限制級末日癥候

152 始動

之四厄夜怪客152始動

之四厄夜怪客152始動

會議暫時解散,不過大部分人沒有離開。達達問了一句誰要咖啡,然后就到擱置咖啡機的角落去了。誰都看得出來,她并不是帶著某種強烈的目的性才這么做的,這種溫和的相處方式并非是勉強自己,故意做作,每個人都對她充滿好感。潘和八景快走幾步上去幫她的忙。

魔術師旁若無人地用現成的紙和筆玩了一個魔術,立刻將空閑的幾位男士的目光吸引過去了。洛克朝我們這邊看來,想要叫我和富江過去。不過咲夜搶先一步把我叫過去。

“阿川,這邊。”她提著金屬箱向我招手,走到另一個無人的角落。

我歉意地朝洛克等人聳聳肩。

“阿江,你去。”我對低聲對富江說。

富江理解地給我了一個吻,于是我走到咲夜身邊。目光落在金屬箱上,不禁有些激動。

“這是完成品嗎?我以為還需要更多時間。”

“梅恩先知覺得這次行動需要它,所以加快了培養速度。”咲夜說。

雖然經過了那些艱苦的磨難,但咲夜仍舊是老樣子。齊肩的短發,帶著眼鏡,表情有些內向,但卻充滿青春的活力。她將左邊的發縷用蝴蝶發夾束起,黑絲長襪、短裙和長衫的276094239782打扮顯得清新簡潔,但都是名牌貨,一看就知道是個千金大小姐。雖然極力將自己打扮得像個成女郎,故意沒有扣上長衫最上方的兩粒紐扣,凸顯出曲線的深邃,但仍舊不免流露這個年紀特有的青澀。

降臨回路崩潰計劃完成以后,梅恩先知如約將咲夜體內的惡魔驅除,并征詢了我的意見,將那只能夠控制影子的惡魔和烏鴉夸克融合成我的使魔。

操縱使魔是三極魔紋使者才能具備的權限,但并非每個三極魔紋使者都能擁有使魔。使魔在某種程度來說,是惡魔的變異體,削弱了一些力量,卻能讓宿主取得控制權。在制作使魔的工藝上,擁有極大的失敗幾率。

我的運氣很好,或者說,是夸克和惡魔的相容性足夠強大。也不知道是它天生如此,還是因為服用了大量灰石的緣故,也許兩者都有吧。總之,它和惡魔融合之后十分順利地度過了先期的排斥反應。盡管人人稱奇,不過每當我想到它老是喜歡啄食眼球,就不由得釋然了。

我在桃樂絲身上見識過使魔的力量,她那只能夠變成無數蝗蟲的使魔使用了走火等人的尸體作為養料才孵化出來。雖然我的這只使魔使用了不同的培養方法,不過同樣需要時間。梅恩先知起先說需要三個月的時間,沒想到現在就完成了,并讓咲夜送過來。

不過,我并沒有對咲夜說“麻煩你了”之類的話,畢竟我們一同經歷了那么多事,是無可厚非的生死之交。

咲夜輸入密碼,將金屬箱解鎖。只聽到“嗤”的一聲,白色的氣體從下方的四個邊角排出,箱蓋緩緩抬起來,露出里面白色的襯墊,以及躺在正中的烏鴉。

氣體排出后,箱子里仍舊充滿冰冷的氣息,手一伸進去,立刻起了一陣雞皮疙瘩。我撫摸夸克的黑色羽毛,它看上去和原來并沒有什么不同,但是摸起來就像是碰到了一團黑色濃稠的液體,似乎稍一用力,手指就會陷進去似的。

