬間成了萬眾口口聲聲所說的丑女。
我當即癱坐在了椅子上,突如其來的變故,讓我的心里為之一顫。
聽荷見狀,原本波瀾不驚的面容露出了驚恐之色,跪道:“皇后娘娘恕罪,民女本無心驚擾皇后娘娘。”聽荷說完,緊緊咬著嘴唇,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樣。
我緩緩站了起來,執手將聽荷扶了起來,搖搖頭道:“孤并非是被嚇著了,聽荷,你這是怎么了?”說完,我抬起手,輕輕撫摸聽荷烏黑的膚色,又嘆了一口氣。
聽荷聽完之后,大有釋然之意,搖搖頭道:“民女,不知該如何說起。或許,沒了這幅容顏,許是好事,民女知道皇后娘娘的心意,倘若換一個角度想,若是太子殿下不嫌棄民女,自是民女的福分,若太子殿下與民女有緣無分,換得一真心愛民女的男子,也是民女一生修來的福分。”
我點點頭,不可否認,對于她和若溪,事到如今,也只能靠緣分了,若是若溪有那份心,念及當初那份情,恐還有挽回之地,聽荷進退得當,我相信她知道應該怎么做,比任何女人都懂得如何在這個宮里與女人周旋。
我嘆了一口氣道:“好吧。孤希望你從今天開始,就住在宮中,太子殿下自大婚以后,整日沉迷女色,已經有一連兩個月沒有好好用功,孤是擔心,在這樣下去,便會給他人有鉆空的機會,孤需要你的幫忙。”
聽荷沖我微微俯身道:“是,民女必當盡心盡責,鞠躬盡瘁,死而后已。”
聽荷這邊算是沒有什么了,一切,都只等著安排他們邂逅,以若溪的性格,想必定是不愿接受我的安排。
好在這一屆宮女也在近期便入宮,我心道能借的機會便也只有此次了,而聽荷則先讓其回家,準備妥當便隨著此節宮女一同入宮,也好算是回家交代,但是聽荷此番主要目的卻是保密的,畢竟,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立春時節,但凡年滿二十有三的宮女皆可出宮待嫁,而新一屆宮女又開始招入,三年一次,比比如此。
聽荷隨著一隊隊宮女在公公的帶領下,緩緩向著這哥她在不久前就來過的皇宮走去。
在這屆宮女當中,聽荷算是年紀最大的了,如今,已經一十有七,烏黑的頭發被高高地挽了起來,暴露出她右眼處的暗色黑斑,在中面色清秀的宮女當中,顯得格格不入,就連領頭的公公,見了她這幅尊榮,也不得不搖搖頭。
而隨同的宮女,更是一個個離他甚遠,仿佛她那右眼處的黑斑是會傳染的一樣,那些紫色丑陋的女人,見了聽荷這幅模樣,也開始在聽荷面前搔首弄姿,仿佛也只有在聽荷面前,她們才勉強稱得上是美女。
對于這一切,聽荷只是淡淡一撇,仿佛視而不見,她知道,著都與他無關,她需要的是,找一個如意郎君,至于是不是那個自己曾經一見傾心的男人,聽荷更不知道。她也相信那句話,一切在冥冥中自有定數。
一連數日,聽荷都只是在離若溪近的地方當差,偶爾有些個奴才前來嘲笑,聽荷也如最初般視若無睹,多年來她已經習慣,在她決定偽裝自己的時候,這一切都變得不再那么重要了。
聽荷看著銅鏡中自己烏黑的右眼圈,輕輕嘆了一口氣,倘若不是自己用藥將自己的容貌遮掩起來,恐怕自己,在就死在自己7歲時的那個夜晚。
回想起十年前的那次初見,聽荷的嘴角揚起一抹笑容,她甚至不知道,那個有點倔強,長的卻很好看的小男孩,帶給自己的,究竟是厄運,還是好運。
十年前。聽荷的回憶。
父親是一個有名的郎中,街里街坊都喜歡叫他神醫,可是父親卻總覺得自己所作的一切還不夠,因為父親說,即使自己的醫術再高明,也已不好那些心腸壞透了的人。
我也是如此想,就如我的二娘,即使我父親是一個有名的郎中,救死扶傷,卻也醫不好她那顆比毒蛇還毒的心。自從母親死后,二娘的種種惡行便瞞著父親暴露了出來,她以為她這樣做父親會不知道,其實,父親什么都明白,只是父親的懦弱卻從來都沒有制止二娘的惡行。
