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3直面
龍傲天等人的成員構成可以是相當完美的,正因為沒有特別弱的地方,所以在無法找出“魔女”弱點的情況下,仍舊可以和對方陷入纏斗。不過,無論是魔法少女“學姐”的排槍攻勢,還是女仆的刀光,都無法給“魔女”造成決定性的傷害,所以,一旦糾纏起來,需要足夠的耐性和耐力來等待這個敵人暴露弱點。然而,相對于在自己地盤戰斗,不清楚其生命形態的“魔女”來,身為人類的一方最先力竭的可能性更大,魔紋使者的體力和使用超能的次數有其極限,相信魔法少女也一樣,一旦精力和體力衰弱,后果可想而知。
要在這種拖得越久越不利的形勢下扭轉局面,我臨時所能想的最好的方法也不過是將更多的人扯進來,讓局面變得更加混亂,不管被扯入戰斗漩渦的人有怎樣的立場,敵人是瘋狂的“魔女”這一點,讓他們必須做出防范。
顯然,龍傲天等人也是這么打算的。
通過“圓”在一墻之隔的地方觀測當下的情況,腦硬體根據各人的站位、能力和臨場戰斗的各種數據制定出有可能在陷入混戰的情況下,仍舊可以保護五月玲子和瑪麗的計劃。如果沒有紅衣女郎的存在,這種可能性高達百分之八十,但是在紅衣女郎也終將參上一腳的情況下,這種可能性已經低于百分之五十,那個異常存在的能力對不具備“神秘”意義上的擁有太大的威脅性。我完全可以感覺。五月玲子和瑪麗對自己的行動來簡直是累贅。但是,有一種感性讓我無法完美執行最初的計劃,即便腦硬體可以刪除這種感性,但這種感性并不會因為刪除一次不再出現。
如雜草一樣不斷滋生,快速生長的感性,總是會讓我做一些不討好的事情,但是,這樣不也挺好的嗎?堅強的人格意志,從來不會在完全的理性中誕生,人格意志的磨礪是通過感性進行的。完全的理性沒有失敗和成功的概念,只是機械性地執行幾率最大的計劃而已,但是,無論計劃的成功幾率多高。都不會達百分之百,不會因為失敗而產生挫折和痛苦,也不會感受成功的喜悅,也在理論上失去了磨礪的可能性。
算因為某些因素,在這個世界里,純粹以理性去行動可以達成功幾率的最大值,但我真正的戰斗終將要回歸現實。“超級高川計劃”的本質,并不是完全像游戲那樣,在這個世界打通一個又一個的關卡,獲得一個又一個的寶物。寶物自然是重要的。它能拯救咲夜、瑪索和八景,獲得寶物當然要打通一個又一個的關卡,但是,真正能夠帶出這個世界,保護這些勝利果實的關鍵,只有強大足以翻天覆地,影響現實的人格意志而已。
真江早死了,系色和桃樂絲也被改造成了機器,八景、咲夜和瑪索連人格都不存在,只是活死人而已。我的支離破碎,只有人格像是雜草一樣,被沉重的石頭碾壓著,被業火燃燒著,死亡了化作灰燼。又從灰燼中生根發芽。除了人格意志之外,我什么都沒有。所以,讓我將這唯一還屬于自己的東西變成花朵綻放。
“我啊,可是要成為英雄的人。無論幾率又多低,無論這個英雄的概念有多么狹隘,我也絕不放棄!”
拯救五月玲子和瑪麗的幾率低于百分之五十又如何?即便她們真的已經死去,永遠都不能脫離這個瓦爾普吉斯之夜又如何?未來會是什么樣子,我也不清楚,但是,既然是現在能做的事情,給我竭盡全力去做好它啊!高川!