感覺不到它的呼吸和心跳,沒有任何活著的征兆,就像是偽裝成烏鴉的另外一種特異的東西。

不一會,夸克的眼簾動了動,我的手指一下子失去大部分觸壓感,抓了個空,整個手掌插進了那團黑色的軀體內。

里面什么都沒有,沒有血液,沒有內臟,沒有骨骼,就像撈進水中,什么都捕捉不到。

夸克的眼睛頓時睜開,靈活敏銳地游移幾下,最終落在我的臉上。我嚇了一跳,手沒來得及從它的身體里拿出來,它已經撲騰著翅膀,穿過我的手掌,飛落在我的肩膀上。

它歪著腦袋,黑白分明的眼珠子顯得無比深邃,看不到任何東西。它輕輕地啄我的臉頰,竟然能夠產生感覺。

不疼,只是有些刺癢,我不禁笑起來。

“夸克還要吃東西嗎?”我問咲夜,梅恩女士一定跟她囑咐過相關事項。

“只要它喜歡,什么都吃。”咲夜也嘻嘻笑起來,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去戳夸克的脖子,夸克沒有制止,反而從我的肩膀上跳到她的手指上,看起來相當親密。

“不過還是喂灰石吧。”咲夜一邊說,一邊從口袋里取出一塊灰石塞進它的嘴里,“夸克比以前可愛多了。”

“這只烏鴉哪來的?”聲音從身后傳來,我一回頭就看到洛克朝這邊走過來,不止是他,他的大嗓門將其他人的注意力也吸引過來了。

夸克再一次飛回我的肩膀上,眼睛滴溜溜地盯著他們,不時用鳥嘴梳理自己的羽毛。雖然看起來又恢復成了普通鳥類的姿態,不過一旦摸上去就會產生不同的感覺。它的羽毛和并非常態的東西了。

“這是你的寵物?”巴赫好奇地走上來,彎腰和夸克對視著,猶豫著是否該伸手去摸它,她問:“不會啄人吧?”

“它最喜歡吃人的眼球了。”富江回答她,雖然事實如此,不過她根本就存了嚇唬之心,“我和阿川殺人以后,眼球都歸它。”

“真的嗎?”巴赫似乎覺得富江的說法有些夸張,雖然仍舊有些惴惴,但反而可以大起膽子去摸夸克了。結果在他碰到夸克之前,富江突然哇地大叫一聲,夸克也猛得撲騰翅膀。巴赫頓時像是觸電一般縮手,那種驚悚的模樣,加上動作幅度過大,導致眼鏡都歪下來。

夸克當然沒有去啄它,圍觀眾人頓時哄堂大笑。

“嘿,老兄,你真是太膽小了,被啄一下又不會怎樣。”洛克上前拍拍巴赫的肩膀,說:“看我的。”

洛克和巴赫先前一樣俯身和夸克對視,示威般說:“鳥兄,我可和那個家伙不一樣,你嚇唬不了我。”

說罷,一臉不以為然的表情伸出手去。快接觸到夸克時,夸克再一次扇動翅膀跳起來,狠狠在洛克的手背啄了一下。

洛克措手不及,“噢”的一聲將手縮了回去,頓時又是一陣哄笑。

“你知道嗎?有一句名言是這么說的:當你痛苦的時候,你要看到有許多比你更悲慘的人,你便能開敞心胸,接受你曾經遭遇過的……”巴赫故意在洛克身邊喋喋不休道。

“閉嘴,巴赫,我才你沒慘。”洛克氣急敗壞地說。

達達一手拿著咖啡杯,一手握住拳頭,按在嘴前,輕輕撲哧了一聲。

“長官,你的代號烏鴉,就是從它身上來的?”她問我。

“是的。”我說:“你要摸摸它嗎?其實它沒那么可怕。”

達達感覺到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自己身上,不由得聳聳肩,彎下腰帶著溫和的笑容看向夸克的眼睛,一邊將手伸過去。

在眾目睽睽中,她成功接觸到夸克。夸克一反之前的態度,顯得十分柔順,甚至腦袋在她的掌心蹭了蹭。也許是察覺到那種和與眾不同的觸感,達達臉上浮現驚訝的表情。

“這是……”

“秘密。”我說。

“可愛的小家伙。”達達盯著夸克說:“你叫什么名字?”