我明白,娘親在生下我時便難產而死,從那以后,父親變得更加懦弱,也更加沉迷于醫藥的研究,無論是毒藥還是救人的疑難雜癥,他都一一嘗試,而二娘倒也爭氣,一口氣生了一對龍鳳胎,借此耀武揚威。
雖然時隔十年,但我依舊清晰的記得那天。
那是一個清晨,我看見一個如同仙女般的姐姐,帶著兩個好看的小孩,尤其是那個好看的小男孩,走在街上。
清晨的時光很好,我早早的踩了一背簍草藥,本打算回家給爹爹,卻在此時忘記了回家。
知道那個好看的小男孩看向我時,我才羞澀的收回目光。沒想到,待我回家時,才發現,那個好看的小男孩一直跟在我的身后。
對于他是太子殿下的事,我很意外,而二娘則更是對此嗤之以鼻,因為在二娘眼里,他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小騙子。但是我卻相信他的話。
我遇見了太子殿下的事情終于被證實,因為父親曾經進過皇宮,所以,當我拿出若溪留給我他身上的玉佩時,父親驚呼,我的確是遇見了太子殿下。
而在這夜里,我正睡得迷迷糊糊,卻被父親焦急的叫醒了,父親急切道:“荷兒,將這個服下去,聽爹爹的話,否則,爹爹真不知道今后去了地下,該如何面對你的娘親。”
借著朦朧的月光,我依稀看見,捧在父親手掌心的,是一粒褐色的藥丸,我懵懂的看著父親,卻不明白其中的緣由,父親語重心長道:“荷兒,這是父親特地為你研制的藥,吃下它,你的容顏即將不再,可是,卻可保你性命。”
我似懂非懂的拿下藥丸,吃了下去,那晚,右眼如灼燒般疼痛了一個晚上,從此,臉上便有了不可磨滅的印記。
也是在后來,我才知道,那晚,二娘是要起心治我于死地的,只因我若死了,她的女兒才有當未來王妃的另一成勝算,因為論姿色,二娘的女兒雨荷僅僅與我次之。
次年,父親便早早的離開了人世,帶走了他對母親的思念以及愧疚,只是臨終前,將解藥給了我,父親說,這瓶藥水,待我找到真正愛我的那個男人,連續擦抹一個月,我的肌膚便會完好如初。所以,我一直憧憬著這一天的到來。
聽荷靜靜地回憶著曾經美好的一幕,不禁抿起嘴微微笑了起來。想到自己即將在見到他,又有著莫名的緊張感。
“呦。瞧瞧,她這是在做什么呢。”
只聽腳步聲傳來,便有一個女人的聲音尖酸刻薄的說著,聽荷不緊不慢的將銅鏡扣在了桌子上。
手剛剛從銅鏡上挪開,桌子上的鏡子便被一個女人一把抓在手里,冷笑道:“呦,這還在照鏡子,大家瞧瞧,救她這幅模樣,還照鏡子?還不怕嚇死自己?哎呦呦,我差點忘記了,她本就是這幅丑容,又豈會嚇了自己。”
聽荷不語,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眼前的女子,隨即從那女子手里奪過銅鏡,收到了自己的柜子里。
那女子豈能讓一個丑女如此對待,當下推搡著聽荷道:“喂,我問你話呢。看來你不僅丑,而且還是個聾子。”
若溪本從門外路過,卻聽到這樣一幕,不禁皺了皺眉頭道:“何人在此喧嘩。”
原本對聽荷嗤之以鼻的女人,聽見有人,回頭一看,卻只見一個年輕男子迎面走來,模樣甚是俊美。
而聽荷見此,先是一愣,隨即鎮定地朝他跪道:“奴婢叩見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那女子一聽,也頓時慌了神,跪道:“叩見太子殿下。”
如絲綢般的頭發不經意間從聽荷盤著的發間滑落,恰巧遮住了那本是有著烏黑斑的印記,頓時一副傾城之容,出現在了若溪面前,一時間,驚為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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