我拋下五月玲子和瑪麗,旋身奮力一腳踹開前方的墻壁。龍傲天等人已經抵達正對面,“魔女”靠墻站著,在刀光和子彈中如野獸一樣揮動臂膀,破碎的水泥磚塊朝前方噴出,全部打在它的身上,隨后被我陡然踹出的一腳狠狠踢中背脊,它像個皮球一樣飛撞出去,我也不由自主向后退了幾步。
紅衣女郎毫無征兆地出現在破洞前方,趴在地上的五月玲子和瑪麗之間的上方,如果她肯放下身段,貼在地上去狙殺她們的話,是我也只能在倉促間救下一個吧,但是,它像是絲毫不想被地面的骯臟和丑陋的礀勢污染的貴婦人,宛如從虛空中跳落一樣出現在倆人的上方。哥特少女也尋回自己的巨錘從我身后沖來。
我抓住五月玲子和瑪麗的雙腳,將她們向后一拖,菜刀便貼著她們的腦袋插下,只是斬斷了幾根頭發。斷發在戰斗產生的強烈氣流中飛舞,我如蝎子勾尾般,向后踢了一腳,踢開哥特少女砸下的巨錘,雙臂攪動,五月玲子和瑪麗倆人好似沾了水的布料,一抖蕩了起來,她們已經不是第一次被我當作武器一樣使用了,在蕩身而起的時候,各自手中的短刀也順著這股力量戳向紅衣女郎。
她們的攻擊當然是不可能成功的,在短刀升起的時候,紅衣女郎已經消失,但既然早在預料之中,也沒什么好猶豫的,我按住她們的腳底板向前一推,倆人如同箭矢一樣墻壁的豁口射出,穿越似雜亂無章的子彈和刀光的飛行線路,擊中已經有一半身體融進墻壁中的“魔女”。
“放開手!”我喊,在偽速掠的高速下,繞哥特少女的側方,她才剛剛壓下巨錘飛起的慣性,身體重心還沒調整過來,被我一拳砸在下巴上。哥特少女的腦袋霎時轉了將近半圈,頸骨的斷裂聲清晰傳入我的耳中,若不是緊緊抓住巨錘,身體要飛了出去。我揮出拳頭的同時。脖子也傳來被利物切割的感覺。眼角還能濺起的火星,我沒有理會近在咫尺的紅衣女郎,算抓住它,它也完全可以消失,無論怎樣的攻擊,只要不是湊巧,無法攻擊它,算擊中它,效果也不明顯,所以。所有針對紅衣女郎的行動都有極高的失敗幾率,完全不適合將它鎖定為目標。
我毫不理會割喉的菜刀,身體向后一撞,沒有任何觸感。紅衣女郎的存在感在“圓”的范圍內消失了,但是,我的最終目標不是它。在好幾步外,從刀光彈雨中穿出的五月玲子和瑪麗即將陷入危機,被她們飛身刺中的“魔女”被特制的短刀傷了,正在融入墻壁中的大塊頭發出暴烈的吼聲,這不是任何動物能夠發出的聲音,空氣好似波浪一樣扭曲得清晰可見,一下子拍打在前方試圖追擊的龍傲天諸人身上。聲浪沖擊的力量不足以傷害那些人,但是。足以延緩他們的進攻。放開短刀,身體下墜的五月玲子和瑪麗在近距離被這股沖擊波擊中,繃緊的身體一下子松軟下來,從耳朵里流出血絲。在這種毫無抗拒之力的情況,她們將要面對“魔女”高舉的巨臂。
沖擊波同樣對我造成了阻礙,偽速掠借助外部的力量產生高速的過程雖然短暫,但并非不需要調整時間。我掏出左輪,褪殼,上彈,開槍。五月玲子和瑪麗的運氣挺不錯。秘書將頭號敵人的標簽插在了“魔女”身上,當然,我也早有預計她會這么做,只是無法保證百分之百會如此。
禁錮效果出現在“魔女”高舉的手臂上,像是給它扎了一根繩子。在它掙斷這無形的繩索之前,子彈一連四發子彈打在它的手臂上。“魔女”的手臂在子彈的沖擊力下陷入后面的墻壁中。堅硬的墻壁表現得像是溶膠一樣,給人黏黏糊糊的感覺。直這個時候,“魔女”仍舊是只有一個大致的輪廓,并沒有完全呈現出具體的身體細節,好似隔著一層紗,大概正是因為這種不完全的呈現方式,讓它獲得了這種能夠融入墻壁的能力。
五月玲子和瑪麗跌落地面,好似被震醒了,快速朝兩側翻滾。
趁這眨眼的時間,我跨過墻壁破洞,在“圓”所反饋來的感觀中,不處于戰斗一線的牛仔、保鏢和圓正將目光朝我這邊轉過來。
她們的注意我了,只是,因為我的速度太快,所以當我跨出墻壁的破洞時,她們的視線還沒來得及將我鎖定。視網膜屏幕中,她們的眼球斜向一旁的動作是如此緩慢。然而,紅衣女郎的身形在這十分緩慢的視野中,嗖地一下,以反差強烈的速度出現在魔法少女“圓”的身旁。所謂的“快”和“慢”,是只有存在“運動過程”的情況下才成立的,紅衣女郎的能力沒有過程,因此,即便在視網膜屏幕的視野中,它如同本來在圓身旁一般。
沒有過程的出現,讓圓根本沒能做出半點反應,反倒是頓坐在她肩膀上的奇異生物“丘比”,以同樣反差極大的速度扭過頭,在紅衣女郎揮下菜刀的時候,和她打了個照面。
我一直都將紅衣女郎鎖定為最優先目標,在它出現的一瞬間,已經轉過手臂扣下扳機。最后兩顆子彈并不是攻擊紅衣女郎的,先不提它是否會避免受傷害而消失,算被擊中,也不清楚會受多大傷害,而且,也不清楚“丘比”有何種能力,只要紅衣女郎閃躲子彈,連注意都沒注意這個異常的圓很大可能會受傷害。腦硬體將這些可能性一一分析,在視網膜屏幕上呈現的最優攻擊目標是紅衣女郎的兩把菜刀。