“夸克。”我替它回答道。

洛克這時抱怨起來:“這不公平,它肯定是雄性。對嗎?巴赫,雄性才會同性相斥。”

“理論上來說……”

“去你的理論。”洛克說:“我看就是這樣。”

“不,你聽我說,洛克。”巴赫盯著洛克。

“什么?”

“它是雌性。”

洛克立刻啞巴了,一臉吃癟的表情,懷疑的目光在巴赫和夸克之間來回轉動。

“它是母的?”

“是的。”富江信誓旦旦地插口道:“它是只同性戀鳥,還有戀主癖,只喜歡同性和阿川。”

她的話聲剛落,潘、牧羊犬和魔術師三人立刻將口中的咖啡噴出來。

潘苦著臉看向被自己弄臟的地面,又看了一眼若無其事的富江。

“真令人受不了。”她咕噥著。

巴赫正打算接過話題,用一通理論說明轟炸我們的腦神經,后方先傳來了敲門聲。

榮格拿著一堆文件夾站在門邊。

“我錯過了什么嗎?”他一邊問一邊走進來。

“烏鴉的烏鴉……”巴赫還沒說完,就被洛克打斷了。

“不,沒有。”洛克臉上再沒有玩笑的神情,推了一下巴赫的肩膀,率先朝會議桌走去。

“認真的家伙。”富江在我耳邊輕笑。

榮格的出現讓氣氛頓然變得嚴肅沉靜,眾人在各自的位置上正襟危坐,榮格將手中的文件夾一一發放到諸人面前,然后上講臺打開幻燈機。

“大家都知道我們這個新隊伍的主要工作了嗎?”榮格問了一句,但沒有任何需要回答的意思,他淡淡地說:“不清楚也沒關系,我已經在你們手中的資料里寫明了。我在這里大致說一下,組織內部不久前得到一本日記。這本日記是一名精神病人在十年前寫的,不過我們懷疑這個精神病人是一名先知。”

“十年前?如果他是先知的話,那豈不是世界上第一個先知?”巴赫問道。

“也許。不過這只是懷疑,我們需要更多的證據。”榮格說,“那本日記是在這個小鎮完成的,作者當時還是個富裕家庭的孩子,在當時這個鎮上的一所精神病院療養。”

“精神病院?是末日真理的干部養成所?”潘問道。

“經過初步調查,是末日真理的可能性不大。”榮格說:“不過,根據日記上描述的片段,可以猜測那所精神病院出了一些事情。不過,病院不久后就遭受一場大火,很多人都死了,資料也所剩無幾,如今病院舊址已經被改建成公寓。”

“聽起來不太妙。那么,我們具體要做些什么?”魔術師問道。

“弄清楚日記作者是不是先知,如果是的話,當時在精神病院發生了什么事情。”榮格用波瀾不驚的語調說:“重要的是,是什么人,用什么手段,做了哪些事情。大家都知道,如果是先知引發的事件,那么一定會產生異常的現象,即便這些影響暫時看不出來,也不表示不存在。尤其是第一先知,最壞的估計是,這里的異常被人刻意掩蓋,并且積蓄了十年的力量,一旦爆發將是一場災難。”

“十年……這個時間太長了。如果真有第一先知,我很懷疑,竟然會沒人注意到這里的異常,這些資料里一點怪事的報道都沒有。”洛克將文件夾合起來扔在桌子上,“你們注意到沒有,這里的氣氛也是再正常不過了,這不對勁,他們是怎么掩蓋那種力量的?災難性的力量在積蓄階段,也不可能一點征兆都沒有,一定有人知道些什么。末日真理對異常狀態很敏感,我不相信他們沒有任何動作。”

