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不行的話,那整座島嶼上,恐怕都沒有人能幫助你了。”張恒打斷她的話,“當然,如果可能的話,你可以離開‘凡云島’,去尋求外界高人的幫助。”
秀寧搖頭道:“前輩明知秀寧不可能離開‘凡云島’,為何還要說出此言。”
張恒恍然:“我倒是忘記了‘凡云島’上的一件詭異之事,凡是在這里土生土長的人,一旦離開島嶼,都會受到莫名的詛咒,以致于離奇的死去……”
當初還沒有到“凡云島”的時候,張恒并不知道這么一件古怪之事,這還是顏紅玉后來融入這里的修真勢力,才告之張恒的。
對于這么一件詭異之事,“一旦離開島嶼必受詛咒而死”,張恒也是持半信半疑的態度。
不過,無形之中,張恒對這座島嶼的詭異之處,便越發的感興趣了。
雖然這里也談不上什么禁地,畢竟對外界修士沒有什么影響和傷害,但張恒知道,隱藏在島嶼上的秘密肯定不會少。
如果有可能的話,張恒不介意探索一番。
其他頂尖修士辦不到的事,不代表他辦不到。
不要忘記了,張恒可是掌握了“神靈眼”這等神鬼莫測的神通。這世間之物,不管是有形還是無形,都難以迷惑他那雙銀色眸子。
早在“三星域”的時候,張恒就把神靈眼修煉到“靈心通明”的境界,雖然僅僅是初步踏入這個境界的門檻,但比之原先的“凝眸千里”,不知道要強大多少倍。
秀寧前來洞府長跪,以張恒神靈眼“靈心通明”的境界,自然能看透其內心的真誠,并無虛假和惡意。否則的話,張恒哪還會和她廢話,恐怕早就把對方掃地出門了。
“前輩不要誤會,秀寧不是在懷疑你的實力,只是那‘星月遺址’和‘血魔洞’都不是尋常修士能碰觸的……”秀寧解釋道。
“不知前輩有多少把握?”
秀寧終于問出了心中最關心的問題,臉上也有些惶恐,害怕自己的言語得罪了對方。
“把握嗎?”張恒微微一笑:“如果僅僅是鏟除‘血魔洞’二洞主操永鵬等魔修,只需我那洞府的仆人費費力就可以了,哪還用得上我張某親自動手?”
“真的嗎?”秀寧面露驚喜之色,但心中總有些難以置信,疑惑的道:“可是那‘血魔洞’二洞主乃是元嬰后期的修士……”
她又瞧了這個前輩兩眼,那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張恒顯露出的修為,雖然達到了元嬰期,但與后期境界相比,似乎還有一段不小的距離。
一見這樣的情形,張恒不由苦笑:“秀寧姑娘,你已經不是第一次懷疑張某的實力了,難道你不知道,在修真界,修為并不代表實力。”
“可是……”秀寧俏臉一紅,欲言而止。
張恒輕嘆:“既然你不相信張某的實力,那也就不必來請求我了。我張某還打算閉關一段時間呢。”
說著,張恒轉身就往洞府里走去,似乎準備就此作罷,不再理會對方之事。
見張恒要走,秀寧頓時急了,怎能讓這唯一的“救命稻草”給逃走了呢?
“等等!前輩!”秀寧情急之下,伸手扯住了張恒的衣袖,一臉懇切的道:“剛才都是秀寧的錯,還望前輩海量。”
張恒則神情淡然,沒有說話。
“懇請前輩恕罪,相信秀寧的誠意。”
秀寧松開張恒的衣袖,就準備屈膝下跪,證明自己的誠懇。
“不用了。”張恒面色平靜,一揮手,憑空生出一股力道,把秀寧呈下跪趨勢的嬌軀,給托了起來。
“前輩肯原諒秀寧了?”聲音里帶著幾絲欣喜。
張恒神色淡漠:“這是最后一次機會,如果你再懷疑張某的實力,那就去向他人尋求幫助吧。”
“是秀寧錯了。”
秀寧淡淡一笑,笑靨里亦透著幾絲無奈。除了張恒以外,整個“凡云島”還有誰敢幫助她?
“血魔洞”的威懾力,足以讓島嶼上的任何人和勢力為之屈服,除了這隱世洞府里的人。
張恒點了點頭,又道:“張某還有一點要說。你一個守身如玉的淡雅女子,還是一名資質絕頂的女修,應該擁有屬于自己的尊嚴,莫要隨便向人下跪。”
身為22世紀地球的穿越人士,張恒對于隨隨便便就下跪的行為,極為反感。在他那個時代,即便和身份再高的人見面,也不會主動下跪。
這是一個民間風俗類似于古代中國的世界,如果僅僅是向父母、師長等人下跪,張恒還能接受。但隨便見一個人,就多次輕易屈膝,這讓他心生鄙夷。
面對張恒的直言批評,秀寧眼圈一紅,忍不住掩面哭泣起來。
張恒不由錯愕,在他看來,秀寧應該不是一個心理脆弱的女孩,怎會因自己的一句直言而哭泣呢?