雖然決定將這里所有人都痛扁一頓,然后將龍傲天和丘比交給巨錘少女,但是,有可能的話,我還是不想讓這些一副天真模樣的魔法少女被這個紅衣女郎斬首。我明白,自己最優先的保護目標是五月玲子和瑪麗,但是,如果隨手可以救人一命的話,為什么不做呢?哪怕對方也會成為敵人,但是,我對這些少女沒有任何惡感。
救人不需要他人的感激,殺人也不去理會他人的憎恨。不需要他人的理解。也不需要他人的同情,要成為英雄的話,要沉默而頑固地走在自己的道路上,這是多么寂寞,也無法未來,但是,要成為英雄的話,這是必須做的吧?我這么想著,這么行動著。
菜刀的刀鋒剛切入圓頸部的肌膚,子彈已經打在刀身上。將兩把刀擊開了。魔法少女曉美被槍聲驚醒,正準備回過頭來,我的速度再一次提高,貼著地面從她身邊沖過。紅衣女郎再一次于“圓”中消失了。丘比在子彈打偏菜刀的同時,腦袋詭異地扭轉了一百八十度朝我來。
我已經跳起來,收起空彈的左輪,抓住插在“魔女”身上的短刀,雙腳踩蹬它的身體,以反彈的力量,以比自由落體更快的速度射地面上。“魔女”的手臂發出“呼”的聲音落下來,被我交叉雙刀架在頭頂上。沉重的力量貫穿我的身體,我能感受地面的開裂,然后身體向下一沉。有一種似乎要被砸穿地面的感覺。
如果換作是這里的其他人,兩把短刀會反而砸進自己身上,算身體沒有被拍成肉醬,那股貫穿性的力量也足將內臟擠得稀爛,我體內沒有被義體化的部分內臟差一點變成了這樣。只是,義體并不是用內臟來維持生機的,沒有所謂的人的要害,也不會被內臟的功能所局限,我不用呼吸,不用吃飯。不用換氣,不用積蓄力量,被砍頭也不會死,被刺穿心臟也不會死,被懶腰斬斷也不會死。只要有能量,能一瞬間達身體的最大運轉效率。乃至于超過這個效率,并一直維持下去。
所以,我的力量超乎想象,我的耐久超乎想象,我的速度超乎想象,我的堅硬超乎想象,我的生命力超乎想象,這是這具義體的神秘性的呈現,也是我以一敵眾的底氣。
身后傳來魔法少女曉美的驚叫聲:“圓!沒事吧?”
圓卻懵懵懂懂,半晌才反應過來,自己的脖子被割傷了。
我翻轉手腕,兩把刀刃好似剪刀一樣夾住“魔女”的手腕,咔嚓一聲將這只手腕剪斷了。這個大家伙的也不同凡響,我用了最大的力氣,也只是勉強將這只手腕斷掉,而且短刀也在這個過程中徹底扭曲變形。這時,丘比正用純真的聲線對魔法少女:“哎呀呀,差一點被斷頭了呢,等會得感謝一下那位哥。”
“魔女”這一次真的受了戰斗以來最切實的傷害,手掌掉在半空的時候,在一種奇異的馬賽克現象中消失了。它重重飛起一腳,我在千鈞一發之際貼著腳踝躲向一旁,扔出兩把變形得十分厲害的短刀,擋住保鏢用狙擊槍射出的子彈。“魔女”的腿收回來前,完成一次前進后退的動作,像是來回飛舞的織布梭,將五月玲子和瑪麗抗在肩膀上,迅速拉開和其他人的距離。
大概速度快得出乎預料的緣故,我聽了很多人的抽氣聲,站定后和龍傲天他們對視時,視網膜屏幕中清晰顯示出他們吃驚的眼神。
“魔女”的身體即將消融在墻壁中,但是沒有人再去理會它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投在我身上,直哥特少女拖著巨錘出現在墻壁豁口處。在“魔女”消失之后,現場三方鼎力的局面已經分明起來。
躲在后方放冷槍的牛仔和保鏢從障礙物后走出來,和女仆與秘書一起站在龍傲天身邊,三個魔法少女也回歸隊伍,以人數上,這個可以視為兩支隊伍的聯盟占據了優勢。我這邊也有三個人,不過,五月玲子和瑪麗是這里最弱的兩人,我也暫時沒有將她們放下肩膀的打算,這么扛著倆人,掃了眾人一眼。表面上來最弱的,無疑是獨自站在墻壁豁口前的哥特少女,但是,因為紅衣女郎的存在,而且其本身還有一些不清道不明的神秘,也許還能驅使“魔女”,所以,在腦硬體的判斷中,這一方在綜合殺傷力上比龍傲天隊伍和魔法少女的聯盟更強上一籌。
“嗯,是這位哥救了你喲,圓。”丘比搖著蓬松的尾巴,用忽閃忽閃的大眼睛注視著我。
圓的脖子上已經貼上創可貼,止住了流血,她的運氣也不錯,被割破的位置不是頸部動脈。
魔法少女曉美也一直將目光落在我身上,她皺起眉頭,似乎不知道該用什么態度向我打招呼。不過,她在圓開始之前,恢復了那種冷酷帥氣的表情,用冰冷卻誠摯的口吻對道謝:“雖然不知道你是什么人,但你救了圓,十分感謝。”完,用力朝我鞠了一個躬。
“謝謝。”圓也連忙,和“學姐”一起向我鞠躬。
天才一住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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