“沒錯,所以我們的動作要迅速,但也不能太過張揚,以防造成恐慌。”榮格移動幻燈片,畫面上出現三個人的半身像,兩個中年人,一個老人,“本鎮的警長叫恩格斯,本地人,四十六歲,十年前還是警探,是精神病院起火時最先發出警報的人,他的母親就在那座精神病院里。另外一個中年人叫斯恩特,三十八歲,如今公寓的產權人。老人也叫斯恩特,是小斯恩特的父親,精神病院的最后一位院長。”

“這可以算是子承父業嗎?”牧羊犬突然笑起來,“如果真有怪事發生,也許是被小斯特恩壓下了。公寓是什么時候興建的?沒有發生失蹤和人命案嗎?”

“公寓在五年前開張營業,的確有一些案件上報,不過都被當作普通案件結案了。”榮格說:“所以,我們必須重新審閱當時的案件,包括十年前的大火,看看究竟是普通案件,還是有超自然力量在作祟。”

“這下真是有得忙了。”巴赫雙手墊在腦后嘆息道。

“長官。”洛克說。

“叫我榮格就行。”

“好的,榮格,你說過有一本日記……”

“日記在烏鴉那里。”榮格一邊說,一邊朝我看來。

我將那本日記扔到桌子中間。

“我已經研究過了。有一點想法正在驗證,我會給你一份報告,不過需要巴赫的幫忙。”我看向戴眼鏡的巴赫,“巴赫,你可以搜索各國的國民檔案數據庫吧?這本日記里提到的家伙太分散了。”

“這沒多大問題,只是需要時間。”巴赫肯定地回答道。

“那么,巴赫,在沒事的時候,你歸烏鴉管。”榮格說。

“了解。”

“還有,這本日記不全,那個精神病孩子將更重要的東西記在其它地方,或許也是一本日記,或許是幾章草稿。”富江說:“他是個聰明的孩子,你們要想想,青春期的孩子會怎么藏黃色書籍。”

大家都無聲地笑起來,不少人的目光在我身上轉了一圈。

“盡量弄清楚那個孩子曾經呆過的地方。”富江說:“如果公寓真隱瞞了什么,那么一定會有密室,盡可能熟悉公寓的情況。”

眾人點點頭,表示明白。

榮格看向一直默不作聲的八景,她是本隊的先知。

“八景,還有什么要補充的嗎?”

“……注意警長身邊的人。”八景頓了一下,不太確定地說。

“就這樣?”榮格問。

“是的,就這樣。”這一次,八景的語氣變得肯定。

兩人的對話若換作普通人看來相當莫名其妙,但我們都知道,先知總能得到一些額外的資訊。雖然榮格沒有提醒,但這里的所有人都清楚,一旦我們開始行動,甚至在行動之前,一旦末日真理的先知關注此事,他們一定能夠接收到比八景更多的信息。

網絡球和末日真理之間的競爭,就情報層面上是不對等的。這才是末日真理無比強大的根由。

八景獲得的情報的確不多,但換作梅恩先知本人也不會增加,先知的優先度在某種方面來說是對等的,不會因為意志和體質而更改,起決定作用的在于陣營。這是所謂的神的制約。此外,每個先知能得到的資訊都是片面的,不同的先知在同一件物事上獲得不同角度的情報,這便體現出先知的獨特性。

梅恩先知說過,迄今為止,她從沒見過全知的先知。但是,考慮到越靠近末日,先知的數量越多,而每個先知所得到情報便越分散這種猜測,第一先知是不是唯一一個全知的神之代言人呢?這也是我們這次行動之所以必要的原因之一。

無論是網絡球、末日真理和黑巢都曾經有過這樣一個想法,那就是將多余的先知殺死,由此控制情報的整合度。不過沒有人大張旗鼓地實施,因為先知太過重要,先不論猜想是否正確,這樣的做法將會導致先知外流,導致情報產生無法彌補的缺失。不過,另一方面,殺死

為了方便下次訪問,請牢記,您的支持是我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