“前輩以為秀寧是不知廉恥女子嗎?”秀寧擦干玉臉上的淚痕,幽幽的道:“何曾時,秀寧在門派里,受師尊溺愛和門派的關懷,甚至被被譽為千年難遇的奇才……”
張恒靜靜的聽著,不難想象,那時的秀寧在“星月門”里,集萬千寵愛于一身,是門派里的天子驕女,是大部分男修心目中的夢中仙子、女神。那時的她,是何等的高不可攀,又享有多么大的尊嚴?
然而就是如此一個受尊崇和戀慕的仙子般的恬靜女孩,此刻卻淪落到動輒就屈膝下跪,喪盡尊嚴的地步?
“那一日,師尊使用密寶,把秀寧禁錮在門派密地,藏住身形,躲過一劫。然而,秀寧就是這么眼睜睜的望著門派里一個個熟悉的面孔被殺,看著曾經的姐妹被他們一群畜生……凌辱至死。甚至連守身如玉、高貴清冷的師尊她,也逃脫不了這個命運……連自行死去的機會都得不到。”
“就是那一日,我眼睜睜的望著從小長大的‘星月門’在漫天火焰中掙扎,同門師兄妹的哭喊和慘叫,一直持續了三天三夜,她們的哭喊聲,亦深深刻進了秀寧的心中……”
“即便放棄尊嚴,放棄所有……作為唯一幸存者的我,也要為死去的師兄妹報仇。”
秀寧俏臉柔和,平靜的敘述著,但張恒卻能從她平靜柔和的外表下,看到一顆視死如歸的毅然之心。
說到最后,秀寧慘然一笑,望著張恒:“前輩,我知道你瞧不起秀寧,但不能因此而放棄我們之間的……交易。”
交易?
張恒一愣,從什么時候,對方從“請求”,變作了“交易”。
“只要前輩您能幫助我完成剛才的兩件事,秀寧愿意付出一切……”
秀寧又恢復了常色,靜靜的望著張恒。
“好吧,剛才是我誤會你了……”張恒輕嘆一聲,“作為補償,在完成這兩件事之后,張某可以在一定范圍內給你一個承諾。”
一聽此言,秀寧微微一怔,面露錯愕之色,沒想到對方剛才還是高高在上的樣子,現在卻突然這么好說話了:不但承認了錯誤,還給予自己一個承諾。
在兩者實力相差這么大的情況之下,對方能做到這么一步,這何等的胸襟和氣量,傳說中的世外高人也不過如此。
“前輩如此心胸,乃是秀寧平生之僅見。”
秀寧頓時露出梨花帶雨的笑容,畢恭畢敬的朝張恒一欠身。
這一次,張恒沒有阻攔,因為他能感受到對方發自內心的真誠。
“秀寧不要高估我張某人了。在利益的面前,我從不會讓步;在敵人面前,我亦不會放下我的屠刀,即便血殺天下……”
張恒淡淡的道,但眼眸里,突然有血光閃耀,一股讓人靈魂顫抖的血殺之力,在空氣里一閃而過。
就在那么一瞬間。
秀寧嬌軀僵硬,笑靨凝固。
偌大的凡云島,千萬修士的靈魂,都不由得一顫。
身居“血魔洞”密地,一個偌大血池中的血發冷酷男子,陡然睜開雙眸,喃喃自語道:“凡云島上怎么會有如此驚人的血殺之氣,難道有哪位血魔道的高人從此經過?
“秀寧姑娘,你不要緊張,這只是張某對敵人的態度。”
張恒見秀寧花容失色,感到好笑,。
秀寧好一會,才恍惚過來,心有余悸的道:“我再也不敢懷疑前輩的實力了……”
張恒淡笑道:“你現在可以講述一些有關‘星月遺跡’的事吧?報仇之事,先不急,不過是一個念頭間的功夫。”
“是,前輩!”秀寧無比配合的道,柔靜、悅耳的聲音,在張恒的耳邊響起,敘述那上古時期不為人知的秘辛。
離“凡云島”不知幾億里的云端上,黑袍男子和白衣仙子正以恐怖的速度朝某地飛去,期間穿過了無數山林野地。
“魔尊前輩,我們現在要去哪里?”
白衣仙子好奇的問道,似乎不太情愿的樣子,一張恬淡如初雪的傾城容顏上,多出了幾絲憔悴和成熟。
黑袍男子和當初的宇無極長得很像,但顯得沉穩很多,少卻了幾分狂妄,多出了幾絲隨和。但白衣仙子知道,他就是宇無極。
“呵呵,去一個世外桃源,到時候還有驚喜哦。”宇無極笑道。
白衣仙子道:“不知魔尊什么時候才能放雪蓉走?”
“快了,快了……”
宇無極面露笑意,身前凝聚出一個幽深光滑的鏡面,上面急速掠過張恒不久前發生的事情。
“能達至如此胸襟,不愧是我宇無極此生最期待的對手……看來我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宇無極口中贊嘆不已。
白衣仙子一聽他贊賞張恒,不由欣然,笑道:“魔尊您的胸襟同樣讓人折服,難怪那些上界大人物,對您敬若神明。”
“心有多寬,看到的世界就有多大。”
宇無極淡淡的道,悠遠無盡的目光,似乎破開了空間和時間的界限,越過東云大陸,穿過三十六界,看到了更遠更遼闊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